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幼稚只为你 第11章 误会

不甘心归不甘心，平常的休闲娱乐还是要有的，以苏然的个性，他才不会因为要达到一个分数线而整日埋头于题海。

苏然：“你不是回家吃午饭吗？怎么今天来了食堂？”

钟庭言笑嘻嘻道：“嘿嘿，为了陪你啊。感动不感动？”

苏然眼皮一跳，无语道：“再贫一句，我看你看不敢动。”

“不敢不敢。是我家今天中午没人——枫哥呢？你们不是一起去吃饭的吗？”

“他说有事。”

“不会是偷偷卷你吧？那你赶紧吃，反卷回去，卷死他。”

“滚远点，别老把人想的那么坏。”

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吃完了钟庭言提议出去转转。

苏然毫不留情地说：“你吃多了、想遛弯儿？”

钟庭言情绪有点激动：“散步！‘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啊！”

“哦。”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苏然还是答应了他去走走。

入秋了，天气微凉，走在路上的人大多穿着外套。

经过操场，掠过道路旁的落叶，他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钟庭言：“那是枫哥？”

苏然：“嗯。”

脱去了校服的林远枫敛不住他的锋芒，吸引了些许女生围观，大抵是午休时间，又或是他严肃的神情，人不多，也不敢靠近。

微风拂过，撩起他的衣摆，贪婪地享受着他结实劲瘦的身躯。

原来有事是指一个人打篮球吗？苏然想。

视角不同，看到的景象也会有所不同。

明亮的阳光衬得他的皮肤愈发地白，那一小块黑色轻易地被苏然捕捉。

“左侧腰部……那是什么？”他呢喃着，被钟庭言听见：“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继续走吧。”

钟庭言眼疾手快把苏然捞回来：“哎哎哎着什么急啊，观摩观摩再走呗。”

苏然嗤笑道：“不上手实践，你观摩再久有什么用？不过你别想让我给你当陪练。”

“嘁，谁稀罕，我一会儿找枫哥去。”

林远枫往场外瞥了一眼，看见了他俩，投完手里的球立即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你们怎么来了？”

苏然：“路过而已。”

如此直白，以至于钟庭言想骂他没情商。

钟庭言拍了一把苏然后背，说：“正好看到你在打球，挺帅。”

“谢谢，要一起吗？”

“好……”

“如果你非要去的话，我就回去了。”苏然淡漠道。

空气凝滞一瞬，林远枫问道：“为什么？”

钟庭言怕苏然这个直性子一下子全说出来，干脆自己先开口，不至于太丢脸：“呃，我不太会打，所以有时可能会‘误伤’自己或别人。”

林远枫：“没事，我可以教你。苏然，你可以在一边坐着，看他进步。”

苏然心说：我陪他练了大半个学期，这货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过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不然那件事还真不好办。

林远枫从教钟庭言如何正确抱球开始，一步一步地到拍、运、投、传，每一步都非常细心且耐心，和教练似的——不，比很多教练更温柔、细致，但整体教学进度又不慢，简直就是一个居家好教练的形象，把在一角围观的女生迷的不要不要的。

——“哇，真的好帅啊！”

——“要是能跟他做朋友我就要幸福死了，可以天天欣赏他的盛世美颜！”

——“哎，坐旁边的那个是苏然吧？打球那个好像是这学期才转过来、还拿过年级第一的，叫什么来着……”

——“有谁敢去要联系方式？”

正看着，准备见证钟庭言的实践效果，两个女生走到了苏然旁边。

“同学你好，请问你是苏然吗？”这是个长发女生。

“嗯，我是，有什么事吗？”

见扎着马尾的女生不敢说话，长发女生开口道：“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就当是交个朋友。”

“可以，有纸笔吗……”

“干什么呢？”声音冷淡，乍一听苏然都没听出来是林远枫。

长发女生看见这位更高、更帅、更冷冽的男生走过来，带着不耐烦的语气和算不上友善的表情，瞬间懂了什么，飞快地像他们道歉：“打扰了、对不起！”

然后拉起她朋友的手迅速逃离了现场。

苏然觉得莫名其妙：“干什么这么凶？把我都吓一跳。”

