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妃传 第9章 内幕

“你们想反了天了想疯了！”刘姑姑横声盯着每个人，生怕她们真反了天不成。

“刘姑姑你可算来了，您瞧这里人都抢什么样儿了，连我的炕头都抢……”

罗意还未说完，柳芸上前簇拥刘姑姑抢话：“刘姑姑本来我们无意去占罗意的炕头，可罗意坐了自己选好的炕头不说，还为欧阳雪抢占了这里最好的炕头，我觉得不公平遂找罗意理论，这里的人都觉得罗意为了欧阳雪占炕头不公平。”柳芸正说着起劲，抬眸却偏了刘姑姑，一下子注意到欧阳雪站在了刘姑姑身边。

柳芸心内奇怪自进屋之后就没看到欧阳雪，怎么等刘姑姑一来这里，她倒现身了。

心里虽然纳闷，但柳芸嘴上也说不停：“是，我们这里女孩出身低微，不比官家出身的女子进宫就是伺候妃子娘娘的命儿，可是我们这里也是人，也要讲公平，凭什么给她让个好炕头！”她伸出手指着刘姑姑身后的欧阳雪。

欧阳雪看了柳芸的话后不觉得生气，也不屑与她较劲，如今她该干的事已经跟刘姑姑商量好了。

“放肆！”刘姑姑早已听不惯柳芸的颐指气使。“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容你在这里耍威风，不想在这儿呆了是不？”刘姑姑狠狠瞪着道。

吓得柳芸一下子懵了，半晌她扑通跪地道：“姑姑，奴才只是就事论事……”

“那也轮不到你在这里聒噪，你还真拿自己是这里的主子了！”刘姑姑走过去揪柳芸的耳朵，“你也不看看你算几斤几两！”刘姑姑扯着大嗓门在她耳边道。

“哎哟，刘姑姑，疼！”柳芸求饶道，脸上被揪耳朵的痛苦扭曲起来。

“你不过是平民家进宫选出来的宫女，以你的身份也配在这里跟官家小姐抬杠，也不知道谁给了你这个狗胆子，在这里狂吠！”刘姑姑揪柳芸的耳朵越来越紧，嘴里道：“你现在给我滚出去，在门口跪上三个时辰后再吃饭睡觉。”说完刘姑姑放开了手。

柳芸捂着耳朵瘫在地上，眼泪扑簌簌流了双颊，直到下巴也湿了滴着泪水，带着哭音道：“是，姑姑，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去！”刘姑姑像在地上啐口沫地叫柳芸出去。

柳芸站起来，转身经过欧阳雪时，遂没脸似的低下头，捂着通红发烫的耳朵，灰溜溜地出去了。

刘姑姑看着新进的宫女道：“别以为你们入选了就可以在宫里真拿自己当主子了，别忘了你们只配做奴才的命，宫里以你们这等身份被皇上看上那是少之甚少，好好地收了你们攀龙附凤的心，别被哪个宫里的娘娘们发现了，随便给你们扣上哪个罪名告发皇上和皇后那里，你们也是一死。”

众宫女听了纷纷都低下头，正眼不敢瞧刘姑姑一眼。

刘姑姑见状很满意，道：“好了，从今天开始，罗意、欧阳雪睡中间炕头，其她人也各自找了炕头休息吧！明日我们开始训练宫规。”

“是，姑姑。”众人福身，欧阳雪与罗意交换眼神一同福身。

刘姑姑转身与刚才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地友好道：“欧阳姑娘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是，姑姑。”刘姑姑肯当着众人给她面子，欧阳雪也回了礼数孝敬刘姑姑。

刘姑姑打心眼里对欧阳雪比较赞许。

“欧阳姐姐！”刘姑姑走后，罗意突然挽住欧阳雪的胳臂。

欧阳雪一看陌生脸孔也不认识罗意，只能委婉抗拒地脱了罗意的手，嘴上习惯性地笑问：“不知姑娘为何叫我姐姐？”

“你我一同入宫，咱们都是官家女子，身份差不多自然要姐妹相称。”罗意天真地笑道。

欧阳雪无奈地在心里叹口气，这一天进宫已经有两个人称她为姐姐了，欧阳雪不想答应，她们也要抢着攀亲情。

“难道不好吗？”见欧阳雪不出声，罗意歪头瞧她出神的目光。

欧阳雪回过神来，瞧罗意那么友好亲近的模样，拒绝人家反倒变得太不近人情了，只好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罗意，家父只是县里做小官。”罗意说着自卑地低下头。

欧阳雪不点破，也不议论罗意的身世，道：“好吧，既然进宫了，我们就互相好好照应吧！”

