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幻游记 第44章 离开（2）

迷途河流边艾尔和乔看着米一身行囊，黑色的衬衫长裤早换成了宽松的上衣和便于活动的猎装。

“你真的不跟着我们一起走吗？”乔担忧地看着这个来自家乡的姑娘。

“不，”米放好行囊，叹了口气：“你也长点心吧。”

“哦，哦，你不用担心我，”乔感动地说，“艾尔会照顾好我的。”

“我说的就是艾尔，”米又叹气，不知道这个一百多岁的巫怎么就一副小白兔的性子，艾尔在一边抱着胳膊笑。

“没关系，没关系，艾尔怎么对我都可以，我情愿的。”乔低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吾不惧亦不悔。”

“好吧，你们喜欢就好。”米背起行囊，“我走了。”

艾尔掏出一本连夜赶制的羊皮书递给米：“临走了还不忘编排我？”说着抱了抱米，“这是我拿了卡琳的羊皮给你画了迷雾森林里有用的草药图形，你看到了摘一点，去到外面的世界也能当钱用。”

米接过来边翻阅边说：“卡琳碰上我们这俩个贼真是。”她摇着头把小册子塞进包里，挥手道：“我走了，你们有空还是去看看卡琳吧，她有点不对头，这么难都过来了，不要让她，让她折损在这里。”

“知道了，”艾尔点头，“我们会再去劝劝卡琳的，你别担心了。”

米再次抬起头，从外面看，女巫森林隐身在河流之中，与整个迷雾森林融为一体。米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走了，女巫森林暂时流放不了，我可以流放自己。再会，艾尔；再会，乔；再会，长老们；再会，观察者们。我很期待相见的那一天，你们呢？”米说完翻过峡谷而去。

乔看着米的背影：“我有点担心她，我们真的不送她出去吗？要不我们悄悄地跟着她，送她一程？”

“我们俩加一起也不够她打的，”艾尔看着米消失在转角处，“你们蓝星的功夫？”艾尔想了想停住了口，暗想我还是担心点自己吧。

“我是不会的，但是功夫一直有传承，功夫好的人能‘百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你说她很能打，我是相信的。”乔自嘲，“也许她是嫌我们两个累赘呢。”

“她敢！”艾尔笑骂，“你就不要动小心思了，我就把她当个孩子。”

“可是她是真正的女人，”乔忐忑，“而且她比男人更有担当。”

“乔，乔，乔”艾尔轻吻着乔，“我爱你，只因为你是你。”乔抱着艾尔热情地回应着。

米走入更广阔的森林，她不停地将从肩头滑落的包裹提起来，最后，她对着装满了物品的大包裹叹气。关闭感官很容易，形成一段隔绝的罩子也很容易，但是这样会有一个结果，她的衣服就像是飘在空中，她的包裹带子找不到着力点，她可以让一个包裹挂在空气中，但是她无法让包裹在空气中运动，包裹和她之间没有摩擦力。

米不得不停下脚步，她开始想办法做出一个能够触摸到的身体，森林里所有东西都可以取用，问题在于她要用哪一个。最后她选择了空气，米尽可能延展开女巫体，包裹住一大片空气然后进行压缩再压缩，米能够看到那一小圈空气越聚越紧，最后成为冰冷的一团，衣服终于可以在上面挂住。

米就这样一次次压缩着空气，最后她不得不关闭掉所有与温度有关的感受，因为这些压缩空气非常冰冷。等她终于成为人形，她的脚踩下去，地面上就会出现一块冰霜，她的身体周围凝聚着厚厚一层水汽。等她再次迈开脚步，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女巫体突然裂开了，迷雾森林里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艾尔和乔瞬间赶了过来，米准备好的包裹被炸得四分五裂，米身上的衣服还有几条悬挂在空气中，米散成了一片，空气里充满了巫的碎片。

艾尔和乔目瞪口呆，乔看着灰色的云团慢慢凝聚，忍不住问了一句：“她究竟干了什么事？这里怎么会这么冷？”

艾尔看到树木被炸飞了一大片，地面露出巨大的一块空洞，地面凝结着白霜，很快天空落下了带着冰雹碎粒的冰雨。等到米终于恢复了人形，这里的空气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地面的大洞，毁损的树木，还有除了被突然发生的爆炸波及的动物尸体，所有小动物包括蚂蚁都搬走了，这里成了一块和女巫森林差不多的寂静之地。

“你们俩怎么在这里？”米睁开眼睛，看到艾尔和乔，第一句就是这个，然后她看着四周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干了什么事？”她看到地面上半块包裹皮，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乔实在忍不住了，她担忧地问：“你受到攻击了吗？”

“攻击？没有啊，”米挠挠头，她将她所做的事说了一遍，艾尔说：“你跟着我们出去。”

米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她干了什么事，她臊眉耷眼地跟在艾尔后面，重新回到女巫森林，然后被勒令进休眠花休眠。

“现在怎么办？”乔看着紧闭的休眠花，“她又不肯跟着我们。”

