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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鸩鸟归 第170章 鸩鸟屠龙(二十八)

作者:沉默的戏剧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02 18:27:38 来源:文学城

“少淮,你累不累?不如原地休息一会吧。”田无酒亦步亦趋跟在秦少淮身后。

秦少淮没有回头,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累,还是继续赶路吧,马上就到獠牙山了。”

田无酒疾走两步,与他并肩,询问道:“你刚才在树顶除了路,还看见了什么?”

“天空。”秦少淮不假思索地回答。

田无酒皱了一下眉:“这里的树是不是高得有点离谱了?”

“龙化石上的失重磁把森林往上拉扯,所以长得高。”秦少淮突然站定了脚步,扭过头来看他一眼,眯眼道,“你在考我?”

田无酒从善如流道:“好奇。”

秦少淮不再吭声,继续往前走。

三人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前方出现了一抹光亮,兴许即将要走出森林的边缘,视野豁然开阔起来。

田无酒有一丝的迟疑,而秦少淮已经平稳地走向了光明地,邵徽跟了上去。

那片地面是莹白色的,像月光照在石头上,地面没有落叶,也没有黄泥,白光亮得刺眼。

秦少淮已经走到了白光中央,他转回头来,冲田无酒歪了一下脑袋:“田哥,你怎么还不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田无酒还没动,邵徽已经一脚踩进了白光里,脚下猝然踩了个空,身体径直往下栽倒,视线穿透那层层叠叠的白光,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在邵徽坠入悬崖之际,田无酒的藤鞭飞了过来,缠住了邵徽的腰,他站在黑暗阴影里,四周没有支撑点,被突然下坠的邵徽拖着往前冲,即将踏入白光时,他堪堪停住脚步,咬紧了牙关把藤蔓往回收。

他们这才看清,那并非是一片平地,而是被云雾环绕的万丈深渊!

秦少淮在虚空中散漫踱步。

田无酒分身乏术,顾不得眼前这个虚假的秦少淮是谁。

而秦少淮似乎没有打算放过他们,脚步轻盈向他们走来,身体收窄,四肢消失不见,背包掉入悬崖,衣服化成了羽毛,后背长出翅膀,身后拖出火红色的长尾,在走近田无酒的当下,田无酒恰好把邵徽拉上悬崖,红羽鸟飞向两人,直涌上天,消失在了森林里。

邵徽浑身瘫软爬回黑暗中,心有余悸道:“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田无酒心神不宁,“少淮还在后面,我们马上回去。”

邵徽吞咽了一下口水,手脚并用爬起来。

黑暗深处再次传来秦少淮的呼叫声:“田无酒!邵徽!”

两人扭头看去,秦少淮大汗淋漓跑了过来,扶着膝盖气喘不匀,“你们怎么先走了?”

田无酒疲声道:“刚才有一个怪物变成了你的模样,从树上爬下来,然后就一直带着我们到了这片悬崖。”

邵徽头疼欲裂道:“还不是你非要爬树!这他妈是什么地方?”

秦少淮揣摩了一下:“看来这片森林里面不太平,我们还是快点上路吧。”

邵徽刚才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抹了把脖子,甩了一手的汗,“现在怎么走?”

秦少淮皱眉道:“方向没有错,就是这里,越过这片悬崖,再从对岸的峭壁往上爬,就可以到龙城。”

邵徽转头看向白光地,“你、你开什么玩笑?”

那片白光地远远看过去,起码有一两百米宽,没有绳索没有吊桥,这怎么过去?

田无酒愁眉不展:“我的藤鞭放不了这么长,怎么过去?”

秦少淮眼神逐渐阴沉下来,“你们退缩了?想回去了?”

邵徽刚经历了一场险象环生的坠崖事件,心脏怦怦跳个不停,闻言自暴自弃道:“你不是馊主意一套一套的吗?你想办法啊?”

秦少淮走到悬崖边,摸着下巴往下看了一会儿,突然叫起:“你们快来看!云里面有条路!”

他转过身朝两人招了一下手,那双白皙的手好看极了,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说是弹钢琴的手也不为过。

邵徽的呼吸突然就粗重了起来,秦少淮爬了五个小时的树!五个小时!

田无酒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秦少淮还是假的!

两人脚尖一动,同时转身往回跑。

身后传来尖锐鸟鸣声,红羽鸟自后追来,飞过他们的头顶,再次钻入了森林深处。

两人跑得不知东南西北,耳边已经没有鸟声,前方树林里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两人刹车一样站停在原地。

秦少淮自前方走来,脚步急促,微有些薄喘。

邵徽愤恨道:“又来?”

秦少淮蹙眉问:“你们跑什么?”

