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妃传 第13章 打扫宫女

西殿离主殿不远，但是坐落的房屋比较多，西殿只住着卫贵嫔一人。

“我们到了。”竦涟在一间不大不小的院落停下。

欧阳雪抬头看一眼，上面是“如意轩”。

跟竦涟进去后，竦涟从头到尾都不与欧阳雪说话，眼儿也不看他一眼，她似乎只是办了一件事，把人领回来，这事就完了。

如意轩里有宫女在那里做活，竦涟随声叫道：“梅愫你过来。”

梅愫正在院子里扫落叶，听到竦涟叫她，她放下扫帚走过来。

竦涟指着欧阳雪道：“从今天起由她顶替你做打扫，你好好到后厨做端茶倒水的活计。”

端茶倒水意味着多与主儿碰面，看来竦涟这是要提拔梅愫。

梅愫喜道：“是。”

竦涟眼尾瞅着欧阳雪站着的影子道：“你赶紧干活去吧。”

欧阳雪低头恭顺道：“是。”

竦涟一点逗留的意思都没有，径直朝屋里走，掀开帘子进去了。

梅愫看完竦涟进去后，回头再看欧阳雪，得意洋洋问：“你是新来的宫女。”

欧阳雪点头：“是。”

“听说玫修仪找的宫女是出身十分好的，且是官家出身？”

“是。”欧阳雪答道，语气十分恭敬。

梅愫虽得意，也没为难她，只惋惜道：“可惜了你的好出身。今日你碰上不走运的了，贵嫔娘娘身子不好，皇上好多天不过来看看他，竦涟姑姑正为这个事生闷气呢！”

“哗啦”门帘猛地一甩，听到竦涟愠怒的喝声：“怎么还不快倒茶水来！主儿都咳嗽那么厉害，你们都死了吗？耳朵都聋了吗！”

“竦姑姑，我这就去！”梅愫眼疾手快地跑开了。

欧阳雪也紧慢着拿扫帚扫地。

“你……”竦涟正把气撒在欧阳雪身上，但见欧阳雪十分利索地扫秋叶，一时挑不着错处，索性找别的地方喊道：“王公公天都凉成这样了，怎么还不见撤掉竹帘，小心主儿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王公公连忙跑到跟前道：“奴才这就叫人撤了竹帘，再派人去内务府领着银炭和黑炭来。”

“天儿也不是多冷，不如去内务府问问有没有秋衣。”竦涟语气依旧不好。

王公公连忙答应着：“是，奴才这就去内务府问问。”

“哗”竦涟摔竹帘进去了。

欧阳雪仔细地把院落的秋叶一点一点地扫出去，扫去了尘土，并把秋叶和多余的尘土装进了篮子里，干完这些活之后，她抬头望了望天，晌午已过，然而肚子开始饿了。

过了好一会儿没人告知她到吃饭点了。

“那个——你叫什么？”突然有人厉声问一句。

欧阳雪吓得扭头，看到竦涟又从屋子里钻出半个身子来，脸色满是乌云一片。

欧阳雪蹲身道：“奴婢雪儿。”

“对，就是你去把后院的诶也扫了！”

欧阳雪望了望这间屋子的后面似乎也有空地，迟疑一会儿道：“是。”

“竦姑姑，她还没吃饭呢。”这时候梅愫从那头端着茶水走来。

竦涟看一眼欧阳雪，气道：“这个时候了，吃什么吃，主儿都没吃，你们吃哪门子心思！”

梅愫只好不再言语，默默地端茶从竦涟身边进屋里了。

欧阳雪捂了捂肚子。

“你还不快去！”竦涟又厉声喊道。

欧阳雪吓得一个哆嗦，拽着扫帚灰溜溜地小跑到后院干活去了。

这一扫又到了傍晚时分，落叶早已经被她收拾干净了，可一下午的时光实在太长了，欧阳雪只好看着槐树上的黄叶随风一吹，落下三四片叶子连忙扫过去了，就这样数着落叶一边扫着打发时光，好不容易等到了夕阳。

夕阳十分美丽，欧阳雪没心思去看美景，现在她已经饥肠辘辘，口也渴得厉害。

夕阳没落之后，紧接着月亮出来了，天黑了，有星星点缀。

“雪儿。”夜色中，这里挂着的灯笼只一个，欧阳雪回头，借着月光看到梅愫走过来了。

“梅愫姐姐。”她站起来，有点气无力，嘴唇也发干。

梅愫瞧着她和她的后院，叹了口气道：“干到现在你也饿了吧。”

欧阳雪低着头。

“你别怪竦姑姑心狠，也别怪主儿不闻不问，主儿病着，竦姑姑心情也不好。”

“梅愫姐姐，雪儿知道，雪儿不敢有任何怨言。”

“你心里知道就好，去吧，先吃饭吧！一天没吃东西，明天怎么顶得住。”

