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 余赋秋下意识地想解释,声音还带着哭后的沙哑。
碎发紧贴在额角,衬得那双含水的眸子更为可怜,似乎只要一触碰,他整个人就会破碎般随风飞扬。
长庭知脸上带着浅笑,却莫名让余赋秋感到恐惧,他咽了口水,想要往后退一步
但左成双强忍着食指骨折的剧痛,用未受伤的手一把将余赋秋严实地护在自己身后,挺直脊背迎向长庭知冰冷的目光。
“庭知,你冷静一点,赋秋情绪不太好,我在安慰他而已。”
“安慰?” 长庭知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他一边笑,一边缓缓直起身,脱离了门框的支撑,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明明身上还穿着病服,但是回荡在走廊里的脚步声却坚强有力,每一下都敲击在余赋秋的心脏上。
“我的老婆在哭泣,你把他抱在怀里,这个叫安慰?”
“噢,你所谓的安慰就是抱着他的腰,揉着他的头发,亲启在他的耳边说没事,有我在,然后他的丈夫就在一墙之外的门内。”
“是不是下一秒你就要掀开我妻子的衣服,把你那恶心的玩意儿露出来给我妻子看呢?”
“……长庭知!”
左成双的脸色涨红,他和长庭知一同长大,是孤儿院里最为要好的朋友,在刚才一秒,他对于朋友的妻子确实是生了不该有的想法,但也不应该被这样说。
“我只是……”
左成双的话音未落。
长庭知猛地挥拳,速度快得惊人,狠狠砸向左成双的腹部。
“唔!” 左成双猝不及防,痛得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弯曲,几乎跪倒在地。
“成双!” 余赋秋失声惊呼,看到左成双为了保护自己而再次受伤,愧疚和愤怒瞬间冲垮了恐惧。
他猛地从左成双身后冲出来,不顾一切地张开双臂,像一只护崽的母鸡,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挡在了左成双面前,对着长庭知喊道:“你住手!不关他的事!”
长庭知的拳头,在距离余赋秋鼻尖只有几厘米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了。
他看着余赋秋这副为了保护另一个男人,而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模样,胸腔里翻涌的暴戾和某种尖锐的、名为嫉妒的毒火,几乎要将他最后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怒到了极致,脸上反而绽开一个更加冰冷、也更加扭曲的笑容。
“好,很好。” 他盯着余赋秋,眼神幽深得如同噬人的漩涡。
下一秒,在余赋秋和痛苦蜷缩的左成双都未能反应过来的瞬间,长庭知猛地伸手,一把扣住余赋秋的后颈,将他狠狠地掼向自己,低头,带着惩罚和毁灭的意味,粗暴地封住了他那张还想为别人辩解的唇!
“呜——!”
余赋秋惊恐地睁大眼睛,拼命挣扎,双手用力推拒着长庭知的胸膛。
长庭知却像是毫无知觉,他的吻如同狂风暴雨,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撬开他的牙关,肆意掠夺,甚至刻意啃咬,让血腥味再次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不要……”
余赋秋喉间的话语被长庭知尽数吞吃入腹,发出细碎的低吟。
——!
余赋秋忽然睁大了眼睛,长庭知另外一只手,撩起他的衣角,冰冷的空气钻入他的肌肤,他忍不住打了个颤,紧接着,灼热的温度顺着肌肤的脉络逐步往上攀爬。
修长的指尖在肚脐处打着圈儿,慢慢地游走在他的腰际,余赋秋剧烈的挣扎起来,只是长庭知一按,他整个人如同水一般倒了下去。
长庭知的眼眸闪过愉悦的笑意,他重重地在余赋秋的唇瓣上咬了一口,满足地看着那双已经红肿的唇。
余赋秋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屈辱的泪水夺眶而出。
一吻结束,长庭知稍稍退开,手指轻佻地划过他滚烫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残忍,带着十足的羞辱:
“看看你这副样子……身体早就被我调教得这么敏感了,嗯?”
“就他这样的……” 他轻蔑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左成双,“……能满足得了你吗?”
“嗯?”
他单手将余赋秋抱入怀中,另外一只手在看不见的地方探入隐秘的角落,而左成双能看见的只有那颤抖的身躯。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骤然响起!
余赋秋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地扇在了长庭知的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余赋秋的手僵在半空,掌心火辣辣地疼。他气得浑身发抖,眼泪流得更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被羞辱后的愤怒和伤心。
长庭知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余赋秋。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所有的暴怒和戏谑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极度危险的、晦暗不明的风暴在凝聚。
那里面的寒意,让余赋秋瞬间如坠冰窖。
“呵。” 他极其轻微地笑了一声。
然后,不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他猛地弯下腰,将余赋秋一把扛上肩头!
