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他名垂青史 第41章 联合

与楼川还有交集的事情让沈父沈母有些不悦，倒是沈旭不知道是关心则乱，还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沈暄不可能和楼川断得多么干净，只是问他，“会不会有风险？”

这时是沈暄和沈昭同时开口说：“不会。”

沈暄愣了一下，转眼去看沈昭，他不明白沈昭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想法，就只好开口说：“韩贵妃轻狂，和姐姐说了那样的话，沈家若是没有反应才不正常。但楼缜没有第一时间来阻止，我猜他可能已经预料到，在这件事上，咱们家必定会有所举动，只要不是特别出格，应当都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是。”沈昭说：“阿暄说的不错。楼缜心中有一杆任谁都无法动摇的称，做事之前，他习惯把利和弊都放在上面繁复衡量，直到确定其所带来的所有后果和弊端都是他能够承受的，他才会去做。”

“他倒是严谨。”沈旭冷哼。

“但也太过不近人情。”沈昭说：“俨王一个男子，在宫中做的事情也有限，最多就是关照关照，给我们传递一下颜姑娘的消息。这种事情，楼缜不会多管。而且阿暄插手这件事，楼缜后续的目光也要分出一些在他身上，倒正好给我动手留了机会，如若顺利的话，或许从我这边，也能阻止一二。”

沈母一听就急了，“你要做什么？你一个弱女子，又在丹王眼皮子底下，万一被他发现什么，爹娘还有你兄弟未必能第一时间帮衬到你。”

沈昭笑着，摇摇头，轻声开口说：“我能做什么呢？我这么爱他。”

分明是柔软又充满爱意的一句话，却听得沈暄心惊胆战。

沈昭又转过头来对沈暄说：“你可以做得稍稍过分一些。另外，娘，我好像的确是有些太瘦了，您帮我找个大夫调养调养吧。”

话题转得很突兀，沈母却不疑有他，只连声说：“好。”

沈昭笑了笑。

沈暄回到院子之后，第一次叫了烛朔出来。他本以为楼川派给他的会是像沐剑他们一样的暗卫，没想到此人竟然只有一条胳膊。他有些惊讶，但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情绪，很快就恢复如常。

从烛朔跟在自己身边开始，似乎就没有什么真正需要他做的事情，这样来看，即便是独臂，也显得绰绰有余。

前一次有福冲指引，这次再去折腾难免有些耽误时间。他叫烛朔直接带他去俨王府。

烛朔无有不从。

依照沈昭的说法，沈暄虽仍旧乔装打扮了一番，但比起第一次去的时候，显然很不走心。他只带了一顶帷帽，其他特征并没有做任何遮掩，甚至也没有绕路。只要楼缜还有心盯着他，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他的动向。

他从后门进了王府。彼时福冲和沐剑正在后院帮着管事婆婆浇花，看见他很是吓了一跳，福冲手里的瓢都掉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沈暄独自去找了楼川，沐剑他们则是把烛朔团团围住，嘘寒问暖起来。

沐剑告诉他，楼川刚从金吾卫那里值夜回来，此刻正在卧房补觉。但沈暄循着之前的记忆到了楼川卧房的时候，楼川却不在里面。

或许是为了避免被人安插眼线，俨王府里并没有多少下人。沈暄等了半晌，根本没人过来，他找不到人询问，只能在院子的几间屋子里来回寻找。走到西侧厢房的时候，他刚探头进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找什么呢？”

饶是楼川的声音很好辨认，冷不丁听到，还是把沈暄狠狠吓了一跳。

是真字面意义上地跳了一下，楼川也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先是一愣，接着搂着沈暄笑了起来。“我有这么可怕吗？”

沈暄锤了他一把，又被楼川抓住了手。楼川扯着他就要亲，但现在不是**的时候。他向后避开楼川色泽红艳的唇，直截了当问：“你知道如玉姐被扣在宫里的事吗？”

楼川从善如流放开他，“知道。”

