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桔：山水纪行 第4章 美人汤

东瀛岛上，河流湍急而短小，不过几步便到上游起点了，随后就是连绵群山，走起来好生疲乏。一路走来，桔梗草鞋都打破了，只好在山下暂时停着织起草来。

犬夜叉气喘吁吁地落在后头。

“他哪有本事几百年都打赤脚……杀生丸会飞都不这样……”桔梗心里打着嘀咕。但她很快心疼占起了上风。这一路走来，无风无浪的，一路上都是他在效劳……

划船的是他，背行李的是他，背自己的是他……还兼任钱袋子……

忽然“砰”的一声响起。桔梗往声音发出的方向一望，只见犬夜叉四仰八叉的摔了一跤，倒在地上。桔梗顾不得鞋子只打了一半，赶紧跑去查看，只见犬夜叉全身**的，眼睛也闭上了，大概率是中暑。桔梗赶紧帮他卸下行李，然后摸了摸他的头，清凉的灵力如涟涟水波四散，犬夜叉的冷汗慢慢消失了，脸色也慢慢正常了。

桔梗又抹了抹犬夜叉脚板上的泥，担心他脚底打伤了没有。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手握丈夫的脚，不禁没来由一阵脸红，但还是无意识地捏了捏他的脚丫。

尽管犬夜叉无数次吹嘘自己的脚板比金刚石还硬，但握在手里好像跟握上狗爪爪的触感差不多，软软的，但又多了些温度……

桔梗感觉一阵迷糊……

犬夜叉在痒麻麻中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脚心确实隐隐有痛感。此时桔梗拨开一层泥，一道结痂的大血口子赫然映入眼帘，桔梗不由得惊呼一声。

“犬夜叉，你的脚……”

犬夜叉低头一看，脚掌上果然一道大口子，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忽然一阵苍白，猛地抓住桔梗的手，滚出几滴泪珠。

“犬夜叉，犬夜叉……你怎么了……”

“桔梗，我估计活不长了……对不起……我，我，只留给了你这么短暂的时光……”犬夜叉话里起了哭腔。

“你乱讲！”

“不……我脚麻之时，就是老之将至，身体衰弱，行将就木了……”犬夜叉呼吸急促起来。

桔梗抓住犬夜叉的手，眼泪滚滚而下，泪珠掉到“伤口”上时，血痕一下就冲掉了，草地上形成了小小的红色坑洼，仔细一看，犬夜叉的脚板完好无损。桔梗赶紧拭去眼泪，拉起犬夜叉看。

那是山岗草丛里红色浆果的粘液……纯属……自己吓自己……

桔梗感觉有点上火，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犬夜叉也从刚才那副半死的模样回过神来，尴尬地看着地面。

桔梗提起行李，迈步便走。

“我……继续由我背吧……”犬夜叉赶上来。

“走开。”桔梗冷冷地说道。

这种黑色幽默感令人实在无语……

两人一言不发的走了好一会儿。飞騨山脉渐渐泄出流水，白鹭飞过丛林，松树探头探脑。犬夜叉赶紧东指西指给桔梗看，二人间的那种奇怪的不快很快一扫而空。走近了瞧，绿竹掩映下，泻下的叮咚溪涧隐约有白烟冒起。即便未伐竹而入，也可看得这池塘清澈见底，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传递着温暖的气息。

又是熟悉的温泉……

两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出对方眼里有复杂的思绪……

一个涩中有盼，一个盼中有涩。

犬夜叉摸摸头，巧妙地打破了沉默：“如此疲乏，好歹烫烫脚也好……桔梗，你说呢？”

看着之前急着照看犬夜叉跑过去时，拖拉得满是泥的脚，桔梗不得不承认很有道理。

两人坐在岸边，犬夜叉把脚爪放在有点滚热的水里晃动着，眯着眼躺在地上，一脸享受的表情。事实上，这也是他小时候最快乐的时刻，哪个孩子能拒绝玩水的诱惑呢？尤其是他的特殊体质，令他对温泉水更是上瘾。

桔梗稍许撩开红裙，低头冲洗着脚踝，很快温温热热的感觉传来，伸手探探，感觉皮肤光滑了许多，肤下的潮红也渐渐向上蔓延，桔梗忍不住又泡了泡手，有着说不出的开心。

犬夜叉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睛瞅了瞅那修长的双腿，他突然觉得，要是再往下浸一点就更好了。这时桔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温泉和以前泡过的很不一样呢……好像对皮肤很有好处……”

摸着逐渐柔嫩的肌肤，桔梗开始回忆着自己有着真正身躯的每时每刻，这触动了她的心灵。

“当然了，飞騨山下的美人汤很有名呢……”犬夜叉凑上前来，“桔梗……你好香……”

