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反派要跑路 第27章 第27章

老皇帝一脸心疼的瞧着祁渊的淤青，二人和和气气聊了大半天，老皇帝这才想起罪魁祸首，语气强势的骂了凌霄一句给祁渊出气：

“这孩子！性格实在太过顽劣！朕定不轻饶他！”

皇上只是看着祁渊这般说道，祁渊料想也是这样。老皇帝这防那防，就是不睁眼看看自己的好儿子到底在干嘛，次次出了事，那都是高高举起再轻轻放下。

证据在手也不能直接贴老皇帝眼皮上，祁渊想了想，低声开口：“陛下，微臣思来想去，还是那日茶舍小聚时说的话不妥帖，让霄王殿下误会了。”

老皇帝定定看了祁渊一眼，心里疑惑这二人竟有私交，说道：“什么误会！你不要再替那混小子护着了！我看他就是时间久了皮又痒！你放心！朕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祁渊斟酌着说道：“陛下，别误会了霄王殿下。是那日在茶舍微臣为了巡防营的事，先惹的霄王殿下发了恼。”

老皇帝疑惑的嘀咕：“他？什么事？他还有心思关注巡防营？”

祁渊心想对啊，他还关心你身上的龙袍和座下的龙椅呢！快点把你满腹猜忌用在你三儿子身上，然后把他收拾了！

祁渊与顾嫣然青梅竹马人尽皆知，凌霄狂掷千金、金屋藏娇也人尽皆知，老皇帝想到什么，有些恍然大悟的问：

“可是巡防营里又出了什么标致人物？”

......

祁渊无奈，南齐书信是凌霄叛国通敌的铁证，可惜洛宁没有找到。祁渊手里的证据太过单薄，轻举妄动没准还会被反咬一口。

老皇帝怎么也不咬勾，眼看凌霄造反时日在即，不如先将巡防营的将士们撇出去，护下他们周全，后面再慢慢想办法。

祁渊这般想着，斟酌着话语回道：

“那日霄王殿下同微臣说起巡防营里太子立下的新规，微臣觉得没什么不妥。”

皇上安静下来，听着这事似乎和风花雪月无关。

祁渊接着说道：

“倒是霄王殿下只一味爱惜将士们，并不懂行军之事，有些气恼太子殿下过于严厉了些。微臣的脾气陛下您是知道的，微臣没忍住反驳了霄王殿下几句，许是这事把霄王殿下惹恼了。”

老皇帝冒着失去军心的风险，把祁渊从这伙将士里摘出来，凌霄真的会硬往祁渊身上凑？

老皇帝心有疑虑，眼底闪过一丝阴森，他隐隐有种不好的直觉，祁渊兜来转去是为了拿回兵权！

“太子做事自有太子的道理！他天天不学无术，能懂些什么？”老皇帝怒斥，虽然这话应该说给凌霄听。

祁渊接着说道：“陛下，微臣今日来，也是因为这事困扰，特来求陛下。”

周围暂时陷入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老皇帝语气慢了下来，随和褪去几分，严肃问道：“可是巡防营的事？”

祁渊坦然称是，老皇帝表情未变，眼神却变得幽深，祁渊接着说道：

“微臣自战场归来，每日梦魇缠身寝食难安，实在不愿再回军营。霄王殿下虽打了微臣一拳，却也是因为见不得将士们受苦，微臣不怨恨。只是微臣想让陛下好好同霄王殿下谈谈，万不可因为误会伤了和太子殿下的和气。”

老皇帝一听，哎嗨，不是因为被他儿子打了心存怨愤来要兵权的，语气和缓了些：“霄儿这孩子太过性情，意气用事惯了！你不必忧心，朕自有办法约束他！”

“谢陛下。”

