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春降 第19章 质问

“团团？”不只是想起了什么，又重新打量起这只小猫。

“嗯，团圆的团。”

楚楚抬起它的脑袋，仔细端详它的小脸。

很漂亮的小猫，蓝眼清澈深邃，毛发洁白如雪。团团张开小嘴对着她叫了一声。

小猫还是小小的一只，如此可爱乖巧，把楚楚的心都萌化。

“先生，喂它吃过饭了吗？”

“还未。”

“先生，你平日都给它喂什么吃的？”楚楚边撸着猫，边分心道。

“羊奶，玉米，南瓜，水。”谢翊边往厨舍走，端出刚准备好的水和煮熟的南瓜。

楚楚调侃道：“谢翊，你也太亏待团团了，等我明日来给你带条大鱼，好不好？”

小猫忙着吃软糯的南瓜，谢翊替它同意了：“好，正好替我改善伙食。”

“谁说是给你吃的，我是给团团吃的。”

“它太小了，吃不完。”

不一会碗见底了，南瓜已经被吃干净，团团正在喝另一个碗里的水里。

“这碗南瓜未免也吃的太快了些，是不是饿急了，谢翊没想到你居然苛待小猫。”

谢翊试图解释：“不是，是它刚睡……”醒。

楚楚打断道：“别解释，解释同掩饰无分别。”

又轻声细语的问正在喝水的小猫，“团团吃饱了吗？”

话音刚落下，团团停下喝水的动作，坐在木桌上打了个饱嗝。

楚楚：“……”

谢翊又补刀：“它食量向来如此。”

此事翻篇，楚楚没忘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等团团吃饱喝足之后。

二人一猫就去书房看书，楚楚取下昨天看的那本书，刚翻开就发现昨天看的那一页被夹了一块竹片书签。

楚楚表扬道：“先生贴心的学生很是感动。”

谢翊坐在她一旁，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道：“看书吧。”

他默认的模样落在楚楚眼里，倒令她想起当年望湖的事。

他这些年从来没变过。

楚楚捧着书在看，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找到了！”

“这天，我与仲卿来到了一个小部落，这里的人们惯爱使用兽面纹，帐纹、衣饰甚至是香炉鼎上都有兽面纹。

他们不敬神佛，却家家户户供奉着兽雕，那是一个有着羊面牛身又同人相似的怪兽，我与仲卿势单力薄，稍作停留后，还是决定先离开为妙。”

“一年后，我与仲卿再次途径此地，荒漠上的小部落不见所踪，只留下零散几顶兽面纹帐篷，才叫我觉得不是错觉。”

楚楚看完觉得奇怪，书上分明没提半点有关兽面纹样子的描述。

遂念给谢翊听了后，提问道：“先生，书上说的这个小部落，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

“叫什么？”

“这个，便要看公主的诚意如何了。”

“先生何意？”

“听闻公主昨日去了刑部地牢，想必也得到了不少信息，不如某与公主交换一番，如何？”

这个老狐狸。

楚楚想想自己被困在宫中获得的消息有限，如果与他交换，可换来有效的消息，倒也不错。

便干脆应下：“好，不知先生想知道什么？”

“昨日韦业与你说了什么？”

“你怎知是他，还知道我去了地牢，你跟踪我？”

“公主此言差矣，某是正巧经过听见的。”

“你走哪条路会经过刑部，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公主偏题了，我们交换的消息，别的不多问，公主觉得意下如何？”

楚楚面上保持微笑道：“好，他说这个图案好像是韦梁与别人联络的信号。”

“与外邦人？”

“这个倒是没说，我也不清楚。”

“是吗，公主拿走的东西里没有提过吗？”谢翊看向楚楚道。

楚楚想起那封自己从黑匣子里拿走的信，酝酿了一下情绪，委屈巴巴的看向他：“你看你，还不相信我，韦府被灭当晚我真的不在嘛，你要是怀疑我，还说什么与我交换的鬼话，就是为了故意膈应我吗？”

谢翊心里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甚至看她觉得娇憨可爱，红唇一张一合的，说的话也像是……撒娇？

被问的不知所措，将所有问题都被抛之脑后了，径直起身逃也似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见他起身飞快，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消失不知所踪了。

“喵～”团团从楚楚怀里钻出来，跳到地上，回头望着楚楚。

“喵喵～”好像在叫楚楚跟上。

楚楚收起眼泪，有些意外道：“团团是要带我去找他吗？”

“喵。”

团团迈着小短腿，慢慢悠悠带楚楚走到屋舍背后。

那里有一棵大树，高达十五尺的珙桐树上，白衣少年身影在一片葱郁之中格外显眼。

“喵～”

