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扬地产被收购,邢家重新回到S市的战场。他以重聚为名,召集了圈内的一众势力。
众家心怀鬼胎,纷纷赴宴。
庄文君将名下一处房产租给了文榆过渡,文榆看着这地段,这装修,金碧辉煌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明媚喜欢的样式。
“明小姐在这里住过?”
庄文君面上不惊,心里还是有一些难受的。他清了清嗓子,坐在仅有的盖了白布的沙发上,四周空空荡荡,这个房子甚至比之前那个还好。
文榆默默想,是不是两个男人之间还产生陌生好胜心了?
“小孩来过,学琴的话会住在这里。”话不多说,文榆也不再问,于是她真的先住下了。
但是她的东西都还在仓库,文榆打算去拉过来,仓库对于花花草草来说不是一个好地方。
庄文君起身打开一扇花里胡哨的门,“这里是阳光房,可以把花草放在这里。”
“这里的衣帽间和你之前那个类似,也是直接连接卧室。”
文榆跟在他身后,止不住地感谢,“真是太谢谢啦。”
庄文君一转身,文榆差点撞到他的身上,文榆一惊一乍,“怎么了?”
“没事。”庄文君想问什么,最终没说。
文榆猜他想问明媚的事情。
最后,庄文君提出要帮她一起把东西搬回来,文榆觉得叫个车就可以,庄文君忽然调侃道:“帮了你这么多,也没想象怎么感谢我?”
文榆一个惊讶状,接着小脸聚起又分开,皱皱巴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庄文君就这么笑着看着她,文榆忽然一个机灵,打了个喷嚏。
窗外树叶变黄,枫树倒是火红火红。
秋天了。
庄文君决定放过她,小丫头还和自己不太熟,开不起玩笑。
哎,庄文君还喜欢这个小姑娘的,总想帮帮她。
“有没有什么花能转转运,我最近运气不太好。”庄文君轻挑眉毛,即使秋冬了,这个人还是穿得很少,一件深黑色的风衣挂在身上足以,“有没有多余能送我的?”
文榆一想,原来是这个,“转运竹啊。我水培的非常好看!”
“不会太麻烦你吧?”
“不会!”
两人驱车去了仓库,为了省事,文榆把车也放在那里了。一辆深绿色的cooper,安安静静等待着她的主人。
文榆的仓库很乱,一堆堆的箱子,还有不计其数的花,有些花没有光照和水分已经开始蔫吧了,文榆很是心疼。
一会儿看看文竹,一会看看唯一的那株海棠,心想之后一定要买一个带院子的宅子,把自己的花花草草都放在院子里。
“庄先生,你有喜欢的自己挑吧!”
庄文君摆摆手,表示自己可以,他对于这些植物也略懂一二,之前经常看朋友写的公众号,一些观赏性的植物他是常见,可是没想到,还有许多珍贵的植物她居然也有。
“这个可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啊?”
庄文君掐了下叶子,是真的,文榆在仓库的角落躺下了,“啊?什么啊?”
庄文君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在一株长叶子的热带植物身后,放了个巨大的用泡沫包裹着的东西。庄文君觉得有些眼熟,他走进捏了捏边边角角,看到了下面的底座——这是一台扬琴。
而且非常眼熟。
庄文君的心忽然慌乱起来,不是紧张,而是莫名的期待。他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这个时候心脏忽然普通乱跳,像是要见到期盼已久的爱人。
他撕开一小部分边角,看到了这台扬琴的部分,庄文君不敢置信,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头,这台扬琴——是他当时找人定制的。
右边柄上的图案是他找人画的,是结合了那位朋友生肖和星座。
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绝对不可能还有第二台。
庄文君之前有小小的猜测,但是他始终不能确认,所以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抱着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他在期待着什么呢?
“怎么了?”
