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末日生存 第1章 前兆

二零二五年十一月十二日，星期三，早晨七点整。

“叮铃铃——”

早晴一把拍掉闹钟，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顶着乱糟糟的短发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她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秋日的阳光正好，透过梧桐树叶在寝室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操，谁他妈定的这么早的闹钟啊...”下铺传来含糊不清的抱怨，伴随着翻身的巨响。

“我我我！”早晴一下子清醒过来，三下两下爬下床梯，“今天我有讲座，九点开始，得早点去占座。”

许妍从上铺探出头来，柔顺的长发垂到栏杆外：“早晴你小声点，玉妗昨晚熬夜，刚睡下没多久。”

早晴吐了吐舌头，蹑手蹑脚地拿起洗漱篮。

林日微的床铺早已整齐得像是没人睡过，她本人正坐在书桌前，戴着细框眼镜，专注地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招聘信息。她的桌面上所有物品都排列得一丝不苟，连笔的朝向都一致。

“日微，你这么早就开始看工作了？”早晴凑过去小声问。

“早做准备总是好的。”林日微头也不抬，“今年就业形势不太好，我想多投几家试试。”

洗手间的门开了，洛娅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沐浴露香气。她朝早晴点点头：“我用完了，你去吧。”

“洛娅你也起这么早？”

“八点有实验课，得提前去准备。”洛娅言简意赅，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开始整理笔记。她是研究...机器人工程专业？早晴从来没记住过。

早晴钻进洗手间后，上官唯堇从窗帘后走了出来，她已经化好了精致的妆容，非常漂亮，穿着熨烫平整的衬衫和半身裙，完全不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

“唯堇，今天面试吗？”许妍一边整理床铺一边问。

上官唯堇点点头，略显紧张地抿了抿嘴：“嗯，是一家我很喜欢的文化公司，职位是剪辑助理。不过听说竞争很激烈...”

“放轻松，你准备得那么充分。”许妍温柔地鼓励道，“记得把你在校会策划的那些活动详细说说，都很出色。”

寝室逐渐活跃起来，六个女孩在有限的空间里穿梭，刷牙，洗脸，换衣服，整理包包。

这就是江城大学西区7栋302寝室的日常。六个大三女生，来自不同专业，性格迥异，却在这二十平米的空间里共同生活了两年多。

八点十分，大家陆续准备出门。

“今天下午我没事，可以去帮你搬东西。”魏玉妗对早晴说，她终于醒了，顶着一头乱发坐在床上，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臂肌肉线条依然分明。

早晴开心地拍手：“太好了！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从网上买的画具到了，箱子超级重。”

魏玉妗无奈地笑笑：“他妈的，就知道你在这等着我呢。行，四点后我都有空。”

许妍背上书包，环顾四周：“大家都记得带钥匙了吧？我今晚有会，可能回来得晚些。”

“带了带了！”众人应和。

“日微，你呢？晚上一起吃饭吗？”早晴问道。

林日微摇摇头，扶了扶眼镜：“我约了图书馆，要把简历再修改一下。你们吃吧。”

洛娅轻声补充：“我今晚值班。”

“好吧好吧，那大家各忙各的。”早晴毫不气馁，“明天我生日，总该能聚在一起吃顿饭吧？我请客！”

寝室里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和祝福。

“明天晚上六点，校门口那家火锅店，不见不散！”早晴得意地宣布。

六个女孩鱼贯而出，锁上门，走向各自的方向。秋日阳光正好，校园里的梧桐树叶微微发黄，风吹过时沙沙作响，一切都是那么平常。

......

下午四点，魏玉妗如约来到艺术系教学楼前，早晴已经等在那里，身边果然放着一个巨大的纸箱。

“我靠，你这是买了多少画具啊？”魏玉妗惊讶地看着那个几乎有半人高的箱子。

早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不小心就买多了...店家还送了一堆赠品。太重了，我完全拖不动。”

魏玉妗蹲下身，轻松地把箱子抱起来：“小意思。走吧。”

回寝室的路上，早晴叽叽喳喳地说着系里讲座的趣事，魏玉妗偶尔应一声，步伐稳健。

回到寝室，只有林日微一个人在，她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看到魏玉妗扛着的大箱子，她立刻站起来：“等等！那么脏的箱子不要直接放在地上，我去拿垫布。”

