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确实也等了好一会,谢唯思去了一趟净手回来,姜雪宁和沈芷衣都还没来。
“雪宁和殿下还没来吗?”谢唯思客气的问了一声。
燕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面上的焦急快要沉不住气。
侍从见时辰快到了,里面宾客来的差不多了,不能让他们就等,便提醒他。
“燕世子先去吧,我在这等雪宁和殿下。”谢唯思见他为难,便出声。
燕临想了想决定先进去,此时她们正好赶到。
姜雪宁捧着一个很长的箱子,燕临担心太重,想接过,但沈芷衣调侃他哪能抢礼物的。
四人就说说笑笑进了会客厅内。
谢唯思不喜与其他世家子弟接触,身边一直要么跟着姜雪宁要么就是沈芷衣,酒桌之上虽然都是年轻人,可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唯思,你怎么了?”姜雪宁见谢唯思一进来后老失神,担心的问。
谢唯思摇摇头表示没事,掩饰性的小嘬了口酒。
有人提议给燕临送祝寿词,说出来的词却是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不适合年龄的词汇,逗得大家笑。
但是也有破坏气氛的,也就是薛烨。
沈芷衣要祝词,也卡壳,沈玠提议让姜雪宁来,可她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但燕临不在意,他反过来还能祝她,因为爱,所以他希望他爱的人好。
沈芷衣提议看姜雪宁送的贺礼,是一把无鞘的将军剑,燕临用得很称手,也很合心意。
拿到手就摆弄了几下,沈玠问怎么没有鞘,而姜雪宁解释的是燕临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将军的剑是无鞘的。
姜雪宁方才也并不是说不出什么好的祝寿词,而是她想在他打开礼物时,适合宜的说出口。
借此祝他宝剑锋从磨砺出,属于他的出鞘之日总会到来,更是祝他仗剑沙场,金戈铁马,换江山太平。
此词一出,周围的人都鼓掌,除了薛烨。
沈玠也开口,祝燕临乘风会有时,沙场破云霾。
本来开开心心祝福喝酒,可一旁早就忍无可忍的薛烨起身破坏气氛,说燕临私藏兵刃,要让人抓他,燕临知道他挑事,说这府里他要什么都可以,除了这柄剑,薛烨却说陛下早就下旨,他这是在抗旨,只有逆党才敢抗旨。
反正桩桩件件就是要把逆党的帽子扣在燕家头上。
姜雪宁替燕临说话却被薛烨扇了一巴掌,燕临哪还能忍,直接一脚飞踢出去,薛烨直接摔出丈远。
燕临直接和兴武卫动起手来,姜雪宁害怕悲剧重演,制止了燕临,薛烨那边薛姝也不是吃干饭的拦住了自己冒进的弟弟,几人争执燕临搬出薛定非来压制薛烨,还差点继续干架,直到燕牧和谢危出现才制止。
谢危一来,视线先落在谢唯思的身上,担心她受到伤害,见她安好,才呵斥其他人。
燕牧出声都是半大的孩子,有矛盾也是正常的,还有一刻钟冠礼就要开始,让青锋赶紧带燕临去收拾准备。
谢危跟着燕牧去做准备时,瞪了姜雪宁一眼以为是她在惹事。
张遮喝陈瀛才赶到,对于现场的残局一头雾水,这是错过什么好戏了?