树上的少年听见猫声，闻声向下望，就见少女仰着头向上看过来，小猫在树下踩落叶。

“闻序是厌恶我，所以才走的吗？”

是闻序，不是先生。

“不是。”谢翊有些说不出话，靠在粗壮的树干上移开视线。

少女又追问道：“那是不喜我来你这，还是不想见到我？”

“我……不是。”谢翊低声道。

距离有些远，楚楚没听清楚，又问了一次。

突然墙外翻进来一位男子，朗声调侃道：“都不是，就是我家世子平日里没有跟女子接触，害羞了。”

楚楚还没看清他的身影，就见他足尖点地，一跃而上将谢翊带了下来。

二人稳稳落在她的面前，来人穿着华贵，看着一副极为有钱的样子，只见他拍拍谢翊的肩道：“文序，好好与这位姑娘说开了，我先去那边等你。”

他转手潇洒离去，好似在说‘兄弟我懂你’。

一心只是想知道小部落叫什么名字的楚楚，不解谢翊为何突然离开，只是单纯的询问，却不知说的话落在他人的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思。

听见顾偃叫的名字，楚楚疑问道：“你真叫闻序这个名字呀，我以为你胡编的呢。”

“不全是，小字文序，文采的文。”被强拉下树的谢翊有些不自在的解释道。

“喔，原来是这样。”

被拉开思绪的楚楚终于想起了正事，“所以文序不厌恶我，那可以告诉我那个部落的名字吗？”

谢翊拿她没办法，只好道出：“隐楼族，崇尚兽信仰，此信仰不被外族所接受，所以他们一般独自群居生活，很少与外界接触，所以很难查到他们的下落。”

团团自己玩了一会，感觉有些无聊了，又走到楚楚脚边，扒扒她的裙子。

楚楚弯腰抱起团团，回答道：“原来如此，文序既有客人在，今日我就先不看了，下次再来。”

说罢，将小猫放到谢翊怀里，趁机揉了一把，转身离去。

她没问那人是谁，也不好奇他怎么闯进守卫森严的宫中，毕竟兰絮的来去自如，她早就见识过了。

楚楚刚回宫中，云俏便急急迎上来，“公主，您终于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您刚走不久，淑妃娘娘就派人来请您过去一同用晚饭。”

“啊，今日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吧，她们走了多久了？”

“快一个时辰了。”

“不会吧，我有去这么久吗，快，更衣。”说着急急忙忙朝殿里走去。

瑶安宫内。

殿里站着两排伺候的宫女，门口的太监见到来人，前去禀报。

不多时，小太监出来了，走到楚楚面前，恭敬道：“四公主请入内。”

楚楚带着云俏走了进去。

陈舒坐在圈椅里，小初正趴在她腿上撒娇，她笑意盈盈的摸摸小初的头，柔声道：“小初真乖，不过下次遇到事情记得来找母妃说，知道吗？”

赵华初认真点头应下，“嗯！”

楚楚眸色暗了暗，赵华初现发现了楚楚的身影，高兴道：“阿姐，你终于来了，小初饿饿。”

“既然来了，那就开饭吧。”

陈舒一声令下，殿外的宫人鱼贯而入，手上端着菜肴，清炒芦蒿、海棠冬菇、清蒸鱼、什锦素菜和一小碗清蒸肉沫蛋依次摆满桌面。

三人分别在宫女端来的盆里净手，小初先擦干了，一脸兴奋的坐在凳子上，等陈舒发话。

陈舒见她这个样子，无奈道：“开饭吧。”

赵华初见陈舒动筷后，立即夹一筷子芦蒿在碗里，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饭菜甚合两人的胃口，楚楚夹了一筷子鱼肉，就着饭才了起来。

陈舒将蒸蛋端到赵华初面前，“小初不吃饭可以，这玩蒸蛋必须吃完。”

赵华初慢慢吃掉嘴里的芦蒿，接过蛋羹吃了起来。陈舒放下手里的筷子，拿起公筷开始给小初处理鱼肉。

从鱼肚陆续夹出肉，小心的挑出里面的刺，再放到小碟子里，端给赵华初。

赵华初吃起饭来很安静，却看得一旁云俏心里难受。

就见楚楚又夹了几筷子素菜，鱼肉基本都被挑完了，心里免不了一阵心疼。

公主挑食，不爱吃菇类，可偏偏淑妃娘娘又喜欢吃素菜，口味清淡，对公主来说同席用餐可谓折磨了。

三人吃完后，碗筷都被撤下去，陈舒吩咐道：“来人，将六公主先带下去。”

“母妃，我不走，我还想同你没说话。”

“小初听话，母妃与阿姐谈完事就来陪你。”

赵华初依依不舍的被带出殿里，陈舒才问道：“听闻你昨日去刑部地牢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