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读者视角 ：外传 第84章 Episode 16.疯狂的屠夫 (5)

1.

当然，即使被［煽动］成基里奥斯，也不意味着我能自由使用真正的基里奥斯的技能。

［煽动］和［书签］是不同的。

但［煽动］有一个比［书签］更出色的地方。

【『书签』只能借用该人物的一个技能，而『煽动』则可以根据使用情况而定，有时也许会真正成为登场人物『本身』。】

只要我能欺骗眼前的所有人。

［专用技能『煽动』受到特性效果影响！］

我想起了「基里奥斯·罗德格莱姆」。

出生在行星「和平之地」的小人种，第一武林的最强者，连星座都畏惧的超凡座，因为变得太强，反倒无法拯救家乡的逆说之白清……

一阵刺痛感隐隐传来，脑海中基里奥斯的形象逐渐变得模糊。

还不够。

仅凭这些就想要成为「基里奥斯·罗德格莱姆」，拥有的文字还远远不够。幸运的是，我有扩展想象力的好素材。

［专用技能『在灭亡的世界中存活的三种方法』发动！］

［技能协同效应发动！］

［『煽动』的效果急剧上升！］

《灭活法》的文字开始流入我的脑海。基里奥斯在行间留下的姿态、爱好，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知晓的习惯。

生气时的表情，看弟子们时的眼神，认真修炼武功时的目光，还有站在高处独自演奏中提琴时，他露出的微笑。

【基里奥斯·罗德格莱姆。】

文章中被记录下来的基里奥斯的全部，都在我脑海中重现，我所理解的基里奥斯再次借由我的身体表现了出来。

【基里奥斯默默地拔出了剑。】

遗憾的是，我所拥有的并非他的专属装备「纯白的逆说」。

［『几乎所有事物的执念』拟态为『损坏的泗溟大师的竹杖』。］

但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在基里奥斯击败了所有九派高手，令其全数下跪的那一天，他手持的武器仅仅只是一把练习用的木刀。】

龙头帮主注视着我，我也向帮主的方向回望。我们几乎在同一时刻拔足狂奔，冲向了对方。

咔嘎嘎嘎嘎嘎！

两把兵器在虚空中交锋相撞，发出阵阵锵鸣。

握着旧木棒的龙头帮主面露疑惑，他发出一声轻笑，歪着头问道：「你拿着一件奇特的星遗物啊……是哪个星座使用过的武器？」

「是韩国的星座，『秃头义兵长』。」

「虽然名号有点奇怪，但星遗物的确了不起。」

［星座『秃头义兵长』耸了耸肩。］

［星座『秃头义兵长』擦了擦自己的头。］

「来吧，向我展示一下你掌握的白清的实力。」

帮主的木棒在瞬息间被挥动，即使没有使用内力，帮主挥舞的木棒中仍然充满了玄妙的气息。

打狗棒法第二式。

当头棒喝。

丐帮帮主的专属武功，打狗棒法。原本最初的打狗棒法，正如其名，是为了打败野狗而创造的。

【乞丐们的宿敌是那些觊觎并抢夺他们遗剩饭菜的狗，乞丐们为了保护自己的饭碗，创造了能够有效打败野狗的武功。】

啪！

我猛烈扭动身体，避开了迎头劈下的木棒。

「不错，但还是不够熟练。」

帮主抡起木棍，眼中寒光冷冽，他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我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招都彻底剖析。我苦笑着迎上那双眼睛。

煽动的力量遍布全身，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清晰的文字。

【白清门的弟子自入门之时，便要戴上寒铁手镯潜心修炼，在次年开始学习入门剑术。】

《全读视》中几乎没有出现基里奥斯的独门武功，露过面的也只有白清罡气和电人化等等。

对于已经跻身超凡座的他来说，拘泥于招式的形式早就没有意义。但在超越形式之前，基里奥斯也曾广泛使用过许多武功。

【入门剑术，白清剑法。】

我深吸一口气，挥下了竹杖。

【只是指向宇宙的一点。】

白清剑法第一式。

一点。

看似平凡无奇的刺击。但真正洞悉这一刺真谛的人，绝不会将其草率地归结为「刺击」二字。因为为了这一刺，白清门的弟子们重复了数百甚至数千天相同的训练与磨砺，只为掌握那独一无二的感觉。

