热夏效应 第9章 第 9 章

李念晨收到柳宸之的消息，说时间可能会比较久，让她先找个地方等。她带李念曦去了附近的快餐店，吃到一半，收到柳宸之发来的视频，视频比较大，下载的进度条半天不动。李念曦吃完两个鸡腿，一个汉堡，又伸向鸡米花，

李念晨把可乐递给她，“怎么在家不肯吃饭，现在吃这么多。”李念曦缩回手，李念晨以为自己话说重了，把鸡米花倒在盘子里推给她，李念曦还是不动，盯着她的手。她低头，原来视频下好了，被她无意间点开，已经开始播放。

视频中李念曦经过路口，看不出掉了东西，她离开后五分钟，柳宸之走进监控区域，似乎蹲下捡起一样东西。

李念晨坐过去，又和李念曦重新看了一次视频，“所以你当时是看到这个哥哥捡起东西给别人了？”

李念曦没回答，只是抓着鸡米花往嘴里塞。

XXXX/6/2/18：45

“你东西掉了。”柳宸之叫住踩滑板的男生，顺便帮他捡起，是一条手链，上面有一个滑板吊坠。

男生单手接过，冲他说了声谢谢，转身滑走了。

柳宸之挂断通话，又点开另一段录频，日期是昨天晚上七点，男生把谢旻拦住，伸手似要抓他，被谢旻挡开。进度条拉完，柳宸之没说什么，将视频转给谢旻。

李念晨将视频反复看了几次，给柳宸之打了语音电话，那头很快接起，

“视频我看了，你们现在在哪？”快餐店人多吵闹，李念晨耳朵贴在扬声器边。

“我们在路口。”

“要过来一起吃饭吗？”

电话那头传来细微的声音，柳宸之好像问谢旻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我们在这边等你们。”

李念曦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李念晨将剩下的东西打包，去找柳宸之和谢旻。

“你的意思是，他把手链还给那个男生被我妹妹看错了？”视频只能看出柳宸之将一样东西递给滑滑板的男生，李念晨将那一帧截图放大，实在看不清楚。李念曦贴在一旁，摇摇晃晃。

“要不报警吧，我们和你去附近社区问问情况。”谢旻建议。

“都丢几天了，找不回来了吧。”李念晨抓着手机，不知道什么想法。

“总该试试，但这件事应该与柳宸之无关，视频里很清楚，他把捡到的东西递给那个男孩，之后直接离开了。”谢旻继续道。

这件事有漏洞，谢旻知道，视频并不能完全证明柳宸之是无辜的。

李念晨把李念曦拉到身前，“小曦，视频你也看了，这位哥哥说没有捡到你的项链。”

李念曦小声说，“找不回来，怎么办？”

李念晨叹气，“我回家和爸妈说。”她把李念曦挡在身后，对着柳宸之道：“不好意思，她丢了东西心里慌张，第二天在校门口等我，看到了你，就想找你要项链。她性格内向，跟了几次都不敢和你说话。被发现后又怕我说她，今天麻烦你们了。”

东西毕竟没找到，只是李念晨不打算继续追究了，谢旻心里放不下，再次问她们需不需要帮忙，李念晨干脆拒绝。

两人将李念晨和李念曦送到公交站台，她们离开后，谢旻看了眼时间，快九点，期间安夏打过来一趟电话，谢旻说晚点回去。

“这么晚了，你等会和我一起走，我让司机送你回家。”柳宸之道。

谢旻点头，问：“在想什么？”

柳宸之将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开，“没有。刚才看监控时，觉得李念晨男朋友有些眼熟。”

“嗯？”谢旻从疲惫的状态里出来，“你认识他？”

柳宸之摇头，“只有一个侧脸，不是认识的人。”

“没必要关注他，”谢旻道，“项链没找到，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有问题。”

柳宸之道：“我们已经做了能做的，有问题我会处理，晚上好好休息。”

回家后，谢旻洗完澡躺床上还没闭眼，贺森的电话就打进来，

“李念晨和我表白了。”贺森接通就这么一句话。

“我以为你心里有数的。”谢旻坐起身。

“是有，可我也一直把话说得很清楚，我对她没那方面的心思。”贺森叹口气，“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真的只是想帮个忙。”

谢旻道：“她对你有好感，你和她这段时间又频繁来往，话说得再清楚，也会给她希望。”