“不是看我教他打球？结果背着我招桃花。”

“谁招桃花了？我一直在这里坐着看你们，她们走过来找我要微信，说要交朋友。”

“敢情你还真信了，聊着聊着，指不定会发展成什么关系。”

苏然不是真的信，只是觉得这没什么，能成什么关系看感觉。

他没由来地想起小学时候班里的一些人，不论男女，经常绕不开的一个话题就是朋友间的吃醋，比如“你跟TA玩得那么好，还找我干什么”。

苏然：“不扯这个了，钟庭言呢？”

林远枫下巴一扬：“喏，我让他自个儿练习——他进步挺快的，就是底子有点差，废的时间比别人多。”

“你还教过别人？”

林远枫不禁骄傲了一番：“那当然，我这实力教一些上点难度的技巧都没问题。要不要我教教你？”

苏然：“免了，直接来一场，敢不敢？”

“来就来，谁怕谁？赌什么？”

苏然好气又好笑：“赌什么赌，一场友谊赛，难道你还要拼命？”

“尊重对手，尊重比赛，不赌点什么太没意思了。”

“行呗，不过我还没想好赌什么。”

“我也没。那先比，比完了再说。”

“成。”

得知他俩要比一场，钟庭言自觉把球交出去，坐在一旁观赛。

开始，两人都很客气，温温和和地，像小孩子过家家。

转折只发生在一瞬间。

林远枫朝苏然勾了勾唇，示意他要开始认真了。

正好，之前的都当热身，刹那间，双方眼神变得狠厉，动作幅度变大，脚步声、摩擦声、球于地面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赛况一度激烈。

林远枫熟练地运着球，向苏然的方向攻去；苏然有些吃力，但仍严防死守，不给对方机会。

你来我往间，距离不断缩小，苏然说：“有两下子。”

林远枫回敬道：“你也不赖。练多久了？”

“几节课吧。”

听到这里，林远枫愣了下神，苏然趁机夺下篮球，转身、起跳、投掷，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砰”正中篮筐。

苏然捡起球，递还给他，并说：“呼，愿赌服输啊。我暂时没想好，先记着，你欠我一次。”

林远枫还在想那几个字：“你说的几节课是指……”

苏然无所谓地答：“就几节体育课，老师要求全班搞篮球训练，不过那都是初中的事了，毕业之后除了陪钟庭言练过的几回，几乎没碰过。”

居然这么有天赋的么？我好歹是上过专业课的，竟然能跟我不相上下。林远枫在心里惊叹道。

林远枫：“很有天赋，如果再多练练，可以更好。”

苏然：“嗯，再说。”

钟庭言激动地跑过来：“哇，你们突然一下子就激情对战起来了，看得我热血沸腾啊！”

苏然朝他勾勾手：“过来，我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

钟庭言：“好嘞，保证让你刮目相看！”

肯定跟苏然有差距，但至少不至于把球扔得到处弹了。

“嗯，效果不错，不愧是林老师。”苏然点评道。

“过奖，苏老师也很强。”

钟庭言：“喂，你们俩又来，我这进步神速不值得夸一下吗？”

林远枫敷衍道：“嗯嗯，你真棒。”

钟庭言：“……”

苏然忽然想起了什么，让钟庭言再和自己实战一回，然后从兜里捞出一个红色的迷你相机，让林远枫帮忙拍几张照片。

林远枫：“你要干嘛？”

苏然：“刚刚忘了，现在想起来，拍个照纪念他篮球进步的这一天。”

林远枫：“原来你还有这癖好。行，你们打，我来拍。”

两人平时互损惯了，导致钟庭言都怀疑苏然是想突然发力，打自己个措手不及，拍下自己的丑照以后笑话他。

于是他十分认真而又紧张。

然而恰恰相反，苏然不仅没有刁难他，反而有点放水的意思。

钟庭言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眼疾手快抢下球，几步跑到篮筐下起跳，一个上篮将球送入筐中，实战结束。

苏然：“确实，进步神速。”

钟庭言一副骄傲的样子：“那必须的，我是谁啊，我可是文武双全的钟庭言啊……”