“是。”欧阳雪放下活计，内心欢快地直奔厨房去了。

厨房内的食堂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老嬷嬷正收拾桌上的碗筷。

“你怎么才来吃饭，晚了！”老嬷嬷看到欧阳雪愣一下方道。

欧阳雪就知道是这种情况，梅愫虽然好心叫她，但她也别有用心。

可是不吃饭也不行呀，明天怎么有力气干活。

欧阳雪走过去，拿了木桶看，里面已经被人吃光了，再看桌子上的盘子只剩油光光的空盘。

“行嘞，别看了，没有吃的了！”老嬷嬷不耐烦地抢走欧阳雪的木桶，推她一下，赶着她走道：“走吧走吧！”

“我很饿，中午就没吃……”

老嬷嬷赶人的动作一滞，终于肯仔细地上下打量她：“你新来的是不？”

“是。”欧阳雪点头。

老嬷嬷叹了口气道：“明儿早上要早来，否则被人抢了没饭吃。”

“可是竦涟姑姑一直叫我打扫院子，根本没给我吃饭时间。”

“你叫什么名字？”

“雪儿。”

老嬷嬷突然摆起严肃的脸道：“雪儿姑娘你碰上不好的运儿了，原先卫贵嫔根本没打算在这里进新人，奈何玫修仪是这里的一宫主位，她的话贵嫔娘娘不得不听。你之前是否在别宫当过差？”

欧阳雪不解，摇头：“从未，我第一次进宫，今儿刚从习恭院出来。”

老嬷嬷点头道：“背景干净就好，竦涟姑姑之所以不给你好处，一定是以为你是玫修仪的人。”

“我谁也不是，我只是新来的小宫女……”

“嗯，我知道，但你就要想办法让这里人都认为你是干干净净的人，是卫贵嫔的人！”

老嬷嬷的话，欧阳雪觉得比较难做到，这要需要多长时间，多少精力才能让竦涟她们相信她就是卫贵嫔的人呢？

“走吧，别干站着了，没吃的，等明天吧！”

欧阳雪只好失望地走出去。

“等等！”

欧阳雪赶忙站住，一双希望的眼神回过头来。

“这里有碗隔天的剩菜，闻着不太新鲜，本打算喂狗……”老嬷嬷说着，欧阳雪拿过来闻了闻，又看了看里面有秋葵木耳和青菜，主食是小米做的蒸饭，这些都是有营养的。

今日天凉，这些剩饭馊得极慢——“我吃！”不吃明天怎么干活！虽然老嬷嬷的话有点让欧阳雪不舒服，但面对宫里生存法则，她必须放下一切身段——生存第一，面子才是其次。

欧阳雪从老嬷嬷接过剩饭，另一只手拿起老嬷嬷刚刷的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得还津津有味。

老嬷嬷从震惊到最后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就对了，瞧你这样子是块好料！”说完，老嬷嬷端着空碗空盘走了。

夜深了，欧阳雪最后一个到宫女耳房里睡觉。刚刚的饭菜的确不太新鲜，但也不至于会拉肚子，欧阳雪很在意饭菜里的营养和它们含有她需要的维生素。

屋子里所有的宫女都睡下了，欧阳雪找到空炕，脱鞋上炕时摸到被褥特别湿。

旁边梅愫及时醒来看到欧阳雪时，低声道：“别看了，准是浣衣局的人没晾干净，坎儿写丫头拿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湿的，大家趁你不在都挑好的了。”

欧阳雪心里明镜，想起老嬷嬷的话：“这里的人都认为你是玫修仪的人。”想罢，欧阳雪只能默默接受残酷的现实。

“你最好把被褥翻过来盖。”梅愫“好心”提醒。

欧阳雪听她的话把被褥翻了过来，躺下。

“你别怨她们，因为你新来的，大家还不了解你呢！”

不管对方说这话是藏了什么心思，欧阳雪都一律表示谢意：“不会的，谢谢梅愫姐姐。”

梅愫弯嘴笑着睡去了。

欧阳雪抻着被子躺下，膝盖上的被褥翻过来还是很湿，欧阳雪蜷缩着身子躲开湿湿的被褥，只有脚还沾着湿被褥睡去了。

一夜比较难眠，凉凉的深秋，欧阳雪被湿褥凉醒了，回头看向窗外依旧是深夜。她盯着房顶，好一会儿都没有睡意，她好想打发时光，忍受不了脚上凉凉的被褥，她偏头，梅愫她们都睡得正香。

她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翻开被褥下了炕，穿好宫装，理好发饰，在打开门那一刻，她搓了搓手揉了揉脸和额头防止出门被秋意凉着感冒，回头再看一眼，她们都没发现她醒来，轻悄悄地打开门缝，用自己的身体钻了出去。

秋风来袭，吹得地上黄叶到处飘走，欧阳雪特意在宫装里面加了一件从府里带来的秋衣，手里多了一条围巾，她利用主人身体会刺绣织毛衣的技能给自己织了条围巾，围住脖子和口鼻拿着扫帚开始在院子里扫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