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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风可念 第6章 第 4 章 有心事

作者:杣殊觉 分类:都市现言 更新时间:2020-07-31 18:43:21 来源:文学城

午休的铃声像块浸了水的棉花,软乎乎地落下来,把走廊里的喧闹都压得轻了些。余小聒抱着刚从图书馆借的《笛谱详解》往教室走,书脊上印着浅褐色的鹭草(也就是南木镇人常说的芦竹)图案——这是本地老笛师叶定页整理的谱子,老人家用了三十年的芦竹笛就挂在图书馆墙上,笛身上的竹纹被摩挲得发亮,里面还夹着一页手写的《鹭草谣》,是表姐以前最爱的本地传统笛曲。图书馆门口的老槐树已经落了半树叶子,风一吹,“哗啦”飘下几片,有的落在她的帆布包上,沾着点秋日河滩特有的潮气。

帆布包侧袋里的手机硌了她一下,是安昱远送的那款浅蓝色壳子,上面除了竹笛图案,还印着极小的鹭草(芦竹)叶片纹——上次她在“星火文具店”贴壳时,老板李爷爷特意帮她加的,老人家用晒干的芦竹茎秆磨成粉调了蓝染,说“咱们南木镇的孩子,得带着芦竹的念想”。余小聒指尖蹭过壳子上糙糙的纹路,刚拐过理科三班的后门,脚步突然顿住了。

安昱远正靠着墙侧坐,后脑勺垫着个洗得发白的五角星记忆棉枕头——那枕头边角还绣着半片鹭草(芦竹)叶,是他奶奶用南木镇特产的粗棉布缝的,线脚里还掺了点芦竹纤维,上次在楼顶画室,余小聒还见过他用这枕头垫着画稿,画的就是镇西头河滩的芦竹丛。他的校服领口松了颗白扣子,露出一小片锁骨,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切进来,落在他的发梢上,泛着像南木酒庄葡萄藤上的浅金光。

他睡得很轻,睫毛垂着,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右手搭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勾着校服裤的褶皱——那只手曾帮她捡过掉在老槐树下的笛谱,还在“小馋观”用竹筷帮她挑过米粉里的香菜(她不吃香菜的习惯,他竟记得),更别提上次在河滩,他帮她折过一根三年生的芦竹,说“这根直溜,做笛身正好”。余小聒的心跳突然像被风吹乱的芦竹丛,慌慌地晃起来,怀里的《笛谱详解》差点滑掉。

她攥紧书脊,指腹蹭过封面上的芦竹图案,犹豫了两秒,还是偷偷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时,映出她泛红的耳尖,她屏住呼吸,把手机举到胸口,镜头对准安昱远的侧脸和那只搭在膝盖上的手,“咔嗒”一声,快门声轻得像芦竹叶片落地。

刚想收手机,又觉得不够——照片里没拍到他枕头边露出来的半支炭笔,那是上次他在“清茵街”文具店买的,笔杆就是李爷爷用晒干的芦竹茎秆削的,还刻着极细的芦竹纹,末尾缀着个“安”字。她轻咳一声假装镇定,往前挪了半步,让镜头连炭笔一起框进去,“咔嗒”,又拍了一张。

“哟,这不是余小聒吗?偷拍完还舍不得走呀?”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余小聒手一抖,手机差点从掌心飞出去。她猛地侧身,看见于洋从洗手间出来,披在肩上的墨绿色外套滑到胳膊肘,衣摆沾着点洗手台的水珠。于洋的齐耳短发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发梢还带着“芬芳理发店”特有的薰衣草洗发水味——这家店在旼昶街开了二十年,老板娘王婶剪头发时总爱哼《鹭草谣》,哼到“芦竹青,河滩长”时,还会用芦竹编的梳子帮客人拢头发。

“嘿!于洋,你怎么没午休?”余小聒赶紧把手机塞回运动裤口袋,指尖还在发烫,连带着裤兜里那截短芦竹(上次安昱远帮她折的,她没舍得扔,磨成了小摆件)都热了些,“下午还要考理综呢,物理不是你弱项吗?”

