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现,周承孝就被管家禀报铺头有事相告。
昨日他才被傀儡再次现身伤人一事弄得筋疲力敝,夜半三更才合上眼。
如今公鸡还不见得打鸣,连上班时间还不到,就见手下捕头急匆匆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心慌,还来不及收拾得多整齐就被带到风行客栈前。
一路上,这捕头只见气愤,什么详细话也不说,问起来就是‘大人,你到那就知道了!’、‘这些妖人实在是太过可恨’......
这风行客栈居然早早就有人等候在门前,对他们的到来丝毫不见惊奇,反倒老神在在安置他们:“几位官爷,跟小人从这边进。家主早已备好阁间等候多时,也好尝尝咱们风行客栈的早点,还望官爷们点评几句。”
周承孝纳闷,那捕头义正言辞说与傀儡案有牵扯的嫌疑人就在风行客栈,可观这态度如此悠哉闲适是半点也看不出来。
捕头冷哼一声,态度极其恶劣,可领路的人丝毫不放在心上,仍旧好声好气笑脸相迎。
直至看到阁间坐定的人时,周承孝则是一脸惊奇:“兰小郎君,这可真巧。”
兰俊卿这下对他的好印象剩不了半点,见到他也不站起来,单手支着脑袋,唯一的反应也就撩了下眼皮又半阖着。
周承孝倒是不甚在意,好脾气朝站起来迎接他的虞尘抱拳。
但他身旁的捕头则是喝道:“大胆!你这小子见到大人居然不行礼!”
兰俊卿不动如钟,周承孝则是摆手劝阻他表示不介意。
那人犹不解气,继续道:“怎么就你这小子在这?那傲慢无力的小妮子呢?莫不是害怕地跑出城去了吧?”
兰俊卿一拍桌子,那桌面上各种茶杯茶壶都被震起,乒乒乓乓一阵响声。
他起身喝道:“说话给我小心点!差役便能平白无故诬蔑清白人?”
虞尘微蹙眉头:“猗儿,莫在周城主面前大吼大叫。”
兰俊卿哼声坐下。
周承孝吓了一跳,一头雾水,连忙阻止:“这是怎么回事?”
那捕头立刻解释,不过一切说辞都是他想当然。
兰俊卿在一旁不屑嗤笑。
虞尘饮茶不语。
周承孝也不是不了解手下这个捕头的性格,一根筋认死理。
现在如果打发他走了,指不定自己琢磨出什么法子又来麻烦别人。
为了断了他这个想念,周承孝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夜必然存在些误会,等叶少侠过来,将事情讲开就好了。”
听到‘叶少侠’三个字,虞尘挑眉,不语。
捕头不服气,意欲再说些什么,被周承孝扫了一眼,只得憋气。
兰俊卿打开身后的窗户,此阁间坐落幽静处,是用来招待重客要员,连着好几排阁间皆不对外出售。此时此地,只有屋内四人和树下一人。
放眼望下去,一颗参天古树树冠茂密,树荫下一人身姿矫健,挥舞长剑。视力好些,仔细能看出此人练武估计好一段时间了,因为其额角渗出密密的汗水,连两鬓发丝都已染湿粘黏成一绺一绺。
那捕头一看是江成川在树下练剑,立刻张嘴就想喊道:“喂!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承孝抬头打断,他一脸兴味往下看:“果真少年出英雄,叶小侠士好俊的功夫。”
兰俊卿与有荣焉,语气中有些雀跃:“成川可是我们这一届剑宗第一。”
那捕头阴阳怪气道:“少时了了,大未必佳。”
兰俊卿对这人实在是厌恶,此刻因有其他人在此处,既不能出手又不能还嘴,索性不搭理他。
周承孝也不喜这捕头,可沾亲带故,又不能驱逐了他,只好朝兰俊卿悻悻露出了个笑容。
江成川每日都会坚持完成练武的功课,尽管已经下山,无人看管和督促。
连兰俊卿都会偶尔犯懒忘记,可她偏偏能坚持下来,从未表现出一丝不情愿和厌烦。
出于不明说的道义和自觉,别人练武时容不得外人旁观,不然独家不外传的功夫就让旁人学了去,若被拆解那就成了面向己方的杀招。
可灵清派往往与众不同,谁都能学上几招门派功夫,学得好品行好,留下来做内门弟子。
其他人,不论出身,都能成为外门弟子。好在灵清派占地面积大,往往能容纳好些混口饭吃的人。当然一年期满后,无心向学之人还是会请下山去。
其吃饭的本领还是靠着灵清派的心法。
所以此刻,爱武成痴的周承孝看得入迷,他心想,自己可惜习武太过于晚,早已错过好时机,不然也拜入灵清派好好学得一身好武艺,做个逍遥剑客。
最后一招挥舞完毕,江成川收剑呼气。
她抬头,窗口方寸之地挤满了人,见她望来,都挥手示意。
她退后几步,竟蓄势半蹲起跳,轻盈跃上。
周承孝吓了一跳,虽知道江成川性子与常人有些不同,可这一举一动还是让人忍不住惊愕。
便退后腾出空间来。
‘咯吱’声响响起,江成川从窗户里钻了进来。
“下次记得走正门!到底从哪养成的坏习惯?”兰俊卿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
江成川点点头,将剑竖起立在墙边。
直接反手举起来,用手背和袖子擦拭着额间的汗水。
兰俊卿在灵清派上的时候还纳闷为何其他几人平日里对待江成川总怕她磕了碰了,就凭她身法不欺负别人就算不错了。
如今下山方知这人实在是让人不能不操心,若是不管她,那可真是冷热饿饱都不在意,只要不把自己玩死就得过且过。
又想起昨夜舅舅虞尘将自己叫过去谈话,除了关心日常生活之外,竟还轻斥道:“家里又不曾短过你吃穿用度和银钱,身旁还有小姑娘怎么就只订一见房?如此无礼待人,谁教你的?”
