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十年 第55章 乍然相逢

一年后，秦道南凯旋，驸马终于露面，可公主不见了。

秦小刀已经成了骁骑营校尉，肖晴高升了，驸马爷一回归，就掌管了西郊大营，被允了一个月的婚嫁，说是补给当年的婚嫁。

秦小刀抿嘴，她没说话，她和皇甫诚不熟，但她知道，皇甫诚回家，谁也见不到。

皇甫静安也终于能撤军，可以回辽东养老，杨氏小儿子都一岁了，大的快三岁了。

“玉儿，玉儿？”皇甫诚往自己院子里去，杨氏抱着小的，一脸悲悯。

“呈锦呢，她出去了？”皇甫诚问。

杨氏将孩子递给老妈子，说：“你们先出去，我和诚哥儿说几句。”

“要从你们走了开始讲起——”

杨氏都要抹眼泪了，说：“这姑娘，找你去了，你们出去两年多，她也走了有一年半，快两年。”

“她人呢？”皇甫诚还是问。

后头的老妈子接话，“公主不听话啊，她不听咱们的，不肯听咱们的，去了就没再回来。”

“连带着那几个丫头，也是一个都没回来，去了就没再回来。”

几个武婢都是百里挑一，呈锦发现做玉儿也没什么不好，周姨娘说得对，小小院落一辈子是最好的，读读书，吃吃饭，什么都不晓得，什么都不要管。

什么李呈锦，什么长公主，都是假的。

翘起一条腿，有个丫头给她捏腿，说：“晚上姬夫人设宴，您去吗？”

姬夫人是玉儿新夫人，她现在是草原之主，伸手摸了一下刀刃，说：“不去。”

大王哪里都不爱去，就喜欢在演武场耍刀弄枪，谁能打，她就喜欢谁。

姬夫人就是武婢出身，善骑射，能拉开三百米的大弓，还会制弓，大王很喜欢，立马就提夫人了。

那四个丫头也不知道李呈锦的去处，她们以为她死了，死在了草原上。

这时候皇帝才想起来找女儿，四处去问，公主哪里去了？

有数的只有秦小刀和肖晴，但肖晴不会说，秦小刀今日之城府，如果肖晴敢说，她就鸩杀他。

玉儿不在辽东，也不在京师，当公主画像公布天下，陆麟风震惊了。

夏妃出了一趟宫，问姿贵妃，“你说那丫头哪儿去了？”

“不知道。”资贵妃就估计她在草原上，伤透心了。

夏妃点头，“不回来也好，回来也没什么好。”

资贵妃看了夏妃一眼，长白头发了，才一年，还是两年，头上多了好多白发。

“我给您按腿，”姬夫人进帐。

玉儿翻了个身，姬夫人靠着她说，“您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您还喜欢我吗？”

玉儿笑，将姬夫人往床上一拉，说：“出去。”

两个武婢站在帐外，问：“其其格想进献女儿，您要不要一见？”

是个挺漂亮的男童，玉儿瞥了一眼，说：“挖了眼珠子，滚。”

齐齐格吓得不行，草原上不知道这位的爱好，属性，不明，搞不清她到底喜欢男还是喜欢女，她自己反正是个女的，但不睡男的，不理解。

秦小刀一直想再去一趟草原，告诉她：你丈夫回来了。

但还有用么，还有这个必要么？

又是一年过，秦小刀回西北过年，见到了冯娇娇。

冯娇娇当上了守城官，穿一身盔甲，站在城墙上，很威风。

秦小刀仰头，瞧见了皇甫诚，他也到了西北。

驸马爷，鳏夫驸马爷，找不到公主殿下了，默认皇甫诚就是丧妻了。

秦小刀不语，她也不能语。

玉儿的理想就是统一草原，能达成短暂的大一统也好，然后建一座城，让这些游牧也安定下来，适应农耕，娶妻生子，不再四处移动。

“王，这位是裴大人，博古通今。”

玉儿想修法典，她能力有限，初见裴青阳，玉儿就笑了。

裴青阳长得很有点子好看，基本都在玉儿的审美点上，他抬头，光影打在他身上，他的青衫，玉儿直接就笑了。

后头的婢女也笑，裴青阳是被抓来的，俘虏之人，能被王看上是多大的荣幸。

当然喜欢一个男人，不一定要拥有他，拥有的方式也分很多很多种，不一定要往床上奔。

“拜见公主殿下。”以为她是什么合法继承人。

玉儿笑了笑，说：“帮我起个名字吧，汉人的名字，好听的名字。”

“公主喜欢什么样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们汉人喜欢叫紫烟，玉珏之类的，我不喜欢，我既不喜欢烟雾，也不喜欢佩玉，因为我会想到两句话，烟消云散和宁为玉碎。”

裴青阳说：“皎皎，公主皎皎如天上月。”

玉儿说：“皎皎易污，峣峣易折，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属下不敢。”裴青阳低头。

“抬起头来。”

裴青阳抬头，但不敢再与她对视。

“你的名字就不错，青阳，让给我如何？”

“我的命都是公主的。”

“我不要你的命，出去吧。”

裴青阳出去，太阳刺眼，公主坐在那半明半暗处。

裴青阳又拟了几个名字，玉儿讨厌日照香炉生紫烟，也讨厌君子如玉，这世界上都是利己主义者，没人真正能为他人着想。

裴大人成了公主的入幕之宾，裴大人会弹琴，会念诗，会说笑话，公主也会摸他的脸。

姬夫人都吃醋了。

将近年关的时候，玉儿送了底下的姬妾，一人一盘珠宝，爱买什么买什么。

裴青阳也有，玉儿给的是钱，她说：“你要走就赶紧走，明年我就会后悔了。”

“公主。”

玉儿笑，“舍不得我？”

“公主如果开口，我可以留下来陪公主。”

“出去。”

不可信，男人的话，比屁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