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登基为帝（穿书） 第4章 巧用连环计

楚怀庭正跟住持交流佛法，突然一股寒风袭来，吹得供桌上灯烛狂颤；接着经幡四起，无风飘荡，他正疑心是否有变故发生，突而天降锦囊，正砸在他怀里。

楚怀庭忙不迭接了，发现这枚锦囊用料、针法皆同昨日那枚一般无二，心中大为震动，不知究竟是哪位高人，竟如此神机妙算、手眼通天？

住持看到一枚一模一样的锦囊从天而降，亦是震惊到微微张开双目，二人对视一眼，楚怀庭忙不迭解开锦囊。

里面这次放了一整张写满了字的信纸。

才读了几句，楚怀庭就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进而一股怒火直冲脑海，忍不住骂道：“这如何使得！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住持看过，却长捻佛珠，沉默不语。

“施主，老衲有一言相劝。”

住持缓缓开口，“这上面所说，的确非君子所为。可如今，壶州遭逢天灾，若当真再逢**，恐怕百姓更要难以为继。”

“昔有佛祖割肉饲虎，老衲以为，舍施主一身清正，换壶州百姓安度寒冬，亦是无上功德。”

楚怀庭犹疑地看着老和尚平静到漠然的眼睛，思虑良久，才道：“此事……太过骇人听闻，需容得弟子回家细想之。”

住持合掌，“善哉，善哉。”

楚怀庭心神恍惚地走出大殿，都没注意到身后的住持离开前，用警告的眼神瞥了一眼供桌的方向。

楚绢躲在楼梯中段折角处，等楚怀庭和住持走远后才接着慢慢往下走，不一会儿就见供桌底下钻出那小沙弥，嬉笑着凑到她跟前：“你这丫头，倒比我更会耍弄人玩儿呢！”

楚绢抽了抽嘴角，心说我可不是你这种小鬼头。

她来这可是为了利国利民的大事业！

小沙弥见她不回话，也不恼，反而上前来扶着她下楼梯。

“我跟你说，这楼梯最喜欢吓唬胆小的小孩儿，你越怕它，嘿——它越要你摔跟头。

反而你不怕它了，‘噔噔噔’就跑下来了。”

有人搀扶着，楚绢就没那么恐高了，听他说得有趣，还“咯咯”笑了起来。

“听你这样说，你以前让这楼梯吓趴下过？”

小沙弥被说得又是脸一红，嘴硬道：“我那是，那是小心谨慎！”

“你还知道小心谨慎呐。”

小沙弥突然一脸正色，“我知道的可多了。”下一秒就又嬉皮笑脸起来，“比如我的名字，我叫‘空空’，你可知道这两个字，何解？”

楚绢歪了歪头，故意逗他：“是什么意思，妙手空空？”

“才不是那个空空！”空空严肃纠正她，接着竖起一只手指，严肃地跟她解释：“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无色无相，我即是空。师父说，我拜入山门，就是因为这句佛谒，我和它有缘，所以给我赐名‘空空’。”

楚绢听得认真，接着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句佛谒的意思？”

“还不太懂。”空空说着，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

楚绢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没关系，以后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唔，对了，我叫楚绢，绢布的绢。爹爹给我取的小字是墨卿，他说字画都是用墨写画在绢布上，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以后才华横溢。不过，我不喜欢学习。”

说完，她自己先苦了一张小脸儿。

空空看着她，突然“噗嗤”一乐，又道：“那锦囊是你写的吧？能写那么大一页字，我看你还是很有才华的，不要妄自菲薄呀。”

“那你——也要早点琢磨透‘空空’二字。”

楚绢说着，玩笑地一拧他冻的通红的鼻头。

哎呀呀，好好玩的小娃娃。

小娃娃被拧了，也不恼，伸出一只手来勾住她的尾指，“说好了，拉勾上吊！”

说好什么了呀？

楚绢疑惑，但还是被空空带着拉了勾，晃着手，她下意识道：“——一百年，不许变！”

空空笑得更灿烂了，“嗯！一百年，不许变！”

两个小人儿又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依旧是空空扛着楚绢，她小心地把门栓复位，激动地和同谋空空击掌为庆。

空空不知道击掌是什么意思，但女孩儿让他伸手，他就伸手。手被拍了一掌，不疼，有点痒。

楚绢出来时间很长了，怕楚怀庭发现她又偷跑出来，忙不迭要回厢房去，只能匆匆忙忙和空空告别。

女孩儿小跑着消失在在廊柱后，杏色斗篷上落满琼花，古灵精怪的模样不像个大家闺秀，倒像地上蹦来跳去的鸟儿。

空空看着那背影，只听得心跳声砰砰，像关着只玉色的小鸟，扑棱棱地扇动翅膀，全不顾会给心脏的主人带来怎样剧烈的震颤。

楚怀庭回去后思虑良久，为了女儿和百姓，他最终还是决定投身官场浊流，拼上一把。

当即去信给京中做官的楚家族亲，言明情况紧急，并托出部分计划，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