“睡什么睡,物理题比南木酒庄的酒曲还难搞!”于洋拉着她往走廊拐角的墙角走,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怕被巡逻的老师听见。她晃了晃手腕上的红色橡胶手环,上面印着火影写轮眼的图案——这是她上周在“星火文具店”买的,李爷爷用芦竹纤维帮她串的绳,说“戴这个手环,考试能静心”,结果她昨天物理小测还是没及格。

“我昨天才叫倒霉,”于洋扒拉着手环上的纹路,语气里满是委屈,“班主任本来要找四个人谈运动会的事,没点我,结果路果老师又把我单独留下了。你知道的,我们班报铅球和一千五百米的女生总共才三个,许涵又请假去看她奶奶——她奶奶在镇东头的养老院,每周五许涵都要去送南木酒庄的葡萄糕,还会带点晒干的芦竹芽,给老人家泡水喝,说能润嗓子。”

余小聒点点头,她上周在养老院做义工时,还见过许涵的奶奶,老人家手里总攥着个芦竹纤维编的小篮子,是许涵小时候跟着王婶学编的,篮子里总装着几颗润喉糖。“那老师找你说什么?是让你补报项目吗?”

“可不是嘛!”于洋摊开手,露出掌心的薄茧——那是练铅球磨的,“我本来跟老师说,一千五百米我能跑,毕竟每天早上都绕着操场跑三圈,还能路过‘甘回’蛋糕店闻闻奶油香,偶尔还能看见张叔在店门口晒芦竹芽。结果昨天老师又说,四百米缺人,让我再加一个,这不是要把我当南木镇赶圩天的驮货驴吗?”

她顿了顿,突然笑了,眼里的委屈散了些:“还好星若够意思,主动替我跑四百米。她说她上周在镇西头的河滩练跑时,还看见你表姐在那里康复训练呢——你表姐是不是能抬右手了?我上次听王婶说,你表姐还在河滩种了片芦竹,说等能握笛了,就用自己种的芦竹做支新笛。”

余小聒的心一下子暖了,她想起江淼上次说的“表姐能用左手吹《笛梦》”,点点头:“嗯,医生说再练两个月,右手说不定能握笛了。星若要是去河滩,下次可以喊我,我带她去看表姐种的芦竹,现在还抽出新嫩芽呢,嫩得能掐出水。”

“好啊!”于洋眼睛一亮,她拽了拽余小聒的胳膊,“对了,这周五中午十点半运动会开始,你一定要来给我加油!我们班在主席台边上的葡萄藤架下,那是南木镇中学最凉快的地方——去年运动会,我还在那架藤下吃了三块‘甘回’的葡萄酥,张婶还送了我一小把晒干的芦竹芽,说泡水喝能解腻。”

“主席台边上?”余小聒的心跳漏了一拍——安昱远是理科三班的,运动会肯定会在他们班的位置,“不太好吧?主席台上有校长和老师,我站在你们班,我们班主任王老师要是看见,该说我‘投靠理科班’了。”

“你怎么比南木镇老祠堂的石碑还死板?”于洋笑着戳了戳她的脸颊,指尖带着点凉意,“我们班人多,你混在里面,老师才不会注意。再说了,你不就是想多看两眼安昱远吗?上次在画室,你眼睛都快粘在他画的芦竹丛上了。”

余小聒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赶紧转移话题:“我就在我们班的位置给你加油,我们班在操场西北角的老槐树下,能看见你跑全程——到时候我给你带‘甘回’的柠檬糖,你跑累了就含一颗,再给你装一小袋晒干的芦竹芽,泡水喝能解渴,跟上次你跑八百米时一样。”

“行吧,听你的,”于洋把滑下来的外套重新披好,衣摆扫过余小聒的手背,“比完赛我们一起去‘小馋观’吃米粉,我请你!张叔最近熬的筒骨高汤特别鲜,还加了点刚晒好的芦竹芽提鲜,他说这是南木镇老辈传下来的法子,鲜得能掉眉毛。”

“好!我把籽羊和蒋本也带上,”余小聒点点头,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就要考理综了,表盘上的小麻雀吊坠(安昱远送的,吊坠链是芦竹纤维编的)还在轻轻晃,“你快回教室吧,再看两眼物理公式也好。”

“知道啦!”于洋摆摆手,转身往理科三班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朝余小聒挥了挥戴着写轮眼手环的手,“记得带芦竹芽和柠檬糖!”