“你说得对，我这段时间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或许你对她也有些朦胧的好感。”

“不知道，我已经明确拒绝她了，也没有很难受。”

“那你十一点给我打电话。”

“心里比较乱，不断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谢旻，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反应过来这个问题不合适，贺森想止住话题，谢旻已经回答：“如果是我，我也只会做我能做的，如果会给我们之间的关系带来困扰，我不会做。她的问题本质上不是我的责任。”

“理性上是这样，实际遇到就...对了，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旻将事情大致讲了讲，

“不知道她们回去怎么办。”贺森道，

“要是没找到监控，柳宸之现在还百口莫辩呢，不过，他估计也不会怎么辩解。”

“这对他估计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贺森道，

“也是...”

贺森突然道：“李念晨前男友的事我处理了，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

谢旻收到一张聊天截图，是柳宸之发给贺森的，“没想到我们加好友第一次聊天就是说李念晨前男友的事情。”

“他就是这样，我和他也很少聊天。”

“讨论卷子能培养出什么深厚友谊，改天我们约他出来玩吧。”贺森道，

谢旻盯着聊天记录，道：“行。”

昨晚聊得太晚，早自习谢旻脑子一片混沌，结束之后打算去餐厅打杯豆浆，刚刷完卡就被楚熙叫住，

“你怎么也来餐厅吃饭了！来，坐这里。”

谢旻坐过去，打了个哈欠。

“通宵学习了？这么困。”楚熙看他一脸困意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本册子开始翻，惊叹，“太卷了。”

“这不快期末考了。”

楚熙眼尖地抽出册子里用作书签的明信片，“这就是你之前说柳宸之送的明信片？”

“嗯。”谢旻道。

“好好看！他怎么什么都会！你有一套了，要不这张就送给我？”楚熙双手合十，一脸诚恳地看向谢旻。

谢旻看了眼明信片，道：“我问问他，他同意的话，可以。”

楚熙也不纠结，将明信片放回去，“记得问呀！”

谢旻接着道：“我手机里还有照片，问完一起发给你。”

楚熙眼睛亮亮的，“好，今天晚上，不，今天中午！你一定记得。”

直到回教学楼的路上，楚熙还在提醒，谢旻点头应下，看到前方一个背影，道：“这不正好就碰到了。”

楚熙留下一句，那你快问我先撤了，便先跑回教学楼。

柳宸之若有所感地回头，谢旻刚好走到他身边，“昨晚没睡好吗？”他问。

谢旻笑道：“这么明显？”

柳宸之回：“也没有。”

谢旻道：“我和贺森昨晚聊天，聊到要和你一起出去玩，你想出去吗？”

柳宸之道：“可以，你们确定好时间和我说。”

谢旻道：“我和贺森都想你来定，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想玩的项目。”

“爬山可以吗？”柳宸之道。

“我可以，到教室我问问贺森。”谢旻应下来，“还有，我有一个朋友，看到你送的明信片也很喜欢，我送她几张你介意吗？”

两人已经走到班级门口，柳宸之面对谢旻，一束晨光打在他们中间，明明两个人差不多高，谢旻竟有种被观察感，柳宸之双眼半阖，像在思考，“送给你就是你的东西，不需要问我的意愿。”

谢旻问贺森意见的时候，心理的异样感都没被冲淡，“我都可以，你足不出户竟然答应柳宸之去爬山？别爬一半就累瘫，我可不背你。”

谢旻这才抽神出来，道：“我还没那么弱。”

楚熙中午就收到明信片和照片，下午对着班主任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都忍不住呲出牙花子，晚自习下了好心情也没有消减半分，欣喜带着冲动，让她现在站在一班门前。

她并不打算干什么，就是单纯想来看看，没想到一班的灯还亮着，她踮起脚透过玻璃缝隙，心脏被掐住，教室里只剩一个人——柳宸之。

他好像在做题，楚熙感觉自己的心脏不断地收紧，血液冲向大脑，她回头，走廊空无一人，她背靠一班墙壁，与那人共享这一室灯光，心里埋藏已久的冲动破土而出。

笔没墨了，柳宸之没急着换笔，握着笔杆停下几秒。

下一瞬，灯光熄灭，他向窗外看，好像只停了他们这一栋，门被人打开，柳宸之拿出手机，还没摁亮，人影出声了：“同学，你先别动，可以吗？”

