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沉了下脸,拉着我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示意我同往
浑身是汗的家丁拥簇主君主母到大门,婢女托着我同她们一齐跪下
“大月氏突然犯境,边境急报,陛下有令您即刻前往中军大营,领督粮官副职,负责粮草守备,即刻执行,圣旨明日同刑部兵部文书一同下发”
“徐侍士,陛下有另一道旨,让徐侍士同家眷入宫觐见”
心猛地一沉,刚刚的安稳好似虚妄
徐云策没直接抬脚,先与主君言物,然目又落在我脸上,是歉意是担忧,还有决绝。
他讲抱歉,我想说些什么,比如国事为重比如你安心去吧,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
我只能用力眨了眨眼,把即将涌出的眼泪逼回去“保重”
他转身离开这里,可能是回院儿里收拾衣物了吧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光里
院儿里的风更凉了,吹得府中参天树沙沙响,也吹得心空荡荡
“毓哥儿媳妇一同去吧”
是主君开口,颔首低眉顺着一行人往外走
门外已不是方才的老公公,是自家府邸准备的马车,随一支穿军甲的一道
车轮碾青石板,声单调
街边人家点点光晕勉驱些许寒意
不知过几何,马车骤顿,外传来侍卫沉稳唱喏声
“宫门至——”
车夫掀帘,一股更凛冽夜风卷入,杂着旁处不曾有的混檀香花草冷气。
眼前巍峨,朱红大门深夜下失泽,侍卫身着明光铠眼锐利扫过每一人
引路太监尖细声音在前响起:“徐侍士家眷,随咱家来。”
“徐侍士,陛下有请”另一位老者则引了主君离开
行至转阁婆母悄言安慰说是历朝有过这般,是怕运粮不认真办事,所以让徐云策当面听到一家子被召见入宫
这话真的很管用,似是落针
婆母迈小碎步沿宽阔宫道往前走,我低着头,亦步亦趋跟着,不敢多看周围一眼。
脚下石板光滑映出头顶一轮残月和两旁宫灯,影子被拉得很长,适才孤寂
走了许多道,又被人拦住
“徐冯氏,萧婕妤有请”
是婆母,她拍拍旁边比我小几岁女儿的手做慰
随那人离开,我们没有了主心骨,公爹是一个人被召见的,婆母是一个人离开的,只剩下零零散散扛不起大任的
“诸位请”
随尖锐入耳,在阁前停下
“陛下与徐侍士有话讲,诸位也是疲惫,在这稍作休憩,请随咱家入里,一人一处,除却一层四人,其余同咱家往上走”
“姐姐”小侄儿害怕去抓旁人的衣角,被那公公瞪了一眼
女眷赶忙拉住小侄儿捂住嘴
“小孩子不懂事,怕黑,没一个人呆过,公公通融通融”接着就塞了个荷包,那人理直气壮踹走了,指了四个人留在一层
在三层小侄子与她入了一处,我被安排在最里间,亏得她们赛银子了,要不然我怕是要被带去再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