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了剑灵之后 第6章 第 6 章

好说歹说，总算让外祖父同意她去府城，阿绿松了口气。

“还有小阿黑……”阿绿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家外祖父。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了，有时候她进山几天，不放心小阿黑独自在家里，也会送到外祖家来，但这次到府城去归期不定，她有些不放心。

李正暼了眼正在满院子撒欢追着鸡崽子跑的黑狗，应承道，“外公给你养着，保证给你养好，丢不了。”

他放下手上的饼子，站起身来，“你先把早饭吃了，我去跟胖墩儿说一声，等会送你到镇子。”

“嗯嗯！”阿绿应着，加快了嘴上的动作，三两下把饼子咽下，急急就要出门。

周芝包了几块饼子过来塞给阿绿，“拿着，路上吃。”

阿绿接过小布包，觉着有些硌手？

“这是？”她似乎摸到了几个银锭子？

“给你路上花的，多雇几个镖师——”周芝压低了声音，与阿绿耳语道，“我听你舅舅说最近路上不太平……这话，我没跟你外祖父提，你自己要小心着些。”

“嗯嗯！”阿绿捏紧了手上的小荷包，“可这钱……”阿绿有些窘迫，讷讷道，“我带有钱，够花的。”

为了给小剑灵买灵石，她把自己这些年攒的钱，还有祖父留给她的一些银票都带上了。

身上银钱带得多，听说路上不太平，她也觉得慌，现在舅母还要塞银子给她……

“你的是你的，我给的是我给的。”周芝把银子塞回阿绿手里，不容阿绿拒绝。

“本也是该让你舅舅和表哥送你一趟的，你若是有点什么事儿，不是让舅母心里难安么？你就拿着，多雇些人，让舅母安心。”

她瞥了眼前头正在与胖墩儿说话的李正，“也让你外祖父安个心。”

阿绿，“……”

“到了你爹娘那，可记着给你外祖父写封信，报个平安。”

阿绿点点头，“晓得的了。”

她突然就觉得有些酸涩，心里头也有些闷闷的。

-

隔壁家胖墩儿，是表哥的发小，叫李胖。脸圆乎乎，白白的，笑得一脸和气。

“阿绿妹妹，上车喽！”

阿绿也笑着回了声，“李胖哥。”

“阿绿姑姑！”牛车上探出两个小揪揪，是李胖的女儿李小苗，今年三岁了。

李小苗探出头来，和阿绿背后探出个脑袋来的小剑灵打了个照面，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一亮，笑眼弯弯，“阿绿姑姑坐这里！”

阿绿坐过去，问，“小苗也去么？”李胖哥是个女儿奴，风大些都舍不得带女儿出门的。

“嗯！”小苗用力点点头，“去外公家，吃好吃的！”

李胖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笑道，“今天天气不错，带她娘俩去走走亲戚。”

他的媳妇林翠娘，娘家在城里开了个家小饭馆，李胖每天就给小饭馆送些新鲜的蔬菜，有时也送送鸡鸭鹅。

牛车慢悠悠地走着，翠娘递了个竹篮子过来了，“阿绿还没吃早饭吧？我做了些包子，给你带着路上吃。”

刚刚她可听说了，阿绿要去府城一趟。

“小苗呢，吃过早饭没？”

“吃过了。”话是这么说，但小苗瞄了眼竹篮子，又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谁叫她娘亲做的包子就是好吃呢！

“刚上锅就吃了两个，还想吃？”翠娘捏捏自家女儿的小肉脸，“你这小馋猫~”

小苗瞄了眼自家娘亲，眼珠子一转，瞥到了坐在阿绿身边的小孩儿，雪白的卷发蓬松松的，小脸蛋白白的，瞧着就像个糯米团子。

软软的。

小苗指了指这眼生的小孩，“我和小、小糯米团子吃！”

翠娘笑了，由着小苗从篮子里挑了个红豆馅儿的包子。

小苗把包子递到小糯米团子跟前，“你要吃么？红豆馅儿的。”

“还是你更喜欢菜肉包子？”

小糯米团子却半点也不心动，只是有些拘束地抱紧了他的剑。

小苗皱了眉头，她刚刚可偷听到了，这小糯米团子是来看病的，难道……

小苗凑近小包子，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还学不会说话？”

瞧着和她差不多大，可能还小一些吧……这小孩儿……瞧着有点呆？

呆呆的，倒是长得好好看。

小苗盯着小糯米团子白嫩的小脸看，手突然就有些痒。她也想捏一把……但若娘亲看见了，准会说她欺负小孩儿……

“那个，学不会说话也没什么，说不定哪天就学会了呢。”李小苗宽慰了小糯米团子一番，又把包子塞到他手里，小脸骄傲道：“我娘做的包子可好吃了！”

小剑灵看了眼小苗，又看看小苗手上的包子，歪了歪脑袋，讷讷道，“娘？”

“嗯。”小苗点点头，指了指翠娘，“我娘——”