“放开我!长庭知!你放开我!” 余赋秋惊恐地挣扎,捶打着他的后背。
长庭知却充耳不闻,任由肩上的猎物徒劳反抗。
他甚至没有再看瘫倒在地、目眦欲裂的左成双一眼,扛着不断挣扎的余赋秋,转身,大步走回病房。
“嘭——!”
病房门被狠狠甩上,发出一声巨响,彻底隔绝了内外。
余赋秋被长庭知扔到了病床上,他挣扎着想逃,刚起身想要爬走,长庭知抓着他的脚踝把他拖了回来,将他压在身下,将输液管捆绑在余赋秋的双手上。
美人眼眸含泪,纤细的脖子仰起头,像一只濒死的天鹅。
长庭知笑着抚摸他的肚子:“还想跑?”
“怎么,那个野男人可以满足你?”
“行啊,我让你知道,到底是谁更能满足你。”
“……长庭知,你混蛋!”
余赋秋破碎的声音带哭音。
“……”
门内,隐约传来余赋秋被堵住嘴的呜咽和更加激烈不停歇的声音。
门外,左成双捂着腹部,抱着断指,靠着墙壁,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眼中充满了痛苦、愤怒和深深的无力感,一拳狠狠砸在地上,指节瞬间破皮流血。
……
余赋秋醒的时候,身体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吻痕布满了全身,鼓起的肚子似乎还能听见水声。
他蜷缩起来,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面。
昨天疯狂的记忆没入他的脑海,长庭知摸着他的肚子,止不住地亲吻着他,“宝宝……这里有我的形状了。”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就好像是他的丈夫回来了。
可是他的丈夫从来不会这么粗暴的对待他。
余赋秋的身体萧索的如同秋风的落叶,等他缓过神来,一抹脸,尽然是冰冷的泪水。
“赋秋。”
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余赋秋小心翼翼探出脑袋,才发觉自己已经不在医院了,而是在他们的家。
褚宝梨轻轻敲了敲门,“……你还好吗?”
褚宝梨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子的弟弟,自从她找回弟弟后,弟弟一向都是很温和的性子,可昨晚,他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撕咬着怀中的猎物,把猎物叼回自己的领地。
她在客厅给他们开门,却被长庭知暴怒着说滚,随即把她关在了房门外,透过厚重的门,她都可以听见客厅里传来不堪的声音,还有余赋秋细弱的求饶声。
第二天,长庭知又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从房间出来,空气中的味道还没有散去,对着褚宝梨微微一笑,“姐,或许你很快要有小侄女了。”
褚宝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长庭知。
先前余赋秋还是瞒着长庭知怀孕,在这个时代,男人虽然可以生子,但多少是九死一生的事情,等到彻底没办法打胎了,余赋秋才告诉长庭知。
后来长庭知在生产的房门外整整哭了一天,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地上握着刚生产完余赋秋的手,“老婆,不生了,我们再也不生了……“
这段视频还被助理拍了下来,发到网上成为粉丝打趣事。
“啊对了,他叫什么?”
长庭知狭长的眸子微眯了起来,脸上尽是餍足的神情,“怪不得‘我’会选择他当情妇呢,确实很合我口味……”
褚宝梨告知长庭知一些基本的事情,长庭知很快表示没了兴致,扣好衣袖,就离开了家。
“姐……他不是庭知,他不是我的庭知……”
他的庭知从来不会这么冷淡对他,从来不会不顾及他的意愿强迫他,更不会把他一个人扔在漆黑的房间里。
余赋秋终于在这一刻确定了,剧情是彻底的开始了,原书的主角攻,真的回来了。
可是,可是——
他在犹豫什么?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提出离婚,彻底带着春春远走高飞,主角受和主角攻注定会相遇的,他只是一个路人炮灰而已。
“万一呢,万一他会回来呢?”
褚宝梨轻声道,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裹,轻轻地放在余赋秋的门口。
“赋秋,这是庭知寄过来的包裹,不过是今天才到,我没有给他看,我先放这里了。”
“吴叔做好了饭,在楼下,你记得吃点。”
等到褚宝梨的声音消失了,余赋秋才连滚带爬,连衣服都没穿好,手忙脚乱地打开了门,从缝隙中看到了一个小巧的包裹。
他颤抖着手去将小包裹拿过来,只见上面挂着一个小小、漂亮的水晶球。
而在水晶球的下面挂着寄件的日子。
【——寄给我最最最可爱的球球。】
再看清字体的一瞬间。
泪水盈满了余赋秋的眼眶。
庭知,庭知,你在哪里……
他抱着小包裹失声痛哭。
我好痛啊,我真的好痛啊,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身体好痛,心也好痛。
如果这时候长庭知在他的身边,一定会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吻去他脸上的泪水。
告诉他不怕不痛,痛痛都飞走了。
他的庭知——
才舍不得弄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