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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月传 第4章 第四章 挡祸 入府

作者:书狸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1-02-21 14:40:46 来源:文学城

薄纱覆面,前面还遮着一层竹帘,即墨沁手指行云流水般拨动着琴弦。虽然,心无旁骛。但是,一个略感熟悉的声音,却让她忍不住抬起头来。

朦朦胧胧间,客厅上座一排坐着三个男子,靠近她竹帘侧有一位白衣男子,正与一位蓝衣男子谈笑风生。虽然,看得不甚清楚。但是,聪慧如她,凭着依稀熟悉的声音,即墨沁判断出,白衣男子正是那位天策将军。

“倒是有缘!”她心头默默想着,一边拨下了曲调的最后几个音符。

“好!好曲!好曲!”一声宏亮又突兀的赞许声,划破整个“凤音堂”。

一个魁梧的身影,从最左侧蹿起,如旋风一般,“蹬蹬蹬”几步冲到竹帘前,一边掀起帘面,一边抚手用力鼓起掌来。

隔断前厅与后堂的竹帘被瞬间扯开,厅堂里的光亮猛然直射进来。即墨沁与其余六位琴师均是一愣,愕然望向眼前之人。

听曲客人与琴师永不照面,是“丝韵坊”自开坊之日起施行的惯例。女琴师甚至还要蒙上薄纱遮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丝韵坊”立足和京城五十余年,这是人人皆知的规矩。

此人虽然不是出现在“丝韵坊”的第一个莾撞之人,却也是极少数之一。特别是近六年来,“丝韵坊”在飞嫣管理下蒸蒸日上、盛名雀起。

三年之前,更因琴音冠绝帝都,奉诏入宫演奏,技压皇家乐坊,被当今帝上御赐“盛韵”之号。自此,“丝韵坊”几乎已经成为皇亲国戚的雅聚场所,非寻常人家能够随意出入。

也正是因为如此,无论怎样位高权重之人,到了“丝韵坊”,都只安静听曲,怡然喝茶,尽显雅致,极少有人如此张狂。

掀帘闯入者一见几位琴师,“哈哈”一声大笑,喊道:“好!好!丝韵坊果然名不虚传!咦,这么好的手艺,为何遮着面纱?来,露出面孔,让本将军看看,重重有赏!”一边说着,一边跨步往即墨沁身前逼近。

在他身后,一道白影倏然赶来,似是准备阻拦。

即墨沁见那掀帘者逼近,一脸络腮胡须,身形巨壮,像一堵石墙般俯身而来。一双毛茸茸的大手,向她脸庞抓来,一阵心慌,拔身而起,连着后退两步。掀帘者却不依不饶,笑着跨前一步,准备继续拉扯面纱。

即墨沁腿部已经紧贴在后面琴师的琴架上,退无可退,心中惊惧,极是反感,情急之下,抬手一挥,一记巴掌重重打在了那人脸上。

这“啪”的一声,极是响亮,整个厅堂里的人,一瞬都愣了一下。

掀帘者顿时脸如猪肝色,双目像要喷出火来一般,双手一把擒住即墨沁的双肩。一阵钻心的痛楚从肩头直接传到心尖,即墨沁瞬间痛得双眼噙满泪水,一声“啊”字却被她锁在喉间,紧紧忍住,没有失声喊出。

“赫连将军!”此时,那道白影已闪到两人中间,一双手看似轻抚安慰,不知不觉中已掰开锁在即墨沁肩头的那双巨手。即墨沁肩头一轻,立刻从巨痛中解脱。

此刻,噙在眼中的泪水才随着身形一颤滑下脸庞,洇湿了面纱。她眼含委屈,眸光望向白影,这白影也正低首望向她。两人一对眼,瞬时一愣。

这一分神间,那位赫连将军气呼呼地反手一把扯下了即墨沁的面纱,一边嘴里嘟囔了一句听不懂的骂人话语,神情极为恼怒。

即墨沁脸色苍白似雪。

从小到大,她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敌意,对方又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咄咄逼人的蛮横气势。