【『必须要有真正点出一个点的感受。』】

在广阔的宇宙中点下一个点。

【『这样才能让对手无法察觉这招的真正威力。』】

足足40级的肌力凝聚并发出尖啸，我挥出一击。

一个点，既是起始也是结束。

在这矛盾之上，白清的提问才真正显露，迎接这一点的帮主眼神中逐渐闪烁出异彩。

「虽然拙劣，但确实是白清的剑术。」

帮主似乎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他随即舞起打狗棒，即使没有使用内力，打狗棒的虚影也如流云一般升腾。无数升起的影云遮蔽了微弱的一点的光芒。

这正是打狗棒法的巅峰。

但星星们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星座『兴武大王』轻笑一声。］

［星座『瘸腿骗子』对无聊的对决打了个哈欠。］

我也知道，在星座们看来，我们的战斗不过是卑微的小丑把戏。对于掌握了形式奥妙的超强者来说，招式不过是已经定型的算术。

尽管如此，龙头帮主依然专注无比，仿佛这场无足轻重的比武，对他而言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他全力抢动着打狗棒。

打狗棒法第六式。

拨狗朝天。

拖地向天奋力一擎的挑击。

我在看到这一招的瞬间便立刻明白过来，无论是狗、蝼蛄、哥布林，还是其他车站的代表，被打狗棒击中的生物都会当场毙命。

紧接着，帮主仿佛施展绝技一般，用打狗棒将震向空中的石块碎片逐一击飞。

嗖嗖嗖！

破碎的地面碎片如锋利的箭矢般向我射来。

白清剑法第四式。

青轮。

双手持剑，轻轻绕腕旋转一周，扫过身前空间的技巧。那是用来抵挡飞来的箭矢的，白清门的防御招式。

几块未能被完全化解攻势的碎片须臾间划过了我的前臂和大腿。

「真可笑，白清门的武功可不止于此。」

但与他所说的相反，帮主的嘴角渐渐露出了微笑。

［星座『高丽第一剑』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星座『海上战神』在您的战斗中感受到了无法言喻的魅力。］

天空的星座们正在注视着我们的战斗。

［星座『深渊的黑焰龙』说这种无聊的战斗有什么好激动的。］

［星座『兴武大王』嗤之以鼻。］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对这场对决持友好态度，但亦有人密切关注这场混乱的战斗。

［星座『秃头义兵长』为您的战斗加油！］

［星座『恶魔般的火之审判者』注视着您。］

我再次意识到这个世界存在着无数的星座，或许没有任何故事能让它们都感到满意。

但这个故事打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他们准备的。

［一个尚未公开名号的星座正在注视着您的故事。］

「来试试看吧！」

竹杖和棍棒不断碰撞。

在连绵不绝的攻击中，我几乎连喘息的机会都还未抓住，就被草草逼退了。

【『步法，字面意思，就是走路的方法，你要考虑在哪里迈步，在哪里停下。记住，也许被你认为无足轻重的一步，可能会让某人死去，也可能会让某人活下来。』】

在《灭活法》纷纷扰扰的文字中，我甚至无法分辨那是基里奥斯的教导，还是比基里奥斯任职更早的白清门主的告诫。

【『最重要一点的是要清楚脚步的重量，最轻的也有可能是最重的，这就是白清所说的轻重之辩。』】

我只是听从那脚步，并跟随了它。

「真是怪异，这绝不是没学过的人的步法。」

我的撤步既笨拙，又不像样。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设法躲开了帮主的棍棒。

我尽力扫动着竹杖，重要的是如何展开招式，而不是招式本身。正如每个句子都有其上下文，招式对武者来说也只是承载意义的容器。

比如，那就像是指向月亮的手指⒒。

帮主眯起眼睛说道。

「你现在的水平无法施展这样的技能，你到底——」

我的招式大多失败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以我现在煽动的水平，不可能再现基里奥斯那样的水准。

