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一通后,乔安屿终于有心情欣赏校园的美景了。
她专门去荷塘转了一圈,此时太阳最炙热,但这个地方树木较多,她找到一处树荫下的草坪,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园林和荷花发了个朋友圈,然后躺倒在草地上,把帽子盖在头上,闭上眼打算眯一会儿。
还专门定了个闹钟,半小时后提醒自己醒来。吹着不太凉快的风,感受着太阳从树叶间洒下的光辉,很快就睡着了。
等闹钟想起时,乔安屿迷糊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身处何地。醒了会儿神,起身晃了晃手脚,发现温逸舟发了好几条信息。
温逸舟-乐队社长:【这是节目安排的顺序,我把你放在第五个了,你看可以吗?】
温逸舟-乐队社长:【地点在艺术博物馆前面的空地上,找不到了打视频或者语音。】
温逸舟-乐队社长:【学妹可以邀请要不要加入我们社团?你这么好的底子浪费可惜了?】
乔安屿只回复了前两个信息:【好的,谢谢。找得到。】
手机对面的温逸舟盯着信息愣了好几秒,然后笑了。
他真没想骚扰对方,奈何这学妹就像是防狼一样,不但消息回得格外慢,还选择性地回复,对他的邀请视而不见。
他真没什么目的,只是欣赏学妹的才能想给社团拉点新人而已。
但手却很有想法地翻起了对方的朋友圈。
最近一条是半个小时前发的两张风景照,清大的特色。连文字都很简单。【清大报道,风景很美,希望人也美。】
再往下翻,有风景照,有生活照,大多都是跟一群孩子一起拍的。出境最多的是一个自拍合照,配文【最亲爱的妹妹】。
但那个妹妹的脸全都用卡通头像给遮住了,只露出了脖子以下,看起来像个初中生。
温逸舟翻了近三个月的朋友圈,都很简单,看起来很快乐,跟那会儿唱歌时压抑痛苦挣扎的人根本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这学妹,还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他若有所思地退回微信首页,无声地笑了笑,将手机收了起来。
回到宿舍时,其余三人都在,乔安屿进来的时候,谢知遥愤恨地瞪了她一眼没搭理,陈昕然疏离又尴尬地冲她笑了一下也没说话。
只有李静秋笑着跟她打招呼:“安屿,你回来了?”
两人的床铺正好在一排挨着,乔安屿忽然觉得这大学生活可能也没什么意思,感觉有些累想换个衣服再睡一会儿,边找衣服边跟回对方:“嗯,出去转了一圈。”
谢知遥的床铺在乔安屿的正对面,她动静很大地将自己的床铺和下面的桌子全都用一条床单给遮挡住了,床铺上用了两个伸缩杆高高地撑着粉色丝绸窗帘,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将敌人挡在外面。
一旁的陈昕然盯着那床单看了几秒,也找了个床单把自己的桌子给遮挡住了。她没有伸缩杆没法把上面的床铺给遮起来。
李静秋没想到那二人会这样做,愣了愣,转头去看乔安屿,脸色很尴尬。
宿舍一共就四人,对面两人明显是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不想跟她和安屿沟通。她本身性格就腼腆,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舍友间的关系,心里有些忐忑,好像大学生活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欢快简单。
乔安屿只是淡漠地扫了眼对面那两条异常晃眼的床单,没什么反应,拿起睡衣去卫生间换上,顺便把两套军训服洗了。
阳台上已经晾晒了两套军训服,她猜应该是李静秋的。
乔安屿忙完后躺到床上歇息。
似乎感觉到李静秋的局促,想到上午静李秋父女对她和院长妈妈的维护,她又坐起身面朝对方询问:“静秋,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李静秋茫然地“啊”了声,才反应过来摇头:“没有安排,明天就军训了,教导员也没什么指示,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乔安屿想了想,邀请对方:“晚上有大二学长学姐们组织的演唱会,在艺术博物馆那边,你要一起去看吗?”
李静秋以前只知道学习,从来没有看过什么表演。她抬头又望了眼对面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两个舍友,答应了下来:“好啊,那,我要准备什么吗?”