文榆觉得他有些不对劲,脸色都发白了,神情激动,庄文君一把抓住她,看着她的眼睛,他想最后确认,“你是‘吃草的兔子’?”
文榆眨巴两下眼睛,先挣脱开了他的束缚,往后退两步,带着点警觉地看着她,“谁啊?”
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来证明自己,只是一个劲儿地问:“你有没有创办一个公众号,叫‘万物叁仟’?”
文榆摇摇头,还是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没有。”
“那你怎么会有这台扬琴呢?”
“这个是我在二手网站淘的?”文榆好像反应过来一点了,“这个是你送给朋友的吗?”
庄文君不敢相信,他明明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答案了。
“真的不是吗?”
文榆笑了,也放松起来,摸摸这台琴,“不是。如果是你的话,那你也那走吧,我现在根本用不上了。”
庄文君失魂落魄,世界上真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可是那些种子呢?”
文榆知道是在问她卖出去的那些,“那些怎么了?”
文榆一脸天真,抬头望着他,庄文君不甘心:“真的是你收集的吗?”
“是的啊。我觉得有意思。”
“那为什么又卖了呢?”
说到这个,文榆不再看他,眼神里忽的一阵失落,“当时缺钱,我连自己都养不活。就卖了。”
听到这个,他把嘴巴闭上了。
之后庄文君问她交易记录,她说换手机号早就没有了,是和一个个人玩家买的。
“卖家叫什么名字,头像呢?”
文榆尝试着回忆,却真的想不起来了。
“本来这台琴也要卖了呢,后来你买那些种子给的钱够多,所以才没有卖。”
庄文君只是记得给了她的标价,可没有记得多给,“你收到多少?”
文榆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要说什么,嘴巴说出来个数字,“10万。”
庄文君沉默一会儿,坦白道:“我当时只给了你的标价。”
“嘶——”
怪不得不让她当面道谢,当估计庄寒雨和庄文君也不怎么熟,就没透露消息,剩下的钱是那群人补的。
两人均沉默了。
站在闷热的仓库里,文榆湿哒哒的,连庄文君都显得不精神了。
走之前庄文君最后确认,“真的不是你?”
文榆觉得他有些可笑了都,“不是,那人是你很好的朋友吗?”
连唯一的礼物都卖掉了,能算什么好朋友,最多算是未曾谋面的网友。
庄文君摇头,连他都不知道怎么表明的关系,他说不出口。
网友、朋友、暧昧对象、短暂的恋爱,庄文君没办法给出具体的定义。
他最后道谢,等待搬运师傅的时候他拆开,试着弹奏了一首曲子。
敕勒歌。
民歌。
听着他磕磕绊绊敲完,文榆觉得这首曲子还是马头琴好听。但她还是对他的表演送出了赞美,毕竟这是基本礼貌。
“好听,原来你也会啊。”
他安静地坐在一箱衣服上,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
他在难过吗?
文榆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这样的情绪,因为他一直都是温和、包容的。
她叹口气,他是在难过。
或许是在为那位朋友吧,也或许是在为他自己。
搬好家,文榆又开始专心致志剪视频,改视频,几个朋友也关注她的账号,都知道她的住处换了,她搬了一个新家。
几人尝试从私信联系,可是她的私信关了。
沈如亭肚子已经大了,和文榆也已经三个月没有联系了,她一气之下搬出去,沈如亭也找不到她。
她大着肚子住在别墅,诺大的别墅,只有她和保姆两个人。
她一肚子苦水,没人说。
文榆把自己之前的社交平台连夜清了一遍,想到邢惟之前发过自己,忍着脾气打他电话让他删掉。
“不删,为什么要删。除非你来参加下周的聚会。”
文榆忍耐着脾气。
“我再说一遍,删了!”