余小聒笑着点头,刚转身要下楼,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路果老师,她手里抱着教案,教案封面上贴着张芦竹叶片贴纸,是上次余小聒用压干的芦竹芽做的,送给了路老师。“小聒呀,”路老师的声音像南木镇秋天的阳光,暖乎乎的,“庞老师刚才在办公室还夸你呢,说你英语听力进步快,尤其是听本地口音的英语时,比以前顺多了——你是不是跟着‘南木外语角’的李老师练了?李老师上次还跟我说,要带你们去河滩认芦竹,顺便练口语呢。”

“嗯!”余小聒点点头,每周六下午她都会去镇中心的外语角,李老师是退休的老教师,总用南木镇的芦竹当例句,比如“Reed shoots grow by the river in autumn”(秋天河滩边长满芦竹芽)、“We use reed stems to make charcoal sticks”(我们用芦竹茎秆做炭笔),记起来特别快,“李老师还说,下次带我们去葡萄园练口语,顺路采点芦竹芽,回来让师母给我们做芦竹芽炒腊肉。”

“那可太好了,”路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指尖带着教案的油墨香,“继续加油,沉住气,你表姐要是知道你这么努力,肯定也开心。我要去三班上课,你也快回教室,别迟到了。”

看着路老师走进三班,余小聒刚要下楼,就听见楼下传来“咚咚”的篮球声——张文竞抱着个橙色的篮球,球面上还印着“南木中□□动会”的字样,是去年运动会的纪念品;杨来跟在他身后,怀里抱着一大箱饼干,是“甘回”蛋糕店的熊猫头椒盐饼干,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零食袋,里面装着旼昶街“福记水果店”的苹果和橘子,胳膊被袋子勒得发红,袋子提手还是用芦竹纤维编的。

两人看见余小聒,脚步顿了顿,齐声喊:“小聒!你也在这儿!”

“你们怎么没回教室?路老师刚还说不让午休去操场呢,”余小聒走下两级台阶,看着张文竞手里的篮球,“你又去打球了?下午考理综,不复习吗?”

“复习哪有打球有意思,”张文竞转了个篮球,球在他指尖转得飞快,“再说了,杨来非说要给你带零食——他早上在‘福记’买苹果时,老板说这是今年最后一批本地苹果,甜得很,还送了他一把新鲜的芦竹芽,让他回家炒着吃。”

杨来赶紧把零食袋往余小聒手里塞,脸涨得通红,像南木酒庄熟透的葡萄:“这个给你,苹果和橘子都是刚挑的,饼干是‘甘回’新烤的,你和籽羊都爱吃。这里面还有一小袋芦竹芽,老板说用开水焯一下,拌点香油就能吃,特别脆。我本来想在教室等你,结果张文竞硬拽我去打球,说‘运动能记牢公式’。”

“谁硬拽你了?”张文竞笑着拍了下杨来的后背,“明明是你自己说‘想看看老槐树下的落叶,顺便捡两根直溜的芦竹做弹弓’,结果在操场跟我打了半小时。”

余小聒接过零食袋,指尖碰到袋里的苹果,带着点秋日的凉,还闻到了芦竹芽特有的清香味。她从袋里掏出一个苹果,擦了擦就咬了一口——果然甜,汁水还多,是“福记”特有的糖心苹果。“谢谢你们,不过路老师刚才说了,下次别午休去打球了,要是被校长看见,要扣班级分的。”

“知道啦,下次我们改在放学后去,”张文竞把篮球抱在怀里,“对了,12号清茵街的自行车环赛,路线我问好了,会经过兰顺阁的郁金香花圃,还会绕南木酒庄一圈——到时候我们可以在酒庄门口的葡萄架下歇脚,蒋本爸爸说不定还会给我们拿刚煮好的葡萄羹,再配点凉拌芦竹芽,解腻得很。”

“真的?”余小聒眼睛一亮,她还没去过南木酒庄呢,蒋本总说酒庄里的葡萄架能遮满整个院子,秋天还能在架下吃葡萄糕,去年酒庄还种了片芦竹,说是用来装饰的,“那我们到时候早点去,还能看郁金香,顺便采点芦竹芽。”

“好啊!”张文竞刚说完,上课铃就响了,他赶紧拉着杨来往楼上跑,“我们先回教室了,考完理综再跟你聊!”

