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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马会貂裘 第9章 帝王崩殂

作者:巫留意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5 22:39:55 来源:文学城

姜父的劝告,姜老夫人还是听进去了。没几天,她就打发王嬷嬷,将姜华氏的陪嫁单子和这三年的账本一并送到了倚月轩。

是夜,倚月轩书房,烛台高高低低错落,撑开一室亮如白昼。灯芯摇曳,与墙上的影子几度纠缠,时不时“啪”地炸开星火。桌案旁,几名女子低头忙碌着,“刷刷刷”纸张翻动声与“ 噼里啪啦”算珠拨动声交替作响,间或有人停下动作,提起朱笔在宣纸上记录些什么。

夜晚黯黑如稠,随着弦月高挂,黑潮渐渐退去,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当第一缕晨曦渗进雕花槛窗时,烛台泪珠层层叠叠,燃尽了最后一点心火。

主仆几个已是眼底血丝弥漫。盼夏伸直手臂,舒展僵硬得像石头一样的肩颈。姜沅容眼下一片黛色,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不忘用镇尺压平最后一页账目。

姜母的陪嫁很是丰厚,再加上她生前善于经营,交到姜沅容手上的嫁妆数额已大大超过单子所列。单在镐京最繁华的南大街,素有公道美名的当铺宝聚斋、老饕齐聚的品茗阁就是姜母所有,更不用说城外好几处庄子,远在老家还有十几处店铺,几百亩良田,甚至还有一座山头。

香冬疾步凑过来,递给姜沅容一张单子,道“姑娘,奴婢觉得这几笔支出,似乎有些问题。”

少女接过账簿,按照丫鬟圈出来几处,反复对比。确实有些不对劲,这几年不说风调雨顺,也是五风十雨,怎么庄子的出息这么少。

纤手摩挲着腰间的蝴蝶玉佩,姜沅容眉头紧锁,喃喃道,“你看的不错,这账目确实有有些古怪。”

香冬得到了肯定,圆脸放光,一反平日胆怯,问道,“姑娘,会不会是老夫人那边账房记错了。要不禀告老夫人查一下?”

姜沅容摇摇头,沉声道,“刚接过母亲陪嫁,还没有和庄头掌柜们对账,不一定是府内账房出了问题。”

“都是夫人挑选出来的忠心之人,应该不会有在账目上动手脚的吧。”

“三年之久,人心难测。”姜沅容内心挣扎片刻,信任天平倒向亲情一侧,缓声道,“你们重新梳理下账本,重点查看是否还有类似的异常之处。待天气暖和,我们去巡视一下店铺和庄子,就知道症结在哪里了。”

香冬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一串急促脚步声打断。主仆二人抬头一望,是去厨房取早饭的知秋回来了。只见她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顾不上手中食盒翻落,惊慌失措地说道,“娘子!出事情了!府里都在传,陛下,陛下他,遇刺身亡了!”

姜沅容猛地站起来,扶住知秋,连声问道,“圣上出巡,穆王亲自护送,怎么会出事?圣上遇刺时,穆王在何处?”

“听说,刺客来势汹汹,连穆王都抵挡不住,贼人重伤穆王后无人能敌,圣上躲闪不过被一剑贯胸当场驾崩。穆王扶棺进宫,未来得及言说详细,就倒地昏迷不醒。皇后震怒,下令让太医院全力救治穆王,随行将士已经全被打入天牢严加拷问!”

……

不管永兴帝遇刺的真相如何,各部大小官员默默换好素服上下值,府邸也撤下一应禁忌之物,换上白灯笼白纱。所有人家停婚嫁,禁宴饮作乐,举国为帝王之死哀悼。

姜府里,自从知晓这骇人的消息,姜沅容就觉得心口发慌,整日坐卧不宁。思来想去,姜沅容决定去感业寺上香,吩咐丫鬟给门房传消息备车。

收拾妥当,姜沅容带着盼夏出了倚月轩,往府门走去。已是冬寒料峭,稀薄的日光透过层云,温柔地随风轻抚。走动间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犹如一冽清泉灌入头颅,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姜沅容纷乱心绪也被安抚下来。

刚转过一道影壁,一道醇厚带着疑惑的男声响起,“沅容?”

姜沅容停下脚步,向走过来的男子福身行礼。看清女儿一副出门的架势,姜父道,“你这是要出门做什么?”

姜沅容解释道,“父亲,儿这几日心绪不宁,感业寺的香火一向灵性,想去上几注香为穆王府祈福。”

姜父面色有些凝重,道“为父在上值时,曾听到有人议论。昨日早朝有人上本弹劾穆王,身负重任却保护圣上不力,直指穆王就是主使刺杀的幕后黑手。这种时候躲都来不及,你还乱掺和什么!”

