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幻游记 第62章 临城17（1）

第二天米离开了卫城17，车夫找到米说刚好有车队要出发去临城17，米可以跟着车队一起走，如果米不跟着车队一起走，只能自己走路去临城。卫城的人是不能随意进出城的，更不用说找一个车送米去临城，既没有闲置的车也没有赶车的人，卫城人人皆兵。

米告别了克鲁士妈妈一家离开了卫城，克鲁士的二弟憨厚朴实，壮实得跟一个小牛犊子一样，克鲁士妈妈拿金盏花金币换来他在城主府服役。克鲁士的三弟四弟还是两个孩子，不到十岁的熊孩子被克鲁士妈妈押着也不能好好站，不是互相打架你打我一拳我回你一掌，就是一齐揪姐姐的头发，惹得克鲁士妈妈的小女儿不停地翻白眼把自己的头发从弟弟们的手里抢回来。米大概明白了克鲁士妹妹为什么不喜欢她的弟弟。

离开卫城的米回头看向这座特别高大坚固的城市。整个花之国外围被一圈卫城包围着，克鲁士所在的边所编号是西17，家里所在的卫城编号也是17，卫城17。所有的卫城人口几乎不能流动，男人们成年后都要去守卫边境，女人长大了可以自己找也可以由城主安排对象，是的，对象，连丈夫都不是。生下来的孩子有城主府养着，男孩子长大八岁就送去城主府参加训练，女孩子可以一直跟着母亲，直到她想自己搬出来独立居住，否则可以一辈子跟母亲生活在一起。

卫城女人们选择对象大多要看对方身体好样貌佳，毕竟财富和地位对于卫城的女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吃的、穿的和用的都由城主府提供。卫城里争奇斗艳的女人不多，大多数女人还是会在城里选一些工作，就算不工作也会把身体练得壮壮的，卫城的女人拿得起刀、扛得起矛，沙里人来的时候足够强壮才能反抗，只有反抗才能保得住命。

如果边境守卫线失守了，卫城是第一个面临沙里人攻击的城市。卫城更像一个坚固的堡垒，里面每一个人不论男女时候准备面对着沙里人来袭和死亡。卫城是唯一一个没有村庄没有环绕的城市。从边境过来的不仅是黄沙和风暴，还有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来的沙里人，沙里人是会吃人的。

卫城的补给几乎全部靠外地提供，在卫城和临城之间的土地会种小麦，只有一小部分土地是卫城的，其余土地都是临城的。让米搭顺风车的车队就是临城17往卫城17送补给的车队，所有的日用百货包括小麦盐糖还有成群的牛羊。卫城肉食消耗多，有自己的屠宰场和养殖场，但是沙里人频繁骚扰，所有牛羊都需要在临城17养大了送过来，卫城的人只需要养活它们到杀来吃这一小段时间。

米跟着车队在路上走，走不了一会就要停下，那些押送粮食牛羊的车辆回程装满了干粪，过一段路就在田头卸下一车，哪怕是干粪，这么多车，味道也是够呛。米快步走到车队前面，领队的是个精瘦干练的女人，名字叫秋。秋很健谈，一路跟米说着卫城17临城17的各种情况，包括她是怎么组起的这个车队。

从卫城17过去紧邻着临城17，临城和卫城差不多。但是临城要小一点点，周边也会有一些村庄，沿途除了军事设施，也有一些农田村庄，这些庄子平常不住人，只有庄稼播种和收割的时候才会有人来临时住一下。临城和卫城还有一个不一样，临城每户人家只要出一个成年兵丁就可以了，剩余的男丁组成临城护卫队，农时种地战时打仗。

临城有家庭，也有婚约制度，孩子也是有城主府负责养大，女人同样不能随意出城。唯一让米惊讶的是临城的婚约由女人提出来，结束婚约也只能由女人提出来，这和米以往所有的经历都不一样。临城的女人更实际一些，不如说更精明一些，家里的资产全部抓在自己手里，男人更像地主家的长工而不是男主人。

“你怎么能出来？”米看着秋好奇地问。

“我啊，我有农场，还有养殖场，钱多有时候就有特权。”秋笑眯眯地看着米，仿佛米是个单纯的孩子。

“你要是不回去怎么办？”米相信钱多到一定地步会有特权，可是这个特权只会让她比普通人过得更舒服更便利一些，不会让她凌驾于整个城市的法律之上的。一个男人有钱有权或许能行，一个对女人严格监管的地方不会那么自由。

“为什么不回去？”秋坐在车辕上，拉着米和她一起坐：“我全部的身家都在临城，我的子女，我的兄弟姐妹，我的父母全部在那里，我为什么不回去？”秋眼含深意地看了米一眼，“不回去，这些便统统失去，我的财产，我的家人，我的自由。等待我的将是发往各地的通缉令，抓到了送往卫城，成为生孩子的机器。”

