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请陛下称皇太女 > 第32章 君子之争

请陛下称皇太女 第32章 君子之争

作者:千光照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07 03:36:40 来源:文学城

韶春尚寒,太阳升得迟,风还有些冷,仆役抬着热水往厢房里去。贵客漏夜拜访,与都护长谈许久。

“你们怎么在这?”家令见两歌女蜷缩在门口,显然是在屋外过的夜。

二女郎突然被惊醒,连忙伏地乞罪,“殿下不叫奴婢们服侍,但婢子们又不敢违抗主君之命,故一直候在这里,以备传唤。”

“去去去!”家令听罢皱起眉,只得挥手叫二人退下。

仆役们回头看看家令,有些进退两难。无奈,只得上前敲了敲门。

新晋炙手可热的宗室总想干出成绩,都护的提议自然正中殿下下怀,家令挺了挺腰杆,再次扣门。

屋内毫无动静,惊醒了的斑鸠却啼鸣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里头低不可闻的传唤。

“殿下,球场已叫人预备了,您看还有何需要施排的……”

琮怀接过手巾把子,“不够烫。”

懒散的声音让人无可奈何,家令候在屏风外吩咐仆役再取来滚水。

来来去去,不敢耽误。室内晦暗不明,仆役不敢抬头,纷纷鱼贯而出,家令借着微弱的晨光打量着人影。

巾栉覆在面上,长吁一口气,余光瞥见垂首侍候的人,“你们看着办就是。”

家令隔空行礼,“都护的意思是,射礼会盟请殿下主持才名正言顺,吐蕃还有西边四镇的人都来了,最快明日就到。戍军之间多有交流,平日剿匪护商都是寻常,如今只是一句话的事。”回完了话,静静等着吩咐,然而里头的人一句话也不说,将巾栉抛了出去。

还是慢一步,琮怀疲惫地睁开眼。一个玄珪就够恼人了,李秉德简直和苍蝇一般,勋职出身的人就是麻烦。正值封禅,进京的胡人商队格外地多。四镇是自己人倒也罢了,吐蕃来得如此快,叫人心惊。既然如此,怎么鞑靼右部为何毫无动静?琮怀转着手里的金环陷入了沉思。

“叫李都护莫费心了,备马,先去西城大营。”

家令有些迟疑,“殿下,是有事要吩咐吗?都护嘱咐老奴,不敢劳动殿下,一切交长史安排即可。”折冲府缺兵少卒,大部分又被安排去护送商队了。如今临时征召变成了常态,家令不敢在这个时候抖露家底。

见他杵在地心,琮怀冷笑,此地欺上瞒下早有耳闻。人市猖獗,多被买进大户作私兵豢养,恐怕兵械精利,朝廷不能制。长此以往,沟通不达,安西、北庭等地重兵空悬,着实危险。可恨都护府内机关重重,守卫众多,这下算是彻底落入别人掌心了。

“罢了,那就按我吩咐的去做。”琮怀抬了抬手,叫人撤去了屏风。“既然李将军要举办马球会,必然要抽调年轻力壮者上场。烽燧守卫原本三日一轮,如今定然要变,去吩咐长史,将最新的布防安排给我看。”

家令不敢抬头,有些心虚,不过那是长史要操心的事了。

天气干燥,鼻子里似乎都有沙子,琮怀抬眼看了看天,“开春以来,下过雨没有?”

家令有些不明白殿下为何如此问,“仅有过一次零星小雨,与往年相较,似乎有大旱之相。”

“是么?”琮怀点点头,

“校场对垒,以和为上,百姓皆可观战。有自告奋勇者,上场对弈也无不可,你们不要阻拦。”想了想,又嘱咐道:“既然不让我出门,那么就把杨玄珪寻来,我有事吩咐她。”

家令抬起低垂的目光,迟疑了一下,叉手称喏,默默退下了。

道之稍作休息便想出发,王玄嗣急着亲自将孙奇几人押送回京,迟几日再汇合,只留了几人护送。道之也无不可,两虎相争正中下怀。

沛怀劝住了本欲持节而行的道之,杨玄珪还以为她在回京的路上,为了掩人耳目,一行人只能做胡商打扮。明路赁了两头骆驼和牛车,乔装了一番便上了路。

牛车狭小,但还是铺上了毡子,榆木的通篷有些腐旧,颠簸之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小小的棂格窗糊上了麻布,叫人看不清外头。

窝在角落,看着车内沉睡不醒的人,道之伸了伸发麻的双腿,小声问霜影:“她一直这样昏迷吗?瞧过医者没有?”