余小聒看着他们的背影,咬了口苹果,甜丝丝的汁水裹着心里的暖意,慢慢散开。她把剩下的苹果和那袋芦竹芽塞进帆布包,往自己的教室走,刚进后门,就看见籽羊坐在椅子上剪指甲,粉色的指甲刀是“星火文具店”买的,上面印着无脸男图案,指甲刀的挂绳是李爷爷用芦竹纤维编的——上次籽羊说“要跟你用同款”,特意让李爷爷编的。

“你可算回来了!”籽羊看见她,眼睛一亮,赶紧把指甲刀收起来,“我等你半天了,杨来是不是给你带零食了?我刚才在窗户上看见他拎着‘福记’的袋子,还闻到了芦竹芽的香味!”

余小聒走过去,把零食袋递给他,从里面掏出两包熊猫头饼干、一个橘子,还有那小袋芦竹芽:“喏,你的最爱,刚烤的饼干还脆着呢,这个芦竹芽是福记老板送的,晚上回去焯水凉拌,给你当减肥餐。”

“还是小聒对我好!”籽羊接过饼干,拆开就咬了一口,饼干渣掉在她的深蓝色牛仔裤上——这裤子是在旼昶街“潮衣铺”买的,老板娘说“这颜色耐脏,适合学生”,裤腰得拉到最紧才能穿上。她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无脸男挂饰,递到余小聒面前,挂饰上还系着浅蓝的绳子,是李爷爷用芦竹纤维编的,上面还串了个小小的芦竹芽干,“这个送你,李爷爷说芦竹芽干能保平安,跟你的帆布包配得很。”

余小聒接过挂饰,指尖蹭过芦竹纤维绳的纹路,糙糙的却很结实。她把挂饰挂在帆布包上,跟竹笛钥匙扣、安昱远送的手机壳并排在一起,正好凑成了“芦竹 竹笛 无脸男”的小组合。“我超喜欢!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上次你在‘星火文具店’看了半天芦竹编的小玩意儿,还问李爷爷能不能便宜点,”籽羊眨了眨眼,故意板起脸,“不过你可别感动太早,我可是‘冷血无情的生煎杀手’——上次在‘小馋观’,我一个人吃了四个生煎,比你还多,吃完还喝了杯加了芦竹芽的柠檬水,结果还是撑得慌。”

余小聒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刚坐下就看见曾斓晓在写政治题。曾斓晓的笔记本是“星火文具店”的线装本,封面是她自己画的芦竹丛,字迹工整得像打印的,每道题旁边都标着“南木镇模拟题”“旼昶街联考真题”——她总说“本地的题更贴我们的教材”,笔记本的装订线还是用芦竹纤维做的,特别结实。

“斓晓,接住!”余小聒从零食袋里掏出一个苹果,对着曾斓晓晃了晃。

曾斓晓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眼里带着点笑意:“好。”

苹果在空中划出一道浅红的曲线,像南木镇秋天的晚霞,稳稳落在曾斓晓的手里。她用纸巾擦了擦苹果,纸巾是“甘回”蛋糕店送的,上面印着熊猫头图案,“谢谢小聒,正好有点饿了——早上我妈给我带的芦竹芽粥,没吃饱。我妈说秋天喝芦竹芽粥能清热,还能刮油,正好适合籽羊减肥。”

“芦竹芽粥?”余小聒眼睛一亮,“下次让阿姨教我做呗,我表姐以前也爱喝,她说喝了能润嗓子,练笛不疼,还教我怎么挑新鲜的芦竹芽——要选刚冒头的,颜色嫩黄,掐一下能出汁的才好。”

“好啊,”曾斓晓点点头,咬了口苹果,“我妈说芦竹芽要在早上露水没干的时候采,镇东头的河滩最多,下次我们一起去采,顺便给你表姐带点新鲜的。”

籽羊听着她们的对话,突然拍了下桌子,吓得旁边的同学都抬头看她,椅子腿在地上蹭出“吱呀”一声。“哎呀!我差点忘了!”她从抽屉里掏出曾斓晓给的减肥食谱,食谱封面是用压干的芦竹芽贴的,上面还夹着一张“南木镇营养师建议”,“我要减肥!从今天开始,再也不吃生煎和奶茶了!我昨天称体重都66公斤了,穿校服裤都要拉到最紧,跑两步就喘,再这样下去,运动会都没法给于洋加油了!”

