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见我 第18章 冷战？

谢泽的消息很快，不过两三日，谢泽就把有关这本医书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苏清漪。

苏清漪放下手中的纸，沈砚顺手接过，便看到清晰的[扶兴城]三字。

沈砚看了看苏清漪，“这…”

苏清漪眉间似有愁绪，好像所有事情都指向了前朝扶兴。

“你这毒，不会也是当初元帝研制出来的吧。”苏清漪开了个玩笑。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沈砚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

“若真是如此，他要是知道这药百年之后被人制作出来，用在了他的后代身上，怕不是会气的直接从帝陵里出来？”

“应当不至于吧。”

苏清漪从旁边抄起一本书扔了过去，“你听不出我在说笑啊！”

沈砚脸上挂着笑，接住书册，“我以为凭着清漪的聪慧程度，应当能听出来，我在逗你开心。”

“胡说什么呢！”苏清漪转过身不再看向沈砚，只是微红的耳尖泄露了她的想法。

“好了，是我的错，”见苏清漪是真的恼了，沈砚连忙赔罪，“我们来说些正事。”

“嗯，你说。”

“我这几日查了半月前紫宸殿的出入记录。”沈砚拿出记录好的信息交给苏清漪，“约莫二十日，方士单丹入宫觐见，据说那日萧玄大怒，已经下令处死他，却又改变主意，封了单丹为凌真上师。”

“随后，他便频繁出入弘文馆，所查阅的皆是同前朝相关的书籍。”沈砚将这两日调查的信息尽数告知。

“所以，你觉得可能是这位凌真上师告诉萧玄，要往扶兴寻找？”

“嗯。”沈砚点点头，毕竟近一个月以来，萧玄就见了这么一位特殊之人。

“单丹，大皇子推荐的方士，”苏清漪回忆自己手中的关于单丹的信息，直言道，“我没查到单丹与前朝有所关联。”

“大皇子一年前从江南回来，单丹便跟着回到了京城。”苏清漪说着，“苏家在江南探查过，单丹这个人好像是凭空出现在大皇子身边的。”

“既然知道了单丹或许跟前朝相关，那么我们或许可以在扶兴多多调查？”沈砚建议道。

“嗯，这些日子谢家、苏家已经陆续派人前往了，”苏清漪说道，“你也知道，扶兴那个地方，自本朝建立后，便被废弃，城中居民都被迁往别处，一时间，那里与空城无异。”

“也是近些年来，扶兴才陆陆续续有人居住，但终究还是人烟稀少，或许在附近的深山之中，还能有一些知道旧事的老人了吧。”

“事在人为，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必费心查这些。”沈砚有些愧疚。

如若不是自己的身份，萧玄或许不会这么快想要对付苏家。

“就算不是你，萧玄也不会放过苏家，不过是早晚而已，”苏清漪语气坚定，“况且，正是因为有你，苏家才可以了解萧玄到底打算如何对待苏家，苏家才有应对之法。”

苏清漪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这么说道，反倒是我苏家应当谢谢你。”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沈砚心中还是有些许忐忑。

“当然，”苏清漪起身，面向沈砚，手举至胸前，浅浅的行了一礼，“清漪在这里谢过沈将军了！”

沈砚低头，轻笑了一声，连忙上前扶起苏清漪，“苏小姐不必多礼。”

“清漪，”沈砚站在苏清漪面前，神情严肃，“秋猎那日，恐有事发生，你一定要将我送你的匕首放在身上。”

苏清漪的眼中浮现出疑惑，视线牢牢锁住沈砚的眼睛，见他的表情不似作伪，点了点头，“好。”

「又是这样，上次我就确认过，兀尔格的国书确实没到京城，甚至都没收到国书发出的消息，沈砚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说沈家还有什么别的信息传递的方式？」

苏清漪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我不也有很多事情瞒着沈砚么？」

「即便是真正的夫妻能做到彼此坦诚的已是少有，更何况我和他连夫妻都不算！」

苏清漪调整了一下心情，如往常一般说道，“我去厨室看看今日都做些什么。”

沈砚看着苏清漪匆匆离去的背影，凭着两世对苏清漪的了解，他很敏锐的察觉的苏清漪情绪的变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是自己说错什么了么？沈砚这么想着。

他很清楚她或许对自己话产生了疑惑，但沈砚还没想好要如何告诉苏清漪这件事。

重生归来这种事听着就匪夷所思，她会相信自己说的话么？

他不知道，也不敢细想。

自从两人这日“不欢而散”后，至少从沈砚的角度来看，算是不欢而散，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回到了两人刚达成合作的那会。

而沈瑜然听了徐氏的教导，要学会多多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后，在每旬来松风苑找苏清漪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