霜影摇了摇头,替她轻轻揉着,“不发热,奴瞧着不打紧。她是安平王的人,先前不好大张旗鼓,叫王玄嗣疑心。”

道之有些意外,“你知道了?”

霜影无奈瞧了一眼道之,垂下了头,“……娘子,为何又与我们一样做侍女打扮?岂不是出入十分受限?”

“我不便见人,她衣着光鲜,当个病重的夫人有什么要紧。”面前的女郎呼吸轻浅,面色苍白,内里虚亏的模样。

道之突然想起什么,敲了敲车辕,唤来明路,“我有东西要取,何时到金城渡口?”

明路有些莫名,“方才夫人不是叫郡公派人去了吗?此时应当到了吧。”

“我何时叫他了?”道之有些奇怪,来不及起疑,明路的话更让她生气,“都说了别叫我夫人,里面正头夫人在睡觉!”

明路赔笑,“殿下期盼娘子久已,美救英雄,佳话啊佳话!”

道之恶心地汗毛倒竖,“我改主意了,不做停留,咱们径直去沙州。”

明路慌了,那殿下呢?不管他了吗?也不顾道之是何反应,连忙跑向前面带路的沛怀。

凉州到处都是周载训的人,道之的不安愈发明显。不知道阿娘有没有到焉耆,不管如何,沙州有众多阿耶的旧部,虽大多被打散重编,但总比如今举目无亲的强。

“怎么了?嫂嫂有急事?”沛怀戴着尖顶胡帽,粘了可笑的八字胡,骑骆驼的样子十分可笑。

道之见状也没好气,“你若是担心你兄长,那便留在凉州,我独行也不要紧。”

驼峰耷拉着,骆驼怪叫了一声,吐出奇怪的臭味。沛怀掩鼻扇了扇,五色毡毯盖在鞍子上,差点歪掉地上,连忙伸手捋了捋,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元将军埋骨之地你知道在哪吗?”抬手指了指东北方,“勃罗域之战中明面上是与契丹作战,实际仍然是鞑靼的诡计。过去契丹是如此,如今北边的呼珲也是如此。”

“阿耶尚不能魂归故里,我怎么能忘?”这话像是从肺腑里挖出来的一般,混着血沫喷溅出来。

“是了,李秉德曾与周载训之子周巩同袍数年,当年援军不至的事定然知道内情。”风卷着砂砾,割开前尘往事。

道之重重撂下布帘,闷闷说道:“罢了,你安排就是。”

依着旧例,尊者司断,秦国公又是精于击鞠,故而被请来主持大局。

十里不同天,凉州不似京城的气候,一刮风就平沙莽莽黄入天了。日头高悬,午后气温回升了些,倒春寒都消退了不少。球场设在城西大营外的校场上,原只是用来给兵卒们操练之用,临时划来跑马击球,自然不如自家撒油浇筑的好。

“让开让开!”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高鼻深目的武士们簇拥着一个少年纵马而来。

“恕小王来迟了!”褐发少年见李都护一行人来迎接,连忙跳下马来。

“王子万安。”李秉德上前为琮怀引见,“这位是于阗尉迟三王子祯,遥领陇右道押蕃使,管理四镇各部。”

还未等琮怀说话,尉迟祯深揖答道:“镇抚使驾临,四镇各部将早已于沙州列正迎候。没想到消息有误,临时换了地方,恕小王失礼,未及远迎。”

琮怀也不在意,笑着扶起尉迟祯,“劳你奔波劳顿,好在及时赶到。听闻王子球技了得,今日可有兴趣下场一试?”

于阗祯拊掌大笑,跃跃欲试,“我正有此意!”副官连忙识趣地捧上一个挑金织锦的包裹,掀开一瞧,原来是一把朱漆绘制的缠枝牡丹纹弓箭。

“相传这是先祖为归顺大汉,击杀匈奴使者而得的,今日小王献给殿下,聊表心意,祝殿下旗箭破黄沙三万里,马踏祁连第一峰!”

