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幻游记 第63章 临城17（2）

接下来的日子米感到每天有数十道目光紧盯在她身上，那些男人身上冒着火红的**，像发情期不能控制**的雄性，再没有其它颜色。米厌恶地转过头问秋：“我能废了他们吗？”

“也不是不行，”秋摸着下巴思考，过了好一会才转过头看着米认真地说：“只要你能抓个现行，那时候你怎么废了他都行。但是不能因为他们盯着你就废了他们。”

“我知道，我知道，论迹不论心，”米叹了口气，“可是这些眼光真恶心啊。”

“你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教训？”秋低下头寻思了一会突然问道。

“怎么？”

“我让大家去田里抓兔子，你一起去？”秋冲米眨了眨眼睛。这些男人虽然浑身散发着**之光，他们对于从临城出来的女人只是口头调笑，哪怕想要成就好事，也要得到临城女人的口头应允和第三方见证。但是他们看米的目光完全不同，这个落单的女人仿佛是他们手里的猎物般唾手可得。

“算了，地里都是庄稼。”米摇了摇头暗想，我出手会要人命的，杀戒这个东西一旦开了口，就像黄河决了堤，无法控制。自从杀过几个沙里人，米发现杀人和杀迷雾森林里的动物并没有区别，她明显变得暴躁，骨子里嗜血基因怎么也压不住。

花之国的法律规则约束不了米，米觉得她会往无法无天的道路上越去越远，若不是如此，米也不至于在卫城17搞出那么大事，还可以轻轻松松地抽身离去。这样不好，离开卫城17之后米认真地反思过，她为什么会把在荒原里的警惕和小心消失殆尽，难道仅仅是因为女巫无形之体还是她对这个世界毫无敬畏之心？

米跟着秋一行人一路顺畅地到达临城17，全程无人员损伤，大家都很高兴，秋挥手让大家去铺子里结工钱，她则带着米去了城主府。

“你跟我去见见城主大人吧，我想你跟她会有话说。”秋拉着米往一个毫无起眼的小院子走去。

“不必了吧。”米的社恐症突然发作，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在蓝星连个富二代官二代也没见过的普通人。

“你放心，城主大人不吃人，而且，你需要学习一下花之国的法律，城主府的书特别多哦。”秋引诱米，“我带你去，你不用说话。”米最终没能扭得过秋，跟着秋来到了城主府。

临城17城主是一名强壮的中年女人，城主一看到秋大步走了过来，爽朗地招呼她：“秋你回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说着拉着秋就要走。

秋侧过身子露出身后的米来，抓人一把落空的城主顿了一下把手缩了回来，她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问道：“这位是？”城主一边朝秋使眼色一边伸出手来跟米握手，“你一定是秋提到的好朋友了，欢迎你，我是城主扎拉。”扎拉城主撇开秋，一把揽住米的胳膊：“这是打算在临城常住呢吧，来我给你好好介绍一下咱们临城。”米像一只小鸡仔无助地被扎拉城主拎走了，身后的秋笑着对米挥了挥手转身离去，那一刻米觉得她被秋卖了，什么一路同行保护的情谊都荡然无存。

城主扎拉带着米在城主府附近的主城里游荡：繁华的商业街上人来人往，大多是女性，还有一些孩子穿梭其间。有时候米还会听到打折促销的吆喝声：“收档啦，收档啦，最后两件半价出售，买一送一嘞！”

商业街的人大多认识城主，看到城主携裹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走过纷纷扬声打招呼：“城主来逛街呐！”“城主来新人啦！”“城主进来瞧瞧，有新货哦!”也有拉住城主问事的：“城主，明天能给我开张条去麦城不？”“城主，我星城的妹妹要去接一下，你看派谁去？”“城主——”米的耳朵里灌满了“城主”“城主”，好不容易趁着扎拉城主与人说话的空档挣扎开来，米理了理头发，低声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罢趁着扎拉城主被人拉住快速转身溜之大吉。

逃离商业街的米喘了一口气，信步在这个与卫城完全不一样的城市里游走。临城的建筑并没有那么高大，普通的房子带着个小院，院里散放着躺椅小凳，院墙边还有盛放的花朵，充满了平稳安详的生活气息。即便是米刚刚匆匆逃离的热闹繁华商业街最多也就两层小楼，木雕的门窗阁楼，无不小巧精致。

再过去是书声琅琅的学堂，米循着声音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一段砖头砌出来的围墙，上面爬满了粉色紫色白色的喇叭花，一阵风过，有更浓郁的花香味传来。

米看着这一块特别的围墙，里面有几座小楼，露出四方的房子和尖尖的楼顶。米沿着喇叭花墙往前，一个巨大的拱门，那是铁丝和铁柱焊接成的铁门，中间有拳头大的缝隙，可以看到门后面一片绿色的草坪。草坪后面的一座礼堂一般庄严的白色房子，圆拱门，白色的廊柱，宽大的窗子。房子前面有三根旗杆，三面旗帜飘扬在空中，一面数字旗，上面有两个黑色数字——17；一面花朵旗，那朵花和17卫城方尖碑上面的雕刻一模一样；还有一面图案复杂，米只能看个大概，上面有星星，还有稻穗。

