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celess 第20章 chapter 20 在意的升级

“半碗，谢谢。”

流川冷冰冰的脸上没有表情，面前的碗空了，推向浅川。

“好！”

是美味的吧，比之前多吃了半碗饭。

无论到哪都能第一时间吸引路人目光，二十厘米的身高差令贴身走的浅川与流川适配度直指满分，被偷拍的情况偶有发生。

不笑的时候浅川看着不好搭话，因身旁的战友十年如一日保持臭脸，少女不得不时常挂着笑容并肩而行。

“老板，您知道原本垃圾桶那边的猫跑哪去了吗？”

倘若是用冷漠的表情寻求帮助，太不礼貌了。

这日晚上一切顺利，包里满满一窝的猫咪流川招架不住，流露出限量版疼惜怜悯的目光，似头顶柔和的月光。

自行车的前后座，浅川贴着流川的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湘北下一场比赛是什么时候？”

夜晚的小巷内，静谧到逆风而行的流川也能捕捉到浅川的声音。

“下下周六。”

“哦。”

此时浅川并不知道陵南的联合决赛也在同一天的相近时间举行，这个难题是她之后不得不面对的。

文学社的小樱作为一年级新生魄力十足，为了尽快接棒学姐的职务，周一一大早就守候在三年7班教室门前。

“浅川桑她没那么早来啦！”

好心学长提醒道。

她在浅川课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与热乎的饭团离去，上面写的是午餐前再来。

此时浅川刚走出家门，六月起的炎热从脚底蹿起，前天夜里她做了一个错误决定——剪去长发。

锋利的刀锋一刀下去，就捂着嘴直摇头，这理发师是聋了吗听不懂指令。比划的明明是修剪到锁骨处，他“咔嚓”一声直接到肩窝，杀人诛心！

浅川没有魄力来个板寸，那样是凉快且她的颜值仍然能驾驭，不过未免太吸睛，她也有少女心嘛。最终修理成了不伦不类的长度，扎起来吧像只小兔子耳朵，散在肩上又不利于散热。

浅川恨的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一节早课捣鼓了半天，唉声连连。

校花换发型这件事从她踏入教学楼那刻开始疯传，民间进行着无伤大雅的投票，新老发型支持率不相上下，珍珠发圈的优雅与之俏皮的发型竟也相融合，自成一派的风格。

法式浪漫风，爱看时尚杂志的某高三女生用这么个高级词汇定义浅川的新造型，接着女生们争相效仿。

“未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雪奈郁闷了一上午，她对浅川多少有点养成系的情感在，对方不接受她也一意孤行。计划是今年年底将长发留到腰部，然后带她去烫个大波浪，光是想想就会花痴的流口水。

这下，雪奈的美梦碎了，才绪到胸口的头发又缩短了二十厘米，欲哭无泪。

“我好热，你有没有电扇？”

这是浅川唯一不满的一点，即使将头发束成小兔子发髻也会掉下不少碎发，主打一个杂乱无序。

“学姐果然能驾驭任何发型，发圈也十分精致呢。”

上午第四节课结束，小樱准时出现在三年级教室门口，浅川招招手把她叫了进来。这一聊就是半小时，没吃午餐的两人聊起文学抱负滔滔不绝，教室里陆陆续续回来不少人，意犹未尽的谈话被安排在这周的每一个午休。

“小樱，明天继续，你先去吃饭吧。”

上一秒激情四射，这一秒开始打哈欠，午觉的好习惯戒不掉。

浅川从密道混进篮球馆，带着她自制的便当来到了天台，这块宝地几乎全暴露在阳光之下，只有不足两平米的区域有遮挡，那里放了仙道的瓶瓶罐罐。

披头散发的少女额头滑过一滴汗，她决定与仙道的饮料挤在一块儿吃饭，进食本身就会给身体提供热量，她不需要更多阳光令身体加速蒸发水分了。

吃完最后一口，门吱吱作响，长腿迈入，声音如暖洋洋的正午阳光穿透而来。

“学姐，午安。”

打招呼的人脸上带着招牌笑容看了过来，接着有一瞬的愣神，浅川没有发现。

“仙道，你来的正好。”

这么多瓶子零散的摆放着要挪位置好麻烦，浅川想把气垫的位置换过来，这样午睡至少上半身都不会被晒到。

“你的水能换个地方放吗，我想睡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站的脚下，少年欣然点首。

手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一鼓作气抓六七瓶饮料，浅川在新的角落给他的二十几瓶宝矿力水特打伞，塑料瓶禁不起阳光直射的。

“谢谢。”

