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状师今朝 第19章 问话

“不知这酒窖里的酒都是谁在喝？”郁远看向王嬷嬷。

“这酒窖是夫人和老爷在用。不过夫人爱喝玫瑰花酒，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自己泡几坛酒。可是，谁知道竟有人这么心地歹毒，竟想害了夫人的命”，王嬷嬷哭诉道。

今朝发现，光看外表，这两坛玫瑰花酒和其余白酒的酒坛是一样的，而下毒之人精准的只在这两坛酒内投毒，可见，目标准确就是安夫人。又打开封口布往里一瞧，原本红红的玫瑰花被泡成了黄白色；且有玫瑰的馥郁香气。

另外，也证明了毒是在这三天之内下的，从放入玫瑰花泡好，再到开盖的这一段时间内。否则无法精准投放在这两坛玫瑰花酒内。

此时，听到外头一阵响动，吵吵嚷嚷的。出去一看，原是林风带着高大人和官府的捕快赶来了。

郁远和今朝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高大人，高大人也很是困惑，这样无法确定真正下毒的人。

“不如，先搜一搜吧，说不定能找出毒药呢”，高大人提议。

“下毒之人在三天之内都有可能下毒，下完毒后，说不定马上就把毒药瓶子给销毁了；现在才找，恐怕已经晚了”，郁远分析道。

“无论如何，还是试试吧；万一下毒之人害怕被人发现销毁毒药瓶子，反而觉得藏在自己身边最保险、安全呢？”

于是，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但是结果显而易见，根本就没有毒药的身影。

今朝心想，从作案时间来看，三天内在这安宅中的所有人都有时机在玫瑰花酒坛中下毒，但并不是不是人人都想害安夫人，所以只能从动机入手；或许询问安府的人会有答案。

一般都是带回官府问话的，但是想到安夫人还需有人照顾，在大家嫌疑一样的情况下，也不好有人抓回衙门，有人却留在府内；于是询问的地点就改在了书房，每次进去一个人，由郁远、今朝和高大人对进去的人单独询问，避免串供，或者当着他人的面讲不出真话来。

首先，询问的是安夫人的管家王嬷嬷。“王嬷嬷，您在这个家里多少年了？”今朝问道。

“我在这个家里呆了快三十年了，夫人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嬷嬷回答道。

“哦，那这么说的话，这安府大大小小的事情您都知道”。

“那是自然”。

“近三天内府里有没有什么陌生人进入？”

“那倒没有，都是自己府里的人”。

“夫人平日里为人怎么样，有没有与安宅中的人有过节？”

王嬷嬷叹了一口气，“夫人的母亲在夫人三、四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原先的老爷和夫人感情甚好，都没听见他们吵过架、红过脸；原本老爷一度痛不欲生，成日里酗酒，还是我把当时的小姐抱到老爷怀里，这才好起来。

后来，老爷觉得对小姐有所亏欠，就加倍的娇惯小姐，要什么给什么，养成了小姐有点任性的性子。但是小姐这人，心还是好的，就是说话不留情面，刀子嘴、豆腐心，我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会对小姐下手”，说着，王嬷嬷又哭了起来。

“有没有人会因为点小事而对夫人心有不满，进而下手？”今朝心想，既然安夫人是这个性子，说不定有时会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倒是有一人，上个月府内小厮任强沉迷赌博，输了五两银子，惹得追债的人找上门来，正好被夫人发现了，夫人虽然命人打了他三十板子，还吓唬他再赌博就‘剁下他一根手指了’，但是夫人还是给他还了赌债。

我觉得夫人做得仁至义尽，任强断不会因这三十板子而记恨夫人。再者说了，这次请大夫还是任强跑去请的，这么快就把大夫带来了，可见并未怨恨夫人”，王嬷嬷分析道。

“那么，您觉得最有可能对夫人下手的是谁？”今朝问道。

“这，这个”，王嬷嬷表现的吞吞吐吐，似是有难言之隐。

今朝看出来王嬷嬷的犹豫，说道，“您只管说，即便是没有证据，也不管多么离奇，只要是您的怀疑和猜测，都说来听听”。

“虽然说出来也没人相信，但我就是怀疑现在的老爷，夫人的丈夫，李松”，王嬷嬷坚定地说。

在坐的三人都吃了一惊，“您之前不是说李松已经出门四、五日了吗？而夫人泡酒不过三日，可见李松在夫人泡酒之前就离开安府了，唯独是他，没有作案时间啊，除非他本人偷偷回来了或者指使别人下毒”，今朝说道。