邵徽在对面看着他,就着头顶探照灯那一缕微弱的亮光,光晕里的秦少淮脸色灰白,无力下垂的双手正在滴血。

但这也有可能是假的,异族伪装出了秦少淮不同状态下的模样。

秦少淮又问:“我的背包呢?”

田无酒抿了抿嘴,“掉下悬崖了。”

秦少淮扶了一下额头,灰扑扑的脸蛋被手一抹,额间划出一道血痕,“飞盘肯定也掉了。”

田无酒耸肩,加上邵徽手里的,拢共还有四十个。

邵徽问:“你他妈是真的吗?”

田无酒又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秦少淮思忖了半晌,“它大概是想吓唬你们。”

“吓唬?”邵徽嗤笑,“我命都没了。”

秦少淮淡然地说:“害怕,你可以回去。”

邵徽噤若寒蝉,自从崔玉豪死后,他就有了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他不得不认同秦少淮的时间理论,可一旦你认定了这条理论,心态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譬如原来他打算捡个漏,躲在人堆里拿下最终的胜利,可如今他相信了时间会倒退,那么生命也就不那么重要了,这个团队里只要有一个人成为了无名氏,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他被迫融入了这个团队,付出生命也不可惜。

邵徽苦笑:“秦少淮,你他妈是不是搞我心态呢?”

秦少淮不置可否,“我还是那句话,害怕你可以回去。”

邵徽舔了一下嘴唇,走近秦少淮,沉声道:“我姑且信你一次,如果你的假设是对的,我们之间一定会有人成为无名氏,我陪你走这条路,奉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你或者田无酒成为无名氏,除了让时光倒退,必须救我男朋友。”

“如果运用无名氏的力量能够办到的话,我会尽力。”秦少淮答应下来,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邵徽喉咙里像是堵了一根火星子,咽下去自己受苦,吐出来无人在意,他磨着牙忍了许久,泄气道:“算了,跟你说话,就像跟死人说话一样,没劲。”

秦少淮不在意他说什么,伸出手:“飞盘给我。”

邵徽把两串飞盘扔在地上,转身倚去树干上抽烟。

秦少淮把飞盘从地上捡起来,转身往白光处走。

田无酒看了邵徽一眼,走前两步把秦少淮拦下来,搂着他走到角落里,低声说:“你听我说,我相信你的理论,但是凡事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遇事求生不求死,明白吗?”

“我给自己留过后路了,荟荟和钟擎,至少他们安全。”秦少淮低头解飞盘上的绳索,“既定的结局不会温和地展开,如果不全力以赴,就走不到第一段历史的尽头。”

他的指尖在哆嗦,痛到麻木的手指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绳结。

田无酒帮他把绳子解开,提着绳索的两端,准备转身时,秦少淮突然紧攥住了他的胳膊。

田无酒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在这片山脉里,所有的收获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为了师兄,值得吗?”秦少淮声音沙哑。

“不值得。”田无酒苦笑,“可人与异族不同,有的时候并不那么计较得失,或许有一天我会后悔,但绝对不是今天。”他弯下腰拉开背包,从里面翻出水壶和压缩饼干,“先吃点东西。”

秦少淮从他手里接过饼干袋子,撕拉开后机械地将饼干往嘴里送。

田无酒问:“这飞盘怎么用?”

“往前扔。”

白光处的云雾逐渐消散,往下看是黑黝黝的一片,像巨兽张开獠牙,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秦少淮勉强吃了几口垫垫肚子,然后走去田无酒身旁,从地上捡起一个飞盘,摆出投球的姿势,用力将飞盘向前一扔。

荧光飞盘在空中飞转,划出回旋的弧度,在空中转了一圈,回转时砸到悬崖侧壁上,弹了几下滚落了崖底。

秦少淮抿着唇静默不语。

“再来一次。”田无酒抛出另一个飞盘,飞盘在空中转了几圈,弹飞回了森林里。

秦少淮扭头看向森林深处,“我去捡。”

田无酒点点头,往另一个方向,又再抛出一个飞盘,那只飞盘在虚空中转了半圈,回旋时突然像是卡住一样,定在虚空,小幅度的上下晃动,然后吧嗒一声往下掉了几厘米,像是摔倒了地上,稳稳地再也不动,但实际它仍然漂浮在空气里。

田无酒喊住往森林离去的秦少淮,“少淮!你来看!”

秦少淮折返而来,颔首道:“这道悬崖上有一条虚无的路,是失重磁和地心引力达到平衡的点,前世慕容长天利用削薄了的木片找到了这条路,围绕这个点你继续扔,我去把飞盘找回来。”

秦少淮一离开,邵徽就走了上来,睨着秦少淮的背影,小声说:“田无酒,你跟我撂一句实话,无名氏的血是不是真能治百病?”