“雪宁。”谢唯思拉住姜雪宁的手看她的伤势,又转头问燕府的侍女要了伤药过来给她涂上。
冠礼吉时到,燕牧先发表感慨言论,燕临上场,再是谢危。
三个人站在同一台上,谢危发表完言论后,回头望着与自己唯一有关系的人,那一刻犹如传承。
席间的谢唯思见这一幕,揪紧了手指头,她内心十分煎熬,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没有垮下。
加冠一共三道程序,前两道就是换衣换帽,这第三冠,是发簪加玉冠,有很多训礼,其中:冠者,礼之始也;成人者,为人子、为人弟、为人少者,先行孝、顺之礼,后可为人,进而治人。
此言一出,在场懂的人都惊讶,谢危少说了,可该明白的都懂他在讲什么。
天忽然转变,乌云密布,姜雪宁想起曾经也是这样恶劣的天气,燕家被抄家,她心中惴惴不安。
就在谢危即将帮燕临加冠之时,兴武卫围住了整个现场,薛远拿着一道圣旨来,说燕家勾结逆党,要捉拿全府归案。
燕临气不过要起身,被谢危按住,叮嘱他:“礼未成,莫动。”
姜雪宁望着那片乌云密布开始有雷电之象的天,曾经的血腥场面浮现眼前。
燕牧上前争辩:“我燕家桎梏于府中,如何能勾结逆党,又如何挑唆华变?”
沈玠也出言帮助燕家,可薛远却说圣旨已下,做不得假,谁质疑圣旨就是质疑皇命。
谢唯思选择隐身,她根本在这一场浩劫中,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姜雪宁却不服,要上前,被沈芷衣拉住。
燕临冠礼未成,燕牧让兴武卫赶紧退开。
薛远却欲加之罪,说燕牧要违抗皇命。
燕临忍不住,谢危按着他,完成了冠礼的赞冠之礼。
姜雪宁想起,她和谢危做了那多肯定会有改变,所以她对着沈芷衣说,燕临的冠礼是圣旨,如果定国公拿来的也是圣旨,总得分先来后到吧。
沈玠也适时开口帮助燕家,沈芷衣闻言也站在沈玠旁边,赞同他的话。
薛姝不想破坏自己在沈玠心中的形象,也告诉自己的父亲看在这么多人都看着,肯定对薛家不利,而劝住了他。
薛远自也明白自己女儿说的意思,可以让他们把冠礼办成。
谢危为燕临赐字“回”,本来大家的字都是两个字,譬如谢危便是字居安,“回”之一字,代表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可苍穹不是容身所,沧海方是心归处,厄难度过,初心莫改之意。
薛远见冠礼结束,就要捉拿人,谢危出声质问,所谓的通州哗变的消息在哪呢?
薛远说兴武卫奉命监察燕家异动,所以他早就安排了人在通州,今早,通州军营异动,收到飞鸽传书即刻入宫,请旨而来,问谢危是不是在质疑他,如果错过了阻止燕家的阴谋,造成大乱,问他能否负担得起。
最控制不住的是燕临,他走下台去,站在谢危身边争论,燕家向来军纪严明,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来。
年轻的稚子有与之抗衡的人,薛烨见燕临冲了出来,他也冲出来喊,做没做过带回去调查就知道,谁要是敢阻拦,当跟贼人论处。
没人敢动,但是正义感爆棚的张遮不顾陈瀛的阻拦冲了出去,站到燕临边去,对着薛远行上一礼,才问他可知大乾律例。
薛远不知他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回复当然知道。
“既知律例,便应知道,圣旨下达之时,当为接旨之人宣读圣旨,国公既携圣旨而来,怎不宣读便开始拿人呢?”张遮的话虽然略显古板,可却为僵局打开了一条裂缝。
薛烨看不起张遮不过是一个七品小官,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刑部,还敢在他父亲面前叫嚣。
姜雪宁踩着张遮递出来梯子往上爬,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定国公府贵极人臣,也该守大乾的律例,张遮虽然官职七品,问上一问又如何。
这是姜雪宁在为张遮说话,薛烨早就看不惯姜雪宁,这时沈芷衣也开口,张遮不行,那她呢?沈玠也随之附言请薛国公宣读圣旨。