“嫂嫂，你和兄长吵架了？”沈瑜然凑到苏清漪跟前问道。

相似的对话也出现在紫宸殿中，萧玄屏退众人，将沈砚单独留了下来，“你和清漪吵架了？”

“回陛下，没有。”沈砚答道。

“真的没有？”萧玄反问着，有些不悦。

在今日以前，萧玄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苏清漪和沈砚两人，正如自己设想的这样，逐渐变得亲近，却又相互提防。

无论是苏清漪还是沈砚，都会传一些关于对方的消息。

萧玄也命人去证实过这些消息的真伪，正当他以为自己可以进行下一步，想办法让两人背后的苏家和沈家联系的更紧密时，收到了青九的传信，说，今日苏清漪和沈砚似有不和。

奈何青九只是个洒扫丫头，无法接近得到更多的消息，萧玄只得召沈砚觐见，瞧瞧其中有什么端倪。

本来就因青羽而心中有气的萧玄，听到沈砚的否认，勉强的压下心中的怒火，“沈砚，朕希望你清楚，朕让你娶苏清漪本就是为了扳倒苏家。若你不与苏清漪亲近，不与苏家亲近，如何完成朕对你的吩咐？”

随着萧玄最后一字的落下，殿内变得寂静，落针可闻。

沈砚听着萧玄着近乎威胁的话语，跪倒在地，恭敬道，“臣近日，忙于秋猎安防事宜，宫务繁忙，难免疏忽了县主，望陛下恕罪。”

“那最好！”萧玄语气微沉，他摆了摆手，吴德海会意，端着托盘上前，上面是沈砚熟悉的瓷瓶。

“上次给沈卿的应该快吃完了吧，”萧玄说道，“带着药，退下吧，好好想想该怎么为朕效力！”

“臣遵旨，”沈砚接过托盘，“臣告退。”

说完缓缓的退出了紫宸殿。

沈砚站在紫宸殿外，伸手挡住了头顶刺眼的阳光，另一只握着手中的瓷瓶，眼中情绪晦涩难辨。

“瑜然，我和沈砚真的没有吵架。”苏清漪头疼的很。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想的，非说我跟沈砚吵架了。」

「我和沈砚又不是夫妻，有什么可吵的！」

“夫人，”就在苏清漪正思索着怎么应付沈瑜然时，月冉进来传话，“将军回府了。”

苏清漪望了望窗外，“今日怎么这么早？”

“奴婢也不知。”月冉摇了摇头。

苏清漪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转头却见沈瑜然正在盯着自己。

好像看懂了她眼中的含义，苏清漪叹了口气，起身往外面走去。

而沈瑜然则偷笑着跟在了苏清漪的身后。

苏清漪刚出院子没几步，就碰上了沈砚。

见到苏清漪，沈砚加快了几步，迎了上来，“怎么出来了？”

苏清漪微微侧身，视线扫过身后的沈瑜然，没好气道，“接你。”

沈砚显然没想到苏清漪会说这种话，愣了一下，便自然的牵起苏清漪的手，对沈瑜然说，“你先回去吧！”

苏清漪本着可以应付沈瑜然的想法，也没甩开，就这样两人回了松风苑。

沈瑜然看着两人离去的背景，合掌，自言自语道，“兄长和嫂嫂没我得散啊！“说完，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进到屋子后，苏清漪就抽回了自己的手，问道，“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皇上问了几句话，便放我回来了。”

“问话？”苏清漪坐在榻上，“又问你我之事？”

“嗯。”沈砚点了点头。

“呵。”苏清漪冷笑一声，

「身为一国之君，不关心国家大事，反倒是关心臣子的，姑且算是家事吧。」

「从小便听父亲说先帝英明，怎么选了这么个继承人！」

沈砚瞧着苏清漪的表情，就知道她此刻定是在腹诽萧玄。

“清漪。”沈砚喊道。

“做什么？”

“这个给你。”沈砚将今日皇上给的瓷瓶递了过去。

苏清漪没接，“给我做什么？”

「我又不是医师！」

“嗯…这瓶好像不太一样。”

「找托词不能找个像样点的么？」

「之前那瓶药，你碰都没碰过，能看出来什么不一样？」

苏清漪将瓷瓶拿过来，拔出盖子闻了一下，“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虽然这瓶的味道的确比之前要重一些，但这又不会加速丧失理智的速度。」

「看样子萧玄对此也是知之甚少，得想个办法把这件事透露给萧玄。」

「咦？」苏清漪又闻了一下。

“怎么了？”沈砚问道，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同？

“这瓶，是新制的！”苏清漪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什么？”沈砚有些惊诧，“难道他身边有兀尔格的人？”

“不一定，兴许这药是别人献给他的呢？”苏清漪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先查查看吧！”苏清漪又道，“我去跟月冉说。”苏清漪起身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思及近日她的疏离，沈砚还是没忍住，追了上去，握住了她的手腕，“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