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捻着那枝梨花,花瓣上还凝着晨露,冰凉沁人,却远不及脸颊的滚烫
他站在几步外,玄色装衬得身姿挺拔如松,平日里明亮的眼眸此刻竟有些闪躲,耳根也悄悄泛红。
“小将军说笑了,儿女婚事,自有父母做主。”
我垂首避开他的目光,声音细若蚊蚋
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又压得极低:“我知道。可我想先问你,
你……你心里可有半分愿意?若你点个头,回家也好告高堂”
风从转角的花窗吹进,掀起他鬓边的发丝,也吹动了我鬓角的银钗。
梨花的清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与硝烟气,竟奇异地和谐。
我抬眼望他,恰好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紧张与期待,像春日里解冻的江河,奔涌着暖意。
“我……”我张了张嘴,心跳得几乎要撞碎胸膛
“需得回禀母亲”
他眼中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嘴角扬起一抹爽朗的笑,竟似孩童般松了口气:“好!我等你消息。”
不便多待,我攥着那枝梨花,看着他转身时挺拔的背影,耳中还回响着他的话。
露滴落衣襟,冰凉一片
回到宴席上,我把梨花藏进了袖中,总似有香气入,县主与旁人说笑,都有些心不在焉,回府也当如此面庞,母亲瞧出我神色异样,拉着我问
“今日怎的魂不守舍?莫不是宴上有什么人嘴碎?”
我心头一慌,忙低下头:“母亲说笑了,只是今日有些乏了。”可袖中那枝梨花的触感那样清晰,提醒着
几日后,家中果然来了媒人,竟是县主府里派来的,说徐云策托县主为媒,求娶为妻。
母亲觉得他是武将,与我这文官女似有些不搭,
架不住县主亲自说项,又听闻徐云策在军中颇有声望,性子也沉稳可靠,便松了口,只说要与父亲商议。
父亲得知后,倒也颇为满意,只叹:“我原还怕你嫁入寻常人家受委屈,那郎君瞧着周正,家中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定下婚期那日,徐家差人送来了一盒东西。打开一看,竟是一把新制的瑶瑟,琴身上刻着细密的缠枝莲纹,琴弦泛着莹润的光。
我抚着新瑟,又摸早已风干的梨枝,忍不住欣喜
嫁娶预备事宜繁多,整日也碰不到一下那瑟,早知道就到手当晚试一下了
不过来日方长,留到成亲那日一同听初响,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