懒得听他自吹，苏然径直走向林远枫：“拍的怎么样？”

林远枫将相机递过去：“应该还行，你看看。”

按下快门的次数不少，但很多都因动作太快而有些糊，删掉糊的，最终留下来的只有五张。

有三张是苏然的单人镜头，一张两人同框，并且是钟庭言占上风，一张是钟庭言最后一刹那的高光时刻。

苏然删掉三张他自己的，收起相机，准备回宿舍洗澡。

林远枫问：“不满意么？为什么删掉你自己的三张？”

苏然：“不喜欢自拍，我相册里几乎没有我的照片。”

却还留着自己占下风的照片，为什么？林远枫想不明白。

苏然：“钟庭言，带衣服没？去不去我寝室洗个澡？”

钟庭言：“我在教室里放了一套夏季校服，我去拿。”

三人到了宿舍后，苏然让钟庭言先洗，自己则坐在床上玩手机。

隔壁寝室里，林远枫同样在洗澡，脑中的疑问却不断增多。

拍照就拍照，还要把自己单独的删去、留下钟庭言的高光，目的何在？平常碰一下都要炸毛的人，今天居然主动邀请别人去自己寝室洗澡？如果钟庭言没带衣服，是不是还想借他一套？

尽管不太礼貌，但他刚刚还是没忍住看了一下那个相机的相册，里面的照片有很多是校园照，大部分是关于钟庭言的，而且好像有不少是在哪个位置偷拍的。

在结合之前，苏然做的那个梦……

他有个大胆的猜想：苏然是不是喜欢钟庭言？

那个梦，可能是怕对方完全无法接受，所以在叙述时把自己放在了旁观者的位置。

好啊，有喜欢的人了不告诉我，果然还是没把自己当兄弟。

“我跟他认识两年多了，跟你才认识多久？”林远枫想起了之前苏然对他说的这句话，心想：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让你向我袒露真心呢？

一股无名的烦躁和酸涩扰着他，他不由得多写了一段冷水澡，直到快上课。

苏然对他的内心活动自然一无所知，只是走时提醒他快一点，自己和钟庭言先走。

林远枫更烦了。

喜欢钟庭言，却又不拒绝异性示好，渣男。

想来想去也都只是猜测，种种迹象也不能作为“苏然喜欢钟庭言”的充分条件。

难道在苏然心里，兄弟分高低贵贱、可亲可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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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三个人一来，孙柚一就一脸八卦地问：“听说你们中午去打球了？”

钟庭言：“是啊，你怎么知道？”

孙柚一：“人脉广布。我有个朋友跟我说，有个女生本来想加苏然为好友，结果被林远枫吓跑了哈哈哈。怎么个事啊？”

两位当事人：“就这么个事儿。”

一个是无语不想多说，一个是毫无道理“吃醋”而不愿提。

孙柚一：“哈哈。钟庭言，我怎么感觉你现在眉清目秀的？好像……还有股薄荷味。”

“我洗澡了，沐浴露是薄荷味的。”说着，他又把头扭向苏然，“苏然，你这沐浴露味道这么大的吗，是不是我周围的人都能闻到？”

孙柚一一脸疑惑与好奇地看着他们。

苏然情绪没什么起伏，淡淡道：“打完球之后，剩下的时间不够他回家，就在我寝室洗了个澡。”

而后又面向钟庭言道：“薄荷的味道是大些，你弄太多了吧。”

钟庭言：“哦，这样啊。”

孙柚一暗想：切，还以为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苏然伸了个懒腰，随口说：“唔，开始做题。”

林远枫：“苏然，你还记不记得你用的是我的书？”

“记得啊，封面上还写着你的名字呢。”

“你就用的这么心安理得？”

“你不是同意借我了吗？”大脑思考了一下，苏然又说，“好了，不会亏待你的，如果我因为化学进步而总分超过你的话，我就请你吃饭，没有超过你的话那条赌约就作废，够意思吧？”

林远枫：“前者可以，后者不行——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哪能说作废就作废？换一个。”

好家伙，这是赖上我了？

算了，题册是他的，而且质量不错，忍一时海阔天空。

苏然：“那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林远枫：“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