也不管柳宸之是否回应，人影继续说道：“我...我是给你送过情书的，不知道你看了没有，不过我也没署名。我们见过，上过一堂选修课，也说过话。你也许对我没印象，但是——”

其他教室留着的学生走出来，楼道里有了人声，窗外人影幢幢，不知有意无意，一束手电筒光打进来，照亮了楚熙的侧脸。

她强硬地按下遮住自己脸的念头，看着对面与自己对视的男孩，不后悔了，涌起的惊慌反而给了她继续的勇气，

“我叫楚熙，很喜欢你。”

后面的记忆在楚熙脑海里是慢速的黑白电影，时间粘稠而湿热，自己仿佛与窗外的人影融在一起，在微弱的灯光里摇曳扭曲。

结果明明是知道的，没想到还是这么难过，她抽出最后一张纸巾擦完脸，手机屏幕亮起，谢旻发的消息，祝她生日快乐。

今天是她的生日。

“就我们三个人爬山吗？”贺森问。

谢旻道：“你还有别的安排？”

“有一家新开的密室逃脱，言羽鸿说不错，我们多叫几个人爬完山去玩啊，怎么样？”

谢旻吸一口气，“爬完山再玩密室，我感觉我不太行。”

“要不我们玩完再爬，灵活安排嘛。”

“问柳宸之吧，他同意我没意见，”谢旻拍了拍贺森的肩膀，“我先撤，今天楚熙生日。”

贺森比了个OK手势，转身要走，就看见柳宸之从一班走出来，叫住他：“正好，我和谢旻商量多叫几个人，我们爬山顺便玩个密室，你觉得怎么样？”

柳宸之向他身后看了一眼：“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去，谢旻呢？”

贺森道：“他去找楚熙了，我们打算下周六，刚好考完试放暑假，放松放松。”

柳宸之沉默几秒，道：“不好意思，临时被通知那天有事，不能去了。”

“哦，”在尴尬气氛更加浓重之前，贺森迅速结束对话，“那我们再约，我先走了。”

楚熙每年生日雷打不动中午会请几个同学和朋友一起吃饭，晚上和家人一起过，今年比较反常，谢旻挂掉第二通电话，打开消息框，楚熙既没接电话也没回消息。他想了想，打开通讯录找到楚熙妈妈的电话拨过去。

这通电话很快被接起，“赵瑾阿姨，我是谢旻，今天楚熙生日，我联系不上她，她现在在家吗？”

电话那头很安静：“小旻啊，楚熙昨晚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今天直接让我们和学校请假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谢旻回想，“我和她昨天中午见面的时候还挺好的，要不我现在去看她。”

“跑来跑去耽误你上课，没事，阿姨在呢。”

楚熙的消息弹出来，是一条语音。

“嗯，那就不打扰阿姨了。”谢旻挂断电话，点开楚熙的语音，声音很小，他将音量调到最大才听清楚，楚熙嗓子沙哑，“谢谢你。”

谢旻打字过去：“怎么了，生日礼物还没收呢，我晚自习下了带给你？”

楚熙继续发语音，“我今天不去学校，昨天表白失败了。”

谢旻又听了一遍语音，才继续，“你和柳宸之表白了？”

楚熙语音打过来，“嗯，昨天晚上。”

“然后你就以泪洗面到今天？”

“滚，”楚熙语气轻松了些，“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就一件伤心事勾起一堆伤心事。”

“所以说冲动的决定不能在晚上做。”

“确实，你们今天上课没受影响吧。”

“怎么？”

“我昨晚把你们那层的电闸给拉了。”

“是你啊，今早我去一群人在楼道早读，一班的林韩瑞去看配电箱，一把就拉上去了，全楼道都沉默了，白站半小时。”

楚熙笑了一半憋回去，“我的错，昨晚太紧张，忘记拉回去了。”

“开心点，今天过生日。”

“我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香水，我和贺森一起挑的。”

“这种事情我还是比较相信贺森。”

谢旻道：“我也这么觉得。”

楚熙又笑了，“谢旻。”

“嗯。”

“我不追柳宸之了。”

“嗯。”

下午课间，王沁柔把谢旻转飞的笔放在他的桌子上，谢旻说了声谢谢，想到刚才与柳宸之在老师办公室遇到，那个擦肩而过，又想到更早些贺森说他有事拒绝了约好的计划，再往前楚熙的事，

“看来和柳宸之做不成朋友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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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