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长命百岁 第15章 留守

“姐姐，你做什么要答应她呀？万一二姑娘有个不好她不得赖在你头上！”

等人都散了去收拾行李，李侧妃没事干不着急走，气鼓鼓地坐在软榻上，看这屋里怎么都不顺眼，看得李清平好一阵无奈。

她反问：“赵氏冤枉我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

李侧妃愣了一下。好像也是啊！

人二姑娘是赵氏自己要送过来的，又是过了宣亲王明路的，要真赖上李清平那不是赵氏自己没事找事干嘛！你要真觉得人家照顾不好你就别把闺女送过来啊！人家要是好心帮你照顾闺女你反咬一口，日后谁还敢帮赵氏院里做事！

李侧妃不是蠢的，只是一下子没转过弯来，想通了，还是哼唧道：“谅她也没这个胆子！”

此时赵氏正搂着二姑娘一次又一次反复叮嘱。

“好孩子，这段日子去了李夫人那儿你要乖乖的听李夫人的话知晓吗？还记得阿娘怎么和你说的吗？”

二姑娘钰珍已经满了三岁，比起相像宣亲王的姐姐钰瑾她更像亲生母亲，还带有婴儿肥的脸上满是认真：“我记得的阿娘。李夫人是长辈，钰珍过去第一时间要规规矩矩给夫人请安、不能给李夫人添麻烦……”

赵氏一遍遍摸着二姑娘的发髻，叹道：“好闺女。”

其实赵氏并没有万夫人那般多想去和二郎君打好关系。二郎君才一岁多能记得什么事呢？回头就把二姑娘这个姐姐给忘了。纯粹是为了二姑娘本人罢了。

二姑娘不是长女，生母地位又低下，在这府里头难免有些不起眼。虽然宣亲王如今疼爱每一个孩子，谁能说得好这份疼爱有多少又能持续多久？等日后府里孩子多了起来，前头那些存在感低的还能不能叫宣亲王记住都说不好呢！不是赵氏杞人忧天，实在是赵氏本人就经历过这事儿。要不是她幸运成了宣亲王的妾室又生下孩子，如今家里提起她的姓名恐怕一时半会还没人想得起来呢！

且人心都是偏的，皇帝都这样呢，何况是宣亲王？且都不说那些个郎君了。府上如今只两个姑奶奶，大姑娘钰瑾虽有一个侍妾生母，但她是长女，又记在宣亲王妃膝下算半个嫡女，如今又是圣上亲封的平阳县主，又聪慧伶俐、知书达理，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她在宣亲王心里地位肯定不一样。

有那么个耀眼的长姐顶在前头，多少有点把二姑娘挡下去了。

不是赵氏埋怨大姑娘，而是事实如此。尤其自打大姑娘去了宗学后更加明显。宣亲王以往一月即便不留宿也能来看二姑娘十几回，可那之后一个月只来三四回了。次数缩减得太厉害，让赵氏心慌得不行，生怕宣亲王忘了这个女儿。

更加让赵氏坐不住的是前些时候宣亲王妃来安排给二姑娘启蒙的事儿。赵氏知道大姑娘启蒙时候宣亲王虽不说事事亲自操办过目，但起码先生是亲自挑选的，笔墨纸砚更是全部准备妥当。可轮到二姑娘什么都没有，只留下一句让王妃看着办。虽说宣亲王妃事后向赵氏解释过，如今宗学对姑娘们重新开放，选启蒙先生只为认字，等到了年龄去了宗学再会细细学习旁的。宣亲王妃说宣亲王还是嘱咐了启蒙先生也要认真挑选的，但赵氏就是心底不安。

赵氏当时回了院子就辗转难安，看着懵懂无知的闺女，伴着巡幸塞外的消息传来，心下做了决定。

一来大姑娘养在宣亲王妃身边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的，是到了李清平身边才逐渐改了性子，叫宣亲王更为疼爱的。都说李清平会教养，与她有所来往的赵氏是相信的。二来李清平虽然身份不显，但她背靠姐妹，在这府里头也是不好惹的。那两位有自己的亲生孩子赵氏也不敢让二姑娘硬贴上去，但是和李清平打好关系也是不错的。要是能得李清平一两分喜爱，日后二姑娘也多了一分倚靠！

且赵氏与宣亲王说的那些话也不假。自家闺女平日教她认大字都不认真，真希望她在李清平那里能有所长进，学得一点是一点。

赵氏又嘱咐了几句，就让二姑娘睡觉去了。等明儿一早她要随着宣亲王出发，二姑娘也得暂时搬去李清平院里了。

第二天假装依依不舍送走了宣亲王一行人，自觉成了王府老大的李侧妃回头兴冲冲地握着李清平的手说：“太好了姐姐！我们玩儿去吧！”

“玩什么玩？”李清平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且不说今儿有两个孩子要搬过来安置我得去盯着些。再说你怀着身孕还未满三个月，切莫闹腾。”

李侧妃笑道：“好嘛好嘛，那我同姐姐一道去看看两个孩子吧。”

说着又让张氏和两个侍妾各自散去，这几个月有什么事搞不定再打发奴才找她。

李清平和李侧妃回到院子里，这儿已经是一片热闹了。

“分明姐姐还没有亲生的孩子，这儿倒是孩子来来往往的了。不过听闻坊间有言胎儿都喜欢有孩子气的地方去，我盼着能来一个和姐姐长得像的孩子呢！”看着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众人，李侧妃感慨一句。