仙道没想到这一点，干完活拧着瓶水看浅川左右摆弄她的气垫，随后心满意足的脱了鞋往上躺。

那么快就躺平了吗？

仙道都没仔细欣赏她的新发型呢。

浅川闭上眼感受微风的轻抚，大露台的好处就是开阔无际，阴影下的上半身别提有多凉快了，而暴露在日晒下的双腿也并不会觉得发烫，暖的刚好。

「仙道，你要来躺一下吗？」

浅川心里刚冒出个声来，就明显感觉气垫的另一侧沉了下去，是仙道躺了上来。

还真有默契呐。

“我有个问题。”

声音是从天上平均的散开，右侧方，意味着浅川和自己一样平躺着。

“嗯？”

仙道悄悄睁开眼，用余光看她，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迎风煽舞，头发贴着枕头随意洒脱。

“之前你说陵南没有你喜欢的人，但有你在意的人，那么……”

澄澈的眼睛忽然睁开，浅川侧过脸看向仙道。

周日出门剪头发前，雪奈打了一通电话来，内容主要是围绕着前一日帮忙跑腿的事。电话里她雀跃的声音诉说着仙道是如何绅士有礼、贴心周到，总之雪奈几乎是用尽了国文课上学过的全部褒义词来形容他，浅川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挚友对一个人如此赞不绝口。

她下定决心，要为她争取一个可能。

“在这段时间里，你的在意有没有升级为喜欢呢？”

这是她要先确认的事。

这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期盼，计划外的突破险些打乱他的阵脚，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没有。”

仙道侧过身，与她四目相对，作出了某种违心的回应。

浅川随即上扬嘴角，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似的眨眨眼，欲言又止。

眼里的明眸皓齿随着沉默逐渐淡去，哪有人问完这种问题就睡着的，多少也该有后文啊。

有风吹过头发，仙道不觉得凉快，内心反倒起了阵阵涟漪。面对这张近在咫尺的睡颜，无论何种发型风格下都赏心悦目，开阔的胸腔变得潮湿，闷闷的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不问下去。

万里无云的午间，日光将浅川笔直匀称的长腿照亮，白色棉袜的乖巧与过分短的裙摆形成极大反差。

白衬衣有序扎进短裙内，腰线婀娜，水手服的胸口蓝色蝴蝶结绑带松垮，纽扣却紧绷。仙道无意盯着这种部位看，只是对着脸看太久也不大好，所以挪开了视线。

挪到了犯规的位置，想起了那日医务室的白色帘幕后，另一位学姐对浅川所说的玩笑话。

少年会心一笑，赶紧转头九十度望天，蔚蓝的天空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浮现了就躺在身旁的这张脸。

他并不是因她无可挑剔的外貌而心动的，绝不。

“唔……”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浅川过分松弛的睡眠令她在睡梦中抓住了仙道的衬衣，在阳光下站着不走都会起汗的时节，运动外套就没带在身边了。

难不成脱下唯一一件衬衫给她盖？

可以想象少女睁开眼后大喊“流氓”从天台上一跃而下的恐慌，毕竟有过在葱郁的草地上他重新调整纽扣露出胸口时她惊慌失措跑远的过往。

紧紧拽住了衬衣的一角，挺括的面料皱了起来，松手的时候随风轻颤，下一秒浅川的上半身直接贴了过来。

没有触碰，一拳之遥。

仙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与躺下的肆无忌惮不同，起身的时候几乎没有动静，或是多余，她安睡的样子应该不会被轻易吵醒。

仙道走到气垫的另一端，将浅川的鞋子移了移，不费力似的连人带垫往日光下拖动了半米。

这下她整个人除了脖子以上全在和煦的光照下，不会因睡着而感到寒冷了，今天的风确实很大，大到“呼”的一声，直接掀起了刚好掩过大腿根的蓝白裙摆。

呀！

今天穿的居然是蓝色小海豚，别说，和陵南的夏季水手服还挺合衬的。

“唔……”

等浅川苏醒时，天台只剩她自己，闹钟摆放的位置刚好对着脸，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她满足的翻了个身，揉着眼睛支起腰成坐态，整个人从头顶开始沐浴在阳光中。

什么？！

仙道在搞什么，干嘛要把她的气垫往下拖？

她刚在脑海中的策划要不要冲去二年级教室兴师问罪，当事人就推门而入，结实的手臂上还挂了一件黑色运动外套。

“学姐醒了啊。”

呃……

究竟是阳光太耀眼还是他笑的格外温柔，浅川一时恍惚，要追责的话语憋在胸口说不出。

一生狂风刮来，齐肩发乱飘，身体跟着颤抖，打了个哆嗦。

想起来了，睡觉的时候很冷。

所以是出于这个原因，才把她的气垫拖到光能照到的位置吗？

“嗯……刚醒。”

