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妇 第10章 大结局

他曾经竭力避免招惹敌人，尤其是世俗上的敌人，但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别无选择，不论这对他是否有利，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乃至他的余生都不会再有和法国和解的可能，不论是否曾经极力避免，他们很可能两败俱伤，所以得利的会是谁？

十七年过去了，他最终还是不得不扮演那个她期望他扮演的角色，如果早点做出这个决定，也许他们的关系会发生一些改变，而现在即便他做了同样的事，他们之间的疏离关系也不会因此亲近。

他拒绝了法兰西的求婚，将贝娅特丽丝许配给布洛涅伯爵的儿子，有谣言称这桩婚姻是因为布洛涅伯爵一直对曾经的未婚妻念念不忘，并且十分刻意地传到他的耳边，他吩咐将那些歌手逐出宫廷，却并未因此产生什么情绪波动。

布洛涅伯爵也许还爱着玛蒂尔达，也许他是出于这个原因才帮助她，但这能代表什么，又能令他嫉妒什么，和他一样，布洛涅伯爵同样是玛蒂尔达复仇的工具，她执意联姻也是因为这是最好的选择，反正布洛涅伯爵的儿子也能做阿基坦公爵，她没有对不起他。

在康斯坦丝和贝娅特丽丝的婚事敲定后，路易九世和布兰奇太后显然清楚全面的敌对已经不可避免，为了在政治上打击他，有关他放纵**和亲近异教的批驳开始盛行，巴黎大学甚至开始公开散步他正是第七位“敌/基/督/者”的留言。

这样的行为是有效的，至少这令一直对他心怀猜忌的格里高利九世对他再次生出忌惮，为了重新获得教皇的信任，他放弃了彻底征服伦巴第的计划，哪怕他曾为此准备多年，作为对他“洗心革面”的取悦，格里高利九世给了他玛蒂尔达想要的诏令，那就是正式宣布腓力二世和路易八世对诺曼底等地的占据系非法，并勒令路易九世将安茹家族的领地重新还给英格兰国王亨利三世和玛蒂尔达。

在和教皇达成短暂的蜜月期后，他的声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教皇默认甚至亲自参与了对他形象的拔高，不仅斥责了所谓的“敌/基/督/者”谣言，还再次大举宣传他曾经收复耶路撒冷的功绩，他的崇拜者甚至公然称他为“圣腓特烈”，与此同时，腓力二世曾经在十字军东征中临阵脱逃和路易八世曾经放纵军队屠杀基督徒的往事也被大力传播，从而贬低法兰西王室的声誉。

他想起来很多年以前他刚从耶路撒冷回来时听到的谣言，她那个时候也许就已经做好了今日的准备，如果那时候他没有和她结婚，她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完成她的复仇，只是可能会发挥更多时间。对他们的攻势，布兰奇太后采取了拖延和分化的战略，她开始通过路易九世的妻子普罗旺斯的玛格丽特缓解和亨利三世的关系，使亨利三世也开始声索阿基坦，同时几次试图营救被他软禁在罗卡城堡的亨利七世，他最终在1239年将亨利七世转移到西西里软禁。

1241年，格里高利九世的去世和英诺森四世的当选再次改变了局势，英诺森四世相信“敌/基/督/者”的传言，并因路易九世承诺发起收复埃及的十字军东征收回了格里高利九世的谴责，玛蒂尔达对此提出抗议，并再次从亨利三世处下手怂恿他进攻诺曼底，为了安抚亨利三世，法国与卡斯蒂利亚同意将费尔南多三世与蓬蒂厄女伯爵所生的女儿卡斯蒂利亚的埃莉诺许配给亨利三世的儿子爱德华，蓬蒂厄等原属于诺曼底公国的领土将作为埃莉诺的嫁妆带回英格兰。

1242年，为了对抗英诺森四世持续不断的谴责，他重新开启了伦巴第战事，并一度取得大胜，但在帕尔马遭遇了惨败，这使得以米兰为代表的北意城邦受到鼓舞站在了教皇和法国人一方。令他感到安慰的是，虽然海因里希表现出同情他长兄的倾向，并沉迷书本不愿娶妻，但成年后的里卡德继承了他外祖父的军事天赋，数次在阿基坦击败法军和德意志境内的叛乱诸侯，有感于儿子的得力，他在1248年将里卡德召至意大利，里卡德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第二年就在托斯卡纳彻底击败教皇军，英诺森四世不得不撤回对他的绝罚令并重新承认了格里高利九世的诏令。

这是一个胜利，有里卡德的帮助和教皇的认可，玛蒂尔达收回诺曼底乃至英格兰只是时间问题。接到这个消息时，他松了口气，但也意识到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给你母亲写信。”他对悲伤不已的里卡德说，“告诉她，如果她想要继承我的权力，至少来见我最后一面吧。”