罗意抬起头，脸色有些好转，嘴上立马露出皓齿，拉着欧阳雪的手笑着点头。

“欧阳姐姐，你刚才怎么说服刘姑姑化解柳芸为难我们呢？”罗意好奇地问道。

欧阳雪自然给罗意讲述方才的经过，却留了心眼没有全部说出来，只挑了不重要的地方告诉罗意，好打消她的好奇，以防不要再为这事刨根究底。

原来前一段时间，在大家散了各自进屋休息的时候，欧阳雪主动跟随到刘姑姑的住处，摘下头上的玉簪想孝敬刘姑姑。

“哟，欧阳姑娘这么贵重的冰玉簪子，我可不敢收。”刘姑姑推辞道，拿手挡住了欧阳雪的手。

“姑姑您是不是觉得这玉簪子太贵重，怕沉了您的手，是不？”欧阳雪道。

“姑娘聪明，人人都送我银子，却从未送过我那么贵重的物件儿，而且又是十分昂贵的冰玉簪子。送银子，姑姑我领受了，也好照顾你们方便，可欧阳姑娘你不同，你这般讨好送我，莫不是这个事恐怕姑姑也无法顾及到你呀！

“姑姑先别拒绝，其实这事只是小事，就希望姑姑在这期间别让我过得太为难就可。”欧阳雪把簪子往前一推，直接塞到刘姑姑手里。

“就这些事？”刘姑姑听了狐疑道。

欧阳雪点头。

刘姑姑倏而一笑道：“我还以为欧阳姑娘你找我来是为了换地方，之前安姑娘先住进东厢房，若你来得及时，姑姑我早给你安排东厢房与安姑娘作伴呢！”

“刘姑姑好意，我领教了。我根本不在乎自己住在哪，住哪里也都是宫女的身份。等期限到了，我或者被分到哪个宫里，哪个宫里娘娘受不受宠不好说，关键自己住的地儿还是按宫里规矩走，您说是不是，姑姑？”

“欧阳姑娘你说的不错，宫里向来是这个局势。”刘姑姑忽然抬眸另眼相看，道：“欧阳姑娘你果然见识长远，这个宫里的道道儿你也知道。”

欧阳雪撇嘴一笑道：“刘姑姑我只不过随口说说。”

刘姑姑意味深长地笑了，她眼里仿佛看着欧阳雪城府挺深的。

欧阳雪谦虚低头笑着不语。

“好，这事我能帮你摆平，保证你学规矩这段期间不会有人太为难你，若是阁楼的那些人为难你，姑姑我可能帮不了太多，你可知庞蓉绯背后都有高位娘娘当靠山呢！背景硬着呢！”

“哦，刘姑姑你都知道她们的背后的靠山，不如烦请刘姑姑看在我送你簪子份上，把宫里的消息也一并告知我吧。”说着，欧阳雪又从手腕褪下绿玉镯子塞进刘姑姑手里。

刘姑姑低头看一眼，表面抗拒，其实眼里已经暴露出她对绿玉镯子的喜爱了。

“您看这绿玉镯子虽不如赤金镯子贵重，却得来也不易。离开府上时，主母送给我的。刘姑姑您将就用着就收下吧！”

“瞧欧阳姑娘诚心诚意的，姑姑我哪敢不把它们放在心上呀。但凡姑娘想问的，我知道必然会与你说。”

“好，姑姑您就告诉我阁楼和东厢房这些女孩的靠山吧！以后莫要得罪了她们才好。”

“欧阳姑娘如此想果真远见，好吧，我且告诉你吧。”刘姑姑凑近欧阳雪讲她们背后靠山都是什么身份。

“这里身份最高的是沈媛姑娘，她是将门庶女，她的嫡姐是宫里沈婕妤，从前备受宠爱，可惜前十年先后文贤纯皇后甍逝，静贵人当时还是答应时，沈婕妤苛待了当时的静答应，皇上一怒之下降了沈婕妤为常在，晋静答应为御女。”

“看来静贵人很得皇上宠爱。”欧阳雪道。

“是，静贵人最初是文贤纯皇后宫里的大宫女，皇上十分看重文贤纯皇后身边的人，只因皇上与文贤纯皇后十分恩爱，连带着先皇后身边的宫女们都十分上心。只因静贵人伺候过文贤纯皇后，必然有文贤纯皇后的影子。”

原来中间还有这等事。

“那沈婕妤呢？”

“沈婕妤降常在后不得宠就郁郁寡欢而崩逝了。皇上为了沈将军的颜面，在沈常在死后复了她的位份，并以婕妤做了丧仪，同时破例让沈将军家的庶女进宫先做宫女再给位份不迟。”

“原来沈姑娘进宫就只等着皇上封位份。以姑姑看，皇上会给沈媛姑娘什么位份？”

“沈姑娘是宫里内定的，自然去皇上宫里伺候先做更衣，若皇上看上宠幸了，怎么也封个七品小仪。”

“哦。”欧阳雪记在了心里。

“这个沈姑娘，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尊敬她，轻易不能得罪，若她得了皇上喜欢，那位份直接给个常在也是有可能的。”

“是，姑姑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