但他表现地太坦然，沈暄心里突地一跳，狐疑看他，“跟你有关？”

“跟我能有什么关系？”楼川失笑，“她和楼缜的婚事，虽然还未昭告天下，但皇室之中已经是人尽皆知了，本王知道也并不奇怪。你这人，张口就是冤枉人，没良心的。”

“抱歉。”沈暄道歉道得毫无诚意，有些着急地抓着他，“那你能找人进宫看看她的情况吗？我知道这件事是挺为难的，但是姐姐那边被韩贵妃责令禁止入宫了，娘亲和兄长又很着急，我们也是没办法。”

楼川看了他片刻，没说话，只是半搂着沈暄将他带进屋子里去，让他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然后给他倒了杯水。

沈暄不明所以，看着他动作，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你一定有办法的吧？”

楼川绕到他身侧，把茶盏放在他面前，幽幽叹了口气。握住沈暄身下椅子的两个扶手，将他连人带椅子转向自己，“满口都是你如玉姐，你来这么长时间，有正眼瞧过我一眼吗？”

楼川过分精绝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沈暄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但听见楼川这样说，也知道自己实在不像是求人的样子。虽说两人之间的关系要比跟旁人更亲近一些，可自己就这么贸贸然跑过来，连一句好话都没有，也是不应该。

何况颜如玉这个名字先前还在他们中间阻碍了一段时间。

沈暄抓住楼川的手臂，讨好笑笑，在楼川脸上亲了一口，低声赧然道：“我错了好不好，别生气了。主要是我们俩有的是时间以后慢慢说话，这件事却的确有些紧迫。”

这话总算让楼川满意一些。楼川手指勾了勾沈暄的鼻尖，在他唇上亲了下，才说：“我这里有个暗卫，可以跟着忠义侯府的人进宫。”

“男人可以进储秀宫吗？”沈暄自己说着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转念又想起楼川从前似乎是说过，他军中有女将。于是试探着问：“你是说你身边有做暗卫的女子？”

楼川看样子是误会了沈暄的意思，靠坐在书桌上，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女子有时比男子要可靠得多。”

沈暄大窘，“你是在嘲讽我吗？”

楼川终于不逗他了，又摸摸他的头发，轻笑说：“像跟踪、刺杀一类的事情，女子身量轻盈，既不容易被察觉，如若出现意外，逃跑起来也更快，更容易保全自己。”

沈暄想起烛朔，鬼使神差问：“烛朔的手臂是因为任务失败受伤的吗？”

楼川一侧的眉毛抬了抬，思索片刻，才说：“是运气不好。”

沈暄其实没听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好好待他的。”

楼川不太愿意多说这个，转头冲外边叫了个名字。“易然。”

沈暄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再回过神来，那个名叫易然暗卫就已经出现在两人面前。她一身黑衣，面容白净清秀，但正如烛朔一样，整张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点。沈暄猜，这应该是为了避免被被仇家认出来，影响正常生活。

“颜如玉是被骤然扣留的，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她如果够聪明，应该会跟韩氏的人提让自己的亲信进宫。”楼川对易然说：“你去她府上，到时候就扮成她的亲信入宫。遇事及时向外传递消息。”

“是！”易然利落应了一声，一眨眼就消失在原地了。

事情这么轻易就得到了解决，沈暄还有些愣愣地反应不过来。他后知后觉，懵懵地问楼川，“你不会早就知道我要来找你吧？”

“不知道。”楼川如实说：“但也不难猜。你大哥如果真的对颜如玉有情，她出了事，就必然会有所举动。明路上行不通，就只能用点其他法子了。沈旭那边我不得而知，不过我就是你在荣京唯一的其他法子。”

楼川微微躬身，凑近了沈暄。分明没说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可还是让沈暄心跳加速，面颊发烫。

他嘴硬说：“四月我就要入职大理寺了，处理好人际关系，未必没有比你更好用的人。”

