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立 第15章 春男梦

夜晚，屋外的光隔着窗照进屋内。苏林钰躺在自己的床上，抚摸自己的小腹，发现比以前凸起了巴掌大的小肚子，他想起医生说的话：“未激活的育儿袋像黄豆一样大小，激活之后就像鸡蛋一样，小肚子是为了保护育儿袋。”

苏林钰直直地躺在床上。突然乔霜闯了进来，径直地走向他。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乔霜已经压在他身上，抓起他的双手往枕头上一按，乔霜将他的上衣上卷，捆住他的手，使他无法挣脱，抚摸他的腹部，在他的耳边低语“怀上我的孩子吧！”随即挑起他的下巴，嘴唇越靠越近……

苏林钰猛地睁开眼，天已经蒙蒙亮。他看了看房间，看了看床边，就他一个人。

是梦，只是梦。他有些失望地扶了扶额头。

掀开被子一看，自己的上衣掀到了锁骨的地方，底下支起了帐篷。苏林钰拖着有些困倦的身体，进了套间的卫生间自力更生起来。

消毒液洗干净手后，本想躺一会儿再去给乔霜做早餐，结果睡过了头。

醒来的苏林钰就赶上了乔霜出门那一眼，乔霜也看到了他，但假装没看见一样直接开车上班去了。

苏林钰心情不妙，自己给自己做早餐吃都有点惶恐不安，虽然没有人说什么，但就像做错了大事一样。

饭后，他窝在房间内玩那个老丁安装的小游戏，本来想散散心，结果发现特别无聊，孤岛主角遇到人都是F和K的选项，最后一家独大。

苏林钰觉得没意思，不如贪吃蛇，刚想删掉软件，就看到徐虎发来的消息“你这什么情况？”

苏林钰回了两个问号，就接到徐虎的来电。

“我刚刚拿回礼去你家，然后说好多天没看见你了，想约出去玩，结果林伯的眼睛就红了，发起了脾气，苏伯母都拉不住，瑞姐把我带了出来，说你为了情爱，离家出走了。”

苏林钰愣了愣，平淡地说道，“就是那样。”

“你这也太上头了吧，你跟那个谁都没怎么样呢，你就上赶着送上门，太着急了吧。”

苏林钰火了，“你还不是一样，上学的时候二话不说给人家当舔狗，人家都拒绝了，你还照送不误。”

“啧，唉，行吧，行吧，半斤八两。可你也不能跟家里人闹掰呀。”

苏林钰小声蛐蛐，“叔叔阿姨要是在，你估计闹得比我还凶，同志。”

“你你你，我不管你了，哼！”徐虎立马挂了电话。

苏林钰也不甘示弱地对着聊天框，哼了一声。

退到列表，看见了家庭群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了他离开的那天，都是不好的话，他一气之下清空了聊天记录。

退到主页，删除了那个游戏软件。

晚饭时候，乔霜迟迟不归，也没有消息。

苏林钰就守着饭桌一直等，晚上10点多的时候，终于看到乔霜进门了，但是脸色看起来不好。

苏林钰小心翼翼地走到她面前，“对不起，我今天起晚了。”

乔霜没理他。

“吃饭了吗？我再把菜热一热。”

“不用了，我没胃口。”乔霜直直上楼去。

苏林钰赶忙拉住刚上两步台阶的她，“我现在都在好好的备孕中，一定能生下好孩子，不会让你烦心的。”

乔霜自上而下像看傻子一样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你不会以为怀胎生产是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事儿吧？”

苏林钰一时之间被问懵了，灵机一动，“我看过那个纪录片，《创生》，大家一起期待新生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落地，我也会努力完成你的期待。”

“《创生》是通过多机位跟踪拍摄30多个家庭，耗时3年多，最终选取了异性婚男孕产、男同性婚孕产、女同性婚孕产一共3个最具代表性的圆满故事进行呈现。”乔霜犀利地看着苏林钰，“你看到的只是为数不多的幸运儿，现实中普遍都是生死考验、人性扭曲，无不充斥着经济纠纷、情感问题、人际矛盾，一念之差，即可一尸两命、家破人亡。”

听着乔霜语重心长的一番言论，苏林钰抬着头微张着嘴，说不出任何话，手也慢慢松开了。

“算了，反正说了，你也听不明白。”

影片仅仅真实记录了3位情况良好、条件优渥的孕产者及其家人在医院生产过程中的温馨、温情、美好。刻意回避了产房中的残酷，医患之间的僵硬紧张，只是为了符合当下的形势做出的让步，显得虚假、迷惑。乔霜疲惫地想。作为一名孕产工作者，她清楚地知道，这孩子真那么好生，早就满大街都是了。

看着乔霜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苏林钰有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内心却想当坚信自己说到做到。

