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有两面 第13章 改称呼

许春明也配合她，站起来朝五公主盈盈一拜：“多谢五公主体谅。”

五公主皱着眉，不想再看她。

她最是讨厌许春明这套假惺惺的模样，好像就她自己温柔贤惠端庄大方，其她人都是小气阴险的狡诈女人一般。

五公主如此容易就放下此事，并且也没有怪罪自己多嘴，陶晶莹心中也松口气，朝许春明露出羞怯温柔一笑。母亲曾私下多次叮嘱她，和太子结亲之事还没有敲定，此时万不可开罪任何人。

许春明没有再理会她们，和四郡主看着桌上摆放的精致糕点。

“听说是圣后宫里的御厨做的，真没想到五公主和丽嫔竟然巴结上了圣后。”四郡主靠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许春明想着，圣后和丽嫔交好也能说得过去，毕竟陶家是丽嫔的母家。说不定当初丽嫔那一闹，背后也有圣后的指点。

陶家支持太子，圣后帮助丽嫔重获圣宠。

两全其美。

不过这糕点.....，许春明一一看过去，都是昔日她在圣后处，爱吃的糕点。也不知这是不是被谁故意安排的。

许春明把糕点碟子往四郡主处推，“喜欢你就多吃点。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后面这句话，是说给一直听她们说话，还未开口的大夫人陶氏听。

陶氏咧嘴讪讪地笑了下，她又何尝不知道她和许春明身为梁王府的一员，应该和谐相处，共同抵御外界。可她夫君和周绪光都是梁王之子，她夫君还占个长子的名头，无论品德还是作为，两人都不相上下。

凭什么周绪光只是有个嫡出的身份，就抢走了该是她夫君的世子之位。

如果任由发展，未来许春明成了梁王妃，难不成自己这个嫂嫂，还要向她行礼不成。

陶氏内心极其不服气，她不想像自己的婆母方侧妃那样，要家世有家世，要儿子有儿子，明明可以和梁王妃平起平坐，就因为身份的差别，年节梁王妃可以和梁王进宫赴宴，就连今日圣后传召，能有资格进宫的也是梁王妃，而方侧妃只能待在府里。

不管是为了自己，为了夫君，还是为了腹中的儿子，陶氏放在桌下的手轻抚着肚子，她都决定要争一争。

而眼下，借着堂妹陶晶莹的关系，和圣后以及丽嫔，五公主交好，是她的一个机会。

反正她们与许春明不和，自己在其中做些事，也算趁她们的意。

陶氏心中思绪万千，脸上却不显分毫。她朝陶晶莹笑道：“妹妹，这是小时候你最爱吃的须须酥，我特意找老师傅做的，你尝尝看，还是不是那个味。”

五公主暗中朝她翻了个白眼，这人和许春明一样，都善于钻研暗中奉承。许春明还好，人家是讨好所有人，就连宫里下人都未略过。这个大陶氏，却是只逢迎对她有用的人。

这么一对比，大陶氏还不如许春明呢。

五公主朝许春明看过去，见她正笑盈盈地和梁王府的四郡主，五郡主说话，五公主心中的气，又立刻冒了出来，对自己的小姑子倒是知道亲切讨好，难不成自己这个公主，就不是她的小姑子了？

五公主从座位上站起来，“真扫兴，不吃了，回宫！”

陶氏看看许春明，见她一直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自己只得站起来招呼五公主，“公主，这.....”

五公主心里本就不顺，看大陶氏这般扭捏犹豫，心中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冷嗤道：“这什么这，本公主想回宫，你还能拦下本公主不成？”

“妾身不敢，那妾身送公主。”陶氏从桌后走出来。

“五公主。”许春明放下手中的银勺，看着她。

五公主虽说语气也是凶巴巴的，但比对着大陶氏来说，明显好了一些，“干嘛！”

许春明示意静音把东西拿出来，“五公主的玉佩，上次掉在书铺了。这种随身的东西，五公主还是注意些为好，这次是妾身捡到也就算了，若是被那些心怀歹意的人捡到，可不得了。”

上次在书铺那般喧闹，五公主回宫之后已经被丽嫔吵了一顿，现在许春明这般说出来，五公主想生气，可看着许春明笑盈盈的眼睛，她也不敢再像上次那般，只得咽下这口气，扯过静音递过来的玉佩，“要你管！”

身后大陶氏看着五公主吃瘪，心中越发恼恨。

自己这般委屈低下，都求不得五公主一个笑脸，可现在来看，明显五公主是受许春明拿捏的。

看着她气冲冲地离开，大陶氏连忙跟过去，又听到许春明悠闲地答谢：“多谢五公主的赏赐，妾身一定会好好品尝此酒的。”

五公主的背影顿了一下，连头也没回，哼了一声，快步离开。

四郡主嘴里的糕点还没有咽完，看着大陶氏狼狈的背影，不解道：“二嫂，公主肿么了，好好的花什么火，谁惹她什气了？”

许春明给她倒了果汁，“谁知道呢。”

“公主就是难伺候，二嫂，”四郡主喝了果汁，用帕子擦了嘴巴，“那咱们也走吧。”