仙道走近，把外套叠了叠放在浅川的枕头边上，一直以来他都是直接躺在气垫上的，看来也觉得不舒服所以想备个靠脑袋的东西吧。

浅川没有多想，内心迅速鄙视了自己一番，可真是小人之心呀。

爬到边缘处弯腰系上鞋带，感叹自己对午睡时间的把控能力真够精准的同时，再次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来叫我起来的吗？”

他好像不是专程回来放衣服的，毕竟人都走了，明天放也是一样的。

“嗯。”

惺忪的睡眼熟悉了光的炙热，完全清醒的浅川看着仙道，他的四肢肌肉线条流畅而富有力量，头发上泛着涔涔金光，额头有些湿润，白皙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润。

是哦，他刚刚去午训了吧，之前随口的一句承诺他没有忘。

可以安心睡，即使闹钟是坏的，仙道会来叫醒自己。

又是踩着铃声往教室跑的下场，在二层的楼梯口挥手道别，匆忙的脚步致使塞进口袋的珍珠发圈掉落，是母亲从俄罗斯带回的礼物，独一无二。

“雪奈，皮筋有吗？”

浅川找了一节课不见其踪影，半天时间已经回答了几十次，这款买不到，现在就连她自己那个也不见了呢。

“有，但你要答应我今年都不剪头发了！”

一个白眼，算是答应了，伸手勾住皮筋扎了个小尾巴，这下凉快些了。

第二天的中午，浅川发现了仙道将运动外套当枕头对她也有好处的事实，他每次都小憩片刻便下楼参加球队训练，正值睡梦中的自己醒来时总是抓着他的外套当被子盖。

回天台叫醒自己撞见了也无异议，后来这件衣服沾染的全是她的气息。

周六的早晨雪奈一袭时髦打扮出现在家门口，东京最新款的百褶裙与露肩荷叶边上衣，五厘米的高跟鞋将双腿肉眼可见拉长，妆容的用心程度在浅川看来，简直是出席婚礼那般隆重。

雪奈好漂亮。

雪奈一定很喜欢仙道。

浅川没什么打扮的心思，越明显越容易被流川识破，她索性以一件宽大的T恤打底，牛仔短裙配人字拖，将随兴体现的淋漓尽致。

除了额外一顶鸭舌帽，是精心准备的，压压发梢足以挡住半张脸，完美！

雪奈一路上介绍着这场比赛虽被外界定义为毫无悬念的对抗，不过体育场应该还是会爆满，毕竟是陵南本年度首秀，仙道的众多支持者都会到场。

不会全陵南的女生都来了吧？

车子驶入停车场的一路上，形形色色的少男少女从玻璃窗前走过，举着应援牌的队伍浩浩荡荡，雪奈指出其中不乏外校的粉丝。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身着绿色校服的翔阳女高抱着一比一仙道卡通人形牌气势汹汹穿过人群，天呐，就算翔阳被淘汰了穿着校服来给其他学校站台真的好吗？

更何况，你们可是有藤真的翔阳啊！

“雪奈……”

贴身坐的少女打开后排座椅上方的补妆镜，对着脸一顿扫，根本没在听她说话。

好吧，这可真是个谜。

从下车后走到场馆内的短短三分钟时间里，浅川仿佛置身夏日祭烟火大会现场，精心打扮的漂亮女高占了七八成，不全是为仙道而来的，那个叫越野的也有不少迷妹，但总体来说这七八成女生里至少又有七八成是专程来看仙道的。

所以对着反光玻璃照照自己的倒影，和她们似乎也没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浅川的打扮说得好听是低调，说得中肯是休闲之余带着些邋遢。

然而并不影响她被一眼认出，短裙之下的双腿万里挑一，在人群中耀眼突出。

“浅川学姐！”

刚踏入体育馆就被某个大嗓门叫住，浅川不认识眼前这个身型矮小的男生，不过他穿着陵南球队的制服，看来是仙道安排的。

“你好。”

学弟看着挺古怪的，一手握笔，另一手捧着本宝贝似的记录册，带路的同时左右张望，鬼鬼祟祟的感觉。

“这里是仙道学长特地安排的位置，他说如果想坐那边也可以的。”

两位学姐顺着彦一所指之处望去，迎接着仙道与越野的视线，四颗心脏同时漏一拍。

雪奈激动的紧握住栏杆，他竟然看过来了，视线完全停留在自己身上。

怦、怦。

还记得吗，越野君，图书馆内的偶遇，今天就是专程来看你的。

怦、怦。

浅川学姐身边那个女生好眼熟，好可爱，她看着我耶。

怦、怦。

坐在球员队伍里不会被教练揍吗，仙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怦、怦。

浅川，不要眨眼。

心声分别是雪奈、越野、浅川和仙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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