“大理寺和御史台的都是些古板的老头子，他们不用口水淹死你就不错了，你还指望着用他们？”楼川转手在沈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然后起身，把沈暄也拽了起来，“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累了一晚上，困得要死，陪我去休息一会儿。”

沈暄这才想起来进门的时候沐剑告诉过他的，楼川刚值夜回来，现在正是十分困倦的时候。

这么一想，他的确是个不太合格的男朋友，一点都没有照顾到楼川不说，一来就缠着他让他做事。他有些愧疚，说了声好，任由楼川牵着他带他回到卧房。

但楼川嘴上说着困，可真当两个人站在楼川榻边的时候，楼川却并不躺下。

“你、你不是困了吗？”孤男寡男站在床榻边，还真是让人紧张。舔了舔莫名干燥的唇，沈暄感觉自己的掌心发了汗。

正当他手足无措的时候，楼川轻轻将他推坐在榻上，用腿撞了撞他的，让他躺进去。

沈暄一愣，旋即脸颊爆红，“……你想干什么？”

楼川的脸上出现一瞬间的不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有些邪气地笑着，抱臂弯腰看着沈暄，揶揄问他，“一天天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沈暄整个人都快臊到地缝里去了，楼川也不再逗他，干脆直接勾起他的腿弯，褪掉他两只靴子，直接把他兜上了床，然后整个人从背后拢住了他。

沈暄身上独有的干净气味伴随着温热的体温紧紧贴了过来，竟恍惚让人有种暖洋洋晒在日光下的感觉，累了整夜的楼川喟叹一声。

沉沉的声音响在耳畔，让沈暄本就僵硬的身躯愈发紧绷。楼川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身，他微微回头，看到楼川的眼睛闭了起来。

他松了口气，在楼川的臂弯里彻底转身面对着他，认真欣赏起他的睡颜来。

不得不承认，楼川的样貌十分完美，几乎让人挑不出错处。但也不知是不是沈暄情人眼中出西施，他抬手虚虚点在他鼻梁的小痣上，总觉得连这颗痣似乎都要比旁人更加诱人一些。他忍不住去想，如若楼川是生活在自己从前的时间线里，估计也能在史书上留下许多关于貌美的记述来。

却可惜楼川的醒着的时候总是锋芒毕露，让人不敢直视，就算对上视线，更多时候也是在抵抗他带来的强大压力，很少能够有像他睡着这样好的机会，能让人这样仔仔细细地看他。

“好玩吗？”

沈暄正沉浸在自己的遐思之中，楼川忽然睁开了眼，并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它放到自己胸前。

“……你没睡着啊？”沈暄被抓个正着，尴尬到无地自容。

楼川闷闷地笑，听得出来声音十分疲惫，“我是困了，又不是死了，你这么热情地看着我，我还能全然感受不到吗？”

沈暄问：“金吾卫值夜这么忙吗？”

“还好。”楼川说：“还有我自己的事情。”

沈暄开口就要问是什么事，但话到嘴边，又觉得问这么多似乎有些冒犯，又说：“那你快睡吧。”

楼川却不肯善罢甘休。他说：“你方才问本王想干什么，你呢，你想过吗？”

“我……我哪有空想这些？”沈暄从穿过来一直到今天，都在为各种事情不停地奔波劳碌。最开始要应付楼川，后来又要应付沈家，将来进了大理寺，更可能是要忙得脚不沾地。他前世因为身体的原因很多时候只能在脑子里进行幻想，如今倒是没这个苦恼了。但他有些好奇，小声问楼川，“你真的没想过吗？”

“也没有。”楼川抓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说：“只不过不是没空想，而是不敢想。”

“不敢想？为什么？”

因为沈暄太干净了，又干净，又好像降世的白玉佛像一尊，让人不敢过分亵渎，哪怕是楼川也不例外。他难得得到一个爱他的人，他害怕把人逼走。但这些话太矫情了，他没有说。

他只是笑着，把沈暄搂得更紧了些，在他耳边说：“以后可以想一想。”

沈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