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十年 第54章 前尘往事

秦小刀在岸边等着，越等越心焦，和成功说：“你们公主这么爱驸马吗，刚刚成亲，感情这么深吗？”

谁知道呢，感情深不深，成功也不知道，反正就知道，刚刚成亲，驸马就起身了，公主就要上山，做火器。

仿佛早料到了这一天似的。

李呈锦是个挂名的公主，既没得到过年少的照拂，也没享受过公主的尊荣，她比李建兰差远了，至少在李建兰年轻的时候，还有个府邸，永安公主府，还有成群的仆人，还有华服美食，她年少只有汪玉儿的一生，只有苦字。

爱皇甫诚吗，还好吧，他算是对她不错的人，还知道帮她。

李呈锦拉肖晴，“走。”

肖晴反握住她的手，讲：“你去尼泊尔行不通，部队跟不过去，那不是我们国境，我们过不去的。”

“我知道，没要你们去，我只是想知道他的下落。”

“公主殿下，你回京吧，你丧夫新寡，自称要守制，皇上不会逼你再嫁的，即使他想，他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真心实意的劝说很少见，天下人人都知道李呈锦这个公主是个苦命人。

她道：“无妨，我回去也是闲着，不如就炸了这天下。”

她要千里走单骑，她要独自闯尼泊尔。

肖晴拦不住公主，李呈锦天没亮就走了，带走了成功。

秦小刀躺在床上，睁着眼，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一看，肖晴也起来了。她说：“我觉得李呈锦命不好。”

“嗯。”

“我的命好。”

“嗯。”

秦小刀说：“我有点不放心，想跟上去看看。”

肖晴看她，说：“我建议你给你家里写信，看看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办法。”

“家里人只会说，不要多管闲事，但我想管这个闲事。”

“你欲如何？”

“我跟你请辞，我去帮她。”

秦小刀脱掉盔甲，说：“可能能回来，可能会不开，看命吧。走了。”

战马一骑，秦小刀追着李呈锦去了。

成兰在渝州等了三天，也问了一些情况，套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例如什么驸马失忆了，什么青灵公主看上了驸马。

但秦小刀问了肖晴，青灵公主今年都三十五了，还能看上驸马，驸马才多大？

秦小刀追到了渝州，成兰接到了成风和成浪，三个武夫也到了，李成锦说：“炮轰百雀庄。”

什么驸马在尼泊尔，李呈锦是一个字都不信的，若是真在，那些人怎么知道，好笑。

青灵公主就住在百雀庄，渝州城外三百里，先皇赏的庄园，因为她当年对先皇投诚了。

秦小刀按住李呈锦，说：“会不会是个圈套，你小心。”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这条命，我不想要了。”

秦小刀讲：“绑了青灵公主，一个换一个？”

“你知道谁是青灵，搞不好是个男的。”李呈锦觉得人生充满了骗局，你骗我，我骗你，皇家没有真话，战场也没有。

“也有可能，这么大年纪，不结婚，也没人见过，搞不好是宫里的太监跑出来，就说自己是公主。”秦小刀的想象力也很丰富。

“炸。”

“公主，伤了驸马怎么办？”成功说。

“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果炸死了，他也没用了，炸不死，自己就出来了。”

一百纵火榴弹，伴随远程炮弹，轰了一夜。

鸡飞狗跳，死伤无数，秦小刀亲自守在百雀庄的正门口，带着肖晴借给她的三百精兵。

侧门，后门，榴弹不断，一个也跑不掉。

没抓到所谓的青灵公主，自然也没有驸马。

“白忙了，”秦小刀说。

“未必。”成浪指着庄子，“青灵公主必在附近，她一定会伺机复仇。”

果然有个紫衣女走过，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现在要走。

“抓住她！”秦小刀喊。

成兰一鞭子甩过去，往那人脖子上钩，下手十分之狠。

风声鹤唳，李呈锦没有什么耐性，直接就要割喉了，那女人反手给李呈锦一刀，想用轻功跑，成兰挥辫子，成功出双刀，截住了她。

问是问不出什么了，李呈锦摸耳朵，“杀了。”

