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小纸人 第7章 呜呼

晨光乍起，山雾蒙蒙。

吴释在被小纸人戳脸的骚扰中醒来，一看时间才早上4点半！

“小江啊！你是小纸人不睡觉没关系，但是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需要睡觉！”

吴释叹气，在床上翻了个身，妄图躲开小纸人的骚扰，继续睡。

有事喊人小江妄，无事喊人小江！

小纸人才不惯着他，蹲在他枕头旁，盘腿坐着，刷刷刷在小本子上写字：“你说的今天早起去赶集。”

写完就把本子放到他眼睛边的枕头上，然后用手去扒拉他眼皮，让他睁眼看自己写的。

那小本子和笔还是昨夜里吴释从老抽屉里找到的自己小时候用过的那些，旧了点，但好歹能用。

本来5座山在手，吴释是想先去看看自己的山，不过家里没什么吃的，正巧今日是20，镇上的小集。

前一天夜里吴释怕自己起不来这么早，让小纸人喊自己起床，没想到它竟然这么较真。不过是一句集市去得越早越有意思，竟然4点半就将自己喊醒。

“赶集！”

小纸人将两个字写的占满整夜纸贴吴释脸上，叫他好好看看。

吴释有种自己养了只烦人猫的感觉。你要不起来陪着猫玩耍，睡觉是别想睡的。索性就起床吧，要是到的早，还能赶上早市，吃个早饭。

说起早饭，吴释也是很久没吃过正经的早饭了。牛马嘛，肯定是那种预制的包子吃一吃也就是一顿早饭了。中午晚上再点2顿预制外卖，这就是牛马预制的一天！

闭着眼刷牙的吴释，念叨着早饭总算是清醒了一点。再一把冰凉的冷水扑到脸上，一个激灵，这回是真醒了。

要去的集市在镇上，从吴山村过去不如去县里这么远，但一般也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好在它有小纸人牌滑板车。

捞起滑板，出门、锁门。

将滑板丢在地上，吴释感受着山野的风和空气，有些清冽，甚至能闻到森林的木质甜味。

这一会儿的功夫，村子已经亮了起来，再不是晨雾灰朦的。村里老人多，有不少人家已经起床，能听到叮铃咣啷的动静，就好像一下子村子活了过来。

很热闹，但一点都不吵闹。

吴释俯身戳了下小纸人脑袋，这一下力气大，小纸人被戳得猛的后腿了一步。它仰脸望向吴释，一脸莫名被戳的费解。

“哈哈哈哈……”吴释笑出声来。

今日也是成功看出小纸人神情的一天！

这会儿村里的动静都还在屋里，村民们估计忙着折腾自己早饭，不会注意到外头。

吴释干脆也不自己走q去下头水泥路的青石板小道了，直接跳上滑板，抬手往前一指：“出发！”

滑板在长长的青石板小路上飞速而下，平稳得仿佛在飞。

别看小纸人小小的，也不知它那腿是怎么倒腾的，快得很。若有人仔细看，那会发现真的在飞！

何况小纸人不吃不喝的，还力气大跑得飞快，四舍五入小纸人牌滑板跟御剑飞行也没什么不同了。

要走10多分钟的青石板小道，倏地一下就到了出村的水泥路上。

有好些村民就住在这水泥路的两旁。

落地的前一秒，吴释就看到一个小道旁最近的一家有个老太太推门出来，正对上他的视线。吴释也是瞬间反应，脚下飞快动了一下提醒小纸人。

小纸人立刻停下了步子，就像是吴释用脚刹住了滑板。他将滑板捞起来抱在怀里，冲老太太点点头招呼说：“早啊。”

老太太反应了一下，然后笑着招呼说：“小吴先生啊，这是去哪啊？”

好嘛，村民都被吴二爷传染了，开始喊自己小吴先生了。

这老太太的房子隔着水泥大路对面就是大伯娘的房子，从前她见到吴释都是喊他小释的。

算了算了，吴释回说：“今天不是二十嘛，好久没赶过集了，我去镇上赶集。”

“那敢情好。家里没盐了，能不能帮我带带？”老太太猛的一拍大腿，询问。

“这有什么不行的。”吴释答应。

老太太说：“那麻烦帮我带5包盐，家里菜多实在吃不完，刚好腌些咸菜。”想了想，又找补说，“要是太多了，帮我带2包也行。”