“哎，原来你会说话呀！那我们来玩……翻花绳！”小苗伸手就要去牵小糯米团子的小手，却被躲开了……

小糯米团子躲到阿绿身后，紧紧抓着她的手臂，朝她低低喊了声：“娘……”

胖墩儿脸上平和的笑，突然就僵住了，牛车上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阿绿。

正在啃包子的阿绿，“……”

“怎么办，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李胖憋着笑。

“我也听见了。”小苗看了眼自家爹，也一本正经道，“他叫你，娘。”

李胖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阿绿妹妹喜当娘——”

阿绿脸一黑，“……不是你想的那样。”

翠娘推了一下李胖，“快别笑了！你胖子哥就这德性，管不住他这张嘴的。“

翠娘横了他一眼，李胖勉强收了笑，“阿绿妹妹，我知道不是。你外祖父说了，这小娃娃是你家亲戚。”

“小孩嘛，正是学说话的时候，小苗那回子也是待逮着个女的就喊娘，哈哈！”

“爹爹！”

“好了，好了，小苗你别捏了！爹爹不说了，不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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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妥镖局是浮山镇唯一的镖局，今日却格外清闲，正是适合偷懒的好日子。何掌柜打发了打杂的小工阿年去给他买些零嘴儿后就坐在柜台后核对账目，四下无人，偶尔哼支小曲儿，也挺是逍遥自在。

阿绿在柜台前站了一小会了，掌柜也没注意到她，她不得已轻咳了声，试图引起掌柜的注意。

何掌柜捻着胡子的手一顿，抬起头来时，眼神儿一闪，有些许尴尬。

他手放到嘴边，轻咳一声，略过这尴尬。

“姑娘有何事？”

眼前这青衣姑娘面生，年纪也不大，身后还背了个小娃娃……这小娃娃一头雪白卷发很是扎眼。

阿绿直说，“我想雇几个镖师去青州府城。”

何掌柜眉一挑，狐疑道：“姑娘是两人？要去青城？”

“嗯。”阿绿点点头，问，“还有镖师吗？”

“商队在半个时辰前就出发了，下一趟镖，要五日后。”

五日……小剑灵一天要吃一块灵石，今天出门前给喂了一块，现下还剩三块……可撑不了五天的！

“就没有其它的镖师么？”阿绿咬咬牙，伸出两个手指头，“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再不然，三倍也成！”只要能让她去青州府城找他爹，钱多花点就多花点吧。

花钱买平安，求个安心。

“没有了。”掌柜的拨弄算盘的手一顿，“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咱镖局眼下真没有镖师了。”

若是有双倍，三倍的价格，他当然高兴。问题是真没有镖师！

何掌柜叹了口气，“青狼山那一带最近不太平，商队把咱镖局的镖师全都雇上了，真没镖师。”

“可我等不了那么久……”阿绿闻言苦了脸，眉头紧锁。

“姑娘很急？”

“嗯，挺急的。”阿绿顿了顿，再次把之前对外祖父说的那个借口复述一遍。

“这……”难怪，他就说嘛，这小孩儿一头白发古怪得很……

“治病这事可拖不得……”掌柜捻捻胡子，一双精明的绿豆眼把阿绿上下打量了遍，目光落在阿绿背后那柄剑上，瞧着倒是把好剑。

掌柜的略一思量，问：“姑娘可会武？”

阿绿点点头，“会一些。”

“那可会骑马？”

“会的。”

外祖家就养了马匹，小时候她和表哥一起学的，骑术也还行吧。

“姑娘若实在是没法子了，就去隔壁车马行，挑一匹马吧……”掌柜的看看天色，“脚程快一些，约莫正午也能追上。”

阿绿也觉着这建议可行，商队是马车，走得慢些。只不过差了半个时辰，她骑马应该能追上，再不济……阿绿瞥了眼背上的剑，她还有这个大杀器呢！

阿绿深吸一口气，决定去追商队。

“可我不认得路。”阿绿老实交代，“只是小时候随父母去过一趟，那时候还小，也认不得路……”

阿绿咬咬牙问，“有地图不？”

“有倒是有的，只是姑娘可想清楚了？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咱镖局是不负责的——姑娘只是在咱店里买了张地图。”

阿绿默了默，问，“多少钱？”

“一百文，三百文，一两银子的都有，姑娘要哪个？”

“……有什么不同？”

“就精细度不同，一分价钱一分货吧。”

阿绿闭了闭眼，“给我一两银子的吧。”

何掌柜转身从身后的柜子上抽了张地图出来，又细细在上面做了些标注，哪些地方危险，哪里可以投宿。

“咱浮山镇还算太平，你会武，一个姑娘上路倒也无妨，只是……若过了浮山镇就不好说了。”掌柜的正了正神色，“若是正午没追上，就得回来。终归，还是命最重要，姑娘你说呢？”

阿绿把银子放柜台上，伸手就要抽走掌柜的手上的地图，没抽出。

“记住，苟命要紧！”掌柜沉声道，见阿绿郑重点头后，才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