秦小刀李呈锦守了这地方十多天，谁也没逮到，秦小刀都觉得找不到人了，但不好明说。

皇甫诚失踪，秦道南大军压境，秦小刀她们都要被迫往后退。

李呈锦看见陆麟风了，但没人关注这几个小丫头，秦道南雷霆手段，路过之处，杀光，烧光，抢光，片甲不留。

肖晴出现，带走了几个丫头，他说：“秦道南封太师，他起复了，我们撤。”

秦小刀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根本没有什么青灵公主，孔雀公主的，驸马压根就在秦道南手里？”

“或者驸马就在蓉城，要么京师。”秦小刀说。

李曼青是看不惯公主的，李曼青不要李呈锦，那他的儿子就不能娶李呈锦，皇甫诚确实就没走出京城，他和皇甫静安在京师兵分两路，他压根就没南下，被扣在了兵部。

兵部尚书，李曼青。

秦道南起复，也是李曼青之所愿，秦道南本身就是杀将，何须他儿子去边境，不需要。

可怜李呈锦什么都不知道，在辽东等了大半年，去川西耗了几个月，一无所闻，一无所获。

小皇后和资贵妃斗了两场，资贵妃顺势出宫了，直接搬到了别苑。

夏妃冷眼看着，她不走，她要看皇上为何封后，到底在弄什么鬼。

肖晴回西郊大营，李呈锦也来了，但她没回宫，没去大殿，跟着秦小刀，带着四个丫头，都进了西郊大营。

有人擅骑射，有人擅骑马，考核过后，分往不同军营，秦小刀和李呈锦的马骑得好，都进了骑兵营。

“诶，你看这里一点也不紧张，我越来越感觉肖晴说的是对的，驸马失踪是一场阴谋。”秦小刀说。

“吃饭。”

西郊大营的伙食很好，肉菜馒头汤，李呈锦抿嘴，她也赞同肖晴的推论，因为早该让秦道南上了，为什么会犹豫这么久。

演武场大练兵，没叫骑兵营去西南，反而有点想让他们去辽东。

过一个月，肖晴再次被指往辽东，带骑兵营。

秦小刀和李呈锦说：“回家了，你可以回家看看。”

但没有机会，压根没进城，直接去了草原上，这是要打游击战。

就地扎营，秦小刀和李呈锦住一间，肖晴端来一盘肉，说：“快吃，找地方快吃。”

肉已经微微凉了，李呈锦就吃了一块，秦小刀吃了两块，肖晴说：“不好吃？”

“我猜秦道南起复是打通了谁的关系，我爹说他不讨皇上喜欢。”秦小刀说。

肖晴点头，“不然不会耽误这么久，早该是他。”

李呈锦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皇上什么都不知道，被牵着走，皇上不知道驸马在哪儿。还有一种可能是皇上知道，但不愿意这么便宜秦道南。”

“你们说是哪一种？”秦小刀问。

“刚开始是第一种，但现在是第二种。”肖晴说。

“怎么说？”

“啥意思？”

两个姑娘问他，肖晴说：“你们仔细想想，驸马失踪多久了，川西打一年了，就是问，也能问出驸马的下落了。但皇上差不多在打了大半年后才开始找人，最后最后才启用秦道南，为什么呢？因为皇上对驸马的去向大概有数，所以觉得没必要让秦道南上战场。”

“所以皇上是顺水推舟了，打烦了，想让秦道南去打扫战场？”秦小刀说。

肖晴看了李呈锦一眼，说：“我认为皇上已经知道驸马的下落了，才放开手，让秦太师打，原来皇上怕伤了驸马。”

人人都知道皇甫诚的下落，可能皇甫敬安也知道，唯一她李呈锦不知道。

李呈锦笑笑，叹一口气，不说话了。

皇甫静安的信给了家里，问起公主，问家里如何，一年来，头一封家书。

杨姨娘回信，说：“公主找诚哥儿去了，出门好几个月了，家里还好，我们母子平安。”

传信到皇甫敬安手里，他心说：坏了。

皇甫静安和皇上有默契，要抬举秦道南，打压徐太师，等秦道南在战场扫平百夷，守个三年，再随便寻他一个错处，令他反省去。

这一来一回，起码三五年，那时候徐太师也得老死了。

皇甫诚在京城被李曼青扣住，皇帝从最开始就知道，只是想看看李曼青想干什么，后面知道李曼青收了秦道南的钱，秦道南求一个起复。

没想到公主这么沉不住气，杨氏说公主出来好几个月了，实在不知道公主去了哪里。

年轻夫妻，经不起分离，但也不能没有体统。

成婚一年了，一年没见到皇甫诚，李呈锦说：“回帐吧，早点休息。”

