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望着付桓杯中晃动的茶影,终是无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罢了,不强求你。
只是这人间安乐客,也需有人护着这人间安乐。”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内侍跌跌撞撞奔来,脸色煞白:“陛下!不好了!林相千金在画舫上突发恶疾,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皇帝皱眉,起身便往码头走。付桓也连忙跟上,他低头看了看……我?
准确的来讲,是玉梳,梳身的裂纹不知何时又深了几分,一丝极淡的墨色正顺着纹路游走
画舫内,林氏女躺在榻上,面色青紫,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随行的太医正急得满头大汗,诊脉的手指不停颤抖:“脉象紊乱,气息微弱,像是中了奇毒,可臣查不出毒源……”
林相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求您救救小女!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臣……臣也活不成了!”
皇帝沉声道:“传朕旨意,封锁码头,不许任何人出入!彻查所有随行人员和船只!”
付桓站在一旁不打算掺和
那林相作的有些假,况且他那么多子嗣也不差这一个,怎么就要死要活的了
付桓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陛下,这人间,果然不如一壶酒安稳。”
皇帝没有说话
付桓出外站在画舫船头,望着远处的晚霞,手中握着那把玉梳。梳身的裂纹依旧存在,只是那丝墨气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到底是谁?”他轻声问道,像是在问玉梳,又像是在问自己。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风吹过水面的声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笙歌。
夜半将长将人擒来,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皇帝心善特许林相女儿才人位子入宫养病
“只是随行游玩,他们便等不及,若真做将军,付家就什么都留不下来了”
“朕没办法”
“只是你既知独身,怎么还是不肯留下点血脉,这几年可是好时候”皇帝像是认识他许久
他嗤笑
“不过也是,你往后日子还长,是吧山水郎”
“别总挂怀,她总是希望你好好活”
“会的,再等等”
“再等等就不念叨了,家中美妾早就等着了”他笑得柔软,我在想玉梳是什么旧物
他念叨的是什么得不到的人么
“你那几个月钱都养那群唱曲的了,什么时候换身行头,这衣裳光朕都瞧不下五遍了”
万籁俱寂。
唯月无倦,悬于玄穹,清辉遍洒,庭中芭蕉,若镀银箔
远处偶传梆声,破此沉寂,复为更深之寂所吞。
露凝悄无声,积于台
影摇壁上,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