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色时 第5章 第5章

俞清鸢到达目的地后四处找寻着程栖竹，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俞哥”，他扭头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

程栖竹走了过来，他带着俞清鸢来到台球厅，但那里的人似乎都认识俞清鸢，有些女人见美人来了，立马凑到俞清鸢身边问来问去。

俞清鸢静静地看着凑上来的人并没有开口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眼睛淡淡地目视程栖竹，示意让他赶紧把人都散了。

程栖竹咳嗽了一声，按照俞清鸢的愿把人都疏散了，他笑嘻嘻地拿着台球杆递给俞清鸢说道：“俞哥，试试？”

“等会儿。”

程栖竹不理解，但还是等俞清鸢。

俞清鸢伸手把落在肩头的半长发给扎了起来，程栖竹默默地看着他扎起头发，俞清鸢扎好小揪揪后伸手拿走了程栖竹手上的台球杆。

程栖竹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盯着俞清鸢打台球，只见俞清鸢全神贯注地瞄准着桌球，身体微微前倾，手臂稳稳地挥动球杆。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后，母球迅速滚向目标球，准确无误地撞开了两个球。

“俞哥，打得挺好呀！”程栖竹走到俞清鸢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俞清鸢没说话，只是把球杆递给程栖竹。

程栖竹也和俞清鸢一样，他熟练地挥舞球杆，将台球准确无误地击入球袋。

俞清鸢走到一旁看着程栖竹打台球，但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太多，他不想听，觉得吵，于是选择低头玩手机。

俞清鸢靠在墙上却依旧惹来了不少的关注。他纤细的手拿着手机，深邃的眼眸一直淡淡的，像是没有事情能让他起伏。

他眼前的碎发微微遮掩住了额间，让人不知道俞清鸢此时正在想些什么。

因为俞清鸢太专注于手中的手机，并没注意到一头酒红色长卷发的女人突然走到了他面前。

女人上身穿着黑色吊带裙，下身穿着黑丝，脚踩黑色尖头高跟鞋，走到俞清鸢面前还撩了撩头发，一脸羞涩地说道：“你好，帅哥。刚刚我看见你打台球了，击球的瞬间很厉害。”

“谢谢。”俞清鸢淡淡地道了谢，但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手机屏幕。

女人低头笑了笑，俞清鸢把手机塞进兜里，正想往程栖竹那边去，女人却伸手揽住他的胳膊，丰满的身子紧贴在俞清鸢身上，后者瞬间蹙眉：“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就是……我看上你了，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女人不害臊地说着，俞清鸢虽然皱着眉，眼里却波澜不惊。

“抱歉，我不加陌生人。”

“求你加一个嘛。”女人对俞清鸢撒娇着，还晃了晃他的手臂，身子也紧跟着摇晃。

程栖竹这时候走了过来，俞清鸢紧盯着他，程栖竹收到信号立马凑了过去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俞哥真的不加联系方式。”

“关你什么事？”女人睨了程栖竹一眼，程栖竹对俞清鸢摊了摊手，俞清鸢无语地看了眼他，那眼神仿佛在说程栖竹是白痴。

俞清鸢垂眸看着女人扒在他胳膊上的手礼貌地说：“请松手。”

“我不松，除非加联系方式。”女人胡搅蛮缠了起来，俞清鸢没有一丝垂怜面前的女人，而是垂眸冷淡地看着女人再次说道：“请松手谢谢。”

女人直视着俞清鸢深邃的粉眸，虽然俞清鸢的眸毫无感情，但细看却夹杂着些许腻烦，女人愣了愣，松了手后对俞清鸢眯了眯眼：“我松了。”

俞清鸢没再理女人，而是与她擦身而过时，她嘴里似乎念了句什么，俞清鸢听力不错，他听到了她说：真不识趣。

他刚到程栖竹身边，程栖竹就咂了咂嘴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唉，俞哥，你这妖孽般的美貌可是倾倒了多少女人啊。”

俞清鸢没理他，反而拿走了他手中的球杆，又去打着玩了，程栖竹无奈，一边想着这辈子俞清鸢可能都不碰女人，一边凑到俞清鸢那边看她打球去了。

反观苏雀那边正在嘎吱嘎吱吃着薯片，一旁的段淮笙置之不理，直到苏雀戳了戳他的脸颊递给他一瓶绿豆水，段淮笙抬头看着吃完薯片刚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的苏雀。

苏雀眨了眨眼睛，讨好地说道：“笙笙，求你帮我扭开盖子。吃完薯片有点干……”

“……”

段淮笙拿着绿豆水没动，苏雀盘着腿坐在电脑椅上疑惑地看着他，突然一只手伸到苏雀的额头面前，苏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崩了个脑瓜崩。

苏雀急忙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嘴里念着：“痛痛痛……”