田无酒轻轻叹了一声,扔下手里的飞盘,将掌心的纱布绕开,前日被烫伤的手心已经恢复如初,结痂掉了大半,粉色的新肉长了出来。

邵徽暗暗心惊,“可当日,宋南天脚瘸了才换来身体痊愈。”

田无酒心脏绞疼:“我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他不再说什么,继续往前方抛飞盘。

邵徽面色深沉,不再多问,他捡起地上的飞盘,帮忙一起寻找那条虚空中的路。

三人抛抛捡捡,花了一个多小时,在数百米宽的悬崖上找到了三十个着力点,就像小溪泉上突出的石头,虽然蜿蜒成行,却十分不规则,有的间隔半米远,有的相隔三四米,而最远那一个离对岸还有几十米的距离。

秦少淮把动力绳固定在崖边的巨树上,穿好安全带后,他又拿了一捆动力绳挂在肩头,转身就往悬崖边走。

“我走最前面,邵徽第二,田哥你断后,负责回收飞盘。”

邵徽一把拦住了他,拧着眉道:“等等,要是走了一半,找不着前面的路,你打算怎么办?还有那只怪鸟,如果再回来,又怎么办?”

秦少淮终于有了一丝不耐烦,“那你说怎么办?”

邵徽深吸了一口,蹲在地上掏出了一把铜钱,不多时,就见他捂着脑袋,自言自语地说:“死路,都是死路,还是死路......”

秦少淮转头望着悬崖对岸,那里是一片陡峭耸天的悬崖峭壁,只要到达那里,再往上爬,就可以去往终点。

他仅存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

秦少淮戴了一副新的手套,攥紧绳索攀岩向下,田无酒嘱咐道:“小心!”

“攀岩要专心。”秦少淮鼻头发酸,“我记得。”

最近处的飞盘距离侧壁半米远,他下到飞盘附近,先是跨出一只脚,尝试着踩了踩飞盘,中间踩下去触感像是踩在平地上,但边缘会晃动,他推断着力点应该只有飞盘中间那一块。

他一只脚踩在崖壁上,另一只脚踩在飞盘上,往下看是万丈深渊,头顶是绿色天空,他的身体在发抖,手心出了潮汗,心跳加速之后,连深呼吸都变得困难,不知在原地停留了多久,身体重心才慢慢转移到飞盘上,并松开了踩着崖壁的那只脚。

他凭借一只飞盘,彻底地站在了虚空之中。

每一步都不能走错,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

可他越是谨慎,就越是害怕,双脚发虚,头晕目眩,每往前走一步都是末路。

在秦少淮走出十余步后,邵徽骂骂咧咧下了崖,一脚踩住飞盘,嘴就哑巴了,哆哆嗦嗦半天没动,前面秦少淮已经走出去一二十米,没路的时候,他就从束口袋里掏出一把树叶,往前方空气中撒,树叶落地静止的地方也是路,但树叶和飞盘不同,树叶太轻了,飞一吹,离开静止点,瞬间就打着飘儿落了崖。

而踩在树叶上的秦少淮,真就像浮在了空气中,长了翅膀,能飞,却飞不出脚下三寸地。

邵徽往前走出几步后,田无酒也跟了下来,飞盘边缘有孔,他走过一步,绿藤回首勾起身后的路,将飞盘纳入怀中。

秦少淮四肢潮热,沉浸在半清醒半恍惚的状态里,麻木地往前走,走过这段路,到了没路的地方,田无酒会把飞盘传给他,他们靠飞盘靠树叶,还能再往前一段。

快要走到路尽头的时候,他转头想问田无酒要飞盘,哪知一回头,就见漆黑的森林深处亮起一道刺眼的光,随即射出一枚利箭,径直朝着他的脸飞来。

利箭擦过他的脸颊,破开了他的肩膀,他心头发颤,脚步一滑,脱离了飞盘,身体从虚空栽倒落地。

邵徽发出了尖叫声:“——秦少淮!”

秦少淮的视线里天旋地转,手脚胡乱地攀扯着虚空,突然间,肩膀像是空气撞了一下,脚尖踩到了什么东西,像是本能反应,身体晃了几下后,结实地踩住了那件东西,最终稳稳站住。

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

他满头大汗,呼吸断断续续,他看见自己的脚下是一片浓郁的绿色,而天空是漆黑的悬崖。

他低头看向侧后方,先是看见了邵徽的鞋面,再往下看,是他的脸。

秦少淮如同一只蝙蝠,正倒挂在飞盘之下。

世界逆转,飞盘上下皆是路。

秦少淮心有余悸喘了几口气,想往悬崖边看的时候,才发现视线被挡住。

耳边传来一串马蹄声,田无酒和邵徽转头看去,海琅带着一批人马追到了悬崖边,身旁还有一个正在哭爹喊娘的潘耀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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