薛远顿时是觉得被一群小辈拂了面子的,薛姝见此情况,只能让自己父亲宣读,不然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僵持。
薛远只能无奈宣读圣旨,众人跪下听旨。
以为宣读了圣旨,就能了事,谁知张遮又提出质疑,说圣旨有问题,张遮逻辑缜密根据薛远方才所说,推算出军营哗变,加上飞鸽传书,再到入宫的时间,也就是薛远是一把消息带到圣上面前就盖印来了燕府。
薛远觉得他在瞎扯浪费时间,谢危难得第一次替张遮说话。
“抄家灭族之类的大罪,按律,纵使圣上加盖了御印之后,这圣旨也当由翰林院核过,盖印后方能下达,今日刑部例会,顾尚书有公事问于翰林院掌印褚希夷大人,方知其抱病于家并未入宫,敢问国公您手上这一道圣旨上到底有没有翰林院之印?不如将其展开给大家一观。”张遮不卑不亢的问。
薛远以张遮一再阻拦,把他也定为逆党。
张遮从来不怕,而是说他是否为逆党还请国公查清后,另行入宫请圣上下旨依法审理他,但此刻,他让不得,就算他要杀了自己,他手上这道圣旨缺印依旧做不得数。
薛远被逼急,拔刀要杀张遮,所有人都被吓愣,唯有同为年长辈的燕牧出手拉开张遮,自己站了出去,薛远这才停下了刀。
之后便是两个年长者间的较量,燕牧很后悔当年没有能力护住自己想护的人,可如今他能,薛远早已没有了道义人性,可他还有,这里所有的宾客他都不允许薛远动。
薛远这只老狐狸还好意思说当年平南王一叛,燕薛两家深受其害,燕牧说他薛氏一族也敢说深受平南王一役之害?人在做天在看,他们薛家犯下的罪终会尽晓于天下,他会替长姐看着他们的下场。
谢危早已怒火中烧,可是他不能发作,他还需要忍耐。
可是这里唯一与他相处最久的谢唯思看出来了,她最清楚兄长生气是什么样子,已经不能用怒火来形容,简直是满脸的杀意。
可越这样,她心里越失落,这些年,自己一直长在他的羽翼下,她以为报仇的路上有兄长的陪伴,也习惯了他的一切筹划,听从他的计划,可如今才明白,名正言顺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觉得有些窒息,她如今这样该如何布局啊。
薛远仍要出手,燕临反击,打斗中圣旨掉落,薛远要以此判定他们就是要造反。
谢危沉默许久才出声:“国公奉旨办事,本是名正言顺,这圣旨步骤出了问题,算来也是翰林院之失,国公只需回宫加盖印章即可,何必在这里又打又杀,还以逆党污名四处攀扯,难道今日来燕家的宾客,都是勾结平南王的人吗?”
谢危的气势也不差,此刻根本就是父与子的对抗。
一旁看戏的陈瀛被谢危瞥了一眼,赶紧应付谢危此话有理,他和张遮不过就是过来吃饭观礼怎么就跟逆党扯上关系了呢?
姜雪宁也赶紧附声,她们也无辜,不过就是来看燕临冠礼,也被冠上逆党的帽子,在他这什么都成了要抄家灭族的罪,好没道理。
沈芷衣也随之附言,她早就看不惯薛家的行事风格。
一时之间,薛远被架在不上不下间。
哈喽,我回来了,其实早就有了时间,可是自己总是偷懒,想更但是又次次中断[捂脸笑哭]怪我,希望后面慢慢恢复更新。
唯思发现了兄长的秘密,她其实是无法接受的,从小教养自己长大的兄长不是自己的亲兄长,很难接受,加上她虽然知道谢氏与平南王有仇,可她一直以为自己身边是有兄长的筹划,她只需要配合,以兄长的头脑她一直相信可以报仇,自小到大在他的保护下其实已经磨灭了很多,如今告诉她谢氏的仇背在她一个人身上时那种窒息感,让她更加的难受,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该怪谁[托腮],后面慢慢来吧,会需要吃段碴子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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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