余小聒看着她突然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终于想起减肥的事了?上个月你在‘小馋观’吃了八个生煎,还喝了两杯珍珠奶茶,最后撑得扶着我走回学校,路过老槐树时还吐了,吐完还跟我说‘早知道就吃点芦竹芽解解腻了’,忘了?”

“我那是尽兴!”籽羊不服气地翘着嘴,却还是把食谱摊开在桌上,手指戳着“芦竹芽炒肉丝”的菜谱,“不过这次我是认真的!你看,营养师说我们南木镇的孩子适合吃芦竹芽粥、葡萄干、凉虾这些本地食材,既能减肥又不缺营养——下周我们去河滩采芦竹芽,我要让阿姨教我做粥,每天早上喝一碗,肯定能瘦下来!”

“好啊,我陪你去,”余小聒从抽屉里拿出体重秤——这是她在旼昶街“惠民超市”买的,秤面贴了张芦竹叶片贴纸,“等会儿考完试,我们就称体重,记录一下初始重量,下次对比才知道有没有瘦。”

“没问题!”籽羊刚说完,就看见蒋本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运动会的报名表,纸角还沾着点“甘回”蛋糕店的奶油——显然是刚从那里过来,报名表的装订线也是芦竹纤维编的,“小聒!籽羊!你们要不要报项目?我报了跳远,刚才在‘甘回’碰到星若,她说替于洋跑四百米,你们也报一个呗!”

“我不报,我要减肥,保存体力,”籽羊摆摆手,却又凑到蒋本身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像说什么秘密,“你们班安昱远报项目了吗?他会不会去看运动会?上次他画的芦竹丛,还被李老师贴在文具店墙上呢。”

蒋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凑到余小聒耳边,声音里带着点八卦:“我同桌说,安昱远报了一千五百米!他还说要拿第一,给他们班争光呢——小聒,你报个跳绳吧,跳绳比赛就在一千五百米之后,你到时候还能看他冲线!对了,安昱远还说,要是拿了第一,就用奖金买根三年生的芦竹,给你做支新笛呢!”

余小聒的心跳突然像被风吹快的竹笛声,慌慌地响起来,耳朵尖都红了。她想起上次在河滩,安昱远帮她折芦竹时的样子,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他指尖捏着芦竹芽,轻声说“这个做笛身最好”,风把他的校服吹得鼓鼓的,像南木镇秋天的蒲公英。“那……好吧,我报跳绳。”

“太好了!”蒋本兴奋地在报名表上写下余小聒的名字,笔尖是“星火文具店”的蓝墨水,墨水是用芦竹汁调的,写出来的字带着淡淡的清香味,“我们班肯定能拿很多奖!周五运动会,我们在老槐树下集合,我给你们带我爸做的葡萄糕——用南木酒庄的新葡萄做的,甜得很,还会带点凉拌芦竹芽,给籽羊当减肥餐!”

上课铃响了,余小聒赶紧把手机收进抽屉,拿出理综试卷和笔——笔是安昱远上次帮她讲题时落在她桌上的,笔杆就是用芦竹茎秆做的,上面还刻着极小的“安”字,她一直没还,现在成了她的“幸运笔”。试卷发下来时,她看见最后一道物理题是关于“自行车环赛的速度计算”,题目里还提了“环赛路线经过河滩芦竹丛”,突然想起张文竞说的环赛路线,忍不住笑了。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试卷上,映着她指尖的芦竹汁墨水,余小聒握着那支刻着“安”字的芦竹笔,心里突然像装了南木镇秋天的葡萄,又甜又满——有要加油的理综考试,有要一起采的芦竹芽,有要参加的跳绳比赛,还有藏在手机里的、带着槐树叶和芦竹香的照片。

考完试后,籽羊拉着余小聒去称体重。体重秤显示“66.0kg”,籽羊盯着数字,皱了皱眉,却还是咬了咬牙:“没事!从明天开始喝芦竹芽粥,肯定能瘦!下次称体重,我要看到65以下!”