她迅速铺开一块旧布，指挥魏玉妗把箱子放在上面。

“早晴，这东西拆开后要立刻整理好，不能堆在那里好几天。”林日微严肃地说。

“知道啦，日微妈妈。”早晴嬉皮笑脸地回答。

魏玉妗放下箱子，喘了口气：“他妈的，说起来，你们听说那个奇怪的流感了吗？我班上有好几个人请假了。”

林日微抬起头：“是江城这几天的新闻吗？我看报道说是一种季节性呼吸道疾病，卫生部门已经采取措施了。”

早晴一边拆箱一边说：“我也听说了，说是症状有点像狂犬病，患者会变得暴躁且有攻击性。不过应该不严重吧？”

“希望如此。”魏玉妗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我们系里还有人开玩笑说像是丧尸病毒呢。”

林日微不赞同地摇头：“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现实中的病毒怎么可能像电影里那样。”

箱子里果然是大量的画具和颜料，早晴兴奋地一一拿出来欣赏，然后随意地堆在桌上。林日微看着越来越乱的书桌，眉头越皱越紧，但还是忍住了立刻整理的冲动。

“对了，唯堇面试回来了吗？”魏玉妗问道。

“还没。”林日微看了眼时间，“应该快了吧。”

正说着，门开了，上官唯堇一脸疲惫地走进来。

“怎么样怎么样？”早晴立刻凑上前问。

上官唯堇放下包，叹了口气：“感觉一般。面试官问了好多棘手的问题，我有些回答得不是很好。”

“别担心，你那么优秀，肯定没问题的。”林日微安慰道。

上官唯堇勉强笑了笑：“希望吧。回来的时候看到地铁站有防疫人员抽检，说是预防那个新型流感。感觉气氛有点紧张。”

“我刚才也听玉妗说了。应该没什么大事吧？”早晴不太在意。

上官唯堇摇摇头：“不知道，但我感觉不太对劲。回来路上顺便去了趟超市，买了些饼干和泡面，以防万一。”

“哇，太夸张了吧？”早晴笑起来，“就一个流感而已。”

上官唯堇有些不好意思：“我也觉得可能想多了。但最近看了些疫情相关的书，觉得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林日微赞同地点头：“唯堇考虑得周到。我明天也去补充些生活用品。”

魏玉妗拿起手机：“我查查新闻...操，市政府发通告了，说是启动三级应急响应，建议市民避免前往人群密集场所，但强**况可控。”

“什么叫三级应急响应？”早晴好奇地问。

一直沉默整理笔记的洛娅抬起头，平静地解释：“就是中等程度的公共卫生事件响应。通常意味着疫情已经有一定规模，但仍在可控范围内。会包括限制集会，发布旅行建议等措施。”

“洛娅懂得真多。”早晴赞叹道。

洛娅微微耸肩：“我本来不想学这个专业的。”

......

傍晚六点半，许妍推开寝室门，脸上带着疲惫的微笑。

“寝室长回来啦！”早晴第一个喊道，“今天开会怎么样？”

许妍放下包，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还好，就是关于明年实习的安排。对了，你们看到学校的通知了吗？明天开始所有大型活动暂停，包括社团活动和讲座。”

魏玉妗从床上探出头：“他妈的，真的假的？那我明天的会也取消了？”

许妍点点头：“应该是。辅导员说这是预防措施，因为那个流感。”

上官唯堇担忧地问：“情况真的那么严重吗？”

“不清楚。”许妍摇头，“但学校这么谨慎，肯定有原因。洛娅呢？”

“值班，十点才回来。”林日微回答，同时递给她一杯温水，“你先休息一下。”

许妍感激地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谢谢。对了早晴，明天的生日聚餐...”

早晴立刻紧张起来：“不会也要取消吧？”

“应该不会，小范围聚餐还是允许的。只是提醒我们注意防护。”许妍温柔地笑笑，“你的二十岁生日，我们怎么可能错过。”

早晴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的火锅要泡汤了！”

“你就知道吃。”魏玉妗扔下来一个纸团，精准地砸在早晴头上。

“嘿！”早晴捡起纸团反击，却被魏玉妗轻松躲开。

林日微皱眉看着地上的纸团：“请你们不要乱扔垃圾。”

“好啦好啦，不闹了。”早晴举手投降，然后神秘地压低声音，“说真的，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次流感有点奇怪？我下午刷到几个视频，说是医院里有点混乱...”

许妍立刻严肃起来：“早晴，不要传播未经证实的消息，会引起恐慌的。”

“但是...”

