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你了 第9章 校运

秋日第一场雨过后，西城短暂度过一段时间的温润清凉。落叶金黄，微凉干燥才算秋季的主旋律，脸上无论抹上多少滋润乳液。风呼呼一过，水分全被带跑与风一路狂奔向前，独留淡谈香气紫绕在原地。

道上的风跑进校园，从大敞开的窗台穿堂而过，激起片片惊呼。

“我的天，谁这么丧心病狂开这么大的窗！好冷好冷！留一个开着通风就好了，其他的快关上啊！”

激烈讨论的学生被冷风偷袭，感受头顶凉意，激起数个寒颤，纷纷不满大叫。

“王老师说不给关，温室的花朵必须经过寒风摧残才能茁壮成长，太温室了，你们会打瞌睡的”

早得了老王指令靠窗的学生抖着腿，试图把整个身躯缩进墙角。开玩笑，窗边才算重灾区好吗，你们算什么！！

“哈哈哈哈都缩成这样，还听他的干嘛啊快关上，数学课在打开。”

学生甲尝试曲线救国，他明白老王的险恶用心，但是他娇弱的小身躯顶不住啊。他还没茁壮成长，就要折在这秋日里。

此时被吵得心烦的方程起身大手一拨一扯，四扇窗只留一面对着讲台呼呼狂吹。

“方程牛逼！”

同学们激励鼓掌，深情欢呼。

体委贼兮兮伸腿堵住方程的路。

“明天最后一天报校运会申请表，班里还差1000米跑步项目，方程你能不能帮个忙顶上。”

方程没答应，手伸出在钱兴远的方向点了点。

体委眼前一亮，瞬间了然，换个目标继续行动。

目睹这一小操作的赵晓晓，眼神白了方程一眼，净欺负实诚的孩子！

“校运会又来了，两天不学习的日子弥足珍费！昂！我要看小说看漫画！对了，今年我们班大本营设置在哪？”

“还没清楚，快了，我今天大课间还看见有人往地上画线。”

“你报什么项目？”

“嘿嘿，没报！我去写稿子，干不过阴险狡诈的学长，今年目标转移摧残高一学弟。我投的稿老不被选中，今年！我准备了100份！车轮稿！”

“卧槽！你写好了？！”

“没有，去年未读的稿，被我截下来了。里面不光有我自己的，还有其他班落选稿！反正谁会记得去年自己写了什么嘿嘿嘿”

讨论声逐渐隐秘而猥琐。

西城中学校运会为期两天，学校在校园各个角落规划分隔搭帐篷划线作为各班大本营。校运会期间规定学生不允许回教室，目的让学生专心投入集体活动。

除却报了运动会项目的同学，还有广播站投稿，以及班级内部赛程表等安排，这些事项校方主张学生自己进行商讨制定。总的来说，场地器材他们提供，其他的各凭本事，各显神通。

赵晓晓默不作声地听完谈话，单手撑下巴，眼睛眨呀眨。

西城校运会与江城不一样，之前她就读的学校都是大包大揽，对学生各种呵护心疼，含嘴手里都怕化了。而西城中学一贯的风格主张独立自主，相当于一个把自己孩子随意丢出去放养的母亲，这母亲带娃也未免太粗糙些。

孙慧幽幽从她后面冒出来：“干嘛呢！一脸义愤填膺。谁招你了！是不是方程！”

赵晓晓四处望了望，贴近她，悄咪咪道。

“你校运会报了什么项目？”

“报了，和你一样，男女四人混合接力～你知道都有谁吗？你不知道吧～你的报名项目我都打探出来了嘿嘿嘿”孙慧学她的样子也轻声回，两个人女孩黏黏腻腻，猥猥琐琐。

“谁！”赵晓晓瞠目结舌。

孙慧哪来的消息，她是不是去偷爆体委装备，放过体委吧，人情都快透支完了。

七班全体学生偏向于脑子活络，让他们学习可以，各种晦涩难懂的题目，可以写出若干条解题思路；但是让他们运动只会小跳起来打到你的膝盖，四驱方面实属盲区。这点从耐寒方面就能知道一二，体质略微薄弱，也许是长期坐在位置上学习所致。

为此，王忠国下令打开窗户，不是要冻晕的他的学生，而是想要激发他们动起来的意志，抬腿离开位置，动两下身体就热起来了，况且现在还不是寒冷的冬天。

他对改善这群学生的体质可谓用心良苦，但是这帮学生只感受到他的险恶用心！

所以当他上数学课时，独自站在讲台感受那唯一开着的窗对他猛吹，台下的同学胆战心惊。

“糟糕！太温暖了忘记老王的课到了”