她虽有一股子倔劲,认定错不在自己,但毕竟是初次遇到这种场面,也的确打了人家一记耳光,内心又怒又惧,嘴角牵扬起一股绝不示弱的倔意,眼眶中却也啜满了委屈的泪花。

荆红林出手挡住赫连定对即墨沁的下一步重手,脑中已经转过几回思虑,该如何妥善化解女孩此刻遭遇的困境。

赫连定是宛南国第一重将,也是宛南六王爷的心腹之人。此次伴随六王爷入和京求亲,可谓恩宠有加。弘文帝闻之其骁勇能战,在去年与南疆匪族的一役中立下汗马功劳,也是格外欣赏,赏赐了大量金珠锦帛。盛宠之下,赫连定格外气盛,今天特意跑到将军府,寒喧了几句,便提出要外出游历一番,见识一下和京的繁华。

荆红林知道这位赫连将军的脾性,打仗时骁勇无比,平日里是个鲁莽脾气。所以,特意带他到“丝韵坊”,想着如此风雅之所,应该没什么机会惹着他闯祸。没想到,这位赫连将军在哪里都能主动惹事,刚听了一首曲子,就坏了“丝韵坊”五十多年的规矩,还挨了一巴掌。

偏偏他是外邦重臣,被琴师打脸,往重里说,可算是折损了一世英名。若处理不妥,琴师大难临头不说,宛南国使臣受辱,真计较起来,也是麻烦事一件。

电光火石一念间,荆红林右手往即墨沁肩上沉沉一推,眼神凌厉,沉声喝叱:“你胆子倒大!”

即墨沁左肩突然吃力,一个踉跄,身形倏地往右侧倒去,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她全然没有准备,一颗心仿佛窒息,一时怔然。只是,虽然茫然坐在地上,神情依然倔强,眼神直直地望向荆红林。

空气仿佛冰冻了一般。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旁侧的房间里急速地飘了过来。“哎呀,将军,千万别生气……”飞嫣像飞蝶般闪进了大堂。

她还未来得及往下说,荆红林已将冷脸对准了她,声音极度不悦:“飞坊主,怎么小荷刚在这边学了几天的琴,就变得如此骄纵?带她回偏厅,待会我要带她回府家法处置!”他转身面向飞嫣,眼神示意她将即墨沁立刻带离。

飞嫣何等聪明伶俐,听了荆红林这句话,又收到眼神示意,立刻领悟了**分意思,一边用身子挡住即墨沁的视线,一边笑着扶起她:“快,小荷妹妹,我们去偏厅!”

“赫连将军,小荷是我府里的琴侍,因喜好曲韵,这几天正巧在丝韵坊学习曲子。原是想让她弹几首新曲,欣赏一下。没想到,竟如此没有眼力,冲撞了将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稍后,我会将她缚回府中家法处置!”荆红林一边转身向赫连定,一边压低声音解释了一番。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原来是小荷!赫连将军,消消气!这女人呐,有时候就是纵惯久了,恃宠而骄,多管教几次,就好了!”另一位蓝衣男子长身挺立,呵呵笑着,正是与荆红林情同手足的四皇子赵显,在旁也打起圆场。

赫连定憋着口气,脸上红一阵青一阵。耳光之辱,岂是小事?原是准备在丝韵坊狠狠大闹一场,显显威风,找回脸面。未料荆红林几句话,一下子令他大感意外,倒是不太好发作了。

最大的问题是,这个琴师竟是将军府的人!

身为宛南国将军,他当然听闻过大晏皇室有让各府琴侍进乐坊学技的惯例,以便时时紧跟乐风潮流。只是万万没想到,今天竟然还真碰上了将军府的琴侍。

毕竟是将军府的人,他这样上前拉人面纱,不仅鲁莽,更显得唐突失礼。

荆红林却没有丝毫追究的样子,反而显得毫不护短,一把推倒琴侍,还要家法处置,算是给足了面子。

当朝四皇子又在一边旁边佐证了荆红林的说法,打了圆场。

这种情境之下,赫连定再鲁莽,也只能收起性子。本来他是客,又是自己突兀在前。如今,主人好好解释了一番,也没护短,再要发火,就显得无礼取闹了。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思来想去,只好悻悻地说了句“原来如此”,熄下了怒火。