米没有说话，卫城的女人看起来那么快乐，彼此帮扶，家里甚至没有一个男主人吆三喝四，她们只需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就像是圈养起来的母鸡，主人会关注它们的健康状态，会合理搭配饮食，听说有些养鸡场还会给母鸡们播放音乐，确保她们愉快地产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们是生孩子的机器，卫城的女儿知道，临城的女人知道，太*阳*城呢？整个花之国都知道吗？为什么要存在这样一个城市？米知道她不应该这样想，任何时候边境是最危险的地方，同样也是最需要稳定的地方，一个家一个城没有稳定的女人是无法稳定的。

“再说了临城有什么不好呢，在临城就没有受气的小媳妇。”秋抬起头看向远方，“这些年我走过的地方也算多了，哪一个地方在我看来都不如临城，哪怕是太*阳*城，也就那么回事，我看王后陛下过的日子还不如我们临城女人的日子舒坦。我们临城17的城主扎拉大人是我见过最能干的女人！”

“所有临城的城主都是女人吗？”这件事引起了米的兴趣。

“也不是，花之国有四十三个卫城，同样有四十三个临城，临城女城主有三十个左右吧。卫城女城主少一些，只有一半左右女城主。”

“卫城也有女城主？”

“你不知道？”秋惊疑地看了米两眼，才说道：“卫城的女城主基本都是冒险者，冒险者公会掌管着一半的卫城，光靠普通人是无法阻挡沙里人的。”

又是冒险者公会，米对这个组织越来越好奇了，她问：“临城也有冒险者公会吗？”在卫城17的时候没能去冒险者公会看一看，米有些遗憾。

“有的，不过我们城主不是冒险者公会的，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去冒险者公会。”秋看了两眼略显单薄的米，“你掌握不了卫城18。”

“什么？”米疑惑地看了一眼秋，“我为什么要掌握卫城18？”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秋再一次看了米一眼，“冒险者公会现在逮着落单的冒险者就给他派发卫城城主的任令，这导致了好多冒险者从城主府签发过境，而不从冒险者公会过。”

“我不知道，”米坦诚，“我刚从边境进来，对花之国完全不了解，我是受朋友之托去太*阳*城送东西。”米稍微修饰了一下她此行的目的。

“怪不得呢，到了临城你就跟着我吧，我带你去盖了章就走，保准没人敢拦你。”秋拍着胸脯担保。

“我想问一下，卫城临城这样禁止人口流动，女人从哪里来？”

“一部分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卫城么，是流放之地，每年都有人口进来，那里是战争与罪犯的乐园。”卫城的女人一半是命不好，出生就在卫城，还有一半是自找的，犯了罪被流浪过来。

“那临城呢？也是这样?”

“不是，临城没有罪人，临城的罪人也流放到卫城去，卫城永远缺人口。”秋看了米一眼，“我们临城凭本事吸引女人，任何女人在临城，只要加入临城是临城的城民，只要遵守临城的法律就能在临城拥有自己的财产。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奴隶也好，别人家的女儿也好，别人家的妻子也好，只要来了临城，你只有一个身份，就是临城人。”

“临城的男人能同意？”米觉得临城几乎可以算是非常优待女人的地方了，“其他地方的男人也能同意？”

“以前是没有卫城的，”秋深深地看了米一眼，“直面沙里人是临城，在生命无法得到保障的时候，权力什么都不是。”

米跟着车队默默赶路，秋的车队有四十多个人，四十多辆车，只有不到十个女人，其余的都是男人。那些男车夫生得比秋健壮多了，有结实的肌肉和高挑的身材，两个人能掀翻一辆干粪车，抬起车架还能抖一抖将粪便抖落干净了再把车安装回去。

这些男人油里油气，总是想办法蹭在女人身边，嘴里说一些露骨的调笑，随时站在路边就能掏出家伙来，互相攀比大小对着女人炫耀。特别是女人需要方便的时候，他们争着要去野地里给女人放哨，眼珠子盯在女人身上就拔不出来。

“你不担心吗？”米压低了声音问秋。

“担心有用吗？”秋望着她的车队，“我只需要按时出工钱，至于其他的，自有城主大人来担心。”秋好笑地看了看米，“你以为他们能跑哪里去呢？带着几车干粪？我和卫城的账务自有城主大人来结算，他们一拿不到钱，二只能跑到卫城去，卫城是什么情况，我们岂能不知道。你当他们是傻子吗？”

“没有出过事吗？”米看着队伍里的女人还是避着这几个男人的，几个女人围成一团跟在秋的后面。

“出事？你是说——”秋盯着几个眼珠子盯在女人身上拔不出来的男人，她回过神来：“你是说那个啊，”秋低头笑了笑，“怎么可能没出过事，不过只要他们不是爽过就死了，等待他们的只有送往边所，卫城他们都去不了。□□犯只有去给沙里人当食物的命。”

“这样的事多吗？”

“要看你怎么看多，”秋招手让几个女人过来，“你们带帐篷了，今晚她跟你们一起住。”秋指着米对那几个女人说，“晚上安心睡，回去我就把那几个人给换了。”

“这是拿我当保镖了？”米睨了秋一眼，“你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我的车是那么好坐的？”秋白了米一眼道，“也是我大意了，这样的事哪里都不会少，只是临城的处罚特别重罢了。有些人永远管不住胯-下那二两肉，脑子小得装不下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