段淮笙没有惯着苏雀，他把一袋子的零食拎了过去放进柜子里，水放在了自己的手边，而一旁的苏雀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动作。

“啊，笙笙你为什么要把零食放进柜子，我还要吃……”

“快点码字，不然没得吃没得喝。”段淮笙放下狠话，苏雀不敢言。

于是他噼里啪啦地开始码字。过了一会儿苏雀才想起来问段淮笙：“笙笙啊，忘记问你一件事了。今天早上你怎么打开我家门的？”

段淮笙刚画完一张稿，闻言他拿着的电容笔一顿，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你门没关好。”

“什么？！”苏雀张大嘴，段淮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立马敲起了键盘。

过了半晌，苏雀码了两章，他伸了个懒腰，段淮笙依旧在画画，苏雀把脑袋伸到他面前和他碰了碰头。

“做什么？”段淮笙伸手推开苏雀的脑袋。

“看看笙笙你画了几张稿。”苏雀说。

“四张。”段淮笙随口一说。

苏雀瞪大了眼睛，段淮笙嘲讽他了几句，苏雀没当回事，只是吐了吐舌头，随后卑微地抬手指了指段淮笙身边的绿豆水：“笙笙，我想喝水……”

段淮笙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绿豆水推给苏雀，后者拿着绿豆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但喝完绿豆水的苏雀又饿了，他告诉了段淮笙自己要吃饭的信号，段淮笙面无表情地伸手捏住苏雀的脸颊：“事情真多。”

“可是已经中午了……”苏雀任由让段淮笙捏自己的脸颊，段淮笙还是同意了。

两人收拾了一番准备出门吃饭，出了门后，苏雀再三检查了自家的门有没有关好，段淮笙看着他检查，大概过了两分钟，段淮笙嫌他慢，拽着他的领子就走了。

另一边，俞清鸢打完台球，程栖竹走到俞清鸢身边晃了晃手机上的时间：“俞哥，中午了，该吃饭了。”

“嗯。”俞清鸢应了。

他把球杆放回原位，此时的俞清鸢想快点离开这里，因为自从刚说他不识趣的女人离开他旁边，有好几个女生频频往他这边看。

俞清鸢刚想走，一个女生又凑了过来要联系方式，程栖竹帮他婉拒了。两人一个前脚走，一个后脚刚走出台球厅，程栖竹咂嘴摇头叹息：“俞哥，该说不说你的魅力可真大。”

俞清鸢没理他，只是一味地刷手机，程栖竹在旁边叽叽喳喳，他都左耳进右耳出。

程栖竹见俞清鸢不搭理他，也没辙，只是最后问了一句：“我们去哪儿吃饭？”

“你想吃什么？”俞清鸢问。

“具体我也不知道想吃什么。要不我们走到哪儿就去吃吧。”程栖竹一脸笑意。

俞清鸢扭头一言难尽地看向程栖竹，后者的脸上一片单纯，俞清鸢很是心累，程栖竹笑嘻嘻，俞清鸢没再理他。

他们走在路上，阳光落地有声，光透过树的碎影，斑驳无比。在这慵懒的夏日里，蝉鸣不断，微风拂过俞清鸢额角的碎发，他舒服地眯起了眼。

午后的阳光静谧而悠长，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走到街上的苏雀和段淮笙路过一家捞面店，苏雀指了指捞面店对段淮笙说：“笙笙，要不我们去吃捞面？”

“嗯，我都可以。”段淮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于是苏雀和段淮笙走进捞面店点了两碗捞面，恰巧的是，俞清鸢程栖竹和也盯上了这家捞面店。

两人也正好路过捞面店，程栖竹看了看店里面环境不错，指了指店面和俞清鸢说道：“俞哥，要不吃捞面吧？”

“好。”俞清鸢答应了。

此时苏雀和段淮笙刚坐下，程栖竹和俞清鸢后脚就进来了。苏雀不想看手机，所以在他环顾四周的时候，俞清鸢刚好也在扫视这家店，两人的视线很快对上了。

苏雀和俞清鸢对上视线时，前者瞪大了眼睛，俞清鸢惊讶了一下，随即对他笑了笑。等段淮笙点完捞面，俞清鸢走到苏雀旁边打了个招呼：“苏雀，又见面了。”

苏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是啊，又见面了……”

段淮笙看着两人打招呼，皱了皱眉，刚准备说话，程栖竹走了过来先行一步开口：“怎么了俞哥，遇到熟人了吗？”

俞清鸢没理程栖竹，反而礼貌地询问呆滞的苏雀：“我们可以拼个桌吗？”

被询问的苏雀看向段淮笙，后者面无表情：“如果是你认识的人，我不介意。”