兰俊卿有苦不能言,怎么解释得了是担心江成川才只订一间房的。不然以他的性格,才不会委屈自己睡榻而不睡床。
不过就算了订了一间房,千算万算,百般叮嘱,还是让江成川在他有事的这么点时间内跑没了影。
“用帕子擦汗!”兰俊卿操不完的心。
江成川乖乖接过帕子擦汗。
兰俊卿看她这模样就无语,听话的时候是真听话,让做什么做什么,话少不心烦。
不听话的时候,撒腿跑,犟得像头牛,说话当耳边风。
捕头憋得难受,一见她上来,就开口咄咄逼人:“昨夜傀儡伤了花阁一位叫莺娘的女子,孟向秋自上次事故之后,受这女子收留一直偷藏在花阁之内。此次即受他牵连,又好在他发现得快,及时呼救阻止,让她留下了一条性命,可喉咙受了伤,如见连说话都说不利索。”
“那傀儡身影似鬼魅,一身功夫更是狠辣歹毒,寻常人家如何学得了好功夫?何况还要让一个半路出家的木头傀儡伤了这么多人之后,所有人都拿它没办法,你瞧瞧,这城内好身手的人可没几个!”
那满不信任的眼神狠狠剜了江成川一眼。
他可不信傀儡有灵识,能和人一般相提并论,如此奇案身后必然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居心叵测之人。
他无视兰俊卿愤怒的双眼,继续道:“先不说这位姑娘对于昨晚的说辞根本无法立足让人相信,就算她不是幕后黑手,那也与这案件有着千丝万缕斩不断的关系!”
“这傀儡可是叶家制作出的傀儡,这天底下这么多傀儡,怎么偏偏就她叶家出了事?这城内就该禁止售卖使用傀儡!当然不只是叶家的,所有傀儡都该如此。还望城主大人酌情。”
虽然话指的是所有傀儡,可这天下本就是叶家的傀儡独占八斗。
若真实施下来,可不就是针对叶家。
在一个城内实施成功,日后别的地方再胡编乱造个无中生有的事件出来,那全天下也别想再有叶家的立足之地了。
江成川自下山后化名‘叶成川’,当然听得出,这话也还是在针对自己。
她不解、不耐:“为何总是针对我?”
捕头怎么想得到她将话说得直白无礼,试图用大声标榜自己并无此意:“你这人开些什么玩笑?我所做所为都为无辜担惊受怕的百姓着想!”
“我只会针对与此案有牵连、不清白之人,不然其他人我不去寻他们,为何偏偏来寻你呢?”
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胸膛挺得越来越值,一腔话也是说得掷地有声。
江成川眨眨眼,这话虽有气势,她左耳进右耳出的能力此刻就派上了用场。
反正见这人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这是追魂散。”江成川掏出一个香囊。
实际上这东西,是从系统处兑换出来的,原名为‘浓香透’。
“涂在身上,初闻不显,愈久愈深,最后满袖生香,风吹久不散。”
只是掏出这么一样东西,在场几位就明白她未尽的语言。
捕头不信这所谓‘风吹久不散’的香囊,粗鲁身手夺过,解开染了点在手腕间。
周承孝眉头狠狠抽了下,瞪了他一眼也抢过这香囊,重新递给江成川。
江成川无所谓。
这不过捕头这一举动而导致回家后香味愈显,被性格急躁的妻子闻到之后,提起扫帚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和暴揍。
她继续说道:“为了区分不同人群,可将其分成几份,往内添加其他香料。”
“所有人,是人是鬼,时候到了自然能见分晓。”
orz,给佳人们磕头
狡辩时刻——
坑是不会坑,就是写得很困难,因为没大纲也是第一次写,总觉得自己写偏了,人物性格又不一贯,那种案子又写不出峰回路转很哇塞的感觉(跟脑海里想得不一样呜呜呜
看到佳人们的回馈我很开心,居然有人会觉得我写得好简直amazing(当然我自己有时候间歇性觉得自己写得太他爹好看了,又有时候觉得啥玩意啊写的
哎呀呀,反正就是这样那样,反正我发誓下一本一定要写大纲和存稿
我爱你们
如果不愿意看了千万不要告诉我我会破防的呜呜呜呜呜我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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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