“没有但是。”许妍的语气温和但坚定，“洛娅不是说过吗？这种季节性流感每年都有，只是今年可能稍微严重一点。”

上官唯堇小声说：“不过我回来的时候，确实看到药店门口排了长队，很多人买口罩和感冒药。”

林日微闻言，立刻打开自己的储物柜检查：“我们的口罩和常用药还够吗？”

“我上个月刚补充过。”洛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基本的消炎药、感冒药、绷带、消毒用品都有一些。”

“洛娅你回来啦！”早晴跳起来，“今天实验室忙吗？”

洛娅放下背包，若有所思：“不忙，但是我路过看见医务室比平时忙很多，很多感冒症状的病人，但...”她停顿了一下，“症状确实有些异常。高烧，意识混乱，甚至有攻击倾向。”

寝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真的假的？”魏玉妗坐直了身体。

洛娅点点头：“但我相信卫生部门能控制住。这种新发传染病在初期症状比较严重是常见的，通常能找到控制方法。”

许妍轻轻拍手吸引大家注意力：“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来商量一下明天怎么给早晴过生日吧？也许可以下午先去逛街，然后晚上吃火锅？”

话题成功被转移，大家开始热烈讨论明天的计划，只有上官唯堇悄悄拿出手机，又下单了一些零食和瓶装水。

......

夜晚悄然降临。

凌晨两点，寝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六个女孩平稳的呼吸声。

上官唯堇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她拿起手机，刷着新闻。关于流感的报道越来越多，评论区有人描述亲眼目睹的可怕场景，但很快这些评论就被删除了。

她轻轻下床，走到窗边。校园在月光下静谧而美丽，但在远处的城市方向，似乎有零星的火光和不寻常的车辆移动。

“怎么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是许妍，她也醒着。

“许妍...我觉得不太对劲。”上官唯堇压低声音，“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许妍眯着眼睛看向窗外，表情逐渐凝重：“可能是巧合吧。别多想，先睡觉，明天再看看情况。”

上官唯堇点点头，回到床上，但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

早晨七点，早晴的闹钟照常响起。

“生日快乐！”她自己对自己小声说，然后爬下床。

让她惊讶的是，除了魏玉妗还在睡，其他人都已经醒了，而且表情严肃。

“怎么了？”早晴困惑地问。

许妍把手机递给她看。屏幕上是一条紧急通知：“江城大学全体师生：因公共卫生事件，学校即日起停课，所有学生请在宿舍内不要外出，等待进一步通知。”

“什么意思？”早晴懵了。

“意思就是，我们被限制在寝室里了。”林日微皱着眉头整理已经无比整齐的书桌，这是她焦虑时的习惯动作。

“我从早上就开始打电话给我爸妈，但是打不通。”听到她这句话，寝室里剩下几个人也开始给自己的爸妈打电话，不出意外都是打不通。

“可能是信号问题。”许妍安慰她，但自己的声音也带着不确定。

洛娅正在清点医药箱里的物品：“我们的食物储备有多少？”

早晴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跑到窗边，看向外面。校园里出奇地安静，没有往常周末早晨的喧闹。远处，她看到几个奇怪的身影在摇摇晃晃地行走。

“你们看那几个人...动作好奇怪啊。”早晴指着窗外。

大家凑到窗边。确实，在操场上有几个人行走的姿势极其不自然，像是喝醉了酒，步履蹒跚，偶尔会撞到树木或栏杆。

“是不是生病了？”上官唯堇担心地问。

突然，其中一个“人”扑向另一个正常奔跑的学生，紧接着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我操！”魏玉妗被尖叫声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他妈的什么声音？”

没人回答。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窗外，那个被扑倒的学生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洛娅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可能...”

“怎么回事？”早晴的声音颤抖。

洛娅转向大家，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如果我猜得没错，那是一种神经系统感染。患者表现出攻击性，而且...似乎具有高度传染性。但......”

又一串尖叫声从远处传来，这次更近了一些。

许妍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把门锁好，用椅子抵住。玉妗，帮忙把柜子挪过去。”

魏玉妗立刻跳下床，毫不费力地把沉重的书桌推到门后。

上官唯堇瑟瑟发抖地抱住自己：“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别胡说！”魏玉妗粗声说，“有我在，他妈的谁也别想闯进来。”

林日微突然站起来：“我...我昨天整理储物柜，把我们所有的食物和水都清点了一遍。如果合理分配，大概可以支撑四天。”

早晴眨眨眼：“等等，所以这真的是...末日？像电影里那样？”

窗外，一声恐怖的撞击声突然从楼下传来，紧接着是玻璃破碎和更多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