“李松虽然一直在外，没有回来，但我隐隐有种直觉，就是他干的，否则为何偏偏这么巧，他一出门，夫人就出事了呢”，王嬷嬷固执地说到。

“这样吧，老人家，你先说说李松为何要害夫人吧”，郁远决定先不考虑作案时间，先不轻易地把李松排除在外。

“夫人和李松成亲多年，一直未有身孕，而夫人又蛮横任性些，也不许他纳小妾，说不定他早就对夫人不满了”，王嬷嬷回答道。

“但是，仅仅是为了纳妾的事情就忍心对自己的发妻下毒手吗？而且，即便夫人不同意，李松也能纳妾儿子，但是他偏偏没有这样做，不正说明李松对夫人的看中吗？”今朝很是疑惑，所以就当即提了出来。

“害，姑娘你还小，把人想的太好了，有的人就是表里不一，明明很想要，但怕别人指指点点、背后议论，也为了维持一直以来的好名声，所以就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他心里又明明想要，所以就会不择手段的消除的障碍，既有了好名声，又能得到了他想要的。李松，就是这样的人啊。

他也快三十岁了，但他与夫人一直没有儿女，他说不定早就把夫人视为眼中钉了，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很爱夫人的样子；他能骗过别人，但他骗不了我，李松，他就是一个虚伪狠辣的人”，王嬷嬷似是把憋在心里多年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对了，李松姓李，为何这大门牌匾上写得是‘安府’”，今朝问道。

“这里本来就是安府，李松是在七、八岁时被老爷收养的，长大后就入赘了安家。老爷在世时，他碍于老爷的威严，不敢提纳妾一事；老爷走后，他又恐别人指指点点，也不好做得太绝。

如果毒死了夫人，不但没人阻止他纳妾，又维护了他的名声，不至于被人说是暴露本性，更重要的是，整个安府不就都成他的了吗”，王嬷嬷冷静地分析，对于李松很是不屑。

今朝心想，从动机上看来，确实是李松的嫌疑最大，他能得到的利益太多了。不过，这只是王嬷嬷的一家之言，事实是否真是如此，除了李松自己，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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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今朝请王嬷嬷出去，让丁香进来。

丁香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白净的脸上有几粒雀斑，眼角红肿，一看就是哭了很久的样子。

“你不要害怕，不过就是找你来问问话，所有人都要问的，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就行了”，今朝安慰道。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夫人要喝玫瑰花酒，我就去取了一壶酒，我怎么知道酒里有毒，真是不是我干的”，说着，小姑娘又哭了起来。

“知道不是你，只是想问问你，你觉得府中最有可能对夫人下毒的人是谁呢？”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觉得老爷和夫人的感情好吗？”今朝换了个问题。

“我觉得是挺好的，老爷经常排队，就为了给夫人买夫人爱吃的珍珠鸡，还经常给夫人买首饰、胭脂之类的东西”，丁香回答道。

“那么，你对王嬷嬷的印象是怎样的？”

“王嬷嬷啊，她是府里的老人了，还是夫人的乳母，我们一般都很尊敬她，她人也好，很是可靠。这次还多亏了嬷嬷反应迅速，我当时都吓傻了，还好嬷嬷派人去请大夫，才保住了夫人的命”。

“王嬷嬷对府里的人都好吗？”

“嬷嬷很有威严，对下人赏罚分明，我们也都很乐意听她安排”。

“那她对你家老爷的态度是怎样的？”今朝想听听丁香的看法。

“这，大概只是面上尊敬吧”，丁香犹豫地说。

“为何只是面上尊敬？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也是之前听年纪大的厨娘说得，说是当时王嬷嬷有意想让她自己的儿子入赘，毕竟年龄差不多大；但是最后确实我家老爷娶了夫人，所以王嬷嬷一直很是看不惯老爷，觉得老爷是贪图家产才娶了夫人的，尤其是在原先的老爷去世后，”丁香回答道。

“不过，这是大约十年前的事情了，王嬷嬷的儿子也早已娶妻生子，而夫人和老爷的感情也一直都挺好。老爷知道夫人喜爱玫瑰花，还经常亲自打理玫瑰，为玫瑰浇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