“加油!”余小聒笑着帮她把体重记在笔记本上,旁边画了根小小的芦竹,“下周我们去采芦竹芽,让阿姨多做些粥,再给你拌点凉拌芦竹芽,肯定能瘦得更快。”

曾斓晓走过来,手里拿着刚整理好的英语演讲资料,资料封面是用压干的芦竹芽装饰的,上面还夹着一张“南木镇外语角演讲案例”:“你们的演讲稿主题想好了吗?我选了几个跟本地有关的,比如‘芦竹与青春’‘南木镇的故事’,你们看看喜欢哪个。”

余小聒接过资料,翻到“芦竹与青春”那一页,突然想起表姐在河滩种的芦竹,想起安昱远帮她折的芦竹芽,想起于洋手环上的芦竹绳,眼眶有点热。“我选‘芦竹与青春’,我想写写我们在南木镇的故事,写写芦竹陪着我们长大的日子——从表姐教我认芦竹,到安昱远帮我折芦竹做笛,还有我们一起采芦竹芽的时光。”

“我选‘坚持与成长’,”籽羊凑过来看,指着资料上的“减肥案例”,“我要写写我怎么从‘爱吃生煎’变成‘能跑八百米’,还要写我们去河滩采芦竹芽的事——蒋本说,她爸酒庄的葡萄架下也种了芦竹,下次我们可以去那里练笛,顺便采点芦竹芽做减肥餐。”

曾斓晓点点头,把资料递给她们:“好,今晚我们在寝室一起改稿子,我妈会给我们带芦竹芽茶,喝了能提神,还能刮油,正好适合籽羊。”

夕阳西下时,余小聒和籽羊、蒋本一起往“小馋观”走。路上经过“星火文具店”,李爷爷正在门口挂灯笼,灯笼穗子是用芦竹纤维编的,风一吹,“哗啦”响。看见她们,李爷爷笑着递来三颗薄荷糖,糖纸印着芦竹图案:“小聒,你上次要的《鹭草谣》笛谱,我帮你找到了,是叶定页老先生用芦竹汁写的,明天来拿。”

“谢谢李爷爷!”余小聒接过糖,含在嘴里,凉丝丝的,还带着点芦竹的清香。

走到“小馋观”门口时,张叔正站在门口煎生煎,油花“滋滋”响,香味飘出老远,旁边的小竹篮里装着刚焯好的芦竹芽,翠绿翠绿的。“小聒来啦!”张叔笑着朝她挥手,“今天给你们留了筒骨高汤米粉,熬了三个小时,还加了点刚晒好的芦竹芽提鲜,鲜得很!籽羊要减肥,我还特意给你留了凉拌芦竹芽,少油少盐,解腻又刮油!”

籽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拉着余小聒往店里走:“张叔你太好啦!我肯定好好吃,争取早日瘦下来!”

店里已经坐满了人,于洋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杯柠檬水,杯子里飘着片新鲜的芦竹芽——是“甘回”蛋糕店的新品,“你们可算来了!”于洋朝她们挥手,“我点了四份筒骨米粉,还加了南木镇的特产炸花生,籽羊的那份我特意让张叔少放了油,还加了凉拌芦竹芽,快坐!”

余小聒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路灯亮起时,映着老槐树上的落叶,像撒了把金碎,远处河滩的芦竹丛在暮色里泛着浅绿。她舀了一勺筒骨高汤,鲜得眉毛都要翘起来——汤里带着淡淡的芦竹香,是她小时候表姐熬粥时的味道。抬头时,正好看见籽羊、蒋本、于洋笑着聊天,曾斓晓在旁边安静地翻着英语资料,心里突然觉得,这就是南木镇的青春——有芦竹的香,有筒骨汤的鲜,有朋友的陪伴,还有藏在心里的、小小的欢喜。

她摸了摸帆布包上的无脸男挂饰,挂饰上的芦竹芽干轻轻晃,又想起手机里的照片,想起安昱远说要给她做芦竹笛的话,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周五运动会,她一定要给于洋加油,给安昱远加油,还要好好比跳绳,然后跟大家一起吃蒋本爸爸做的葡萄糕,一起去河滩采芦竹芽。

原来,有心事的青春,也可以像南木镇的秋天一样,暖得让人舍不得忘,像芦竹芽一样,在时光里慢慢抽枝,长成最珍贵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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