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琮听到这话更加不爽了,走上前来一脸挑衅的看着卫渊说:“本王就是这么做了,你待如何?别说她,就是你本王也不曾放在眼里,说得好听点你是大晏的摄政王,这天下是郑家的,你也只能是臣子,说得难听点,你这就是谋逆,你爹是叛贼,你也好不到那里去!”
卫渊听着她说的话,眼睛死死盯着他,眼睛里感觉快要凝结成霜了,但是脸上却没什么情绪波动,甚至在郑明琮说完还勾唇笑了一下。
可是这笑意未达眼底,瞬时间,卫渊突然出手扼住了郑明琮的喉咙。卫渊的动作太快,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被掐的当事人郑明琮也是感觉到脖子上一疼,紧接着就是窒息感,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反应过来,郑明琮这边的人都拔刀相向,卫渊这边的人则是都劝卫渊收手,毕竟当中谋杀皇子是死罪,就算他是摄政王,文武百官也不会放过他。
郑明琮显然没有想到卫渊的身手这么好,之前虽然都是派杀手暗杀他,但是没有亲自交过手,并不完全了解卫渊的实力。而且郑明琮是皇子,在怎么用功习武,终究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他又想来傲气,所以他的身手自然不可能比得了卫渊,也没想到卫渊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如此大不敬。
“姓卫的,有种你就杀了我!不然,凭你今日对本王的羞辱和戕害,本王日后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郑明琮的狠话刚说完,卫渊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郑明琮闷哼了一声,随即脸上涨得通红。
“姓卫的你放肆,还不快放开我家王爷!”郑明琮的随从怒骂道,但是他提着刀又不敢出手救人,他没有把握反而怕伤着了自家主子。
郑明珏上来抓住卫渊的手细心劝导,说:“摄政王息怒,五哥他就是过过嘴瘾罢了,并没有那个意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而且你伤了他,对你来说也没有好处,反而还会给你招来祸事,所以你们就各退一步吧,啊?”
崔雁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齐王说得在理啊,千万别意气用事啊!”
不知道卫渊是听劝了,还是自己想明白了,他慢慢地松开了手,郑明琮也得以呼吸。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终于要过去了的时候,卫渊缓缓放下的手突然一掌拍在了郑明琮的胸口,郑明琮毫无防备,被震飞出去好几米远,倒地的瞬间口中喷出鲜血,咳嗽不止。
卫渊看着他说了面无表情淡淡说了一句:“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你也别以为你能威胁得了我。你曾经派了那么多杀手来杀我都没用,你以为你以后就能奈何得了我?”
话毕,随后转身离去。
郑明琮的人气不过,想要追上去报仇,但是被卫桑几人拦住了,同时郑明珏也叫住了他们。
“别去追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眼下是五哥的伤要紧,赶快带他去找大夫医治要紧。”
“可是他欺人太甚!”随从愤愤不平。
“好了,别逞一时之勇,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们讨回来,先带你们主子是治病才是要紧事。”
他们无奈,只好带着郑明琮跟着郑明珏下车了。
卫渊走后,在一旁看戏的谢坤柔立马跟上了卫渊的步伐。
卫渊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问道:“刚刚他们都在劝我,生怕我杀了郑明琮,你在一旁倒是淡定,岿然不动。”
谢坤柔笑了笑说:“王爷做事向来心中有数,无需我劝。我此前听到你们说,璟王派人来杀你,你也就是揍了他一顿出气而已,我反而觉得你已经很仁慈了。”
卫渊倒是没想到她会如此说,于是带着探究的目光多打量了她几眼,谢坤柔则是大大方方地迎上了他的目光,任他打量。
卫渊看了几眼后就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
大家都以为这次游玩被打扰,想必是没有心情赏景了,但是卫渊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仍旧边走边看风景,看到林子里有竹笋就钻进去掰,掰回来的竹笋就交给谢坤柔拿着。
谢坤柔拿几个还好,拿多了嫌累,就把怀里的笋一股脑都扔给卫桑了。
卫桑想反抗,但是又无从反抗,值得老老实实抱着。
天色渐晚,几人回到竹屋里,崔雁亲自下厨做了一餐丰盛的竹笋宴来招待他们。崔雁的厨艺好,大家都吃得很开心,谢坤柔也因为竹笋的鲜甜多吃了一碗米饭。
