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牢 第1章 第1章 反色表演赛

1.

"各位观众晚上好！欢迎来到新首尔电竞中心！"

主持人的全息影像在赛场中央炸开成无数彩带，阮流筝坐在选手准备区，机械义眼自动过滤掉那些过于鲜艳的光效。他小口抿着能量饮料——黑方选手赛前需要保持血糖稳定，这是他在《二进制狂欢》职业联赛摸爬滚打三年总结出的经验。

"今天《Binary Carnival: Zero/One》（狂欢二进制游戏原名，下文简称《狂欢二进制）表演赛的特别规则是——"主持人故意拖长音调，"双人反色对抗！"

大屏幕亮起对阵表时，阮流筝差点把饮料喷出来。他的ID"Spectre"旁边赫然显示着配对对象："Jester"——那个上周刚用灰方角色在表演赛里打出彩色特效的疯子新人。

"见鬼..."

"哇哦！这不是我们的幽灵先生吗？"

轻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阮流筝抬头看见陈星遥倒挂在选手通道的横梁上，灰白相间的队服下摆垂下来，露出里面彩虹色的T恤。更离谱的是这家伙嘴里还嚼着泡泡糖，每次吹破都会发出荧光粉色的爆裂声。

"下来。"阮流筝的机械义眼开始发烫，"比赛前禁止使用神经兴奋剂。"

"这只是普通泡泡糖啦~"陈星遥灵巧地翻身落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球，"草莓味是红色代码，柠檬味是黄色警报，你要不要..."

"选手就位！"广播打断了他的推销。

神经链接舱像贝壳般缓缓闭合。阮流筝调整呼吸节奏，后颈的接口传来细微的刺痛感。黑暗中有机械女声响起：

【神经同步率：92%】

【检测到双人链接请求】

【接受/拒绝】

他犹豫了0.3秒，还是点击了接受。链接建立的瞬间，有股带着泡泡糖甜味的数据流涌入意识——陈星遥居然在同步率校准阶段就开放了全部感官共享。

"收好你的味觉。"阮流筝在私人频道咬牙道。

"诶？我以为机械义眼先生尝不出味道呢~"

比赛开始的钟声拯救了陈星遥的耳朵。阮流筝的视野骤然开阔，他们正站在灰方出生点的数据瀑布前。黑白二色的代码像雨幕般倾泻而下，在触及战服的瞬间碎成光点。

"按常规战术..."阮流筝刚开口就被打断。

"看那边！"陈星遥突然指向地图边缘，"混沌小丑提前刷新了！"

这不合常理。按照游戏机制，混沌小丑应该在第十分钟才会随机出现。更奇怪的是，这个NPC的轮廓泛着微妙的彩色光晕——在严格限制色彩表现的《二进制狂欢》里显得格外刺眼。

2.

阮流筝的机械义眼自动放大画面。混沌小丑正对他们招手，面具下的嘴角咧到不可思议的弧度。当它转身跑向未开放区域时，身后洒落的不是常规的游戏币道具，而是闪着虹光的异常数据包。

"别追！"阮流筝伸手去拦，却抓了个空。

陈星遥已经冲了出去，灰方战袍在高速移动中拉出残影。这个疯子甚至还在队伍频道哼着歌："黑与白的游戏~灰才是王道~"

"该死！"阮流筝被迫跟上。他的战术分析界面疯狂报警，显示前方是尚未建模的虚空区域。但陈星遥就像嗅到糖果的孩子，毫不犹豫地跃入了数据裂缝。

黑暗。然后是突然炸开的色彩洪流。

阮流筝的机械义眼过载报警。在这片本应只有黑白灰的游戏世界里，他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颜色——混沌小丑站在由流动彩虹构成的数据湖边，手中捧着个跳动着的多面体。

"送给狂欢节的第七份礼物。"NPC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签收人：Jester"

陈星遥伸手触碰的瞬间，整个游戏世界天旋地转。阮流筝最后看到的，是队友战袍上蔓延开的彩色纹路，以及突然弹出的系统警告：

【检测到异常数据流】

【神经链接紧急中断】

当阮流筝在现实世界的链接舱里惊醒时，隔壁舱位正冒着诡异的彩色蒸汽。陈星遥的舱门自动弹开，露出里面蜷缩的身影——他的皮肤下流动着霓虹色的光，嘴角却挂着满足的微笑。

"喂！醒醒！"阮流筝拍打他的脸颊，触感像触碰带电的丝绸。

陈星遥缓缓睁眼，虹膜里闪过一串二进制代码。他抓住阮流筝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找到你了...源代码..."

然后彻底昏了过去。