吴释笑说：“没事，我记下了，5包盐。”

正要走，后头楼房二楼一老大爷也探出脑袋，喊住吴释朗声说：“小吴先生，我家要两帖粉干，麻烦帮我也带一下。”

“行。”吴释也答应了。

老太太眼看着不对，忙推了吴释一把：“快走快走……”又回头对着其他纷纷探头出来的人家喊，“不好带了，不好带了。小吴先生也没个车，哪里好带这么多啦。”

“快走、快走！”老太太催着。

小纸人瞬间意会，嗖一下就启动两条腿，倒腾着飞快带着滑板和吴释跑出去。跑出去老远还听到老太太在那说吴释没车，不好带的事。

也有那感叹新能源的滑板方便是方便，跑得也快，就是不如汽车，能坐着也能带东西。

吴释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纸人过于优秀，等吴释到了镇上将将五点出头的样子。从进镇的水泥路上一下迈步进集市，熙熙攘攘，锅炉水汽氤氲，人声畜声鼎沸，好像踏进了什么结界。

吴释一下子就觉得饿了，直接向着锅气水汽最盛的那一片摊位走去。

“老板，来碗糯米饭，再来一份咸豆浆，油条也来一根，然后再给我来碗瘦肉丸。”

“这么多吃得完吗？”老板抬头看他就一个人，生怕他吃不下。

吴释拍了拍肚皮：“大小伙子，说什么吃不完。”

老板笑了：“行，坐会儿，我给你上。”

糯米饭是用木桶焖好的，在锅炉上热着，用碗装上，放些脆脆的碎油条，一点点榨菜，再加上一勺肉汤。糯米饭精髓就在那一勺肉汤里，星星点点的碎肉还有香菇混在肉汤里，一口下去，满嘴生香，就2个字——满足。

那咸豆浆也是放一些榨菜、虾皮，打一个蛋花进去，再切些油条，一搅拌，香得人直流口水。

一口糯米饭，再喝一口豆浆顺顺，小日子当真是有滋味。

老板精着呢，上了一大碗糯米饭和豆浆，还给拿了油条让先吃着，就去给其他人装了。眼看着吴释大口大口吃，很快吃完了大半碗糯米饭，速度一下子慢下来，就笑着打趣：“怎么样，还吃得下吗？”

那意思明显是故意没马上给煮瘦肉丸的。

吴释确实没想到集市的早餐摊子如此实在，糯米饭当真是一大碗。糯米不好消化，还是慢慢来为好。

“煮！”吴释大手一挥，“老板，瘦肉丸我打包带走。”

“哈哈哈哈哈……”老板和周遭一道吃的人都善意笑起来。

老板这回当真同意了说：“行，给你煮。”

吴释哼了一声：小瞧我！那你可就小瞧对了！

呜呜，真好吃！但真饱啊。

他吃饭间隙一抬头，就见着隔壁摊子铁皮锅里油油的软软的麦饼出锅了。忙放下碗，冲过去：“老板，给我来3张麦饼，打包带走的。我在隔壁吃糯米饭，好了我来拿。”

“好嘞。”老板答应，手上取了一团面，就开始揉饼了。

吴释自觉扫码付款，然后才放心地坐回去。果然他回来的这一个空档，后面又来了好几个客人买卖饼。

喝完最后一口咸豆浆，吴释拎上打包好的瘦肉丸，又去隔壁拎上3张麦饼，摇摇晃晃着往前方下一个摊子走。

吃饭的这么一会儿，集市上人更多了起来，几乎到了人挤人的地步。于是吴释很容易就听到了走在自己前头两对母女的对话。

那老太太说：“咱们用八字不合来说，对方能答应吗？毕竟她是城里人，不信八字的。要是她还是不肯出钱给在县里买房，咱们要是说八字不合，会不会把婚事给搅黄了？要我说还是她愿意给20w我们拿了就算了。”

有瓜？!