“善!果然好弓,此物承我汉家血性,合当饮鞑虏之血而鸣!”

站在球场中心,插手压着蹀躞带上的狻猊铜扣,神采奕奕的模样。琮怀拉开髹漆长弓,鸣镝裹着火苗划破长空,射向高处的火炬。刹那间烈焰熊熊燃起,众人发出阵阵欢呼。

李秉德得意地摸了摸胡子,举起酒杯向诸藩将致意,却没注意到旁边吐蕃使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开球!”

以鼓声为号,诸藩骑手同台角力,胜者可获“百骑长”之称。一番抽签之后,吐蕃与北边的呼珲着白衣,于阗与都护府兵着红衣。校场四周的赤色军旗吹得猎猎作响,油亮亮的鞍鞯在烈日下灼灼生辉,按较技的旧制,十六匹青海骢分作绛紫、玄青两色阵列,马尾皆以银线缠作百结辫。

诸藩的将卒陆续入场,百姓们得知了消息,纷纷前来观众,观众席上挤满了人,胆子大的甚至开了盘口,众人纷纷下注。

随着战鼓声响起,球杆劈开空气,红丸如流星贯日。

球杖相击的火星未散,那红丸以堪堪错过球门,只见尉迟祯暴喝一声,回马背射重夺一筹。

“着!”

铁蹄踏得黄土飞扬,何章司马亲自带队,众人士气高涨,再加上尉迟祯的助力,红袍骑队占了上风,竟在半刻内就得了一筹。

正在尉迟祯得意之时,吐蕃的赤德松赞紧随其后,尉迟祯被挤得踉跄落后三步,球杆当啷坠地。

霎时间何章斜刺过来,一杆横夺红丸,局面扭转。

“当心!”尉迟祯的吼声混着羯鼓声传来,但是吐蕃人的阵型突变,竟然合围包抄过来。用力挑击,红丸划出个高高的半弧。赤德松赞发现情形不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用力掷出球杆,将那红丸击出界外,球杆也砸中了何章的眼睛。

赤德松赞勒马长笑,染血的球杆在沙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殿下,天朝也不过如此,后继无人了吗?”

人群顿时哄闹起来,叫嚷着犯规。

下属受伤,李秉德有些难堪,不过人命要紧,赶紧喊来医正为其医治。参军事王慎又不在,候补一时间居然后继无人。

“孙参事呢?”李秉德回头问长史。长史摇了摇头,表示已经好几日没见着孙奇了。

“无碍的,校阅不较。游艺马毬,胜负不论,唯敦盟好,李将军本也不在乎胜负的不是吗?”琮怀斜眼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李秉德,吹了吹手里的茶盏,“君子之争,少一人也可打,继续吧。”

咻,咻

一箭又一箭,柱子上的人早已血肉模糊。腕骨被铁链吊得脱了臼,血沿着箭杆凝成红黑的痂。但安平王依然不罢休,手也被弓弦磨破,血浸透了犀角扳指,他却无动于衷。

家仆畏缩不敢上前,周岳接过鱼符,小小一个躺在手心,阴刻一个“同”字,血锈沿着纹路,像条吐信子的蛇。森冷的寒意从手掌席卷全身,周岳没想到它居然这样重,就像从未掌过的权柄一样。

“父王,好在杨玄圭叫人送来此物,也不枉曾经咱们饶她一命。”

周赉捏起这鱼符阴测测地笑了。

“没有敕书,没有兵部牒文,这还不如个铁疙瘩,那女道愈发奸滑了。”轻轻一松手,鱼符落在了地上。“安西御戎,永镇西陲……哈哈哈哈,精骑一万,限北庭至碎叶道……陛下就是这样疼她孙儿的。”

周岳弯腰拾起鱼符,读着上面细小的刻印,“无碍,虽不能调兵,但儿子自有计谋。”

守卫虽然都换成了曾经的东宫卫率,但囚禁依然还是囚禁,外头的人只进不出。封禅的日子将近,周赉听他如此说,心下了然。

“围歼不易,你的人折损多少?”

“父王无须担忧,等解了围困,还愁没有兵不成?”

搭弓、拉弦、松指,一箭穿喉。

“他居然比王玄嗣扛得久。”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