如果从情感角度，他不确定她会不会到访，但以利益相诱则不然。他最终等到了她，三十二年过去了，他们终于再次等来了平静相对的时刻：“拿着吧。”他说，他将一个箱子递给她，“我的皇冠，以及帝国印玺，当年我前往萨克森是为了它们，现在我把他们还给你。”

“你真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问，他看到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我不会将皇位留给你的儿子，我也不会珍惜你的遗产，你的帝国对我来说仅仅只是我索取钱财和兵力的工具。”

“我知道，但这不重要，我早就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终于说出了那句压抑已久的话，“对不起。”

1250年12月13日，腓特烈二世于西西里去世，他与第二任妻子纳瓦拉女王玛蒂尔达所生的两个儿子分别继承西西里与神圣罗马帝国皇位，即西西里的亨利二世与神圣罗马帝国的里卡德一世。

1251年3月，里卡德一世于罗马加冕为皇帝，同一时间，法兰西国王路易九世所率十字军在开罗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回欧洲，布兰奇太后立刻开始为被俘的国王兄弟筹集赎金，但很快，法国全境爆发了反对征税官的大起义，底层农奴开始暴力争抢税款，并对法国王室支持的宗教审判机构发起全面冲击。

为了抚平民众情绪，布兰奇太后颁布了保护农奴的政策，但由于拒绝停止为赎回国王征收特别税，起义仍未停止并有扩大趋势，为了尽快筹集赎金，布兰奇太后开始谴责里卡德一世及其母对路易九世被俘一事的无所作为，英诺森四世予以配合，里卡德一世起初提议以交还诺曼底为代价向法国提供贷款，但遭到布兰奇太后拒绝。

1252年6月，布兰奇太后与身在埃及的玛格丽特王后终于筹集了一半赎金，但由于达米埃塔失陷，埃及主政的艾伊贝克苏丹再次提高了赎金金额，仅同意释放一部分普通士兵和低级贵族。11月，布兰奇太后因心力交瘁去世，由于国王兄弟迟迟不得释放，玛格丽特王后于同年返回法国担任摄政。

玛格丽特王后的船只于1253年3月抵达马赛港，在马赛港，她与纳瓦拉的玛蒂尔达女王及其女阿拉贡王妃康斯坦丝会晤，玛格丽特同意以归还诺曼底、安茹曼恩并承认玛蒂尔达女王及其后代“阿基坦公爵”头衔为代价换取神圣罗马帝国为路易九世等人提供赎金贷款的条件，同时就普罗旺斯的继承问题达成一致，里卡德一世以皇帝名义裁决普罗旺斯应由玛格丽特王后、埃莉诺王后、桑查皇后和贝娅特丽丝夫人均分继承，普罗旺斯伯爵头衔归于玛格丽特王后，而非由贝娅特丽丝及其丈夫安茹伯爵查理单独继承。

1254年春，路易九世终于在支付了全部赎金后回到法国，回国之后，他立刻推翻了玛格丽特王后在摄政期间与玛蒂尔达女王交换土地的决议，并要求玛格丽特王后放弃“普罗旺斯伯爵”的头衔，此举得到了路易九世的弟弟查理的大力支持，因为玛格丽特王后的两项决议使得他几乎失去了全部领地，但因此引发了法兰西与神圣罗马帝国的全面战争，即“两安茹之战”。

战役之初，里卡德一世便宣布剥夺查理王子和贝娅特丽丝夫人应继承的普罗旺斯领土，并将其转封给阿拉贡国王海梅一世，海梅一世欣然笑纳，派他的儿子佩德罗王子和其妻康斯坦丝王妃前往普罗旺斯接收遗产，同时开始声索原属于阿拉贡王室的朗格多克等地。战争于1258年以里卡德一世的胜利告终，在战后条款上，路易九世承认了诺曼底等地的归属并同意在三年内偿还借款和支付战争赔款，此举标志着法国王室在布汶战争后一度强盛的王权再次局限巴黎周边。

玛蒂尔达女王在“两安茹之战”结束后将纳瓦拉女王之位交给了她的女儿康斯坦丝并前往丰特弗洛德修道院开始了隐居生活，在里卡德一世开始推动其父腓特烈二世的封圣进程后，她对此倍感诧异，但同意为腓特烈二世的神迹作证，1260年，玛蒂尔达女王病逝于丰特弗洛德修道院，同她的父母、姑母及祖父母一同安葬。

有个彩蛋，玛蒂尔达死前明确拒绝了合葬，但真·孝子里卡德还是在成功把爹运作成圣徒后将爹的部分圣骸送去妈妈的修道院供奉了，不过玛蒂尔达应该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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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