吴释迅速掏出手机，假装是要看消息，默默点来了手机录音功能。然后顺着人潮拥挤的方向，假装是太拥挤了，又凑近了几分，想着能录得更清楚一些！

那大婶一脸的不乐意说：“妈，她都跟小军睡了，肚子里也有了。咱们也试探过，我们从10w涨到20w都答应了，说明什么？说明她就是喜欢小军，非小军不可了。小军在省城工作，一年也就过年回来一次，以后跟她结婚了也是住在省城，那不就是相当于入赘么，只是名义上没那么说。但妈你别忘了，平日里可都是我跟大军在家孝顺你。小军要结婚了，弟妹家里也有钱，让她多出点钱怎么了？你可是少了一个儿子啊。”

“我听说弟妹家拆迁，分了5套房子呢，现在都给补了好几百万。咱们要她出50w给我们拿来在县里买房，给您和爸养老，一点都不多。妈，你想啊，你可是给了个儿子出去。”

“咱们这回找大师算算，到时候说是八字不合，定个方位就说是要破解，就需要在县城买房，让您去住镇压着才行。您的八字刚好能平衡住，让他们婚姻长久。我也不要她房子，县里的房子写您的名字还是她和小军的名字都行，只是要写他们两的名字，让他们把您孙子我儿子小宝的户口迁过去，这样小宝也能上个好学校，位置都看好了，学区房，紧俏着呢。”

好家伙，好家伙。

吴释只觉得自己当真是大开眼界。你要说她有道理吧，她信八字，搞八字不合那一套，你要说她没道理，她前后每一句不挨着的话都能忽悠住老太太。

小纸人也在兜里写了字给吴释：“坏人！抓她！”

这……吴释也不是警察啊，而且这种警察也都是当家务事调解的还真不好说啊。吴释犹豫着，身体却很诚实，直接跟了过去，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一个算命的摊子面前。

一把折叠板凳，一张写了“测字、算命，合八字”潦草几个字的布就摊平在地上，就算是一个正经的摊子了？！

吴释大为震撼。就这你自己瞅瞅你能不能信他算的八字不合！而且谁家八字不合，是让女方在县城买房给婆婆住，还要迁大侄子户口进房，这么个破解法！

我倒要看看你这黑心算命的，要怎么给他们批八字不合的！

吴释假装对算命感兴趣，特意拥挤过去问说：“师傅，您这都能算什么啊？”

那大婶一把将吴释往后挤开，黑着脸说：“哎，你怎么回事！没看到我们先来的，先来后到啊！”

吴释陪着笑说：“哦哦，不好意思，没注意，我在后面等着，你们先。”顺势后退，像是让开的样子，在大婶警惕的目光中，微笑着站着。等后头有人路过 ，又一个踉跄，像是被推挤过去般，直接凑得近了点。

大婶要骂人，吴释直接转身说：“太挤了，我也没办法啊。我不听，你们赶紧的。你们不算我还要算呢。”

老太太拉扯了大婶一把，将手上两份写了生辰八字的红纸递交了过去。

吴释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手上握着手机，却是将双手背在后头，离得他们更近了一点，希望这嘈杂的环境下能让手机录得更清晰一点。

算命师父拿着老太太递过来的红纸放在一边，拿出一只毛笔还有一本黄历，另取了一张纸，在上头写写画画的，甚至右手大拇指还在手指头上点了点，那架势，吴释百分百肯定就是个骗子。

吴大伯也会一些测算，吴释小时候可从来没见过拿手指头点的，那不都是电视上骗人的么。也不知道是电视上取材自这算命先生，还是这算命先生取材自电视剧，总归是抄袭，没错了！

该死的骗子！还是帮着骗女方的钱！

吴释更气愤了。眼看着因为这摊子上有人来算命，摊子前一下子又多了几个人围观。他顺势就跟着混在人堆里，又往前走了半步。

让我看清楚你们这些牛鬼蛇神！

算命先生又翻了几页书，点了几下手指头，总算是磨磨蹭蹭地新取了一张纸，在上头落笔了，只是字迹实在难看，属实是看不懂。

边上看热闹的一五十左右的大叔用手肘捅了捅吴释问：“这写的什么，什么意思啊？算姻缘，这是好还是不好啊？”

吴释看不懂，但他知道应该是写的不好。但是吴释还是摇头：“看那干什么，是他们家的事。我们旁人看了不好。我是要等着算命呢，想给算算。”

