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纵马且长歌 第11章 第四章

“延维，你来的正好，楚雾山这小子杀了我爹毁我家园，我们这就一起找他报仇——”

“我不会跟你去的！”

“为什么？我已经是你的女人，我爹临终将我许配托付于你，难不成你要食言？”

“鞠衣，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唯独雾山不行！”

“延维，他可是我杀父灭门的仇人！”

“~~~他不是~~~”

“你说什么？！”

“世人都以为雾山是来向包括你爹在内曾围剿棋魔一家的凶手们报仇雪恨的，可他其实并不是棋魔凝夜公子的儿子！”

“你怎么知道？难道说——”

“我才是应该承担报仇责任的棋魔凝夜公子之子！”

“不，这不可能！你在骗我——”

“我也是最近才查得事实真相！鞠衣，你要相信，我并不是存心欺骗你——”

“楚雾山那小子知道真相吗？”

“我还没想好如何告诉他——”

“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他害我家破人亡杀了那么多人？还是说，其实你是借刀杀人？”

“鞠衣！——”

“楚延维，你我从此恩断义绝！给/我/滚！”

风国皇后闺名鞠衣，姓谢，追溯起来是‘玲珑坊’第二代坊主谢淑语（‘玲珑坊’初代楼主兼创始人谢归荑育有一女两子，谢淑语同父同母弟弟是雨墨国皇帝，同母异父弟弟谢沐晖则是三星楼第二代楼主）这一脉的后人，到她父亲这一代，如果没遭遇家破人亡的话，还是勉强能传承下去的，可这一切都被雾山毁了！

从天子娇女到沦落风尘，要不是当时有还未成风国开国皇帝的叶半夏的垂怜保护，谢鞠衣早就命丧异族之手，而不是得以衣冠南渡成为风国的皇后——

“你还是忘不了他！”耳边叶半夏意味深长的声音传来。

被惊醒过来的谢鞠衣见状，慌忙解释：“皇上，鞠衣可以对这个负心汉忘情，可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夕岚误杀生父——”

“就凭他当年对你做的一切，楚延维根本死不足惜！倒是鞠衣你——”向来冷漠的叶半夏罕见地苦笑道，“这些年我所付出的一切，你谢鞠衣到底有没有真正放在心里过？”

鞠衣不是不感动，只是一想到夕岚在对方的教育之下养成那副德行，顿时有点怨言：“那皇上您呢，不也是表面大度实则锱铢必较？不然也不会任由夕岚在迫害生父的深渊苦海中越陷越深——”

“夕岚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并故意为之！”叶半夏有些激动地打断对方的话。

谢鞠衣觉得难以置信，正要反驳，女儿夕岚这时候进来请安并说道：“父皇说的是真的！”

皇后谢鞠衣顿时：“？？？！！！”

“母后，儿臣的爹这一生只会是父皇他老人家，您还是认命吧！”夕岚强调并劝道。不是没看见自家母后对她痛心疾首的样子，但她还是选择无动于衷——别说她和楚延维那个所谓的生父并无感情基础，就算有，她凭什么好好的公主不做，跟那样一个草莽过着居无定所担惊受怕的江湖流浪生活？

知女莫若母，夕岚那点心思她如何不知？谢鞠衣见状，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到无法抑制之时，竟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夕岚，我们还是让你母后一个人冷静一下吧！”叶半夏如此对夕岚说道，看谢鞠衣的那个眼神意味，不知是讽刺还是怜悯。

夕岚点头遵命，跟着自家父皇一起离开——就算在楚延维这件事上伤了自家母后的心，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不会后悔的！甚至会觉得自家母后不可理喻，对方和她还有父皇就从来不是一路人，不管身世是真是假！

谢鞠衣：“~~~~~~”

离别门这边，一旦说起雾山和延维之间的恩怨，就少不了需要普及关于棋魔凝夜公子的来历：凝夜公子，楚氏，与桂氏、吕氏、谢氏一起出自上古姜姓，而姜姓历经苍国（臣子）、盛国（世仇）、丹国（后族）至今千年来所衍生已不止这三个姓氏，就连身为北方异族之一的白马族和云朵族也和姜姓渊源颇深，而凝夜公子所在的楚氏那一支则是“玲珑七贤”之一棋神的后人——

“既然是棋神，为什么到凝夜公子这就成魔了？”胭脂疑惑道。

东方既白解释道：“第一，姜姓族人千百年来虽然功在社稷，却因崇尚/鬼/神/身怀不为人知的绝技而为世人忌惮，不然也不会在盛国辛正宇时期有过一次灭族（虽然东齐侯时期有过短暂辉煌、自丹国武帝皇后楚氏后开始崛起兴盛至末代幽帝为止）！到了凝夜公子那一代，没几年便遇上异族入侵，康雅大陆生灵涂炭，国之栋梁们死伤殆尽，“玲珑七贤”更是险些绝后！在那样的情况下，楚氏因和白马族云朵族沾亲带故，难免会被其他六贤一些后人或传人猜忌排挤，结果除部分战死外，剩余楚氏大部分人都去投奔壮大白马族云朵族的势力，唯有三公子凝夜一人留守楚氏与玲珑七贤其他后人一起并肩战斗，重现先祖‘玲珑七贤’的风采！只是可惜——”

“三十几年前凝夜公子被灭门一事，难不成于此有关？”竹君回不禁猜测道。

“凝夜公子虽然有家国大义，但在人情世故上，除了和战友们有来往外，其他时候被视为性格乖张之人！也就无怪乎当年杀他之人既有决裂的族人、结仇之人以及落进下石趁火/打/劫/之人——”

“也包括谢氏？”海棠发问，如果没记错的话，谢氏和楚氏可都是出自姜姓啊，这岂不是同室操戈（虽然在此之前已经决裂了）？

东方既白叹道：“虽然谢氏是忠良之后，更是出了将‘玲珑坊’和三星楼创立发扬光大的谢归荑谢承熙谢淑语谢沐晖这样的能人，但并不代表之后不会有良莠不齐的后人啊！”

“比如风国皇后谢鞠衣的娘家？”竹君回似乎摸到了什么线索。

东方既白道：“谢鞠衣的娘家当年也是杀害凝夜公子的凶手之一，在凝夜公子一家的角度来看实在难以接受！所以误以为自己是凝夜公子独子的雾山才会如此积极杀死谢鞠衣的父亲，而延维对雾山的包庇维护，导致了他与谢鞠衣这对恋人的分手决裂——”

“误以为？”胭脂愣了愣，“还有，凝夜公子的家仇关延维先生什么事，他用得着付出这样的代价来维护雾山师叔吗？就为了所谓的手足之情？”实在理解不了楚延维这个脑回路，就算亲兄弟也没到这地步吧？

海棠好笑地看着自家徒弟的傻样，然后对东方既白道：“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吧？”

想到自家徒弟死的死伤的伤，东方既白顿时心情沉重道：“嗯，因为到头来报完仇才发现，雾山并不是凝夜公子的孩子，延维才是！”

“什么？！”除讲述者东方既白和避嫌有所逃避的当事人之一雾山外，其他三人都一副震惊万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