“行。今日就算了，改日你们去清梨院，咱们也尝尝这酒。”

全程无言的五郡主和六郡主看到许春明站起来了，也起身。

四郡主起来的时候，还不忘捏了一片果干放到嘴里嚼着，“这个真好吃，嘎嘣脆，二嫂，你怎么都不吃？”

许春明道：“早膳用的多些，这会还不饿。你们呢，五妹妹六妹妹，要去清梨院歇会吗？”

四郡主张口想同意，袖子却被五郡主拉了一下，她硬生生地改了口，“我们不去，二嫂回去歇息吧。”

“嗯？”许春明哪能看不到她的小心思，五郡主和六郡主一个深沉一个谨慎，都不是轻易能开口的人。许春明盯着四郡主，从她嘴里套话，“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四郡主的脸倏地就红了，粉粉嫩嫩的，像是初春盛开的桃花瓣，让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捏。

五郡主为她解围，“是母亲说这两日不让我们去打扰二嫂休息。至于具体原因，四姐姐脸皮薄，二嫂就别问了。”

五郡主和六郡主相视一笑。

“什么呀，我脸皮才不薄呢。明明是母亲说给我们三人听的，凭什么让我一人都担了。”听到她们的笑声，四郡主不满道。

许春明不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她们说的这么含蓄，许春明也是一下就听出了其中的重点。眼看着三人的脸越来越红，许春明道：“如此也好，等明日你们下了课，再来清梨院寻我。”

三人相互推搡着，嘻嘻哈哈地跑远了。

飞羽扶着她回了清梨院，眼下无人打扰，飞羽放下珠帘，“小姐，婢子帮您卸了钗，歇息片刻吧。”

许春明摇头，“圣后不会留母亲太长时间，我算着再过会，母亲也该回府了。”

说起这个话题，飞羽问道：“也不知圣后宣召王妃进宫，是为何事。”

房内只有她们和刚进门的静音，静音答道：“还能是为何，听说今日姑爷在朝堂上得了圣上的夸赞，圣后估计是想和梁王府再走动的亲近一些吧。”

许春明闭目，揉着眉头，“对了，你们的称呼也改一下吧，世子毕竟是世子，咱们在王府也都安定下来了，该随着王府的称呼叫。”

飞羽和静音相视一眼，都不肯改称呼。‘少夫人’和‘小姐’，一听都知道哪个亲近哪个疏远。

飞羽道：“小姐~~”

许春明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她。

飞羽低下头，“是，少夫人，婢子知道了。”

听她声音低落，许春明看向静音，发现她也是如此，许春明解释说：“我这也是为你们着想，这里是梁王府，王权以后会逐渐移到世子的手中。今日就是最好的例子，更换称呼，也算是你们向他投诚。管它是少夫人还是小姐，只是个称呼而已，难道还能影响咱们一起长大的情分。”

飞羽眨眨眼，压下眼中的酸涩。

“小姐，不，少夫人，婢子是心疼少夫人。这里一点都不好，也不如许府自由，委屈少夫人时刻不能放松，还要耗神处处周全，生怕怠慢了哪个。”

许春明摇头：“事到如今，我已嫁给世子，行事自然不如闺阁时自由。归根结底，人都是要长大的，是不是。”

飞羽和静音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更换称呼之事，算是如此定下。等到申时前周绪光回来的时候，听到飞羽叫他‘世子’，还难得愣了一下。他摘下头上的官帽递给飞羽，而后满脸疑惑地进了房门。

许春明正卧坐在榻上看府里的账本，看到周绪光进来，掀开腿上盖着的小被就要下床。

见她身子颤颤巍巍的，皱着眉似是在隐忍身上的疼，周绪光快步上前：“不用，快坐下。”

他如此说，许春明便顺理成章地坐了下来，“还未到申时，世子今日怎么提前回了。”

周绪光并没有坐在她的对面，而是选择在许春明的身侧坐下。

今日天气暖和，又是在屋内，许春明穿着轻薄的翠色烟罗衫，她靠在身后的圆枕上，身形柔软。看着她后腰的位置，周绪光不由得想到今日同僚告诉他的话，对待夫人要体贴温柔。

女子心细，要从小事上入手，有时候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就能打动她的心。比如昨日他做的狠了，今日夫人必定身子不爽利，他早些回来，给她按摩一下，两人再说些体己话，那感情必定比蜜甜。

周绪光伸出手，手指碰到她身上光滑的衣服，又凉又滑，几乎要从他手上溜走。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许春明叫他：“世子？”

“啊？嗯，今日无事，便早回了些。”周绪光心不在焉地说。

他其实并不赞成同僚的话，自古夫为天，妻以夫为尊。在床上的时候帐幔一放，只有他们夫妻二人，他可以纵容夫人骑在自己身上。可是现在白日里，若要他亲手为她按摩.....

也罢，之前白日里他也亲自为她画过眉，那时她欣喜又高兴。若是他主动按摩缓解她身体酸痛，想来她也会很高兴。

周绪光这样想着，带着犹豫伸出去的手，坚定地落在许春明的后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