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照一时爽 第13章 第十三章

专车并没有前往机场。

乔安娜坐在后排，交叠双腿，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约翰。按理说，被人用明显的视线盯着会非常不自然，但约翰没有，约翰只是平静地看着前方，甚至没有从后视镜回应乔安娜的目光。

“要去哪儿？”乔安娜问道。

“我还当你能忍住。”约翰瞥了她一眼，“阿鲁卡多没交代过你不要轻易和咒术师们达成交易么？咒术师行走在人类的边缘，大部分高高在上，以为自己保护着人类，居高临下，仿佛以为自己是神灵怜悯世人。”

“但是……”

“没有但是，技不如人就没有但是。你以为你这条命是怎么……”约翰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继续说下去。乔安娜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是不如菲利普斯的，所有人都清楚，所有人都明白，甚至包括她自己。可她要救的不过是自己的兄长，和这些人的期待没有任何关系。

菲利普斯教给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做你自己，乔安娜，做你自己。别被别人影响了你的注意力，他们配不上你。”

会被五条悟欺骗是她技不如人，除了对自己的愤怒之外倒是没有别的心思。报复五条悟也不过是出自于自己不愿意认输的心态罢了，但是输了就是输了，无论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你还是没告诉我要去哪里。”

“杀死寄生者，需要专业人员。”约翰明显不愿意多聊。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知道乔安娜已经厌倦了周边景色的时候，才恍惚意识到已经远离了人群。再一个晃神，车子停了下来。

约翰说：“下车吧。”

那是个种满紫藤花的院子。

此时正是紫藤花开始衰败的时节，但这所宅院里的紫藤花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眼看过去，漫山遍野都是紫色的雾一般的紫藤花。

约翰过去敲了门，注意到乔安娜抓紧了菲利普斯的手，才补充了一句：“不必担心，这是boss的一个朋友。”

开门的是个如白桦树妖精一般美丽的女人，她穿着深色的衣裙，乔安娜并不太懂得东亚的传统服饰，只是单纯觉得对方的衣服大约不怎么适合活动。

“产屋敷夫人。”约翰同对方打了招呼，“这位是菲利普斯先生的妹妹，也是他的继承人。”

乔安娜注意到对方并没有介绍现在还是小孩子状态的菲利普斯，产屋敷夫人也没有问，只是浅浅地点了个头，欠了下身体：“乔安娜小姐。”

“乔安娜，我不喜欢别人叫我乔安娜小姐。”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唐突，大约是因为对方的态度太过体贴，以至于乔安娜忽略掉了自己要掩饰些什么。就在她想要开口描补的时候，对方却笑了出来：“您和菲利普斯简直一模一样。”

她说的是“菲利普斯”而不是“菲利普斯先生”。乔安娜知道东亚人的含蓄，也就是说，对方切切实实认识菲利普斯，且和菲利普斯非常熟悉。

“请进吧。让客人久候并非待客之道。”

进了院子，乔安娜才发现，漫山遍野的紫藤花都在这个院子里，或者说，这个院子涵盖了一座山。她在心里叹息一声——果然和这种人比起来，菲利普斯投资实验室就显得不那么有钱了，一座山放在家里就相当有威慑力的模样，更是容易给主人贴上富豪的标签。

庭院里则坐着个年轻男人，是乔安娜喜欢的文质彬彬的那种。

但他戴着已婚的戒指，和产物敷夫人是同款。于是乔安娜从善如流：“产物敷先生。”

他点点头，请乔安娜坐下，给她倒了一杯咖啡：“菲利普斯上次带过来的，说是时代变了，我也得学会顺应时代，仿佛我是个动动腿就能掉渣的老人家。”他的口语比乔安娜有味道多了。

“您还年轻。”乔安娜只能这么说。

“产物敷先生，我的信件您应该已经收到了，乔安娜现在身负诅咒，出于……我迫切希望您能施以援手。”约翰并未拐弯抹角，这不符合他的一贯套路，乔安娜寻思着这个叫产物敷的男人大概和菲利普斯的关系非常好。

但产物敷先生摇了摇头：“自从……鬼之始祖死亡之后，开启了斑纹的剑士们逐渐离开，如今他们后人虽然还在修习呼吸法，但与先祖无法相提并论，更多还是作为基础的传承和强身健体。虽然他们也与咒术师合作祓除诅咒，但术业有专攻，恐怕无法在不伤到乔安娜小姐的前提下祓除诅咒之王。”

“请您勉力一试，乔安娜修习的功法与鬼杀队传承的呼吸法类似，有她的配合，也许会简单一些。”

