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姐妹赶紧一左一右拉住人,沈晚晓架着江悦溪的胳膊往沙发上按,沈晚晚则把苏柠拽到另一边,连哄带劝:“好啦好啦,都坐下歇会儿,再吵嗓子都哑了。”
“是啊是啊,都别吵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嘛。”
“别拦我!今天非得把这口气出了,好好教训一下她!”苏柠胳膊肘狠狠一拐,直接把沈晚晚推得踉跄了两步。
“谁怕谁啊!有本事来碰我一下试试,看我不把你那点破事抖搂得全包厢都知道!”江悦溪也不含糊,一把甩开沈晚晓拉着她的手。
俩人隔着半米远互相瞪着,连呼吸都带着火气。
南宫情冉看得头都大了,往前跨一步挡在中间:“够了!都给我住手!别吵了!你们俩到底想干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闹成这样吗?”
这俩人从小就跟欢喜冤家似的,吵吵闹闹没停过,可哪回都没像今天这样,跟两只炸毛的猫似的,恨不得扑上去挠对方两下。
江悦溪被她这一吼,愣是懵了两秒,刚才扬起来准备推人的手僵在半空,胸口还在起伏,却没再往前冲。
苏柠也停下脚步,红着眼眶喘着气,鼻尖泛着红。
包厢里瞬间静下来,只有音响里还在循环的轻音乐,衬得这沉默格外尴尬。
双胞胎姐妹你看我我看你,也不敢再劝,只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把场子让给南宫情冉。
南宫情冉深吸口气,放缓了语气,先看向江悦溪:“悦溪,你先坐下。慈善晚宴那事,苏柠没提前备好钱是她不对,但她也不是故意让你难堪,你揪着不放这么久,气也该消了吧?”
江悦溪抿着唇没说话,却顺着沈晚晓的力道坐回沙发,只是肩膀还绷着,没看苏柠那边。
南宫情冉又转头看向苏柠,伸手拉了拉她的胳膊:“还有你,明知道悦溪好面子,当时没办成事就该好好跟她解释,而不是跟她犟嘴。现在倒好,俩人闹得跟仇人似的,值得吗?”
苏柠撇了撇嘴,却没反驳,被南宫情冉拉着也坐到了沙发上,只是故意往旁边挪了挪,离江悦溪远远的。
见俩人总算没再瞪眼睛,南宫情冉悄悄松了口气,赶紧趁热打铁:“悦溪,苏柠刚才跟我说了上次慈善晚宴的事,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当时情况紧急,她也实在没办法,都是好姐妹,别为了这点小事产生隔阂,好不好?”
苏柠也赶忙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就是啊悦溪,我真不是故意不跟你说的,你就别跟我置气了嘛,我下次肯定改!”
江悦溪绷着的脸总算松了点,但还是别着脑袋嘟囔:“可是她当时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却没做到,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尽了脸,这叫我怎么能轻易接受啊。”
“悦溪,我真不是故意的。”苏柠连忙解释:“当时我以为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真的让我拍,而且我带不够钱。你也知道我平时就有点马大哈,就给忘了,你要是不接受我的道歉,那我就在你面前一直道歉好了。”
“行了,别一直说道歉了。”江悦溪被她这副模样弄得没了脾气,原本绷着的嘴角悄悄松了松,却还嘴硬地别过脸,“我又没说不原谅你,就是……就是觉得你得改改,别总是丢三落四的,下次再这样,我可真不理你了。”
“知道啦!”苏柠眼睛瞬间亮了,刚才还泛红的眼眶这会儿全是笑意,凑过去就想挽她的胳膊:“我以后肯定改,保证不再犯这种错!悦溪,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生我气的。”
“好了好了,别这么肉麻了,下次可别再这样了哦。”江悦溪象征性地往旁边躲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推开她,甚至悄悄往苏柠那边挪了挪身子。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到只剩一拳宽。
南宫情冉看着这一幕,终于松了口气,就被双胞胎姐妹一左一右拽着胳膊,拉回沙发上坐下。
沈晚晚先开了口,语气里满是得意:“你看,我就说吧,她俩就是小情侣闹别扭似的,没一会儿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南宫情冉有些无语。
这哪是小情侣闹别扭啊?
刚才那架势,俩人差点打起来了!