苏雀朝俞清鸢点了点头，两人礼貌地坐了下来。但是气氛很尴尬，段淮笙警惕地望着俞清鸢，而俞清鸢看着苏雀，苏雀看向别处，程栖竹看着手机。

很快段淮笙和苏雀的捞面上来了，苏雀给三人拿了筷子，俞清鸢道了谢，苏雀皮笑肉不笑，他低头吃起了捞面。

很快其他两人的捞面也好了，四个人在一片沉默中吃下了自己面前的捞面。

苏雀和段淮笙吃完了后，段淮笙想拽着苏雀离开捞面店，谁知道俞清鸢伸出手指轻轻勾住了苏雀的手指头，苏雀的手缩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俞清鸢，后者用漂亮的脸蛋做着楚楚可怜的表情，苏雀表面看着一愣，但心里却被俞清鸢的表情暴击。

一心想走的段淮笙拽不动苏雀，他回头一看，瞬间无语，并且坐在俞清鸢旁边的程栖竹也傻眼了，他刚夹起的面还没吃掉，一脸呆滞地看着俞清鸢的脸。

程栖竹不敢置信地盯着俞清鸢那表情，他所熟知的俞清鸢基本上都是冷着一张脸，还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让他觉得很是新鲜。

很快他的想法又变了，他像机械人的脑袋迟缓转到苏雀的方向，紧盯着苏雀不放。

程栖竹起了怀疑，苏雀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俞清鸢这清冷的美人露出平常都没露出的表情。

被三个人同时盯着的苏雀不敢动，他表面沉着冷静，实则内心慌得一批。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成一团浆糊了。

气氛极度诡异时，俞清鸢忽然收回了手，苏雀猛地在心里松了口气，俞清鸢对苏雀笑了笑：“逗你玩的。去吧。“

苏雀点了点头，正要出去时，俞清鸢站起身身体前倾，他在不经意间把唇靠在了苏雀的耳边，低声耳语：“小麻雀。”

苏雀的脸立马红了起来，耳垂也有了红晕，俞清鸢轻笑一声，后退了一步。苏雀扭头看了他一眼，俞清鸢挥了挥手，嘴唇又动了动，拉着还没吃完的程栖竹就离开了捞面店。

段淮笙把苏雀拽到卖雪糕的地方，中午的天气确实热，段淮笙拿了一个绿豆雪糕和一个巧克力雪糕付了钱，苏雀脸上的温度依旧没降下来。

段淮笙把绿豆雪糕递给苏雀，他拆开包装纸，一口咬掉了巧克力雪糕的顶端，一边问苏雀：“苏雀，刚才那个人……”

“他是……上次我去还他帽子的人啦！”苏雀拿着雪糕慌乱地解释。

段淮笙怀疑地看着苏雀，确认他没有说谎后，又吃起了雪糕。反观苏雀，他心不在焉地吃着雪糕，心里一直在想着事情。

两人吃完了雪糕，苏雀脸上的温度降了下来，段淮笙想拽着他回家，苏雀却摇了摇头：“笙笙，我想转会儿。”

“那你怎么更文？”段淮笙问。

“我没有灵感了嘛，出去转转说不定就能写出来啦！”苏雀一脸认真地说。

段淮笙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陪着苏雀逛街。

苏雀有时会观察人，有时会观察物，段淮笙看着苏雀认真的样子很是欣慰，也是终于打起精神搞事业了。

出门逛街的时间过得很快，感觉像是没做什么事情就到了下午，苏雀拿着手机记录着什么，段淮笙也拿着手机在屏幕上画着什么。

两人坐在路边的凳子上，一缕金色的阳光穿过叶隙，照在了苏雀的胳膊上。苏雀看着阳光发起了呆，段淮笙坐在旁边没有去打扰他。

微风轻微拂过枝头，树叶唰唰地响，蝉鸣不止息，光照缓慢移动。

苏雀闭上了眼睛，没头没尾地开口：“夏天指尖的雪糕好凉好甜。”

“嗯。”段淮笙表示赞同。

苏雀睁开眼看向天空，天空一片蔚蓝，过不了多久会变成橘色的落日，他觉得在这里过得好快，在现实里的他怎么样了呢？

可惜现实里的他遭遇了车祸，这时候可能在抢救。

其实苏雀并不想回去，这里很好，而在现实里的他并没有很多朋友，常常都是自己一个人。

因此他染上了烟和酒，没有了烟酒他觉得没有灵魂。

此时的苏雀想抽烟，因为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和事情，他都憋在了心里，让他觉得很难受。但苏雀还是强忍了下来。

“这里很好，但是我终究还是得回去的。还有笙笙，谢谢你做我的朋友。”苏雀抬头望着天空，话对着段淮笙说。

段淮笙并没有追究苏雀前面的话，因为他没有听清，他看着苏雀脸上的泪痣，轻轻地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