大婶一把抓过算命先生递过来的测算结果，回头瞪了大叔一眼：“我家的事，看什么看。”顺势又瞪了吴释一眼。

吴释简直无语。

我不看也瞪我，离谱！

大婶将测算直接过递给老太太，一幅不知情的模样问说：“先生，这结果怎么样？”

算命先生看了她一眼，转而对老太太:“你们给的这两八字不算合适，俗话说水土夫妻不久长，三六九五见瘟王①。他们两个交往以来，家里是不是常有人生病啊。”

老太太和大婶相视一眼，然后一脸你真神了的表情，大婶拍大腿说:“先生你真说对了。我的儿子，也就是他们的大侄子哦，这两年老生病哦，连幼儿园都去不了啊。天天在家养着，先生这可怎么办？到底是小的两个自己谈的，都说喜欢，这有没有破解的办法啊。”

老太太听说自己大孙子生病是因为这八字不合，也立刻着急起来，显然忘了这所谓的算命先生本来就是她自己跟大婶特意安排的。

“办法我已经写在纸上了。你们看着办就行。”算命先生点了点老太太手上的纸，又提醒一句说，“你的八字更好对他们两个有平衡作用。你在的是时候，你孙子应该是没事的。所以这破解之法也在于你，你可以先看看，跟家里商量商量。”

这是连脸都不要了？吴释给这傻逼算命的气笑了，他要是没记错，刚这两女的就给你2个人的生辰八字吧，你这就直接算出老太太的生辰八字能平衡他们了？

你怎么不说你是阎王爷，掌管着每个人的生辰八字呢！

大婶忙拿手机扫了钱过去，偏那算命先生用的是支付宝，只听“支付宝到账八百八十八元”，瞬间播报声在周遭响彻。

888元就骗一个女孩子50w？

你特么你们家是要遭瘟的！

“这么贵？”马上有人惊呼。

“这算的什么东西啊。说有难就有难啊，不会是托吧？”

大家伙看老太太和大婶的眼神都不对了。

算命先生也忘记自己收款还有播报这件事了，当场面上就有些尴尬，摸了摸几根毛的胡子，正经指了指边上的牌子：“算命测字10元起，破解200元起，具体要给多少，也是随缘随心，不强求。”

大婶瞪了眼说贵的那些人：“就是！谁是托啊，神经啊。我又没让你们算，你们自己来看的。我还嫌你们看了我家的泄露出去多了，这破解办法不灵了呢。”

她转而拉着老太太手说，“妈，咱们先赶紧把八字结果给小军和弟妹发过去，让他们好好看看，我们也先别走，就在这等着。先生也在呢，他们要是不信，我们视频发过去，让先生跟他们说。”

老太太连连点头：“好。”

手机那是掏得飞快，直接就要给对方发微信过去。

吴释将小纸人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到自己脑袋上，假装在弄头发，让小纸人藏在自己发间，想着万一能看到那老太太手机上女方的联系方式，那事情就好办了！

见着他们打开的是微信，吴释顿觉难办了，微信可看不着对方的联系方式。

正想着别的办法，就听老太太问大婶：“我这微信怎么发出去出现一个红色的图啊，没人接啊。”

大婶伸头过去一看，是个红色感叹号，瞬间想起自己昨天用老太太手机给对方打视频，后来谈话谈得不愉快，对方直接把她拉黑了。这她才找老太太拿小宝的上学问题说道，给老太太说成功来折腾八字的事情了。

大婶肯定是不说自己的问题的，当即说：“什么？这是拉黑的意思！这弟妹是什么意思啊。我们这为她操心来操心去的，她反倒是不乐意，给我们拉黑了！”

拉黑的好！

吴释瞬间懂了，女方应该不是个糊涂的，看来这录音录得很不错，能拯救一个女孩子脱离苦海，也是功德一件了。

随时准备录音这点，还要感谢当初打工的牛马生活，要不是公司领导hr之类的人物动不动就来聊聊天，聊着聊着就给你挖个坑，等以后看你不顺眼了再给你埋咯，他也不会弄得本能反应，先不管怎么样，录音先录上！

看来牛马做多了，也是有好习惯的。

但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种习惯的养成了。

大婶拿过老太太手机说：“我记得你有她电话，咱们直接给她打过去，说说这事。要是不信，再让她给妈你加回来，我们让先生跟她视频！”