桔梗感觉越来越心动了。

“把全身泡一泡效果会更好的……”犬夜叉感觉自己在洗脑……

桔梗觉得犬夜叉说得真是对极了。她闭上犬夜叉的眼皮，放下发丝，解开衣裙，水有点烫，她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着，顺便回头看看犬夜叉，发现他悠然自得地仍旧闭着眼在岸上泡脚，心里负担感觉卸下了大半。

犬夜叉知道，此时必得闭上双眼，强力压抑，否则定会功亏一篑。

桔梗的白嫩柔软的身躯在水中摆动，她开始轻轻闭上双眼，彻底地放松下来，但还是稍谨慎地把双臂环绕在胸前。

犬夜叉瞅了瞅，不禁又在想：倘若出浴时全身站起来又是什么样子呢？

他赶紧闭上双眼竖起耳朵，专心致志地等着“哗啦”声的到来。

淅淅沥沥的“哗啦”声响起，犬夜叉眼皮几乎“啪”的跳开，直瞪上去。

那缓缓挽起的长发，柔顺的脊背，再从侧面窥觑，桔梗身穿宽大的巫女服时，兀自丰满苗条，如此再看，其弧线之妙，更不可言传。而那粉雕玉琢的婴儿般的红色，更是风姿绰约。犬夜叉爬了过去，手搭在桔梗双肩上，又慢慢把她按回水中，桔梗仿佛是被温水的舒适麻痹了，都不觉得有何不妥，顺着又坐了下去，自顾自刷洗着手臂。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珍惜自己的身躯和肌肤。第一世，她没有机会；第二世，她没有条件……

如今这种感觉，她难以忘怀，以处于无法自拔的程度了。她又沾水抹在脸上，试图让面颊也光滑细腻些，但这比起直接泡在水里，效果还是有所差别，她只好洗了一遍又一遍，看着水中倒影。

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的美，其为之倾倒的程度，非他人所可想象。

犬夜叉见桔梗一次次拂水，脸庞日益光泽，神迷之下，觉得桔梗能直接泡一泡脸，那是更好，于是双手一推，桔梗一没站稳，全身滑进了水里，脸上肌肤最为敏感，受这一烫，更是难当，本就措手不及，又水性不通，慌乱起来，由于是埋头进去，一时竟灌了些水，顿感一阵发晕。犬夜叉这时回过神来大叫不妙，赶紧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清醒过来后赶紧跳水托起桔梗双肩捞了上来，又赶紧往胸前按了按控水。

桔梗“咳咳”了几声。但她闭上眼，仍佯装未醒。犬夜叉五内如焚，趴在桔梗身上不知如何是好，急得只能自己打脸。

桔梗“忽”的一声把犬夜叉的手臂一掰，也连人狠狠拖进水里，混乱之中，火鼠裘也被扯开。犬夜叉没想到桔梗为了报复自己如此胆大妄为，如果又掉进水里如何是好？他赶紧往水下一钻，然后仰过身来，垫在桔梗身下，忙乱之下顺口说：“桔梗，坐到我身上来……”

桔梗大惊失色，以为犬夜叉要在水中大秀恩爱，故发虎狼之词，伸手便掐住犬夜叉脖子，想要放灵力。犬夜叉知大事不妙，一把抓住桔梗的手，咳着水勉力说道：“不是，我是说……我现在是你的仰泳坐垫……”

桔梗在水中一软，背靠在了犬夜叉胸膛上。犬夜叉用双手双脚往后拨动着水纹，划动起来，一刨一刨的，在池塘中打起一个个圈圈来。

“犬夜叉，我身上有点凉……”

犬夜叉赶紧狗刨式地划到了岸边，把火鼠裘披在桔梗背上，擦干身上水渍，换上衣裳。

“犬夜叉……谢谢你……带我来到这个地方……”桔梗说道。

犬夜叉感觉真是无尽的羞耻，埋首不言。他一想到自己今天所作所为，胜过新婚之夜，顿时胆战心惊。

但他忍不住又瞥了桔梗一眼，桔梗的脸红扑扑的，但并不是由于害羞，而是出浴后身体健康后了的自然现象，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她居然……没有生气……”

……

二人坐在池塘边，抬头看着点点山丘和溪涧，说不尽的惬意。

桔梗又低头打起草鞋来。

“桔梗……烫了脚后穿新草鞋会打脚的……”

“那又能怎么办呢……”

“接下来几天，就让我一直背你吧……你也看到了，我的脚板名不虚传！”

桔梗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其实这个丈夫的爱，看似轻浮，实则如远处隐约可眺见的合掌村落的屋顶一般，是温暖深厚的……

火鼠裘遮蔽着风吹来的绿叶上依稀犹存的雨滴，只保留下那松林中藤花飘荡的香气……

犬夜叉折下一条柳枝，递给桔梗。

“聊以绑鞋吧……”

桔梗在鞋上缓缓打了个结。

虽然草鞋用不上柳枝，但是柳枝，是最长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