另一边,飞嫣已飞快地让其他琴师接替即墨沁。很快,鼓乐齐鸣,琴声绮丽,大厅里,瞬间又是宾客两相愉悦。

看着赫连定微红的脸色,荆红林知道他面子上还是有点挂不住,示意飞嫣端上美酒佳酿,自己罚酒三杯。

赫连定原是个好酒之人,本来听着琴乐喝着清茶,总觉得不尽性。如今,见荆红林为他破了例,敬上美酒,几杯下肚,心情顿时大好起来。

即墨沁怎么也没有想到,到和京不过几日,竟被人双手反绑着塞进一辆马车,还被莫名其妙地押到了将军府。

最可气的是,就在她被押进马车之时,那个蛮人就远远站在丝韵坊大门口,乐呵呵地与荆红林等人谈笑风生。

心里的委屈与愤怒,简直无以复加。

她未曾想到,这一番押送,其实是荆红林的苦心安排。她今天的这一巴掌,惹的祸不容小觑。赫连定若不能预见到她接下来将受到严惩,这口气是不会很快顺得下去的。因此,荆红林必须让赫连定亲眼看到即墨沁被押回将军府。这样,他才会相信将军府绝对不会护短。如此,呼延定的面子也就算是保住了。

然而,这样的一场无妄之灾,在即墨沁看来,实在难以接受。她从云间来到平川,又来到和京,毕竟还少经世事,经验不足。今天这件事上,明明知道是他人不对,却要让自己忍气吞声,从她的角度而言,又是凭什么呢?

特别是想起当时荆红林推倒她之时的冰冷眼神,就像一把尖刃插在她的心头。这世间,她从未见过如此寒透人心的眼神。简直如同噩梦!

怎么到了和京城里,人就会变得不同了?在驿道旁遇见这位将军时,虽然神情也是颇为清冷,可处事也算通情达理。转眼之间,怎会变得如此冷酷无情。

而且,遇事是非不分,偏袒那个蛮人,说什么家法处置。我明明不是他的琴侍,他凭什么处置我?这和京城里,就没有王法了么?她越想越气!马车到达将军府之后,再也不肯往里踏进一步。

徐管事已事先接到荆红林的传信,让他接即墨沁进府。不曾想,这女孩就倔在了门口,即使松了绑,就是杵在门槛前,一步不走。

直到荆红林赶回府里,即墨沁还是一动不动。

走上前,与即墨沁面对面,眼神交错间,荆红林心头微微一漾。女孩脸色苍白,眸眼却是湛亮,气鼓鼓地看着他,显然心中十分委屈。他放低声音,轻柔说了一句:“姑娘,请进府内坐吧。”

第一次看见荆红林对某个人有点手足无措,徐管事心潮澎湃。他仔细打量着即墨沁,心中喜忧参半,从现在开始,这个女孩或许就将进入荆红林的世界。他需要确认,她是否绝对不会给荆红林带来任何伤害。

他看到的是一双清泉般澈净的眼睛,透露着愤怒,灼然直视一切。

徐管事觉得内心微颤,曾几何时,他也曾见过一双同样的眼睛,晶莹透亮,浩璨如星,那是七岁的荆红林,聪慧灵敏,纯挚稳重,看向世界的目光,尤为清澈灼亮。

徐管事心情难以平抑,他已敏锐地察觉到,即墨沁与荆红林,其实很像。

“进府坐吧!”荆红林压低嗓子,又重复了一遍话语。

即墨沁紧绷着脸,气鼓鼓地道:“刚才我并无过错,将军为何要帮着那个无礼至极的……人?!”她原本“蛮人”两字已要脱口而出,话到嘴边,终觉太过粗鲁,硬生生,又把个“蛮”字咽了下去。

“姑娘没错!只是,有些场合,不能以对错论是非。远来是客,那个时候,我暂时还得顾及他的脸面!”