她直接找到了手机里的通讯录，点开，翻找了一下，然后拨号出去。

吴释抬手弹了弹小纸人，小纸人动了一下，都不用探头，就将那串数字记了下来。然后它扯了扯吴释的头发示意，吴释低声骂了那两女的傻逼，当面开大，然后直接转身走了。

只不过那两女的忙着打电话呢，吴释骂得声音又小，他们没听着。算命先生倒是看吴释转身走了，多看了一眼，不过他也没怀疑，只以为吴释是看那两女的要打电话还要视频的，觉得太难等所以走人的。

走出那个摊子，又多走了一段路。

吴释找了个相对安静点的地方，拿着小纸人写在纸上的号码，在微信上搜了下，幸好能找到人，点击申请添加，申请理由：您好，我在集市上遇到你男朋友的母亲和嫂子，他们在算命算计你，有证据，加我！

那边两女的可是一直在给女方打电话，也不知道打进去没有。吴释给那号码打电话过去，占线状态，啧，估计在通话中。打开微信，微信上也没有通过。吴释拿着手机在指间来回翻转着，思考怎么能给女方发过去。

忽然想到要是女方用的苹果手机，那可以给她发iMessage，那是可以发送录音的。不管怎么样先试试。

吴释点开录音将所有录音都勾选然后点开iMessage，输入女方的手机号码，点击发送。竟然显示成了！

不错！

虽然也不知道女方能不能看到，先发过去吧。就算没看短信的习惯，希望她有看微信好友申请的习惯，这样微信也能给她发。

正想着，突然微信咚一声有消息，点进去发现是女方通过了微信，给自己发了”您好”，不用想肯定是打通了电话，然后女方打开微信要给老太太的微信从黑名单放出来，可不就看到了自己的好友申请么。

吴释也懒得寒暄，直接把所有录音文件都发给了她，也告诉她自己在iMessage上给她发了，她可以听一下。确认发送成功，对方都接收到了，吴释直接删掉了对方。

无事一身轻，深藏功与名。

当然今日小纸人当为首功，吴释很认真的夸了小纸人，直夸得小纸人将整个脑袋都藏进吴释的头发里。吴释哈哈哈笑着将它从脑袋上拿下来重新放进口袋里，让它露出一个脑袋一双手，手臂挂在他口袋边缘，看着就像是一个装饰品挂在口袋上，不妨碍它一路跟着吴释左看看右看看。

那就让我来看看市集上还有什么好东西。虽然可怜的小纸人只能跟着看看，不能吃。

哟，这摊子是卖草药的，吴爸爸的同行啊。吴释探头看了看，摊主问要点啥。他赶紧摇头，往下一个摊子去。

再往前是打米的，一颗颗大米爆成一颗颗玉米粒那么大，白白胖胖的，脆香。还有那种米倒进去，从一个机器里出来，长长的一根一根的东西。吴释实在不知道方言之外的名字，但不妨碍他自己买了一大袋。这玩意儿上火归上火，吃着干归干，但好吃呀，米香十足又甜甜的。

还有卖成鸡鸭的，吴释不敢杀也就没买。还有小鸡小鸭子，毛茸茸的，唧唧的很可爱，吴释自问养不活，也没买。

这小纸人就不乐意了。它回到口袋里刷刷写字，仔细看就看他口袋里鼓一鼓，一动一动的，像是藏了个什么玩意儿。不过集市上人来人往闹着呢，也没人看他口袋怎么了？

小纸人写完，戳了戳吴释。

原是想买小鸡小鸭子，还想买几只母鸡带回去下蛋吃。公鸡也行，买一只，带回去马上杀了，煮着吃。

小纸人拍了拍自己胸膛：我来杀！我来养！

吴释想象着小纸人穿梭在一堆毛茸茸的小鸡小鸭之中给它们喂食，就觉得牙疼，生怕小鸡小鸭子扑过来，再给它踩扁咯。

偏偏吴释不想买，小纸人就一直戳他闹着要买。

行吧行吧。孩子只是想养小鸡小鸭，又不是想上天！

吴释回头就去买了小鸡小鸭各2只，还听小纸人的买了2只母鸡。他没地方装，幸好集市上有卖竹笼子的，老板给指了地方，他又去买了竹笼子，回来装了小鸡小鸭老母鸡。

至于公鸡那是真不买。

吴释坚决：“我不想吃。”