李清平却淡淡道：“孩子这事儿谁说得准呢。”

这两年来宣亲王对她的恩宠不算少了，但肚子一直没有消息。

不过好在李清平对亲生孩子并没有很执着，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总归没有孩子她都能在王府过得不错。

那边二姑娘由嬷嬷牵着来给李清平和李侧妃请安，然后就乖巧地站在一边，看着一岁多的二郎君也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和曤对李清平她们倒是熟悉得很，咧嘴笑了下：“姨母、小姨母。”

李侧妃一看乐了：“哎呀，咱们和曤最近吃胖了不少啊！”

因着是早产儿，二郎君虽没生过什么大病，但比几个兄弟姐妹都要瘦弱，为此宣亲王和宣亲王妃都担忧过好一阵子。

不过好在里里外外请教了不少妇人，二郎君没有像宫里规矩一样喝奶喝到两岁，而是从长牙开始陆续进用辅食，身子康健不少，甚至开始长胖了。

长胖了好啊，总比瘦莽莽病恹恹的好。

这一看，二郎君比上一回见着又胖了些。

和曤现在已经能听明白一些话了，知道李侧妃的意思，气哼哼地将屁股转过去不理人了。

“还晓得闹脾气了！”李侧妃戳戳小孩儿的肉脸颊，惊奇万分。

和曤：“……”

二郎君嘴一扁就要哭。

最后还是李清平看不过眼，将抱着奶娘大腿的和曤抱到怀里，哄道：“和曤乖，姨母带你去瞧鱼儿可好啊？”

和曤最喜欢这个姨母了，不像小姨母整天只会逗他玩，于是奶声奶气地大声道：“好！”

李清平还说：“钰珍也一块来吧。”

听到还有自己的事儿，钰珍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李侧妃。

皇家的孩子再小也比旁的早慧，环境让他们不得不早早学会察言观色。就像刚刚和曤来了，钰珍就会在边上默不作声。因为她知晓和曤是嫡子，还和李清平两人亲近，论亲疏尊卑钰珍都没有一样比得上。

如今听到李清平的邀约，钰珍也是下意识看向李侧妃，因为她知晓李侧妃是如今府上最说得上话的。

即便与孩子的生母不和睦，但李侧妃自个儿是有孩子的，自然不会去为难一个孩子，何况还是个三岁大的小丫头，这下表情淡淡不复之前逗和曤的笑意，但还是温和地说：“一起吧。”

几人去后边一口大鱼缸看了会鱼儿，又喂了食，到了用饭的时候李侧妃又在李清平这儿蹭了一顿，歇了会才慢悠悠回了自己院子。

“钰珍，不去睡会吗？”

和曤跟着奶娘去休息了，李清平去瞧了眼，确认没什么事后又去钰珍的房间，发现钰珍还没午歇。

钰珍圆溜溜睁着眼，但显然眼皮子都撑不住。

李清平心下一软，坐到榻边温声道：“咱们二姑娘可是有事要和我说？”

“听阿娘说，过几日会有先生来教钰珍认字。”

“是，咱们二姑娘也到了该启蒙的年龄。再过两年到五岁，钰珍也可以跟着大姐姐去宗学念书了。”

钰珍知道阿娘为什么要将自己送到李夫人院里，因为李夫人是有学识的女子，阿娘想要自己多向李夫人学习。但是钰珍小小的脸皱成一团，“钰珍不喜欢读书。夫人，钰珍一定要读书吗？”

李清平问：“钰珍为什么不喜欢读书？”

钰珍低落地说：“阿娘教我认得几个大字。可是读的那些书好没意思。钰珍都看不懂。”

李清平猜想是赵氏急于求成，刚认字就让二姑娘读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叫二姑娘泄气了。不过她也没点明，只道：“钰珍睡吧，等都安置好了我带你去瞧瞧大姐姐以前读的书。”

钰珍也撑不住了，李清平替她掖好被子，嘱咐嬷嬷几句就退了出来。

“将大姑娘那几本小书寻出来放到小书房去吧。”回到自己卧室里，李清平就这样吩咐云敛，云素则是在旁边伺候她洗脸。

云素小声说：“主子，恕奴才多嘴。二姑娘不过是暂住一段时日，您又何必这般上心。”

换别的主子见奴才这样逾矩恐怕早就不爽快了，但云素是自小就陪在李清平身边的，轮情分忠心亲近连云敛都远比不上，这才敢大胆问出口。

果然李清平没有责怪她，反而耐心说：“昨日在王爷面前赵氏就是顶着要让二姑娘学习的旗号才把人送我这儿来的，二姑娘过几日就要跟着先生念书，我这时候送些大姑娘读过的书过去不算什么。且圣上重开姑娘们进宗学的恩典就是因为那个宗室女大字不识，二姑娘无论如何都要读进去些。大姑娘如今在宗学学得不错，有她姐姐这个珠玉在前头，二姑娘多读些书累积着并无坏处。”

说着又叹道：“只希望钰瑾那些小书能让二姑娘多少提起点兴趣。”

云素听罢没再纠结，只说：“主子仁善。”

仁善吗？或许吧。只是如今府里这种情况，没必要和后院这些人过不去罢了。李清平倚在榻上支着脑袋闭眼小憩，心想要是有不长眼的给她惹事，那她也并不仁善。

还是决定用孩子们的名字了，文里不再大姑娘二姑娘地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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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