天知道什么时候会打起仗来，她也不是和游牧人没仇的，一年之前，他们攻占皇甫家，她杀了二百号人，也是血仇。

半夜里，探子来报，说发现游牧人踪迹了。

秦小刀起身，李呈锦已经骑马出去了。

李呈锦的骑术已经很好了，在专业骑兵营里，她也是排得上号的，不然没资格跟出来，因为出来就是要立功的，人人抢着来。

手上拿着纵火弹，一颗丢出去，爆了。

那人摔下马背，李呈锦转动手腕，肖晴和秦小刀跟出来，肖晴说：“且慢。”

李呈锦侧身，秦小刀下马，说：“留着有用，问一下，活捉他们首领。”

“哼，”李呈锦忽然来了一句：“抱着老婆在睡觉呢。”

阴阳怪气，怪气阴阳，秦小刀道：“我们比赛骑马吧，看谁快。”

又是李呈锦头一个到现场，一把榴弹丢到草垛子上，烧帐篷了。

烧得首领来不及穿鞋，光脚跑了，留下一堆儿子和成群妻妾。

李呈锦骑在马上，忽然冷笑，起码挡住去路，盯着那人，说：“老婆不要了？”

活捉游牧大首领的功劳给了秦小刀，李呈锦不要。

秦小刀和肖晴说：“公主情绪不对了，可能是富贵浮云，她是不是不想活了呀？”

“应该不是。”

“她干嘛了，我要是她，我就直接进宫，问，我男人呢？”

肖晴笑。

“你笑什么？”

“问也问不到，问了也没有答案，可能会被扣在宫里，或者改嫁。”

“为什么？”

“改变了皇上的计划，你看兵部、秦太师、皇上，你不觉得驸马只是个引子，他们其实想对付的另有其人吗？”

秦小刀回头，“徐太师？”

肖晴说：“晚上庆功，咱们烤肉，这部落牛羊都多，你们想吃羊肉还是牛肉？”

“我都爱吃，看她吧，她吃得少，问问公主。”

秦小刀现在承认李呈锦是公主了，她想过了，换作是她，她可能早就疯了，会回家质问父母的。但李呈锦没有母亲，她的父亲，也骗她，无人可问，也不知道丈夫在哪里。

烹羊宰牛的，秦小刀拿烤肉和羊汤进来，李呈锦坐在地上的毛毡上，秦小刀说：“吃点儿吧，别想了。”

“你说我拿下草原的王帐，去换我的丈夫，能不能换回来？”

秦小刀坐下，讲：“一码归一码，可能不行，因为他们有布局，是大局。”

“那我就不回去了。”

“不回去是什么意思？”

李呈锦说：“你吃了吗？”

“还没有。”

“一起吃吧。”

“好。”

李呈锦不回去的意思是不回那个皇朝了，她准备利用昨日抓到的残勇，在草原上呼风唤雨。

肖晴和秦小刀都睡着了，睡得很死，大家都一样，睡到第二天晌午。

秦小刀醒来，人去帐篷空。

李呈锦压着昨天的几个夫人，仆人，拉走了牛羊，说：“你们来给我做夫人吧，我不会抛弃你们的。”

秦小刀去找肖晴，“醒醒，醒醒。”

肖晴睁眼，秦小刀在他耳边说：“完了，李呈锦跑了，那谁也被她带走了。”

肖晴看了四周一眼，说：“几个人看见了？”

“全杀了，一个不能留。”

死在草原上，还能当为国捐躯，如果胜了又败了，可能回去也是个死，还落不到好下场。

秦小刀用李呈锦研发的榴弹，一把烧了营帐，拉着肖晴走了，说：“残兵败勇，被围剿了，力战至死，都是勇士。”

李呈锦在渝州给肖晴上了一课，今日秦小刀又给他上了一课，其实斩草除根，也应该包括他。

草原上多了个骥远公主，据说是继承了最大首领的财产，在草原上可以一呼百应，撒豆成兵。

李呈锦改名字了，她也不再姓李了，当然也不姓汪，姓聂吗？

不，她没有姓，她就叫弯月，手持一刀弯月，杀人不眨眼，她有了自己的旗帜，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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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前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