“我也不知道。”艾尔叹了一口气，她以为米在女巫森林和落叶峡谷已经够折腾了，哪里知道她一进迷雾森林就搞出这么大的乱子。

“不好，我要去看看卡琳。”艾尔急急地往外走，乔看看紧闭的休眠花跟在了艾尔的后面。

卡琳正看着森林的方向，小狗点点被她抱在怀里，她疑惑又惊惧地看着森林，艾尔和乔变换成采药人的模样，满面风尘从迷雾森林里走出来。

“啊，是你们。”卡琳迎了上去，她将艾尔和乔请如家中，给她们倒茶，又端来清水让她们梳洗。

艾尔梳洗了一番，抱着茶杯和卡琳叙说着别后的琐事，卡琳终于忍不住问她们：“你们听到响动了没有？”

“你说森林里啊，那里发生了地震，地面塌下去了老大一片，你以后要避开那一块。”艾尔佯装着不是什么大事，笑着问卡琳：“你要不要跟我们出去？我们可以送你去花之国。”

卡琳抱着点点问：“地震现在平息了吗？我这里只听到声音，没有发生任何震动。”

“地震已经平息了，附近可能会有一些小塌陷，这些天你还是不要进入森林了。”艾尔也不知道那块地会不会继续下降，她决定还是阻止卡琳进去森林。

“那就好，我在这里很好，不想再出去了。”卡琳再次拒绝了艾尔，她站起来说：“我去给你们收拾一个房间，让你们休息。”

第二天艾尔和乔再次告别了卡琳，绕道迷雾森林回到了女巫森林。米已经从休眠花里面出来，她趴在地上，计算着什么，乔装饰吊床的带子花环被她分成了不同的小堆。

艾尔和乔蹲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一会移动一个花环，一会移动一个草环，然后她拿起了艾尔的袍子丢到了迷途河流中。乔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做着这一切，将艾尔给她做的袍子紧紧抱在了怀里。

米开始再次琢磨身体，艾尔拉住了她：“你已经在迷雾森林造成了巨大的响动，我欺骗卡琳发生地震了，让她不要进入森林。”她停了一下，还是说：“女巫森林里没有你需要的空气，你打算把迷雾森林炸光吗？”

米没有说话，她跳进了迷途河流，用空气和水交织出身体，最后穿上艾尔的袍子，水面沉沉浮浮，米在迷途河流里扑腾，乔惊讶地看着米：“她成功了？”

米从河对岸爬起来，她把湿漉漉的袍子挂在树枝上，又趴下来计算着什么，艾尔和乔越过了迷雾河流，看着她包裹住一团空气，又加入一团水，水慢慢变成雾气，然后开始分层，中间是一层雾气，外面是一层水汽，正好形成了中间是气体外面是液体的身体，米把袍子穿上，又拿了两个花环搭在胳膊上往前走，这一次花环固定在了肩膀上没有再往下滑，米满意地点点走回到了女巫森林。

她再次开始准备外出的东西，这一次她在落叶山谷对面打造了一小块基地，重新开始制造弓箭，这一次她一直穿着衣服，而不是意识变换出来的家衣服。等她再次将行囊准备好，艾尔忍不住问她：“你究竟做了什么？”

米开始展示她的成果：“你知道温度越高分子运动越快吧？我这一次不再压缩空气，而是将水煮开，形成水蒸气，里面是水蒸气，外面是水。”米展示着一团意识体里面的水汽，“我把中心设置了，我看看是300°，这样一个人的大小，外面就是大约三十多度的水，你看水分子不停运动，温度逐渐降低，我得到了一个和人差不多的身体。”

艾尔伸手摸了摸，然后问她：“你是想要把迷雾森林烧掉吗？”

“放心啦，只有中心一点点才是300°。”米放开包裹着水汽的女巫体，一阵雾气升腾，这团水汽消失不见，周围的空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艾尔终于放下心来，她吁了一口气问她：“你为什么一定要做出一个身体来？”

“因为没有身体就没办法背东西。”米再次凝聚起身体，这一次她背上了包裹，大踏步向前，包裹没有再滑下来。

“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出去。”乔看着米不停折腾，最后做出一个水身体，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然后呢，我要个什么东西都得问你们拿？”米看向艾尔和乔，“你们不怕麻烦我都嫌烦。”

“其实我们在外行走一切都是女巫体幻化出来的。”艾尔变换着不同形象说道，“你不需要准备那么多东西。”

“你们在不同世界行走从来不和当地人接触吗？”米抬起手，“只要轻轻一碰，就知道你身上的衣服是假的，你们就是一团空气。”

“我们和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乔解释说，“不会让他们碰到我们的。”

“你们这样也算是在人世间行走吗？”米使劲想了一下，她怎么也想不出怎么一个人会一直不与其他人接触，然后了解这个世界。

艾尔看着她沉默一会才说：“你再讲一遍，是怎么弄出这个身体来的。”艾尔再次光顾了卡琳的仓库，从里面拿出了粗布和皮子，给三人做了好几套衣服。艾尔带着乔跟着米一起组装身体，三个人经常弄得对方一头一脸的水，最后三个人都弄出来一具摸上去有点温热的身体出来。虽然是水做的，隔着衣服摸起来和人一样，流动的水代替了流动的血管.女巫拥有了如水般嫩滑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