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想有好睡眠 第16章 16

眼前的陶诺诺不复从前的活泼灵动，看起来狰狞又充满邪性，眼睛红得像含了血水，一步一步向欧若拉逼近。

她用猩红的双眼紧紧盯着欧若拉的脖颈处，像在盯着势在必得的猎物一般，喉间滚出一句：“你在找我吗？”

欧若拉攥紧了手中的树枝，她的颈间围着一条围巾，但也挡不住陶诺诺凌厉的视线，她仿佛已经感觉到尖利的牙齿扎穿她的喉咙，血水汩汩地往喉间涌，呛得她想咳嗽，又有种窒息的感觉。

欧若拉强压下恐惧的感觉：“陶诺诺，跟我回去吧，我会治好你的。”

“我凭什么跟你回去？”陶诺诺慢悠悠地又向前两步，语气中是十足的不屑，“欧若拉，你没有资格管我。”

陶诺诺大概还陷在幻觉中，欧若拉深呼吸两下让自己平静下来，再次试图说服她。

但陶诺诺已经失去了耐心，她四肢弯曲，伏低身子——

俨然是攻击的前兆！

欧若拉暗道不好，但此时转身跑也绝不是个好办法——把后背留给对方，情况只会更加危险。她用两只手握住树枝，做出防御的姿态，在心中默默数着，算陶诺诺何时会发动攻击。

或许因为注意力过于集中，此时任何的风吹草动在欧若拉眼里都被拉长、放慢，于是她看到陶诺诺凌空腾起，向自己扑过来，她的前爪一寸寸地接近，锋利的指甲已经率先钩住欧若拉的围巾，只要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就可以——

在欧若拉即将反击时，树林深处蹿出另一个白色的身影。

是珀尔！

她狂躁地吠叫着冲过来，从一侧将陶诺诺扑倒按在地上，卡住冲对方的喉咙，龇着牙与她对峙。她的身上还带着伤痕，深一些的还在流血，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不过更紧迫的情况在前，欧若拉也顾不上关心她的伤了，她趁着陶诺诺没反应过来，拿出荷莱给的那瓶高纯净度的极光。

等极光淌出来太慢了，欧若拉索性一手攥碎了玻璃瓶，用另一手接住极光，接着，掌心向陶诺诺的脑袋上轻轻一拍，一些极光碎片四散开来，陶诺诺的额头闪过属于极光的颜色，一瞬就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正欲反抗的陶诺诺像被抽去筋骨一般失去了力气，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欧若拉与珀尔同时松了口气，陶诺诺毕竟是会在野外捕猎的狐狸，挣脱珀尔这种家养的宠物犬的压制只是时间问题，还好欧若拉随身带着荷莱给的极光，陶诺诺这样严重的情况，也就是极光的纯净度足够高，才会见效这样快。

珀尔蹭到欧若拉身边，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寻求安慰。

欧若拉摸了摸珀尔的脑袋：“干得漂亮，珀尔。”

极光的力量可以让陶诺诺暂时保持清醒，但能保持多久，欧若拉也不得而知。

她来不及休整，抱起地上的陶诺诺，招呼珀尔：“走吧，咱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珀尔站起将前爪搭在欧若拉的胳膊上，急躁地挠了挠，欧若拉明白她的意思：“她会没事的，你身上还有伤，就让我抱着她吧。”想了想，欧若拉将防身用的树枝交给珀尔叼着。

于是珀尔咬着它乐颠颠地做起了向导，跑在前面找路。

她们路过一块近一人高的山石时，陶诺诺刚好悠悠转醒，她的神志似乎已经恢复，让欧若拉放她下来。

欧若拉便照做了，将她放下让她靠着石壁，珀尔十分兴奋地就要凑上来舔舐她。

陶诺诺看了一眼脏兮兮的身上到处是伤口的珀尔，不觉有些抱歉，但开口时依旧说：“傻狗。”

珀尔不知道听没听懂，尾巴摇得更欢了。

欧若拉无意打断这样温情的场面，但显然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解决。“先离开这里吧，朋友们。”

陶诺诺用鼻尖顶了顶珀尔，示意她安静下来，背对着欧若拉，向前走了几步：“恐怕，暂时离开不了了。”

层层叠叠的乌云不知何时攻占了月亮，森林里一时更加昏暗，黑暗中只能看到树干的轮廓，隐约还有几点荧光，但很显然它们前来不是为她们照亮的。

一阵穿林风掠过，熟悉的气息让陶诺诺更加笃定：“是北极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