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宁舒又多了个该感激的人。
胡沅。
如果不是胡沅遮住她的眼,让她一时恼怒,扯着他又挠又打,那她混在人群里,对着晋王温柔浅笑,哪怕笑得再美,与旁人也无半分区别。
她在晋王心中,大抵与旁人有些不同。
宁舒侥幸地想。
晋王比她想象中更好相处,他白天有公务,经常不得空,所以多是日落后出府。
宁舒开始越来越关注晋王,想探听一个人总会有许多千奇百怪的方法,她找到宁华从前的好友兵部尚书幼女苏姑娘,苏姑娘说近日朝廷要对北方残部用兵,晋王虽不领兵出征,但还是要与众臣商讨作战计划,王姑娘熟知北方地势,故而也在其中。
某个傍晚,宁舒假似无意在花园闲逛,晋王的人还没有来,寻常早在一刻钟前,就该到了。她心里很乱:是不是她性情寡淡,惹晋王厌烦,他终于打算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告诉她,她能做他的王妃,但更进一步,想都别想。
突然,一阵极轻的脚步从竹林后传来,在沙沙的林动声下,很难察觉。心吊到嗓子眼,宁舒想躲,正四处张望,还没找到藏身处。灰蓝的袍角从绿意深浓的草木后露出。
宁舒急急转身,没与胡沅撞个正着。
“小妹。”
胡沅在身后叫她,三两步跟上,“你也刚从外面回来?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听说厨房做了鱼。”
“不了,晋王还在等我。”
宁舒微侧过脸,身旁的投来的目光忽然在她脸上聚焦聚焦,她虚摸了摸脸,“怎么了?”。她在晌午小憩后上妆,她早已能熟练地画出京中最时兴的妆容,远山黛,梅花钿每样都不差。最让她得意的还是一张本就白皙的脸,她铅粉上得少,抹上胭脂也不会像画面具。
但她从不会顶着妆面去见胡沅,只要胡沅在,她不是觉得嘴唇太油,就是两腮太红,要不就是眉毛一高一低,似乎哪都不对劲,
“小妹,你的脸......”
“我的脸怎样?”
“好像挂了三天的吊死鬼。粉都掉下来了。”
顶着胡沅嘲笑的目光,宁舒浑身都在发毛。
“你见过吊死鬼啊......”
半晌她觉得没气势,“要你管,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