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位不正——穿越成木兰 第13章 黄耀君

张天师过来对我道：“乖儿，你今日运气不错，不枉我昨夜在梦里与你作法，果然今日灵了验，阿弥陀佛！”他说着双手合十在胸前划了几下。

我无语：“难道应该拜的不是玉皇大帝，或者元始天尊？再不济也是太上老君，你这道士拜佛，怎会灵验？”

“哎，你不知道佛道本为一家，拜佛求神，神佛互相通气，早已不分你我了！”

“这！且勉强信你一信。”我问他是否也通过了骑兵选拔，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便放心了。又问：“天师梦中可曾见到我娘？”

“嘿嘿！我是夜夜梦中与她相会呢！”他一脸放荡，我赶忙道：“打住，天师不说也罢！”

他拍拍我，在我耳边道：“上次洗澡小池塘的上方不远有一个温泉，你可去泡一泡，盐水有利于你的手消肿！”

我道：“太感谢你了，我多日未洗澡，身子都快发臭了。只是实在担心被人发现！”

他道：“我替你看着，趁无人注意，我们可以现在就去！”

我也拍了拍他的肩道：“好天师，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我拿了换洗的衣物便与天师飞奔，到了后果见一方幽静的温泉，且四周树木围蔽，内有奇石遮挡，不易被人发现。

天师道：“我在前方守着，你出来时叫我！”

我简直要感动哭了！

天师去后，我先四周观察了一圈，确认安全，便放心大胆地脱了衣服，进泉内泡着。

这水温刚好，天上的月亮正圆，周围的风景特美，我都忍不住要唱洗澡歌了！

泡了一会儿有些昏昏欲睡，忽听到一个声音。

“卫兰卿，你果然是女人，哈哈，被我抓到了吧！”

我脑子顿时一片混沌，定睛一看，是黄耀君，他正立在岸上，怀里抱着一柄剑，脸上挂着惊喜的笑。

我下意识把身子埋进水里，只露出头部，只听他道：“既然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我们不妨合作，我也告诉你一个...”

话未说毕，从远方“嗖”地来了一只箭，直入黄耀君的心脏，他当即倒地，口吐鲜血。

对面过来一队兵马，庹大将军、几位统领、各幢主还有李翔将军都来了。

我不明所以，只好待在水里一动不动。

他们到了黄耀君的尸体旁，李翔将军下马查看后，对庹大将军道：“将军，他已死！”

大将军点头，又看了在水中呆滞的我几眼，道：“回营！”

群马践起尘土，离我越来越远。

我在水里缓不过神，一遍遍回想刚才一分钟内看到的场景。

“你要在这里呆多久？”

这声音像个幽灵，我一激灵，以为是鬼。

“怎么？吓傻了？”

我强迫自己镇定，辨别出这个声音是从身后传来。

扭头看，一白衣男子倚坐在后面的石头上。

是李青曦。

我花了好大定力认出了他，他穿着内衣，头发湿漉漉地半扎着。

显然他刚刚就在水里！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你的地盘吗？”他盯着我的脸。

“不是，你来多久了？”我仍是很慌乱，说话都有些颤抖。

“比你来得早！”

“你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

“我，是女人！”

“是！”

他淌着水上了岸，并未表现出半分惊讶。

“你会告诉将军吗？”

“不会！”

他说着开始拖拽黄耀君的尸体。

“真的？”

“你是男是女与我无关！”又见我一动不动，道：“你还要在里面吗？上来搭把手！”

我看他是要掩埋黄耀君的意思，只好顾不得许多上岸将衣服穿上。

他找了一片低洼的土地，命我抬着黄的脚，他抬着黄的双臂，将黄的尸体放进坑内。

黄耀君的双眼竟未闭上，李青曦将他合上，我才忆起，躺在这里的少年不过19岁。

清俊活泼，有些爱面子又藏着秘密的小男孩就这样突然丢了性命。

“将军们为何要杀他？”我看着黄胸口上的箭问。

“他应该是某国的奸细？”

“如何判断？”

“军中只有处决奸细才会这样果断。”

我叹了口气，李青曦用地上的落叶枯枝盖住黄耀君，我在地上捧了虚土，撒在黄的身上。直到黄耀君的身子已经看不见，李青曦问我：“你要走吗？”

我坐在地上看着黄耀君的“墓冢”道：“我们走了他就一个人了！”

“谁都终归是一个人！”

是，谁都终归是一个人，我擦擦泪，起身随他回营去了。

一路上，我二人只是沉默，到了营中，果见一帐人都面色凝重，问许芸，许芸道众人已知道黄耀君已死的事，说黄耀君是夏国奸细，他携带的那幅钟繇的书法，便是与敌国通信的证物。

我问：“凭一幅画怎可断定他与敌国通信？”

许芸道：“那画上涂了特殊的香料，可以借由此画传达我军的行军路线。”

我只能不说话。

晚上临睡前，我看了眼李青曦，他好似今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的为人我是信任的，他说不会将我的女子身份告诉将军便一定不会，我大可以放心。

只是一开始便被两个队友识破，看来我随时都处在危险中，我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是。

我强迫自己排空脑袋，却怎么也睡不着。

若今日我的身份被拆穿了，可能死的人就是我。若那支箭是穿过我的心脏......