产物敷先生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也同意了约翰的建议，让妻子去打了电话，然后才说道：“麻烦两位略微等一会儿，乔安娜小姐若是觉得无聊，可以自便。”

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乔安娜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明白对方的意思是让自己避开约翰和他的谈话。但约翰却在乔安娜站起来之前提了一句：“乔安娜是菲利普斯先生的继承人，目前唯一的继承人。”

产屋敷先生顿了一下，点头：“我知道了，那么我会把她当成菲利普斯的继任者。只是想要继承菲利普斯工业，恐怕不是一日之功。我只当，菲利普斯会把实验室交给他的孩子，让乔安娜小姐远离那个危险的世界。”

“什么话！”乔安娜虚握了下拳，意识到约翰瞒着她什么。“菲利普斯要是有孩子，那就是我的侄子。凭什么让它接触危险不是我来？”

我以为……

我以为我是个成年人了，一个合格的成年人应当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为什么其他人会把这些莫名其妙的包袱交给一个孩子，一个甚至还没出生的孩子，一开始就规定好他的道路，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选好他以后的路？

乔安娜感觉不到爱，她只能感觉到窒息。

菲利普斯是爱她的，但是这样的爱未免太过残忍。

产物敷先生有一瞬间的愣神，看了约翰一眼，才知道乔安娜并不知道菲利普斯对她的安排，于是便说：“是我没说清楚。菲利普斯觉得，他要是有个孩子，必定是从小认真培养。他已经被乔安娜小姐的’哥哥我爱你’冲昏了头脑，以至于没法狠下心来让您接受训练。等意识到您不适合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孩子身上，让乔安娜小姐管理明面上的菲利普斯工业。毕竟……”他笑笑，“菲利普斯是个完美主义者。”

而乔安娜.琼是个不完美的造物。

其实这个说法是能够接受的。乔安娜有自知之明，并不觉得自己这种时不时逃课的傻、逼、玩意儿能和菲利普斯硬下心肠教导的孩子相提并论，于是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意识到自己并不了解完整的菲利普斯。

“他曾爱过一个人。”

“他曾爱过一个人。”约翰说，“他曾想和这个人一起消失，也曾想和这个人环游世界，不管菲利普斯工业的是非，也不管实验室的是非，只是……你知道了结果。”

菲利普斯失踪了两年。

“那个人……”

“她很聪明，乔安娜。她几乎与菲利普斯势均力敌，所以必然是迪奥利用能力控制了他们中的一个来控制另一个。菲利普斯曾不理解爱情，他曾以为爱情不过是脑中多巴胺令人产生的错觉，直到遇见了她。”产屋敷先生说，“我从未想过菲利普斯沉迷于爱情的那一天……但他握着对方手的时候，我知道，她就是爱情。”

乔安娜几乎能想到自己兄长站在另一个女人面前手足无措的模样。她本该……她本该拥抱，她本该拥抱菲利普斯的挚爱，可是……

“那么……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

“她隐藏了自己的行踪，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必然还活着，也知道BOSS还活着。只是……”

只是大概无法接受菲利普斯现在的模样。

乔安娜握紧了菲利普斯的手，直到对方无意识地挣扎，才让她松开了手，落下泪来：“我知道了……找到她吧，约翰，确认她的安全就好。”

【呵，人类。】

乔安娜听见一个声音。

【然后？】她在心底回应这个声音，【你也不过只有一根手指，宿傩。二十分之一的力量，被禁锢在这个适宜修习波纹，甚至还修习过波纹的身体里。你有多久没体会过疼痛了？】

【你又有多久没体会过不疼了？】宿傩反唇相讥，【从你醒过来到现在，疼痛会伴随你的每一次呼吸，直到你的死亡，或是我的死亡。还是你觉得，这个什么什么呼吸法能祓除本大爷？】

【你睡了一千年了，宿傩。时代变了。】乔安娜的呼吸平稳，根本看不出来随着每一次呼吸带来的撕裂感。她需要随时保持波纹的修习状态来压制宿傩，但与此同时，正与负的交锋则会撕裂她的胸腔。

撕裂的疼痛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痛苦的是呼气时候重新生长的酸痒。

鬼灭学院设定，这一代的产屋敷主公和菲利普斯是同学，他知道菲利普斯的实验室，但并未加入。

他产屋敷吉影只想过平静的生活（bushi）。

鬼舞辻无惨的诞生促生了鬼杀队，鬼舞辻无惨的的死亡导鬼杀队的没落。所以现在鬼杀队不行了。

但，缘一，转生了。

继国缘一，永远滴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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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