乔安屿摆手:“不用,我们人去了就行。我先睡一会儿,等晚点一起去吃饭,到时候一起过去。”
“好,那你睡吧,我那会儿送完我爸就回来睡了一觉。”李静秋连忙放低声音,不敢再打扰对方。她找了本专业的书拿起来轻轻翻看着。
乔安屿重新闭上眼睛,可对面的谢知遥铁了心跟她作对,哐哐当当地不知道用什么瞧着床和墙壁,弄出特别大的声响。
乔安屿忍了又忍,那声音一直持续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乔安屿怒了:“不想休息就滚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敲给谁丧钟呢。”
“你诅咒谁呢?”谢知遥坐在床上,一把掀起床单,恶狠狠地瞪着乔安屿。
“谁找茬说谁?再敲一下试试?我让整个学校知道你卖母求荣。”乔安屿从来不是个软柿子,相反她最不怕的就是找茬,最善于应对无赖人渣。
一出手就能掐住敌人的咽喉。
谢知遥脸都涨红了,抓起书就想砸过去。
乔安屿冷着脸,连起身都没有,就那么微微抬头盯着对方。
谢知遥不敢赌,暂时屈服了。但心底对乔安屿充满了仇恨。
乔安屿对对方的怒气视而不见,躺下翻了个身侧对着墙壁,怕对方再搞幺蛾子,就下去拿了耳机上来,放着轻音乐继续睡觉。
找茬不成,谢知遥从床上下来,打开柜子,拿出两套化妆品,故意很大声地跟陈昕然说话。
“昕然,这是我的见面礼,忘记给你了,这化妆品一套三千多,只要不是敏感肌肤都能用。”
陈昕然坐在下面的桌子上,掀开窗帘,笑着接过化妆品:“谢谢啊,我还想着要不要买一套呢。你这礼送的可真及时。”
她当场将那化妆品拆了,摆在桌子上。
“你喜欢就好。”谢知遥没了之前的刻薄样,笑得很甜美。
她又将另一套递到李静秋面前,笑容淡了很多:“这套送给你,别客气。”
李静秋感觉到敷衍,忙摆手:“不用了,我用不到化妆品,这么好的东西给我用浪费了。”
她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不喜欢,可能跟上午她替安屿说话有关。不过她也觉得谢知遥不好相处,不想欠对方什么。
她没有合适的礼物回赠,带的熏肉对方应该会嫌弃,她也不想上赶着找不痛快。
李静秋扫了眼对面撩起帘子,欢快地试用化妆品的陈昕然,怀疑对方是不是把她送的熏肉让父母带下去扔了或者送人了。因为她没有在对方那里看到熏肉的踪影。
她有些沮丧,觉得大学生活好难啊,一来就遇到这么难相处的舍友,以后可能还要相处四年。当初收到清大录取通知书的惊喜和期盼渐渐地被消耗尽了。
谢知遥本来就是跟李静秋客气下,闻言直接把手收了回去,又把那护肤品收到柜子里锁上了。尽管三千多的化妆品她嫌弃便宜不想用,但可以拿来送人。送给李静秋浪费了。
对乔安屿她更是装作看不见,直接又爬回床上将床单拉上了。
乔安屿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她自己准备的礼物都不想给谢知遥,对方故意忽略她也可以理解,毕竟也是仇人了。
李静秋慢半拍地意识到谢知遥是故意给乔安屿难堪的,更尴尬了,偷瞄了对面的两个窗帘一眼,表情有些苦涩。
这舍友关系比她高中时还不好,清大的学生不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尖子生吗,怎么连装都不装一下?别的宿舍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乔安屿这一觉睡得还算舒服,起来时已经快五点了,折腾一天的疲惫终于消散了。
演出是在7:30,没事干,她就坐在桌子前拿起专业书大致翻了翻。
李静秋发现她醒了,凑过去一些,小声开口:“安屿,明天的军训你怕不怕?我听说很严的,一训训一天,我四肢不协调,高中时候就总被教官训,还被单独拎出来训练。我有些担心军训不好过。”
乔安屿从9岁那年被送到福利院后就开始学跆拳道和散打,学得异常努力,甚至做过将来去打拳击的梦想。后来院长妈妈和诗予见她状态不对,劝了很长时间才让她学了舞蹈和唱歌。
福利院因为简院长有兼职赚得钱不少,而里面的孩子不到一百人,所以给孩子们安排的课程很丰富,音乐、美术、舞蹈、散打、跆拳道都请了专业的老师,不比外面兴趣班的差。
因为孩子身世特殊,有的还身有残疾或者患有病,简院长就尽量培养他们的兴趣爱好,也训练他们的体能,一来是让孩子们能跟正常孩子一样不被当作异类,另一方面是让孩子有一个好的体魄不被欺负。
乔安屿又格外努力,所以运动细胞很发达,并不担心军训。
但她不好说出来,那样会打击李静秋的信心,她斟酌了一下语言。
“军训本来就是要让我们有个好体魄,又不是真的把我们当作士兵训练。到时候如果真的做不到教官的要求,私下里去找教官通融一下,他们应该能理解的。”
李静秋对这事抱得希望不大,但也不好再抱怨,见对方想要看书,就结束了聊天。
六点多的时候,谢知遥从床上下来,换了套粉色的修身连衣裙,化了甜美的妆,然后去喊陈昕然:“昕然你去不去吃饭,一起吧?”
陈昕然有些犹豫,但想着对方送的化妆品,而且她不想待在宿舍跟乔安屿相处,就同意了。她也换了条白色的沙滩长裙。用那化妆品简单化了妆,是淑女装。
在她关柜子的那一刻,乔安屿突然出声:“陈同学,我妹妹送的那个手包你不喜欢就还给我吧。”
陈昕然直接愣住了。她没想到有人居然这么不懂人情世故,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更没想到,乔安屿除了跟谢知遥结仇,对她也不愿意维持表面的和平,非要弄得两人都尴尬。
乔安屿在见到自己送的手包被随意扔在柜子的最顶端,就明白了陈昕然的意思。
这样的事情她经历了太多次,内心已经掀不起任何波澜,只是不想浪费妹妹的一片心意。
她直接打开柜子,将陈昕然送的那个熊猫玩偶还了回去。
陈昕然僵着脸色接过玩偶,然后脸色难看地打开柜子将玩偶扔了进去,踮起脚跟将最上端那个被随手扔进去的手包拿了下来,递给对方。
谢知遥在一旁嗤笑了一声,但对上乔安屿冷淡的眼神后,什么话都没说。
乔安屿接过手包,起身去卫生间将其泡在水里,拿起洗衣液倒了一点进去开始揉洗。
陈昕然表情更难看了,臭着脸跟谢知遥一起出了宿舍,门被两人关得哐当一声巨响。
吓得李静秋哆嗦了一下,手里的书啪地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大学生活是参考当初自己上大学时候宿舍发生的事,真的遇到特别烦人自私的舍友,弄得我们夏天不敢一直开风扇,冬天不敢用电暖气,宿舍人不齐还不让开两个灯,因为那两个舍友说费电,可她们自己却在宿舍用电热壶煮面煮东西吃。
自己本人的性格是李静秋那种,不好意思跟人吵架,只能忍着。所以特别佩服乔安屿这样性格的人,足够勇敢,心态极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冲突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