吃过了饭,天已经暗下来了,这个时候再回城路不好走,路途远也不安全,于是便留他们下来过夜。
但是竹屋小,房间也少,除了崔雁的主屋就还有一间屋子,剩下的就是下人住的屋子。
卫渊没得说,他自然是要住那间屋子的,谢坤柔一个姑娘也不可能让她去和男下人住,房间还算宽敞,除了床还有一张躺,谢坤柔女子的身形将就一晚也还行,拿一张屏风隔着就哈奥,于是就只能卫桑等人轮流去下人房休息了。
晚间,卫渊把外衫脱下来去洗漱,洗漱回来的谢坤柔看到他的衣角上粘着一些草籽,于是便拿下来想帮他把草籽给弄干净。
等到她把衣角上的草籽弄干净后,她想再检查一下还有哪里粘有草籽,好一并弄了。她翻看了一圈,草籽没看见,倒是发现了他衣服腋下的位置被划破了个很长的口子,想来是天色暗了他自己也没发现。
今天他只穿了这么一套衣服出门,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明早若是穿着这样的衣服回城,被人看到了,多损他作为了摄政王的威严啊。
于是谢坤柔去找崔雁要来了丝线,来到烛火下开始为卫渊缝起了衣服。
谢坤柔缝得认真,都没发现卫渊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卫渊站在她旁边看了她一会儿,随后开口说:“你的女红很不错。”
谢坤柔闻声抬头看,见他换了一身里衣,应该是崔雁的。
她笑了一下说:“这女红还是我姨娘教我的,也因为有她教我,这些年靠着自己女红刺绣,也能赚点钱贴补家用。”
这倒是让卫渊好奇,他问:“哦?你一个官家大小姐,还需要靠卖绣品贴补家用吗?”
谢坤柔顿了一下,笑着说:“这...不说这个了,王爷再等等,很快就快缝补完了。”
卫渊坐在一旁陪着她,见烛火暗了些许,又找了一盏更亮的换上。
很快,谢坤柔手上的活计结束了,她剪断线站起来抖了抖衣衫,又看了一眼缝补过的地方,随后递给卫渊,说:“王爷穿上试试,看看成不成?”
卫渊接过衣服往身上套,他穿好后,谢坤柔又看了一眼,说:“时间短,就做了个简单的缝补,好在是在腋下的位置,不太能看到。”
卫渊又把衣服脱了下来挂在架子上,他说:“多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一件衣服而已,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
谢坤柔回到自己的榻上准备睡觉,可是她躺下后却没有一点睡意,因为她有些激动。因为她这算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和一个男子在同一个房间睡觉,她救卫渊的那个晚上自然是不算的,当时她都晕过去了。烛火还没灭,她还能透过屏风看到卫渊的影子轮廓。
屋里留了一盏小灯没有熄灭,是为了方便起夜用的。谢坤柔借着这点灯光,看着卫渊那边的情况。时间久了,卫渊似乎是睡着了,但是却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的,好像随时都有要醒来的迹象。
谢坤柔还在想他是怎么了,后面突然想起来,他是要靠安神的药物才能安睡的。当初卫桑找她要药方她是知道是给卫渊用的,来到王府,他也进出过卫渊的卧房,在他的房间里看到过调制好的安神香。
刚刚她给卫渊缝衣服的时候没有发现香囊,他洗漱回来时身上也没有,床铺之前卫渊没碰过,干净整洁,谢坤柔也看过没有。
谢坤柔不知道他是没带,还是掉在山里了。好在她的她随时都贴身带着,于是她把自己的香包拿出来,走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卫渊的床边,把香包轻轻放在他的枕边。
过了一会儿,闻到药香的卫渊神情真的渐渐缓和了下来,呼吸也变得绵长了。谢坤柔看着心里也高兴,她知道卫渊是非常警觉的人,刚才她走过去放东西没惊动他,看来他是潜意识的信任她了。
谢坤柔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看到卫渊睡安稳了,谢坤柔站在床边看了看卫渊的俊脸,随后才回到自己的榻上开始睡觉。
睡梦里,卫渊刚开始迷迷糊糊的想睡觉怎么都睡不安稳,想要睁开眼醒过来却又醒不过来。不一会儿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突然见他好像又看见了自己年幼时被人欺凌的场景,不一会儿他又看到父亲挥刀自刎,他想上前去阻止,但是却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鬼怪禁锢住了手脚,他怎么挣都挣不开,只能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的面前,随即叛贼的骂声四起,吵得他头疼欲裂...
可是突然间,这一切好像都消失了,一束暖光出现,照在他身上,他顿时觉得身上暖洋洋的,一个神女从那光影里走出来,来到他跟前时对他施了个法,随后他就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