沈晚晚还故意凑到苏柠跟前,挑着眉打趣,“刚是谁说碰一下都嫌脏的呀?现在怎么黏着人了?”
苏柠脸一红,伸手推了她一把:“要你管!我跟悦溪好着呢!黏着怎么了,乐意!”
江悦溪也帮着苏柠说话,伸手捏了捏沈晚晚的脸:“就是,我们俩的事,轮不到你这小丫头片子操心,一边玩去!”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热络起来,双胞胎拉着南宫情冉抢点歌屏,苏柠和江悦溪头凑在一起碰酒杯,连音响里的音乐都像是被感染了,变得欢快又热闹。
南宫情冉拿着点歌屏翻来覆去划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一首会唱的,干脆把屏塞给双胞胎,自己缩到沙发角落里刷手机。
眼睛却忍不住往苏柠她们的酒杯瞟。
难免有些心动。
要不我也喝一点?
不行不行,医生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我不能喝酒!
要不就抿一小口?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南宫情冉的目光始终未从酒杯上移开,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那诱人的诱惑。
她趁没人注意,飞快给自己斟了小半杯,舌尖跟做贼似的探出来,轻轻舔了一下杯沿。
顿觉滋味美妙。
于是又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小口。
妈呀,就是这个味道~!爽!
先前那点拘谨早抛到脑后,她端着杯子抿了两口,等反应过来时,杯里的酒已经下去小半。
刚抬手想把杯子往桌上放,手腕还没弯下去,猛地对上四道直勾勾的目光,吓得她手一抖,酒液差点晃出来。
哈哈哈。
完了完了,她们该不会从自己舔酒就开始看了吧?
刚才那副偷偷摸摸舔酒的样子,像没喝过酒的小屁孩,也太丢人了!
她手忙脚乱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手背胡乱擦了擦嘴角,耳尖都红透了,强装镇定道:
“怎么都看我呀?我……我这不是想尝尝酒的味道嘛。”
沈晚晚凑过来,鼻尖凑到她唇边轻轻嗅了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冉姐骗人!明明都喝出酒气啦,还说就尝两口,是不是偷偷馋酒好久了?”
“哪有!”南宫情冉赶紧往后躲,却被沈晚晓伸手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江悦溪和苏柠也凑过来,四双眼睛亮晶晶的,连刚才的别扭都忘了。
“好啊冉姐,明明说好了不喝酒,居然偷偷喝,该罚!”苏柠举着空酒杯晃了晃,语气里满是促狭,“罚你唱一首,不然我们就把你舔酒喝的糗事传出去,让楼下所有人都知道!”
南宫情冉又气又笑,伸手戳了戳苏柠的额头:“你这小丫头,刚和好就胳膊肘往外拐,信不信我让悦溪再跟你闹别扭?”
这话刚落,江悦溪就配合地轻咳一声,故意板起脸:“就是,刚原谅你就调皮,再闹我真不理你了。”
苏柠立马怂了,往江悦溪身后躲,只露出双眼睛偷偷瞟南宫情冉,惹得众人都笑起来。
包厢里的音乐还在响,暖黄的灯光落在几人脸上,满是久别重逢的热闹。
南宫情冉也没再犟,接过沈晚晚递来的麦克风:“唱就唱,不过我五音不全,跑调了可别笑我。”
“放心,跑调了我们就跟着一起跑,保证让你不孤单!”沈晚晚拍着胸脯保证,还调皮地冲沈晚晓使了个眼色。
姐妹俩瞬间get到对方的小心思,悄悄把音响音量调小了些。
生怕南宫情冉跑调跑太远,震着耳朵。
————
另一边
唐御冰踉踉跄跄地回到唐宅。
她扶着玄关柜喘了半分钟,才弯腰去脱鞋,手指抖得好几次,最后还是用脚背顶了一下才把皮鞋甩在地上。
坐在换鞋凳上往下扯袜子,刚露出脚踝就倒抽一口凉气。
脚踝肿得像刚发好的面馒头,连带着脚背都泛着不正常的红,傍晚被南宫情冉踩过的地方,此刻青一块紫一块地鼓着,按一下就疼得钻心。
“我这老婆下手可真重啊。”
她盯着那片淤青小声嘟囔,嘴角却没忍住往上翘了翘,手指戳了戳肿包又赶紧收回,“不过也赖我,谁让我跟个变态似的,上去就抓人家的手,换谁都生气的。”
她撑着柜子慢慢站起来,拖着发沉的腿挪进浴室,拧开花洒时还在想,
算了算了,跟自己老婆较什么劲,她又不是故意的。
温热的水流刚触到皮肤唐御冰就猛地瑟缩了一下。