小纸人挂在他口袋边，回头张望了下吴释脸色，确信真不想吃哦，也就放弃了。

吴释狠狠松了口气。

后头还有一长串的摊子，吴释不敢再逛，生怕小纸人又看上什么一定要买。

偏说着要去买粉干，就遇着卖草莓的。大早上的草莓很水灵，非常新鲜，果断下手又买了一篮子草莓。一个个很大个，很甜！

想了想吴释干脆又回去买了个竹背篼，又半人高，很能装。吴释背在背上，瞬间爆改乡村种地少年。

管他呢，能装就行，他顺势买了排骨蔬菜，将买的一堆放进背篼里，手上也就剩了能拎着竹笼子的空。

再不敢耽搁，赶紧去买了村民带的粉干和盐，两眼不敢四下乱看，调头就走。

这一趟可谓是收获满满的。

再次掏出滑板，吴释背着半人高的背篓艰难而缓慢地划着往前走，绕开迎面而来的人潮，一路滑着出了集市。

小纸人马上从他口袋跳下来——

小纸人牌滑板车，启动！

嗖——

看了会儿热闹，又逛了大半个集市，这会儿已经朝着**点的时间去了，快夏日的时候，阳光开始变得有些烫人。可滑板很快，快得风声呼呼的，又是从镇上往村里走，路上人少车少的，很肆意，又有微微暖的风呼呼吹着，谁说的人无再少年，这就有一个飞着滑板的少年！

“奶奶，给您带的盐，您拿好。”

“爷爷，您的2帖粉干。”

他们两的东西都单独放了，所以不用在背篼里翻找，倒是很快。不过背篼里怕压坏的蔬菜放在了最上头，叫眼见的老太太瞧见了，当场就训他乱花钱，怎么去外头买菜了。

老太太说：“我这地里种的都多的是，吃也吃不完，你还去买菜！”

吴释陪着笑，明显是没走心。老太太太知道这些年轻人的德行了，愣是拉着吴释去地里挑些要吃的菜带回来，还说他不要就一会儿自己摘了再送过去，就算是吴释说已经买了吃不完，老太太也不肯罢休。

“奶奶您家有米吗？”吴释只得转移话题，“我米快吃完了，这不去市集上也没看到买米的。您家要是有多的米，我买点。”

“买什么买，多的是。”老太太回头就从屋里拎出一大袋米，吴释瞧着是五十斤的那种米袋子，老太太这么大年纪愣是拎着就出来了。

吴释赶紧上前去接，伸手的差点，直接叫米带着往前一扑，幸好有米挡着，不然就是一个扑腾，直接摔地上去了。

老太太说：“这米我自己种的，拿碾米厂去碾的，你带回去吃。”

“直接拿回去怎么行？我肯定要给钱的。”

“给什么钱？自家种的，不值钱。”

“怎么不值钱？！”吴释正色说，“我们村里种的都是稻鱼米，在外头买金贵着呢，都要十多块钱一斤，我在外头可舍不得给自己买。”

老太太一脸你蒙我的表情：“哪里十多块一斤哟，我们的米去碾米厂那边碾米，吃不完的想着在碾米厂卖出去只能卖8毛一斤哦，肥料钱都赚不回！”

8毛？！

离谱！

吴释知道自己要真按照十多块一斤买，老太太更不乐意，干脆当真就自己占下便宜说：“奶奶，那我按2块钱一斤买总行吧，我可是占了大便宜。”

“不要你的，你直接拿走。”老太太挥手就要赶走他。

吴释一把按住老太太：“我这可不是今天买了就算了。我外头好些同事都喜欢吃这米嘞，等我问问他们要不要，要是他们要，我还要来问老太太你买呢。你家要是没有，可要帮我找！不过他们就不能是2块了，快递也贵。你要是不收，我就不买，也不让他们买了！”

能有个销路，老太太自然高兴。何况是不止买他们家的，还买其他人家的。

老太太想着吴释以前是在省城上班，那边的公司肯定要好几千人吧，要是都买米，说不定整个吴山村的米都不够嘞，这可是大生意。

这么一盘算，老太太果断不跟吴释争了，点头答应了。

吴释狠狠松了口气，在村里买点东西可真难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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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