邢惟也是个倔驴,“不删。”
下一秒文榆就怪了电话,听着“嘟嘟嘟”邢惟没生气。他还在上班,先给自己泡了壶浓茶,接着不慌不忙按了个回拨。
“嘟嘟嘟——”
她不接。
邢惟有的是耐心,尤其是对文榆。
她还是不接。
打到第四个,文榆再次把他拉黑了。
嘿,这有什么了不起,邢惟画了个号码接着打。在铃声想起的第二遍,文榆接了,一开口就骂人,“你到底要干嘛!”
“没干嘛,给你做笔交易,你会喜欢的。”
——
周六晚上,兴运山庄。
一众权贵现身,对于邢家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谁都想看一眼,到底是斗战胜佛,还是那个弼马温。
庄文君也在场。
没想到的是,文榆也在。
文榆一席白色长裙,烫了栗色的大卷,好好梳妆打扮,人精神了不止一个度。
庄文君在台下看着她,她像深山大宅院的海棠花,冷傲,不为世人打动。而邢惟就站在海棠的旁边,牵着她的手。
倘若一周前,庄文君肯定会祝福这对爱侣,看着他们一路走来,或多或少是有些欣慰,邢惟这个不着调的而活也终于有人收拾了。
可现在,庄文君嘴里先尝出来的是苦涩。
假酒。
角落里庄寒雨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两人恩爱,琴瑟和鸣。不是前几个月还在生他的气吗,怎么这么快就能当众看到一起了。
“凭什么啊,把我们晾在这里,和那个混蛋在一块!”
大壮赶紧捂住她的嘴,“喝多了,喝多了,真的喝多了。”
他拉着人往外走。
作秀就得做得真,要不然钱都不给结。文榆吐槽,钱难挣屎难吃。
终于敬酒完,文榆借着上厕所的时间,偷偷去花园里躲了会儿。
今晚夜色皎皎,能将花园的话看得一清二楚,果然外面清亮,心情都好了不少。看花发现身边竟然有个人影晃动,文榆吓一跳。
立马看向后面,竟是庄寒雨。
她看样子是喝了酒,脸上红扑扑,顾不得脸上的妆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凭什么你俩就这么和好了,我们什么都没干啊,你就给我们拉黑名单。”
“你一个人在这里,谁不担心你啊,你就邢惟一个朋友吗!”
说着她中间想呕吐,文榆又扶着她吐,自己熏的要命,寻思着以后再也不找一个喝酒的男人做伴侣。
她吐完还说:“就他是你朋友吗?虽然一开始确实是受人所托,可是我对你好不好你不知道吗?”
庄寒雨拍拍胸脯,又把自己拍吐了。
“呕——”
不行了,文榆也有点反胃,可是又不能不管她。
“你一个人住院割阑尾,我一直在医院啊,是邢惟让我来的吗,不是!”
说着她又哭了,眼泪哗哗,“是因为我把你当真朋友啊,文榆!”
文榆看着她的模样,也有点想哭,她记得那个时候,一个人身上钱不多,请不得护工,韩雨就一趟趟往医院跑,那时候大壮还不是很喜欢她,总是韩雨一个人来。
她睡醒看见她在床头偷偷抹眼泪,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原来是她觉得自己可怜,总是一个人。
“好啦好啦,我早就不生气了,就是没找到个合适的机会。”
庄寒雨才不听呢,偶尔有人出来透风,看到这两个女人在耍酒疯,又悄悄退回去了。
一时没注意,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吓两人一跳。庄寒雨骂道:“你走路没声儿啊!”
庄文君笑着看着她,“我去叫大壮来了。”
“好,谢谢。”
“你可不允许再拉黑我啊,不允许!”
被拉走前,她还在喋喋不休,“你等着,我、我去报仇!”
天气有些凉了,文榆一件裙子有些单薄,“庄先生,那我也就进去啦。”
还有一件大事没宣布呢,她还有任务。没想到庄文君忽然变了脸,拦在面前,“我有话说。”
他的表情严肃,莫名让文榆打了个寒战。
下一瞬间,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