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为了你……。”
顾愿愣了一下,“为了我?”
沈言慀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深情地看着她,“对,为了你,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吃苦受累,我想让你过上好日子。”
“傻瓜!”顾愿鼻尖一酸,眼泪又涌了上来,她伸手抱住沈言慀的腰,脸埋进对方带着酒气的衬衫里,
“我从来没觉得跟你在一起是遭罪,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不管多苦多累,我都乐意,我就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
“好,我不拼了……以后不这么傻了。”沈言慀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笨拙得很。
平时在酒吧调鸡尾酒时灵活的手指,此刻连顺着对方的头发安抚都做不利索,只能反复摩挲着顾愿单薄的肩胛骨,
“阿愿,我一定会努力让你幸福的。”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在这寂静的秋夜中,仿佛时间都为她们停止了流动。
————
唐御冰和南宫情冉在温馨的氛围中渐渐睡去。
次日清晨。
唐御冰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
她眼都没睁,指尖摸索着把手机按成静音。
生怕动静大了扰醒身边人。
转头看时,南宫情冉还埋在枕头上,头发乱蓬蓬地蹭着被角,连呼吸都轻得没声。
她轻手轻脚地挪下床,刚站定就觉出胳膊发麻。
昨晚怕碰着南宫情冉的伤口,全程僵着半边身子睡,这会儿一动,酸得她悄悄皱了眉。
刚走到病房门口,手机又震了下,是助理发来的消息:“唐总,国际会议提前到上午十点,合作方团队已经到了,您这边……。”
唐御冰指尖顿在屏幕上。
她抬头往病床那边望了眼,南宫情冉翻了个身,露出半张侧脸,睡得正沉。
昨晚答应好中午送她回家,要是去开这个会,别说送她,能不能赶回来都难说。
她没多想,直接回了句:“知道了,我会尽快赶过去。”
发完消息,满含留恋地又看了眼病床上的人,才轻手轻脚带上门,快步往电梯口走。
回到唐宅,唐御冰迅速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哗哗浇下来,顺着肩线滑到腰腹。
她连头发都没仔细揉,随便冲了两把就扯过浴巾擦身。
发梢的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砸在浴袍领口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没管,三两下把头发擦到不滴水,转身就往衣帽间走。
深灰色定制西装往身上一套,内搭的白丝绸衬衫刚穿好,指尖捏住第一颗纽扣时,突然顿住了。
昨晚南宫情冉扯着这排扣子闹着玩的模样突然冒出来。
她指尖微蜷,傻笑着站在镜子前,仔细地整理着衣领和袖口,确保自己的仪容仪表没有任何瑕疵后。
拿起挂在旁边的深灰色的毛呢长风衣披上,衣领高高竖起,接着围上一条黑色的羊毛围巾。
“唐董,车备好了。”司机早候在门口,见她出来立马小跑着拉开车门,腰都弯低了些。
唐御冰点头上车,刚坐稳就摸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去医院对面的早餐铺,买份白粥、两块糖糕,放南宫小姐病房里面,别敲门吵她,偷偷进去。”
停顿两秒,又补了行字,连标点都透着细致:“粥要温的,别烫着。”
“糖糕盯着老板现拿,别放软了,她最烦绵叽叽的口感。”
助理秒回“好”,她这才松了点眉,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司机刚要踩油门,她又出声:“开稳点,别超速。”
“可是您会议要赶不上了……。”
“赶得上。”她打断,目光落向窗外掠过的街景。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昨晚与南宫情冉的甜蜜互动,想到那些温馨的瞬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时候,那小懒猫应该还没醒吧?
车子平稳地滑过清晨的街道,路边早点铺飘来的葱花香气混着冷空气钻进车窗,唐御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
按助理说的时间,这会儿早餐该送到病房了,不知道情冉醒没醒,会不会嫌白粥太淡。
到了会议中心门口,唐御冰下车时随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围巾,指尖把飘出来的线头理得整整齐齐。
走进去,原本略显迷蒙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起来。
她强打精神扎进会议室,里头早坐得满满当当。
合作方代表见她进来,全站起来寒暄,唐御冰脸上挂着标准的商务笑,伸手跟人交握,指腹碰了碰就收,分寸感拿捏得丝毫不差。
第一阶段会议散场。
唐御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走在走廊上,四周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刚摸出份文件要核对,指尖一滑,纸哗啦掉在地上。
她赶紧弯腰去捡,手刚碰到纸角,后腰突然贴上只手。
力度不大,却很不安分,隔着挺括的西装料,顺着腰线慢慢往上滑移。
瞬间僵住。
“腰不错,年轻就是好啊。”傅以禾的声音飘过来。
唐御冰猛地扭头,惊慌地后退两步,与傅以禾拉开距离,“前……前辈?”
傅以禾单手随意地插在裤兜,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那根雕花拐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怎么?每次见着我,你都这副见了鬼的样子?”
唐御冰脸上维持着镇定:“前辈说笑了,只是您总这么突然冒出来,谁都得吓一跳。”
“哦?”傅以禾往前挪了半步,“我要是说,我就是特意来等你的,你信吗?”
唐御冰没接话。
她太清楚傅以禾的性子,看似笑着,话里藏的全是钩子,稍有不慎就会被缠上。
“听说你昨晚没待在酒店?”傅以禾突然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她眼底的青黑,笑意里多了点探究,“大半夜赶回N市,就为了去医院看那个叫南宫情冉的?”
这话像根针,瞬间扎得唐御冰后背发僵。
她怎么会知道?是派人跟着自己了?
“前辈查我?”
刻意她挺直脊背,不再像从前那样带着恭敬的低头。
“查你干什么?”傅以禾嗤笑一声,“N市就这么大,你半夜开车闯了两个红灯,酒店门口的监控都拍着呢,为了个女人,连自己的规矩都忘了?”
唐御冰抿紧唇,没辩解。
闯灯是真的,急着回医院也是真的,这些事没必要瞒,也瞒不住傅以禾。
“你跟她,倒是比我想的要认真。”傅以禾盯着她,“之前以为你就是玩玩,毕竟南宫家那丫头,看着就不是能安分待在你身边的性子。”
“我的事,就不劳前辈操心了。”唐御冰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
“放心吧,我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傅以禾晃了晃手里的拐杖,语气漫不经心,“之前给你的录音笔听了吗?”
唐御冰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道,“听了。”
“那…有什么感想吗?”傅以禾挑了挑眉,慢悠悠地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