不日回信即至，楚家亲族对此十分上心，不少人表示愿意相助，只是关键的投奔对象，他们却各执一词，有的以叶相位高权重为由建议他求稳求全，有的以秦尚书的改革派更得陛下信重、未来势必前途光明等极力劝诱他投奔。

楚怀庭哪里看不出，这群族亲早都有了各自所选的阵营，不免一阵自责，朝中局势如此，自己想明哲保身，实在过于天真，险些害了壶州百姓和独女绢儿。

只是他与两位大人皆不相熟，如今竟一时决断不了投入谁家门下。

楚绢看到楚怀庭从一开始的积极运作到突然变得犹豫不决，也猜到他在纠结叶相和秦尚书这两个阵营选哪个好，但是——她也不知道哪个好啊！

按理说叶相跟男主是一家，投他总归安全点吧，但是原书中明确提过女主沈愫书支持改革，仰慕秦尚书，而这又是本现代古言小说，众所周知现代人肯定更喜欢改革派，哪怕改得有问题，那总比守旧派强嘛。

但是真选了秦尚书的话，以后会不会和女主产生纠葛？

可是选叶相的话，是百分百会和男主纠葛变多呀！

楚绢也陷入了和楚怀庭一样的纠结，只不过她的纠结，是来源于知道的太多，楚怀庭却是因为知道的太少。

眼看着楚怀庭纠结这件事纠结了两天，楚绢忍不住了，现在时间就是金钱，不管叶党还是秦党，赶紧选一个才是真的。反正一个改革派一个守旧派，只是政见不合罢了，都不是结党营私之辈，就算选错了也不会死人……吧？

晃晃小脑袋将负面思想都丢出去，楚绢下定决心，她要帮楚怀庭下定决心了，选秦尚书！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坚韧善良小白花女主怎么也比疯批阴湿还搞强制爱的男主强多了。

想到原主就是被男主叶烬霜设计，落得个千刀万剐的悲惨下场，楚绢就对叶家生不出好感来。

虽然是小说人设，但是能把叶烬霜养成那么个扭曲的性格，这个叶家恐怕家风就不怎么正，叶相作为他们家的家主，谁知道是不是个好东西。

风险太高，她还是选秦尚书吧！

一回生二回熟，楚绢又麻利地做好了一枚锦囊，看着针脚更密、形状更方正的小锦囊，楚绢心里一股自豪油然而生。

虽然她上辈子只会一点缝扣子的针线活，这辈子靠自己摸索还是练会了这门技能嘛！

这次楚怀庭不像之前那样喜欢钻佛堂了，楚绢决定将锦囊直接放到他案头上，也好让他尽快发现。

一切顺利，楚怀庭看到了锦囊，只是这次盯着锦囊看的时间有点久。

楚绢怕他怀疑自己，这次没敢凑到他跟前，故意制造了一个在屋里做女红的不在场证明。

等楚怀庭一脸茅塞顿开的表情过来找她时，正看到小姑娘捧着个绣蓬，认认真真一针一线地绣着一个“楚”字。

当即就老怀快慰地想，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楚绢看着他一个人在那变换表情，心里十分疑惑，是她那个锦囊写得太难懂了吗？

壶州大雪延续月余，数千百姓因此流离失所。

终于在楚怀庭的银两快支撑不住时，朝廷赈灾的饷银和粮草、柴薪、棉布棉花等物资一车接一车地运抵了壶州。

正值年关岁末，壶州百姓纷纷叩谢皇恩，让他们得以过个平安年。

时值年末，官员休沐，楚怀庭和楚绢一起在家包汤圆。

楚绢没经历过大过年包汤圆，一身包饺子的好厨艺无处施展，只能认命地像一般小孩儿一样从头学起：揉糯米团，摊开，把菜肉馅包进去，把糯米团起来，咕噜咕噜……

意识到“咕噜咕噜圆”这一步骤有多好玩后，幼崽楚绢光速抛弃了上辈子延续几十年的包饺子传统，全身心投入到包汤圆这一权威的集体活动之中。

虽然把饺子包成小老鼠也很好玩，但那终究是细致活儿，哪有把汤圆骨碌来骨碌去简单有趣。

楚怀庭看着女儿兴致勃勃地把一个个小汤圆玩成泥巴球，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乖女儿欸，包汤圆也是讲究手艺，和色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