米收回目光，铁门上面有一个标牌：临城17女校，她左右看了看，门边坐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躺在摇椅上随着摇椅的晃动，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老人家，”米趁着老婆婆睁开惺忪的睡眼打量天色时出声叫住了她，“这里是女校啊？”

“你是？”老婆婆眯着眼睛盯着米看了许久，简便的衬衫长裤，一条黑色发辫，头上还裹着一块碎花头巾，肤色黝黑，满面风尘，脸色憔悴一看就是长途跋涉许久的人，老人家慈祥地问：“新来的吧？”老婆婆从摇椅底下抽出一张脚蹬递给米，“来，坐坐，陪老婆子说会话。”

老婆婆颤巍巍地站起来，米伸手欲扶，老婆婆推开米的手：“老婆子还能自己走，你等着，我给你拿果子吃。”说罢老婆婆走进门边小屋端出一张小几，米赶忙两步接过来。

“放那，”老婆婆指着摇椅边的石台阶，米依言放下，小几上有两盘子点心一个油炸果子，一个糕饼。老婆婆又拎着茶壶出来，倒了一杯水给米，给自己倒了一杯，把茶壶同样放到石基上说：“来，尝尝，这是女校特供。”

“女校特供？”好久没有听到特供这个词的米喝了一口水拿起一块糕点，糕点做成了五瓣的梅花形状，个头小小的，手掌心大。米掰开一个花瓣细瞧，里面有深褐色的馅，咬了一口，馅料柔软清甜，还有一股说不出的花香味。“好吃。”米点头，又掰了一块，这次是浅黄色的馅料，香味淡了许多，放进嘴巴里一抿，细腻的馅料便散落开来，顺滑得很，“咳咳”——米被呛住了，连忙喝两口水压住，这才对手里小小的糕点细细打量起来。米又掰了一块，这次是微微发绿的馅料，吃起来更甜腻，带着点嚼劲，剩下两瓣一边带着点点粉红一边是平平无奇的白色，米掰开红点的一瓣塞入嘴中，花香味弥漫开来，这是真正的花瓣馅料，剩下的白色和糕点皮差不多质地的一小块，米拿起来凑到鼻尖闻了闻，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小心地放进嘴巴，就是一块普通的糕点，和糕点皮一样稍硬些有嚼劲些。米疑惑地看了一眼老婆婆，低下头喝水。

“是不是很奇怪？”老婆婆坐到摇椅上看着米，“这么好吃的糕点怎么陪了这么一块实心的饼皮？”

“是有点。”米点头，完全想不通这块饼皮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难道没有其他馅料了。

老婆婆放下杯子也拿起了一块糕点，一下子掰出没有馅料的一块放进嘴巴里吃完了，才指着油果子对着米说：“吃这个，这个好吃，我上了年纪牙不好，只能干看着。”米拿了一小把油果子在手里嘎吱嘎吱咀嚼着，油香酥脆，果真好吃。

“外地新来的？”

“嗯。”米点头，“今天刚到。”

“刚到啊，那要多待几天，也许你就不愿意走了呢。”老婆婆又掰下一块花瓣，“这个啊叫临城果子，跟我们临城一样，有时候在你看来是平平无奇，有时候在你看来又是漂亮得出奇，去过花园子了？”米摇摇头。“没事，明天去瞧瞧，好看着呢。”

老婆婆吃完一块点心端了一盆水出来：“来，洗洗吧。”

米有点好笑，吃完了才洗手？米解下头巾洗了手又洗了脸舒服地叹了一口气道：“谢谢婆婆。”米再次坐了下来，指着她身后的女校问：“临城男女分校吗？”

“你说这个啊，”老婆婆回头看了一眼校园，“这个女校是要考的。”老婆婆轻声细语地给米介绍着，原来临城的孩子不管男女五岁都要去城主府上学，学认字，学临城的法律，到了八岁还要去武学府学两年武。十岁之后可以自由选择，女孩子可以考女校，也可以考临城技校，技校要收学费，有三年制的，有五年制的，学完出来就可以在临城找个养活自己的工作了。女校不收学费，只要学得进可以一直学，临城人人都说：“女校啊，除了难考，啥都好。”

“男孩子呢？”隐隐地米有一种说不上的颠倒感。

“男孩子啊，也有在武校继续学习的，也有在技校的，大多啊去农学院了，我们临城的地多，需要种田的人手也多，男孩子不够用啊。”老婆婆感慨，“还有那些商队，老是带男孩子们出去，种田的人手都不够了，城主也不管管她们。这些个娘们心跑野了，带着男人的心也野了，可没少出事，哎吆，这样可不是个办法啊。”老婆婆嘟嘟囔囔抱怨着。

“这个怎么是女校特供啊？”米指着糕点。

“这个啊，是食部新做出来的额，城主尝过了，说今年先在女校免费发放，明年看哪家出价高把方子卖出去。”老婆婆兴致勃勃地给米介绍，原来女校分法、技、食、数、星五部，法务部有城主亲自派人来教学，毕业了大多会进城主府工作，临城的各项法律都在这里起草修改最后有城主府安排执行。

这里是有一个小小的立法院——米暗想，由着一帮十多岁的小姑娘来制定法律，这样真的可行吗？

“咱们临城17的法律全部出自女校，”老婆婆骄傲地说，“女校校长是城主府法务部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