祁渊只打算说这么多，至于凌霄为什么虎视眈眈盯着巡防营，又为什么对太子一举一动如此上心，这些问题就留给老皇帝自己想。

现在他已经向皇上表明了立场，他既不在凌霄的阵营里，也不在凌霄的对立面，他只是个一心为了北梁皇子和睦的忠心臣子。

老皇帝想起太子，为了快速在将士心中立起威信，太子确实在他的默认下用了些特别手段。

老皇帝意识到此事从开始就安排的有些欠妥帖，将士们毕竟是同祁渊一起在战场厮杀出来的，祁渊听了凌霄的添油加醋，心里不敢说埋怨但也肯定心疼将士们。

说起来还是自己有些太操之过急，匆匆将兵权下放给太子，反而容易失了军心。

老皇帝这才又向祁渊保证，太子对巡防营的管理他会干涉。

祁渊只是说将士们才从云州风光大胜回来，一个个的浮躁好功，只有皇上威正严明才能压得住他们，又故意说起皇上将巡防营交给太子有些为难太子，皇上本就对逐渐成年的皇子们衬托的苍老感到惶恐，又见祁渊这般耿直的认可自己，乐呵呵的说道：

“朕哪里有难为他的意思，只是想着历练历练他。不过你说的对，这对太子来说太早了些。这样！朕自会亲管巡防营，你不用为太子操心。”

兜兜转转，祁渊终于不负自己所托把巡防营的接管挪到老皇帝手里，这下子巡防营和太子、和凌霄都沾不上一点边，他终于放心下来。

祁渊扶着脑袋，聊了这么多，他有些头晕到想吐，面色也没那么好看，带着病态。

老皇帝见状也不再留他，派了人将祁渊送了回去。并安排了这些人顺道前去霄王府把凌霄请进宫。

彼时凌霄刚听完顾嫣然说话，二人带着松弛的笑意，凌霄摇了摇头：

“没想到啊！我还以为祁渊醒了怎么着也得和我闹一场，竟然只是让李崖替他递了个休假的帖子！”

顾嫣然柔声说道：“是这么说，阿渊他总算成熟些了。不再那般一意孤行，对我们更有利。”

凌霄心里想到洛宁，又对祁渊有些冒火，鼻孔里出气：“哼！本王倒也用不着他了。”

顾嫣然动作一滞，她能痛快拿出两万两银票打发祁渊，更多的是为了私盐案重审时他别从中作梗。

放下手里的银票，桌上还放着一个小竹篮，她看了一眼，问：“殿下，那这银子咱们还送吗？”

凌霄不耐的挥手：“送送送！他还有点用！”说完将顾嫣然揽到怀里调笑道：“你别舍不得就行~”

顾嫣然这才笑了一下，说道：“只要对殿下有利，嫣然什么都舍得。”

二人正腻歪着，外头人进来传报，宫里的李公公来了。

凌霄将李公公迎了进来，那公鸭嗓子拉着长腔：“哎~呦！小殿下~皇上都想殿下了，殿下也不进宫瞧瞧皇上~”

凌霄抬眉：“父皇想我？不会是没有给他出气的，又想骂我了吧？”

顾嫣然收拾好竹篮提起就要走，李公公惯会捧高踩低，心想祁大人那一拳挨下来多半是因为这个红颜祸水，于是故意眼神直接忽视顾嫣然，一脸奉承的凑近凌霄：

“殿下还是随老奴走一趟吧，这么大的事儿，陛下岂能不知啊！老奴刚把祁大人送回将军府，祁大人脸上那伤骇人的很呢！”

顾嫣然轻柔的脚步霎时定住，转过头来看向凌霄，凌霄看了一眼她手里提着的竹篮，只怕祁渊已经告了自己一状，此刻再巴巴的送银子过去，只会死的更惨。

凌霄起身就要随着李公公走，和顾嫣然擦身而过时小心叮嘱她：“别去！在这里等我回来！”

顾嫣然点头，转身向凌霄书房走去，凌霄随着李公公进了宫，一路上打听老皇帝心情如何，李公公乐呵呵的劝解凌霄：

“殿下还需怕什么！陛下最多斥责殿下两句，到时候殿下不要犟嘴就是了！”