脚踝的伤处沾了水,疼得她指尖都蜷起来。
她咬着牙调水温,雾汽很快漫满浴室,把镜面上的自己晕成模糊的影子。
抬手揉了揉发僵的肩膀,后背未愈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可脑子里翻来覆去全是宴会上的画面。
南宫情冉戴着猫耳面具时的侧影,被自己拽着手时发紧的指尖。
还有最后皇陈悠钥指尖搭在她腰后的模样。
心口像被什么堵着,闷得发慌,连水流砸在身上的声音都变得刺耳。
“她明明是我老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嘟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心。
刚才握着南宫情冉时的温度,还带着蕾丝手套的触感,到现在都没散。
可一想到自己装“唐多余”时的蠢样,还有被踩得钻心的脚踝,又忍不住笑出声,笑到眼眶发湿。
洗完澡套上件宽松睡衣,她依旧像只脚崴了的小企鹅,一瘸一拐挪到小桃跟前,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往人怀里塞:
“把今天我穿的衣服洗一下,千万千万不能让夫人知道。”
唐御冰的心里忐忑不安。
她可不想让今天参加宴会时穿的衣服被对方发现,不然南宫情冉肯定就会知道那个在宴会上像个女流氓似的摸她手的人是自己。
要是被她知道了,唐御冰觉得自己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小桃接过衣服,指尖刚碰到布料就愣了愣。
料子挺括得不像常穿的款式,还沾着点淡淡的香槟味。
她偷偷抬眼,见自家老板正单脚站着揉脚踝,侧脸绷得紧,耳尖却泛着红,哪还猜不出这衣服八成和南宫情冉有关。
赶紧点头应着:“放心吧唐总,保证洗干净藏好,绝不让夫人看见。”
唐御冰这才松了口气,拖着伤脚一颠一颠往厨房挪。
冰箱门刚拉开,又忍不住回头往门口瞟。
往常这个点,南宫情冉早该回来了,今天却连个影子都没有,手机也没回消息,不会还在宴会上跟皇陈悠钥待在一起吧?
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
唐御冰裹着毛巾捏着冰袋往二楼挪,每爬一级台阶,脚踝就疼得她龇牙咧嘴,却死死咬着唇没敢哼出声。
好不容易挪回房间,她把冰袋往肿得老高的脚踝上一压,
“嘶”的一声倒抽冷气,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又赶紧拿手捂住嘴。
怕楼下的佣人听见,转头就把自己受伤的事捅到南宫情冉耳朵里。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暗着,她抓起来解锁,点开和南宫情冉的聊天框,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你什么时候回来?”
刚打完又觉得太冲,删了重写:“宴会好玩吗?!”
想了想还是觉得别扭,最后只剩一句干巴巴的“注意安全”。
唐御冰盯着输入框愣了半分钟,指腹把屏幕都按出了印子,终究还是没点发送。“
万一她正跟皇陈悠钥待在一起,看见消息烦了怎么办?
万一她问自己在哪,总不能说刚从宴会上狼狈逃回来吧?
她越想越纠结,把手机往枕头边一扔,后背往床头一靠,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数花瓣。
一片,两片、三片……再抓过手机时,屏幕上的时间早跳成了10:32。
打算先暖暖床,等着南宫情冉回来睡得暖和一些。
可时间跟长了脚似的往前跑,再睁眼摸手机,屏幕亮起来的瞬间,11点的数字刺得她眼慌。
指尖划过微信图标,点开又退出,反复折腾了三次,还是咬着唇把手机合上了。
心里头扑通扑通全是南宫情冉的影子,尤其是宴会上皇陈悠钥拉着她手腕的模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不禁涌上心头。
又熬了不知多久,再看时间时,好家伙,都过12点了!
南宫情冉还没回来,唐御冰蹭地从床上坐起来,手心都冒了汗。
“我老婆该不会真和那个皇陈悠钥在一起吧?”
要是她们俩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那我不就,不就……被戴了绿帽子?!
