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燕 第16章 十六章

十六章

景王府一行，林燕喃除了终于看到只存在于古籍中的仙花，还结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

其中一位正是曾经跪在他身边的粉衣少女，她名唤宋静姝，乃是当朝年迈宋老丞相的小孙女，性情活泼温婉，虽是出身高贵的大家千金，却对林燕喃并没有任何歧视轻蔑的看法。

而林燕喃也得知，原来宋静姝也因为得罪过七殿下而被报复，仅仅只是她穿粉色好看，在那次中秋宴上压了精心准备的萧楚一头。

“你以后见了他，能避则避。”宋静姝千叮万嘱，“他今日没能在你身上讨回来，必不会善罢甘休。”

林燕喃面带愁容，”若是能避得开就好了。”

七殿下临走前那一眼他还记得，回想起来只觉后背发凉，直觉不好。

“若非太后撑腰，他怎敢如此猖狂！”宋静姝心有余悸，“方才不是我表哥出手，你这会儿不知什么下场呢！”

“……表哥？”林燕喃困惑的问：“莫非是小侯爷吗？”

宋静姝点头：“正是。”

她们这些高门大户大多互为姻缘，宛若大树盘根错节，彼此沾亲带故，随便拉出几个人往上数都是同一位老祖。

“我母亲与小侯爷的母亲是堂姐妹。”她解释道，“不过我与表哥自小少来往，他也不大喜欢同我们混一处玩，成日就喜欢闷在家里练功，古怪得很。”

林燕喃想到假山后小侯爷冷冰冰的眼神，忙不迭跟着点头附和。

两人一番愉快交谈，愈发觉得投缘，奈何夜色渐沉，赏花会散场，分开时宋静姝还依依不舍，满含期待的问：“我能常去你府上拜会吗？”

“咱们还没聊完呢。”

林燕喃面露难色，犹豫不决。

他知道许霁肯定是不愿的，他巴不得把自己关在后院谁都不见。而且宋静姝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自己虽然已经成婚，但毕竟是中庸男子，过多往来恐怕会有流言对她不利。

宋静姝显然也想到了这层，方才她一时冲动，此刻也知道是自己多言，便敛了性子，重又说：“那我们改日一起喝茶，聊聊诗词也不错。”

林燕喃点头说好，两人在景王府外分道扬镳。

回家后，月上柳梢头，已是很晚很晚了。但许霁始终在房里亮着灯等他，案头的书摞了好几本，应当就是靠着这些打发时间。

听到动静，许霁立刻放下书起身相迎。

林燕喃才跨步进来，腰身就被搂住，紧接着一阵清爽的皂荚清香扑鼻而来。

“我身上有汗。”他轻轻推了推，担心自己弄脏刚沐浴完的许霁。

许霁却不放手，将脑袋深深埋进他的肩颈处长吸一口气，仿佛终于安心：“喃喃身上好香。”

“胡说。”林燕喃无奈挣扎，“一身汗味，臭死了！”

许霁早已命人把水备好，兴致勃勃卷起袖子欲亲自动手，“今日由我伺候夫人洗浴。”

林燕喃羞恼不肯，但他哪里是许霁对手，三两下被褪去衣物，不得不躲进桶里藏着。

起初许霁确实尽职尽责，拿着搓澡的布巾一点点擦拭他的后背，还顺便问了景王府发生的事。

林燕喃没什么可隐瞒，大概将事情讲了一遍。

许霁越听眉头锁得越紧，连忙将人从水中翻转过来。刚才进门的时候，他一心想要搂着人亲近，再加上天色昏黑实在瞧不清，他竟不知原来林燕喃脸上有伤。

借着微弱的烛火，许霁捧着林燕喃的脸一寸寸查看，果然发现下巴那里还红肿着，心头火起。

“怎得弄成这样！”

七殿下的名声他不是没听过，可林燕喃那次入宫受了大罪，他还以为太后那边已然消气了，没想到七殿下还紧追不放，竟真想不死不休？

“连丞相的孙女，他也是想打就打。”林燕喃叹气，“要捏死我这样的，岂不是更容易？”

许霁沉默良久，哑着嗓音道：“是我拖累了你。”

他一心以为，只要自己用功读书讨个官职出人头地，就能让他的喃喃过上好日子，却原来一山还有一山高，来了京城竟比从前更受人欺压。

可恨那人还是当朝太后独子，连陛下都轻易动不得的人，他竟是束手无策。

但是叫他眼睁睁看着林燕喃受苦是绝对不能的。

许霁深思熟虑，下了决心：“若再有下次，我便亲自进宫将此事告知陛下。”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方法。纵然明知陛下或许有心无力，可他没有别的路走。

“还是多亏了小侯爷和王妃娘娘。”林燕喃趴在水桶边上自言自语，“要不是他们，我这会儿未必能安然回来。”

七殿下那时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他扒皮抽筋，吓得他浑身僵硬。

“正是。”许霁点头，“待我改日亲自登门道谢他们。”

林燕喃有些困顿，懒洋洋应了一声。

他到底没有把小侯爷带他去假山后头看花的事情说出来，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他直觉要是说了，许霁可能会非常不高兴。

因为许霁向来不许他跟外头的男人单独相处，当然女子也是不行的。

林燕喃不欲自讨苦吃，索性省了这段清静。他困倦的扒着桶打哈欠，困得眼睛快睁不开。

可惜有人不想就这么放他去睡觉。水下那只手本来安安分分，不知不觉愈发往下，直至没入最隐秘之处……

林燕喃半梦半醒中呼吸陡然急促，然而此时再想抗拒已经来不及了。

又是一夜过去。

清晨，谢栖仍旧是黑着脸从睡梦中醒来，他竟然已经习惯了在一片湿热黏腻的难受中睁开眼。

这到底是第几次了！？

谢栖自己都说不清，更不敢回味细想梦境中那些荒唐的情|事，这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他才算是丢尽了侯府的脸。

可是脑子不由他管控，他只要稍稍冷静，眼前就开始回闪梦里的点点滴滴。

譬如那人一身肌肤有多滑嫩柔软，譬如那双水眸含着怎样的柔情看着他，再譬如那对细长的白腿无力勾着他的腰……

谢栖闭了闭眼，努力告诉自己这是不伦，幻想旁人的妻子更是龌龊，他不该做出这样不耻的事。

可他控制不住。

因为梦里的情景太过美好，而他的心上人尝起来也真的很甜。

谢栖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