凌霄心想说的也是，随即放下心来。

但一想到自己可以借机告诉父皇，关于太子和二皇子的真相，心里就有些莫名紧张和激动。毕竟此事过后，只有自己才有资格继承皇位了。

***

祁渊回了将军府，府里清清冷冷，虽然将军府从前也是这般空旷，但他此刻就是不舒服，索性缓步回了临安衙门。

老郑和李奎忙在门口迎他，他摆手挥开：“无碍，不必管我。”

祁渊走到院墙边，洛宁用青砖和木条给大黄搭了一个狗窝，大黄一天没见祁渊，欢快又急切的将爪子搭到祁渊小腿上，嘤嘤怪叫，似乎是感受到了祁渊此刻糟糕的情绪，大黄反复蹭着祁渊。

祁渊脸上带着伤，洛宁又不知所踪，他的脸色透着股阴沉，老郑敏锐察觉到祁渊在睹狗思人，他试探开口：

“祁大人，咱们衙门也不能常养着它，不如送出去吧？”

眼不见为净，时间久了也许祁渊就能将这些事都忘了，老郑是这么想的。

祁渊只觉得他吵闹：“无碍，就先养在衙门吧。”

***

远离临安城一百六十里的洛宁并不知道，这两天的临安城是如何的热闹。

她和小杏昨天一早从临安城朝外赶，用了将近五个时辰才赶到第一个镇上，临水镇。

洛宁想的天真，拿自己当永动机算，以为自己可以夜以继日、马不停蹄。

实际上，跑了两个时辰的时候她就饿得发昏，早上本来买了四个包子可以吃的饱饱的，没想到和祁渊客气了一下被他几口吃掉两个，自己本就混了个半饱，是以二人停下来啃着硬邦邦的干粮时，洛宁心中悲愤油然而生：“小杏！今天必须赶到城镇再落脚！”

小杏已经为她两个时辰将临安城跑出视线里感到震撼，此刻见她累了，更是不好意思：“洛姐姐！咱们已经赶了很远一段路了，别背我，咱们一起走。”

“阿嚏！阿嚏！”洛宁莫名连打几个喷嚏，摆手拒绝了小杏的提议，小杏实在是太轻了，对她来说不是问题。

就这样，洛宁重新背起小杏疾步前行，终于在又赶了将近三个时辰之后，看到了临水镇的城门。

洛宁拿出地图和小杏比划：“这儿！看到没！咱们到这儿了！临水镇！鲜鱼汤面最有名！我早打听好了！”

这是临安城向南一百六十里外的临水镇，洛宁身形劲瘦利落的站在城门前，没防备又弯着腰连打几个喷嚏。

小杏有些愧疚的贴在洛宁身侧，伸手环过洛宁的腰，将头钻到洛宁胳肢窝下，凑着脑袋关心的问：

“洛姐姐，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洛宁勾起嘴角拍拍她的头说道：“没事儿，肯定有人骂我呢！”

二人进了镇上，狠狠饱餐一顿，洛宁浑身有些黏腻，二人又找了个澡堂美美洗了个澡，这才找了间干净的客栈，洛宁此刻已到极限，不一会就在松软的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小杏醒得早，轻轻推着洛宁的胳膊叫她起床，洛宁许久不曾这般赶路，此刻浑身酸痛，她一脸疲倦的睁开眼，看到是小杏，许久才回神：

“不行~休息一天~今天赶不了路了。”

说罢又掏出钱让小杏下楼去柜台再续上一天，小杏将她胡乱摸索钱包的手塞回薄被里，又向上替她将被子拉到脖子细细掖好。

洛宁想说不用掖这么严实很热的，但她看着小杏小大人一般，只是冲着小杏笑，小杏有些害羞的躲开洛宁的目光，拿出自己的小钱包就下了楼，还给洛宁留了一句：

“我去街上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给你带回来，姐姐你接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