越想越觉得这事没跑,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枕头都被踹到了床尾。
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场景。
皇陈悠钥牵着南宫情冉的手,两人笑得甜腻,而自己拽着南宫情冉的衣角,嗓子都喊哑了:
“冉子!冉子!不要走!”
“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不行!绝对不行!
唐御冰猛地拍了下床,也不管脚踝处的剧痛,抓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胡乱往身上一裹,拉链没拉就踉跄着往楼下挪。
必须把老婆找回来!
客厅里漆黑一片,只有一盏小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她摸索着走到门口,拉开门,寒风呼啸而入,吹得打了个寒战。
唐御冰不管这么多,直接驾车朝着宴会的地方驶去。
不过之前南宫情冉踩的那几百脚实在疼痛难忍,开车时右脚踩油门都得绷着,每动一下都像有细针在扎,可她半点没敢放慢车速,仪表盘上的数字一路往上跳,窗外的街景都成了模糊的光影。
这脚疼得,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啊!但要是找不回老婆,疼死都活该!”
——
——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喧嚣热闹。
南宫情冉没再喝酒,可架不住她沾点酒就醉的体质。
此刻脸颊红扑扑的,晕晕乎乎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都觉得在打转。
不知不觉就十二点,众人吵吵着要散场回家,南宫情冉才撑着沙发扶手慢慢站起身,稍微一晃,差点栽倒。
她扶着沙发背稳了稳,红着眼圈,冲众人摆手:“嘿嘿嘿……八大姑、三大姨,你们慢走呀~,小秋妹再见,明天找你玩~。”
话都说得有些颠三倒四,她自己却没察觉,只觉得头重脚轻,摇摇晃晃地走出包厢。
走廊里的凉气扑面而来,她瞬间打了个激灵,赶紧伸手扶住墙壁,冰凉的触感才让她勉强站稳,没瘫在地上。
脑子里突然就冒出唐御冰的样子。
她现在是不是已经睡了?
南宫情冉下意识地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盯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没按下去。
这笨狗肯定累坏了,都这么晚了,别打扰她了……。
她轻轻叹口气,把手机塞回口袋,低着头慢慢往前走。
没走几步,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前面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南宫情冉揉了揉眼睛,凑近了些一看。
是皇陈悠钥!
姐姐她不是去忙了吗?忙完了?
好奇一上来,她也忘了自己醉醺醺的,脚步放轻,悄悄凑过去,耳朵竖得老高,想听听皇陈悠钥在说什么。
刚好皇陈悠钥开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个女人的声音,虽然有点远,听得不太清,
但南宫情冉还是支棱着耳朵,一个字一个字地往耳朵里抓。
“皇总,这次会长总选的消息我拿到了,您已经进前三了!”
南宫情冉心里咯噔一下,瞬间不敢再往前挪半步,赶紧缩到墙角,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屏住呼吸,连心跳都放轻了,就怕被发现。
走廊里,皇陈悠钥慵懒地靠在墙上,一只手夹着根烟,指尖的火苗刚要点燃,又猛地顿住。
大概是想起这是公共场合,不能抽烟。
她啧了声,有点不情愿地把烟塞回烟盒里,语气淡淡的:“嗯,知道了,谢了。这次总选我本来没抱多大希望,多亏你帮忙。”
电话那头的女人连忙说:“皇总您客气了,这是我们该做的!对了,这次竞争真挺激烈的,没想到那个姓唐的也闹这么大动静,居然也进了前三,真不知道她靠的是什么……。”
皇陈悠钥微微点头,附和着:“确实意外,唐御冰能进前三,没人想到。不过她当了这么多年会长,有点手段也正常。”
顿了顿,她又说:“会长位就一个,她玩她的手段,我懒得管。”
“皇总,”电话那头的女人又开口,语气带着劝诱,“这次会长选举,您真不考虑加入我们阵营吗?以您的能力,稳稳能坐上会长的位置!”
皇陈悠钥沉默了几秒,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谢了,不过我现在不想掺合这些,不加入任何阵营。”
说完,没等对方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墙后的南宫情冉彻底懵了,眼睛瞪得圆圆的,脑子里嗡嗡响。
皇姐姐居然在争会长的位置?而且她还认识唐御冰?
醉意本来就没醒,这会儿脑子一热,什么都顾不上想了,像个没长心的小笨蛋似的,猛地从墙角冲出去,张开胳膊,结结实实地抱住了皇陈悠钥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