第二个月某天。苏林钰还在感慨生理期什么时候来，他只觉点身体有点热，在冰箱找到了冰棍，不知不觉就吃了三根，还想吃。但是怕拉肚子就没继续吃了。

晚饭时间，苏林钰没什么食欲，他觉得是因为提前吃了冰棍这些零食的缘故，他好久没有这样了，又不是小孩子。看乔霜吃饭的样子，他就很开心，只想着拿公筷给往乔霜的碟子里夹菜。

第二天早上，苏林钰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体不太对劲，四肢乏力，躯体绵软，没什么力气，但是看着这天的亮度，感觉要赶不上给乔霜坐早餐了，急忙跑出房间门，看见佣人在收拾餐桌，才知道乔霜已经出门了。

苏林钰这才觉得自己双腿发软，脚下无力，感觉自己要生病的样子。他的身体一向很好，不容易生病，今天却难受了，他想肯定是昨天自己贪凉了。

虽然苏林钰觉得自己再一次起晚了，很对不起乔霜，没有给她做早餐，没能跟她一起吃，没有送她出门，但他现在还是想回床上躺一会儿，晚点再诚心诚意地道歉。

看着近在咫尺的柔软床铺，苏林钰还是想去一下卫生间。套内的卫生间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在用，但他早已像在家一样习惯地打开马桶盖，坐下上厕所。正当他准备结束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小裤裤颜色不对劲地深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直击他的脑门，他抽了2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后门，暗红色侵吞了白色的纸巾。

没错了。他瞬间不困了，这就是生理期。

于是他还是套上了裤子，去找干净的小裤裤和准备已久的卫生巾。

换好以后，脏的小裤裤在盆里加了洗衣液泡着。从卫生间走出来的这段路，屁股后面的位置，走起路来感觉有点变扭。虽然刚开始套上觉得好贴合，白白的感觉很干净很柔软，没有想象中的排斥。

苏林钰开始觉得有点口干，所以去冰箱找了水喝。那口冰水在嘴巴里挺爽快，咽到肚子里却有点难受。肚子就咕噜咕噜起来。

疼。好像要拉肚子，但没有那意思。

他接了杯温热的水，一饮而下，肚子才好了一点，也只是一点点。

随便在厨房里弄了点来吃，回去洗了裤子，就觉得腰酸腿疼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去。醒来的时候觉得肚子闷闷的，双腿无力，腰软趴趴的，屁股底下黏黏的。他费劲地坐起来，走向卫生间。

拉下裤子一看，洁白已被都充满了瘆人的黑红，左边的小裤裤和外裤都染脏了一些。苏林钰皱着眉头，想想应该是自己不知不觉又侧躺。还有刚刚走起来他就能感觉得到又湿又脏又黏的，味道也很可怕，苏林钰感觉把它撕扯下来换上新的，还有干净的裤子。

出卫生间的苏林钰扶着自己的腰，慢慢走向床，他只想躺在床上，奈何他肚子饿得厉害，他又扶着腰去厨房。

乔霜下班后，苏林钰迫不及待地告诉乔霜，他来月经了。

乔霜笑着拍了拍他的屁股，能感觉得到卫生巾的厚度。

那一天苏林钰也就晚饭的时候开心了一下。

洗澡的时候好麻烦，这玩意儿还在流，还有像肉一样的块状东西掉出来。把他给吓一跳。

他立刻给乔霜打电话，乔霜说很正常，还让他多喝热水。

晚安道别之后，苏林钰感慨自己明明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怎么还是觉得身体很累，怎么睡都不够，可是肚子好像越来越不舒服，疼得他闷闷地喘气，不敢侧躺，只能平平直直、板板正正地躺着。

半夜的时候，被难受醒了。他迷迷糊糊中去了厕所，换了新垫。躺在床上，肚子还是不舒服，摸着肚子都没有缓解。坐起来又摸了摸肚子和后腰，还是不行。于是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回走了几下，还是不行。他来到了客厅，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热水，有点用但不多。

苏林钰想过要不要叫救护车，但是自己没钱。他想求助于乔霜，但是手机拿出来看到时间是半夜2点半，又不想打扰她休息，可是感觉自己又不是一般的痛经，简直就是要死的节奏，怕自己还没有流血而亡，也先被疼痛暴击麻了。

他最终还是给乔霜发去消息，果不其然没回。

他在楼梯下徘徊，机器人警惕地亮着红眼盯着他，一旦出现出格的举动，不仅会直接报警，还会使出武力抵制，尤其是针对极端人士，届时法律责任也很难界定。

苏林钰在网上看过很多类似于机械臂出现将人困住，稍有不慎勒死、憋死的几率很大，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一靠近它，机器人就会提示对他行为的预判进行劝告，以及它极有可能将采取什么举动进行制止，具有什么危害都会提前告知清楚，每次都有记录，要是乔霜看到这些记录，那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岂不是难评。

找乔霜的事，苏林钰也只好无奈作罢。

初来乍到，又不好在别人家里半夜发出什么动静扰人，无奈想着自己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