“穆王怎么可能是凶手,这种欲加之罪父亲你也相信?”少女双眼睁大,不可置信地问道。

姜父脸色倏然沉了下来,“这是政党相争。穆王得圣心太久,早有世家觊觎,跃跃欲试拉他下马。重利之下,有几个人会在乎他是否真的清白。”

姜沅容向前一步,言词恳切,“穆王府受不白之冤。作为二姓之好,于情于理,我们更应该站在穆王府一边,为其奔走争取。”

姜父捋捋胡须,叹道,“你所言有几分道理。但党派倾轧,为父七品小官人微言轻,又能做什么。不如与穆王府减少瓜葛,以免大祸临头。”

姜沅容面露不解,提醒道,“有长公主在,穆王会没事的。”

姜父神秘一笑,“殿下此时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保穆王?”说着,姜父眼神一冷,命令道,“最近是非多,沅容你暂且不要出门了。”

“不,父亲!”

少女反对的声音渐远,姜父施施然走进书房,独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踌躇半响,姜父终是抬起手,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红锦木盒。确定了盒中之物没错,姜父小心地捧着木盒,鬼鬼祟祟地溜出府门,独自乘车离去。

……

穆王府,正院。

一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静静地躺着,突然发出低哑的呻吟声。床榻边,伏着的少年立马惊醒,探身查看男子的情况。见男子并未苏醒过来,少年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用棉帕蘸水,湿润男子干裂发白的嘴唇。

一青衣小厮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低声附在少年耳侧,道“殿下,姜博士求见。”

“他来做什么?”穆骐安停下手中动作,面露不解。

“姜大人没说,托小的转交给您一样东西,说您看了便知。”

小厮将一红锦木盒呈给少年,少年接过打开,露出一块云浮龙纹玉佩。见到这块自己亲手挑选的信物,少年不可置信地双眼圆睁,眼底带着血丝,一片愤愤。

穆骐安有一种交出了信任,但又被背叛的感觉。“臣女愿以身报答殿下”的赤忱犹在耳边,少年死死盯着玉佩,恨不得冲到少女面前质问一番。

“啪”得一声,少年重重的合上木盒,交还给小厮,咬牙切齿地说道,“本世子岂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随便之人?

“随苍,把这物还给姜大人。告诉他,亲事我是不会退的,让他死了这条心。”

……

天顺二十五年的冬月二十日,在姜沅容心中颇为特殊。这一天不仅是母亲忍着剧痛,辛苦生下自己的日子,也是自己年满十五岁即将成人的日子。

因永兴帝驾崩真相还未查明,两宫太后暂缓了丧仪流程。各府和民间都在依规服丧,姜府也不例外。姜府长辈们决定等服丧期过去再办大娘子的及笄宴。

这个安排,姜沅容并不感到意外。令她惊喜的是,甄魏二人合送了一支镶玛瑙双层花蝶金簪,作为生辰礼于她。魏翩翩在信中更是大胆发言,称皇帝老儿已驾鹤西去,不能让我娇娇儿生辰苦闷。

二十日清晨,丫鬟们一早就齐聚在姜沅容床榻前,无声地交头接耳,只待床上沉睡的少女醒过来。

少女似是有所感应,眼睑轻颤,慢慢露出一双迷蒙的星眸。定了定神,她拥着寝被慢吞吞地坐了起来,闭目仰颈伸直双臂,舒展沉睡了一夜的肩背,青丝如瀑沿脊沟滑落,发尾轻荡,余波如漪。

“香冬,帮我更衣。”

静等了一小会,屋里没有任何声响。

嗯?香冬去哪儿了?姜沅容眉头轻蹙,带着不解,不情愿地撑开眼皮。

只见四双眼睛圆溜溜、齐刷刷地望向自己,喜气洋洋地喊道,“姑娘,生辰快乐!”丫鬟们退后,辛嬷嬷挤了进来,笑眯眯地递给少女一个带锁的小匣子。

“嬷嬷,这是什么?是送我的生辰礼吗?”姜沅容面带笑意,端详着手里的木匣。

“这是夫人留下的,委托奴婢在姑娘及笄这一日送给您。”

“母亲?”姜沅容双眸睁大,喃喃出声。

是夜,姜沅容独自站在铜镜前,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纤手轻轻,自发间的月影珐琅发簪抚下,又摸一摸耳边的玉兔捣药明月铛和胸前的月牙玉吊坠。

这是匣子里,母亲生前就准备好的及笄礼。

思绪飘散,沉在海底的大门轰隆隆地打开,露出一丝光亮。

“这是谁家的乖囡囡?哦,原来是我的小月亮呀!”一阵轻快而又温柔的女声传来。

少女被吸引着,靠近光亮。朦胧散去,一年轻女子眉眼弯弯,逗弄着怀里的女童。女童被逗的咯咯笑,扭着胖呼呼的小腰,不依道,“不是小月亮,是央央。”

“央央就是小月亮呀。”女子更加开心,亲亲女童的脸颊,“母亲给我的小月亮造个金屋好不好?

“好!”

“要住进大院子了,央央欢不欢喜?”

“欢喜!”

从回忆抽离出来,少女已是泪眼婆娑。小心地将首饰拆下来,姜沅容用棉帕一件一件擦拭干净,不舍得摸了摸,重新放进匣子里。

嗯?隔着软缎,似乎碰到一坚硬冰凉之物。姜沅容将软缎抽离,最底层静静地躺着一把斑驳的黄铜钥匙。

这是?姜沅拿起钥匙,对着烛光仔细分辨,一道熟悉的划痕迎光显现。

原来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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