我读到的基里奥斯是完美的，而我的身体能力却无比寒酸。但现在，这种差距反而成为了我的助力。

「为什么——」

现在帮主正在看着我，看着我的招式所指向的，站在远处的那个男人。

「不，比那更快，力道更重，更可怕。」

自言自语的帮主仿佛被迷住了一般，棍棒朝着我迎头冲来。

每当我的竹杖和他的棍棒相接时，我仿佛能够听见有人在某个地方敲打键盘的声音。随着兵器的轨迹划破虚空，世界的风景也随之改变。

【他一直渴望与之战斗的男人，就在那招式的尽头。】

帮主像追逐幻影的人一般疯狂地挥舞着棍棒，一刻不停。

即使膝盖和身体不断传来被震得发麻的剧痛，我也咬紧牙关接下了他的招式。

因为我想守护他见到的那片幻影。

帮主的表情中渐渐泛起了喜悦。

如果有人看到这场比武，一定会评价它糟糕透顶。无处可逃，我进行的只是一场狼狈到家的战斗，有时甚至踉跄着用武器撑地，没有凌厉的剑气，也不见华丽的刀光。

但此刻在帮主脑海中展开的比武景象，却与那有些不同。

［星座『高丽第一剑』茫然地张大了嘴。］

［星座『海上战神』点了点头。］

［星座『秃头义兵长』怀疑自己的眼睛。］

有些故事，只对理解其背景的人开放。

对某些人来说毫无用处的句子，却能为其他人描绘出渴望的风景。

［星座『深渊的黑焰龙』问大家到底在看什么。］

完全失神的帮主像疯子一样喃喃自语。

「你在那里吗，基里奥斯？」

【于是基里奥斯的剑划破了天空。】

在这里发生的战斗是用谎言堆砌的幻影。

【与之对抗的帮主用棍棒敲击着大地。】

尽管如此，当帮主相信它的那一刻，它就变成了现实。

［星座『高丽第一剑』紧握拳头。］

［星座『海上战神』惋惜地叹了口气。］

［星座『黄山伐的最后英雄』沉浸在对决中。］

［星座『秃头义兵长』喘着粗气。］

［星座『兴武大王』无奈地撇了撇嘴。］

曾经手持兵器驰骋战场的武人们默默地注视着我们的战斗，他们也知道，这个故事是假的。

这里没有基里奥斯，丐帮已经灭亡，武林也不再伟大。

【龙头帮主天丐的武林，已经从世上消失了。】

尽管如此，曾经作为武人生活过的某些星辰，也在我们的战斗中回想起了各自记忆中的风景。

我能在闪烁的星光中感受到他们的情感。他们在羡慕。

放下一切来到地面，能够亲身体验这个故事的龙头帮主天丐，他们真心羡慕着。

［星座『高丽第一剑』赞助100 Coin。］

［星座『秃头义兵长』赞助赞助100 Coin。］

［星座『黄沙岭的最后英雄』赞助100 Coin。］

那些星星能做的事，只是赞助这场战斗。

［星座『紧箍儿的囚犯』赞助100 Coin，表示自己也想露个脸。］

［星座『深渊的黑焰龙』质问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来吧！基里奥斯！」

帮主猛力打出最后一击，我也竭尽全力抡起竹杖对抗。

随着「咔嚓」一声，帮主的棍棒应声折断，同时，我的竹杖也解除了拟态。我们喘着粗气，互相看着对方。

因为没有使用魔力，呼吸变得困难。煽动也一并解除，技能的反作用力霎时袭来。

［『煽动』解除。］

帮主摇摇晃晃着看着我，双眸像是从幻影中清醒过来一般回神。随着武林的风景渐渐消失，故事的真相也暴露无遗。

让他害怕到窒息的基里奥斯已经不在，让他再次做梦的武林，他的季节也一去不复返。

「你……」

孑然一身留在此地的，是一个无法忘却过去悔恨的，孤独的星星。

还有连成为传说都不够格的，凄凉寒酸的故事。

「你不是白清门的弟子啊。」

一篇只为他而写的美好故事，从那残酷又痛苦的梦中醒来的星座，像个孩提一般哭泣。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样的风景？」

＊

作者的话

今天也非常感谢您的阅读。

［11］：指向月亮的手指，一个根植于佛教哲学，并在中国、韩国、日本等汉文化圈国家共同流传的哲理。

这个比喻最著名的出处是佛教经典，用来阐释佛法与真理的关系。

「手指」比喻的是方法、教义、经典或老师的指引，「月亮」比喻的是终极的真理、智慧、佛性或者事物的本质。

是源自佛教、在整个东亚文化圈共享的哲学比喻。在韩国，它主要通过禅宗佛教和文化哲理的形式存在和传播，其核心是告诫人们：要借助方法和指引（手指）去追求终极的真理或目标（月亮），但切不可拘泥执着于方法本身，而忘记了真正的目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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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Episode 16.疯狂的屠夫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