哎，原来我在现代社会是幸福的啊！虽然生活得不好，但起码能生存，古代社会既吃不饱穿不暖不说，人命还像草芥一样。

可怜了黄耀君，生命像鲜花遇到了冰霜。

越想越睡不着，手上的伤也疼得厉害，觉得浑身有些发热。

听到旁边有人起床，在我床尾道：“卫兄，要出恭吗？”

我睁眼看，是李南昇。

我道好，披上衣服拿上剑与他同去。军中有规定，无论何时兵器不能离身，所以我们都随身佩剑。

出来后他对我道：“卫兄，我听你翻来覆去睡不着，可是为了黄兄的死？”

我点点头：“终归是相识一场，可惜他就这样没了！”

他道：“等这场仗打完了，我们就将他的尸骨送回他的故乡，好让他入土为安。卫兄不必过于伤心，死对他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解脱，来世但愿他能当个富贵闲人，长命百岁罢！”

我道：“李兄为何也不睡，也是因为黄兄的死吗？”

他道：“是啊！我与他相识三个月，他的为人我明白，即使是奸细，也是各为其主罢了，总归也算为国捐躯，死得其所了！”

听他这样说，我心中的遗憾情绪疏解了很多。

他又递给我一瓶药道：“卫兄将这个敷在手上，可保你今夜无痛。”

我照他说得挑出一些抹在手指上，果真镇痛效果立竿见影。

我高兴道：“怎么有这样好的东西，这药是什么？”

“是麝香膏！我从家里带的，私藏在身上，以图日后能用上！”

“麝香可致女人不孕！”我大惊失色。

“卫兄，你...”

我突然想打自己，一定是宫斗剧看多了，都扮成男人了还怎么怀孕，忙道:“不是，我是从药书上看得，突然想起，李兄不要见怪。我这人就是有些不大稳重。”说完不好意思笑笑。

他道：“卫兄还是这么随性，这药送与卫兄，只要手疼就擦些，今夜便能入眠了。”

我接过，向他施礼道：“多谢李兄大恩！”

他拍了我的肩道：“好好睡吧！”

我郑重道：“这几日多亏李兄照顾，卫兰卿本是个多事之人，若不是李兄时常开导我，我恐怕挺不过这几天，再谢李兄，希望李兄不要嫌烦！”

他摇头道：“兄弟间无需说这个，日后我若遇麻烦，还请卫兄多照顾！”

我举手发誓：“一定！”

李南昇既有颜值又有家世，有能力又很暖，以后谁当了他的妻子，一定会幸福的发颤。我犯着花痴病，竟安心睡下了。

次日一早睁眼，不好，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是了，昨夜张无悔说要在温泉前帮我看着，走时叫他，我竟忘了，他会不会还守在那里？

我穿上衣服洗漱完毕便去他的营帐找他，一掀帐篷，又急忙捂鼻出来。

一股浓重的臭味扑来，这臭味我闻所未闻，比小时家里养猪的猪圈还要臭上几分。我大口大口呼了几口气，才将胸腔内的废气排出，正巧他们帐中有一个士兵走出，我抓住他的手道：“兄弟，帮我看下穆良在不在！”

那兵朝里喊：“穆良，有人找你！”

不多时，果见天师打着哈欠走出来了，我拉他到一旁道：“好啊张无悔，你昨夜要帮我看着的，却看得是什么？到处都有人你也不说一声！”

他对我嘿嘿一笑：“昨夜可曾快活？”

我一想，他指的是李青曦？“你，你指谁？”

“嘿嘿！我看那小伙品貌颇好，配你绰绰有余，花木兰呐，就你这长相，这么多年嫁不出去是有原因的。你品，细品！”他斜靠着我，凑近了我的脸奚落我，嘴里的气味着实难闻。

“原来你是故意的？你知道他在那里？”

“那小伙常去那里，昨日我见他动身后，便领你前去，正所谓中秋中秋，月亮最圆之日，正是男女合欢之时...”

我打断他：“合欢个屁，我的身份差点暴露，我的队友也死了一个！恐怕不日将军们就会发现我的女子身份！”

他不以为然，道：“哎，打仗嘛，死个人也是平常，放心吧，就算拆穿了，你或许还能捞个将军夫人当当，我看你们那年轻的幢主对你也挺照顾，不如你就从容就范，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看他没个正经，只好转身回去了，正要入帐，听到李将军在远处叫我。

我赶忙过去向他行礼，他道：“卫兰卿，你的伤如何？”

我道：“多谢将军关心，也多亏队友赠我药物，再用几次便好了！”

他道：“那就好，你日后在军中要提高警惕，黄耀君已跟踪了你几日，你却浑然不知，这种觉悟能力是不配做我李家军的！”

“他跟踪我？将军如何知道？”

“上次我遇险你自报家门，我想歹徒一定会找你麻烦，便让人多留意你的动向，发现原来是他！”

我心里一惊，原来还是我害了黄耀君！良久道：“将军又是如何发现那幅书法有问题的？”

他道：“是有人举报，就是你们帐中的某个兄弟！”

我瞬间石化，不敢相信他说得话。

将军拍了拍我道：“早上多吃些，从今日起就要开始拔营北上了！”

我抱拳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