听得此言,即墨沁神色仍是不悦,心想这将军净是糊弄自己,什么对错,什么是非,说得这么玄乎。朗朗乾坤,那蛮人动手在先,这事就是告到官府,她也是占理的。想着以往在世俗话本里看的一些包青天类事迹,顿时觉得自己底气更足,又挺了挺腰身。

见即墨沁脸色依然不善,想来还未参透其中道理,徐管事跨前一步,补充了几句话:“姑娘,将军没有在帮他,他是在帮你!你今天得罪的这位,是友邦国使臣,乃宛南国重将。这几日,他陪同宛南国王子出使我国。从以礼待客上,帝上也要给他三分薄面。此事若真是闹得大了,涉及两国邦交,怕是难以善处!”徐管事人虽在府里,对此事的情况却已完全掌握,接着说道:“你打他一个耳光,如同我国羞辱宛南国。况且,此人位高权重,脾性又颇为暴躁。话说到底,若他当时蛮横起来,真要对你不利,动起粗手,姑娘岂非就是以卵击石。届时,他仅凭‘犯上’两字,就能将此事摆平。姑娘,你再仔细想想,当时,你的处境已是极为凶险,若不是将军机敏应变,将你护下,这事就不好收场了!”

听完徐管事这几句话,即墨沁脑子飞速转动。她虽还不太谙世事,但也知晓国邦之间,一旦有所纠葛,便是兹事体大。

渐渐明白过来,今日在现场,她确实身处险境。若非荆红林及时出现,她现在死伤未定。哪怕她占着理,若真被那宛南人暴揍一顿,哪还有小命站到包青天面前,更罔论伸冤?

荆红林这一次,是救急,且变通极快。以她是将军府琴侍身份的理由,让那个宛南人完全无计可施。如此看来,当时他突然推她,其实是演戏给那宛南人看。这样的粗鲁,确是情有可原。而且,他以将军府出面,是冒了一定风险。

想到这,她眸光一闪,抬眼望向荆红林,心中暗想:这位将军应变极快,且愿意为她这种陌生人出头,颇有点侠义风范。

荆红林也正颔首望她,神色淡然,一双明眸温润如玉。

即墨沁目光一柔,一丝淡淡释然涌上心头。这位将军不凶不冷之时,神色也算是温旭。然而,心性纯粹如她,还是觉得是宛南人有错在先,自己被这样对待,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暂且忍了这口气。

只是,从道理上讲,她还是受委屈的。面向荆红林,脸色虽已转好,小嘴忍不住撅着:“我知晓了,此事,我便认了。刚才,多谢将军出手相助!即墨十分感激!此事,既已平息,便不再打扰将军了!”说罢,款款作了一揖,转身就要离开。

这番一惊一乍,已经让即墨沁颇感身心俱疲。谁晓得和京城中,世事竟是如此纷繁复杂,哪怕本本份份弹琴谋份生计,竟也能莫名其妙招惹到这种事。

她与荆红林萍水相逢,本就不熟,如此麻烦人家,已是深感不妥。如今,事情已过,想着也不要叨扰人家,就想尽快离开。

“姑娘,请留步。在宛南国人离开和京之前,姑娘最好还是要待在府里!”徐管事立刻出言留住她。

听闻此言,即墨沁脸色微微一变,小嘴又是一撅,还未开口,荆红林已知她非常不痛快,缓缓道:“这位使臣,已知你是将军府琴侍,居住在府内。姑娘这么快离开这里,万一在和京又撞见他,怕是不妥!”

荆红林的每一句话,言辞简炼,却句句在理。即墨沁心中虽然愤愤不平,转念一想,的确如此。这个宛南人是随王子出使大晏国,必然会在和京待一段时间。这期间,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出去以后若在城中走动,找寻住所,寻找生计,不巧又被他或手下撞见,除了自己倒霉,也会拖累这位将军。归根结底,此事因由自己而起,人家想法子救了她,若再给他添麻烦,的确是有点过意不去。

道理一旦想通,即墨沁也放下了心气,只是有些犹疑:“那,我……”抬眼望向荆红林,一双炯目也正望向她,璨若星辰。不知为何,即墨沁心头已经没了半分拂逆的坚持,一句话脱口而出:“那我就在将军府叨扰几天,麻烦将军了!”

眼见得这姑娘冰雪聪明,颇识大体,而且彬彬有礼,再一次揖礼,徐管事倒是颇为受用。眼角间,又感觉到荆红林眼梢微微一动,心中不由叹气:将军向来极少喜形于色,可面对这个女孩,何止喜形了一次。无论如何,这女孩若不留下,确为不妥;然而,女孩一旦留下,他似又感到了一种未知的隐忧。

本来,他还想准备安排女孩到一里外的别院居住。如今看来,她是住定这个将军府的内院了。荆红林右手往前一引,已将女孩请入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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