“谁不是呢，片刻的温暖也是温暖，值了！”

“断头台前还能吃碗饱饭！一点温暖算什么！”

王忠国稳稳迎风站在台上，头发被风吹得整整齐齐往同一个方向倾斜，嘴唇微抖，一脸失望地向下瞪。

“你们是我带过的，身体素质最差的一届！”

……

赵晓晓瞬间警铃一响，回想最近有没有惹到老王。从月初想到月末，发现没有，但是她还是不安，这感觉太熟悉了。

“看你们一个个，身体素质太差了。这怎么行，万一考试的时候突然发烧，题目都会有什么用，你们有那个手写吗！还没到冬天一个个抖成这样。谁关的窗！你真当自己是温室的花朵啊！温室的花朵起码还娇艳，别瞎碰瓷。”

王忠国深呼一口气，冷风猝然猛灌进去，瞬间浇灭心中刚燃起的火焰。

“体委跟我反应，咱们班校运会项目报名意愿不积极。我看了刚收上来的报名表，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人，大家都是同学，你们怎么这样！”

“对啊！你们怎么这样。”钱兴远低头喃喃，内心激动，他快要被体委薅秃了！！

“鉴于你们行为，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以人为单位，每个人只能报两项。等下已报多项的同学，进行减项。剩下不足的，给你们一次自由选择的机会！明天上午还是没人报！咱们就按照学号抽签！”

每人限报两项，剩余一些简单的项目瞬间炙手可热，众学生内心活络，眼神锐利往左右打量。开玩笑，如果不抢，谁能保证抽签的时候，自己被抽到该死的1000米长跑！他们又不是钱兴远和方程，就算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他们也是温室里的小草啊！

王忠国话音落下后，站在台上观察台下众人。看他们面色犹豫，左右观看，神态愈发紧张激动。内心一笑，哪里有竞争，哪里就有活力。

与此同时，体委以及实诚孩子钱兴远满含热泪，面露感激地望着王忠国伟岸的身躯。

铁血政策下，还没等到抽签各个项目都报满了。有些学生事后反应过来，有一种被骗的感觉，尤其是抢先报名的同学，提起笔，用数学的概率运算在草稿纸上罗列。

项目数大于班级数，项目数按照每人一项来算，才不到班级人数的三分之一。更何况规定是每人限两项，且前面已经有部分项目被预定。他们中套了，还不如抽签呢，抽中的概率数三分之一，上赶着报名成功率是百分之一百！

赵晓晓成功从该政策下全身而退，她就得了一项混合接力。本来还想抢一抢，奈何群众太热情了，她抢不到。与她一样全身而退的还有孙慧，方程，至于钱兴远是满打满算的两项。

“我就知道老王的套路没这么简单，这人太精算计了！对了，最近怎么都不见学委，她不出声我都不知道班上还有一个人。”孙慧搅着冰棍，咔嚓咔嚓，她现在觉得冰棍咬起来别有一番冷冻味。

“她说太冷了，她受不住。”赵晓晓回想上课时学委缩成一团，写字的手还带颤抖。果然人和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现在的温度对她来说是凉爽微冷，还不到那么夸张的地步。

王忠国执教多年的经验不是白来的，一眼就看出学生的问题。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么光明正大的冻人也是有风险的，看她虚弱的同桌就知道了。

孙慧端详片刻，凑过头，挤眉弄眼地与赵晓晓分享发现的小秘密。

“你有没有觉得学委喜欢方程。”

“我知道！是少女的萌动！”赵晓晓了然，这算什么小秘密。

“你看出来了！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你怎么不说。亏我憋了这么久才确定的。”

“坐我旁边我怎么不知道。”

不要小看同桌的力量，其实她表现得很明显：上课视线会时不时瞥去方程的方向，赵晓晓借方程的卷子也会被她以各种理由二借拿去观摩，以及跟她经常性打探方程有没有跟上次一样的网球赛。

“方大公子才华动人，英俊潇洒，善良可人多受女孩子欢迎。”夸着夸着，赵晓晓想到方程慵懒的面容，漠不关心的姿态，不禁笑弯了眉。

青春的少男少女，朦胧的好感，都是未掺杂各种客观的因素。年少的喜欢是纯真的，纯真到可能只是喜欢他英俊的外表，欣赏他临危不惧地侃侃而谈；或者是晨间的一抹开朗的大笑，还是窘迫时微微的帮助。年少的喜欢就是喜欢，热爱亦是热爱，但这不就是青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